第50章
第二天關山海理直氣壯的曠工了,摟着黎政睡到太陽曬屁股還不起來,兩人膩歪地賴在床上。
做了一晚上,不論什麽毛病,統統藥到病除。
黎政側身躺着,邊揉腰,邊瞪圓眼睛找關山海算後賬:“你早就發現喜歡我了,怎麽不說?”
關山海糾正道:“喜歡是早就喜歡了,發現是很久以後的事。”
如今的黎政可不是好糊弄的,不依不饒道:“很久以後也沒見你告訴我啊。”
說到這個,關山海實在臊得慌,老牛吃嫩草不提,當初拒絕黎政拒絕的幹脆,結果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又愛上人家了,簡直是瞎折騰。
當然,這話關山海決計是說不出口的,趕忙跳過這個話題說:“我想把我們的事告訴我媽。”
一來是曾雅柔女士的催婚功底了得,二來也是讓黎政看到自己的真心。像是所有戀愛中的情侶一樣,一旦上升到見家長的層面,一切都不一樣了。
清楚關山海的用心,黎政感動地連連點頭。
關大少是名副其實的行動派,當即安排妥當。他平時做事穩妥,不疾不徐,這回完美演繹了一把什麽叫做急性子,今晚關山河有事不在家,明天家人能聚齊,便定在明天,連雙休日都等不及。
關溪下午有課,特地知乎他大哥一聲,讓他下班後接自己一塊去飯店。
上了車,關溪詫異地發現副駕駛上已經有人了,見是黎後,便不再大驚小怪,笑眯眯地打招呼:“小政啊,大哥好端端請什麽客啊?”
關山海并未透露此次吃飯的用意,故意賣關子似的。
“啊?我、我也不知道。”事到臨頭,黎政的臉皮薄起來,總不能跟關溪說,你大哥要告訴你們,我是他男朋友吧。
如今,他總算體驗了一把,自己向關山海表白時,關山海的窘迫了。
聞言,關山海非但不提他解圍,反而發出一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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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政偷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關溪一頭霧水:“大哥你咋這麽開心?啊!不會是脫單了吧?”
關山海神秘莫測道:“猜對了。”
“嗳???是誰!”關溪扒着駕駛座椅,八卦地湊上去。
“到飯店你就知道了。”
“大嫂已經在飯店了?”關溪哈哈一笑,“關家的老大難終于解決個人問題了,咱媽知道後,肯定要去祭祖,感覺祖宗顯靈。咦?不對,大哥,不是我說你啊,你太沒紳士風度了,竟然沒去接大嫂。”
在關溪一個人叽裏呱啦一大堆話中,汽車抵達飯店,關山海将車停在停車場,一邊叫他們下來,一邊掃了黎政一眼說:“你怎麽知道我沒接?”
“你不就接了我和小政兩個人嗎,我肯定不是,難不成是小政啊?啊哈哈哈,怎麽可能。”關溪自說自話,“你是不是早就把大嫂送到飯店了?我這就去看看大嫂啥模樣。”
關山海挑挑眉,黎政憋笑憋的痛苦。
幼兒園放學早,曾雅柔和關之洲接過雙胞胎放學直接來的飯店,三人走進包廂後,除了關山河,全家到齊。
關溪啧啧搖頭:“二哥真是忙啊。”
關之洲說:“最近公司不太忙,山河下了班就能過來。”
曾雅柔瞥了他一眼:“誰說的?最近你二哥下班後也不着家,有時候還帶着兩個小的在外過夜。”
“喲?二哥有情況?”
“沒。你侄子侄女學校有植物觀察日記的作業,你二哥倒好,養一盆死一盆,前段時間帶嫣嫣和霜晨路過一家花店,巧了,是他大學學弟開的。這不,你二哥為了養好植物,去那兒學習了。”
“學弟啊,我還以為是什麽不回家的誘惑呢。”關溪失望地長嘆一口氣,“點菜點菜,我都餓了。”
兩位長輩要照看孩子,關溪不靠譜,點菜的任務分配給關山海。
關山海翻開菜單,黎政頭一伸,跟他一起看。
包廂空間有限,關溪視線掃了一圈,又去衛生間轉悠一趟,依舊沒有收獲。他失望而歸,問道:“大哥,你把人藏哪兒去了?”
曾雅柔好奇地問:“什麽人?”
關溪三姑六婆的性格盡顯無遺:“媽,您大兒子終于不是單身狗啦!”
“真的?”就知道這頓飯沒那麽簡單,曾雅柔停下給關霜晨喂水的動作,欣喜地擡頭,“人呢?”
關山海正與黎政商量點多大的龍蝦,兩顆腦袋湊在一塊,周圍無形間泛起許多粉色泡沫。聽到曾雅柔的問話,他但笑不語。
曾雅柔何等精明,成功捕捉到空氣中的粉紅色,視線落在黎政身上,看着那孩子臉一點點變紅。
曾雅柔笑得眼睛迷城一條縫隙,手指在空氣中點了點,正點在關山海身上:“誰之前信誓旦旦說不喜歡我們小政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關山海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媽!”
曾雅柔捅了捅關之洲:“叫爸也沒用。”
關之洲抱着關嫣嫣,贊同地點頭。
他們一群人其樂融融,關溪整個人都不好了,震驚地下巴都快要掉下來。想起這麽些年發生的點點滴滴,還有方才下車後說的話,這麽多蛛絲馬跡,他竟然一點沒察覺,真是蠢到家了。
關溪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說:“我怎麽這麽蠢啊!我說你出國後怎麽三句話就離不了大哥,大哥也不肯找對象,敢情你倆早就暗度陳倉了。”
真相與之存在很大的差距,誰也不知道這段感情的來之不易,尤其是黎政付出的太多,但兩人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其餘的都不重要,虧欠黎政的,關山海會用他的下半生彌補回來。
關山海颔首道:“知道就好, 以後再敢欺負小政,看我怎麽收拾你。”
回憶起小時候自己幹得壞事兒,生怕大哥跟自己秋後算賬,關溪差點跪地求饒了:“我哪敢啊,長嫂如母!”
黎政臉紅耳赤道:“你別亂說,阿姨要不高興了。”
曾雅柔點點頭:“就是,小政又不是女的,什麽嫂啊,母啊的。小政虛長你幾歲,這麽多年你也不叫人家一聲哥,現在要叫了吧?”
“叫!哥!三哥!行了吧?”
姍姍來遲的關山河推門就聽到關溪的聲音,納悶道:“什麽三哥?”
關溪被震驚到不算,要讓他二哥也震驚一回:“二哥,大哥跟小政談戀愛啦!”
關山河面色如常,依舊沒有表情:“哦。”
關溪驚詫道:“就一個字?”
關山河看向關大少和黎政:“恭喜。”
關溪:“……”
席間,關之洲問黎政他叔叔知道這件事了沒有。
黎政放下筷子說:“還沒來及說,過段時間就是我爸的忌日,我想去A國一趟,當面跟他說。”
黎成耀的性取向關家是知道的,關之洲想了想說:“雖然你和山海都是男人,在國內無法結婚,但其他程序一個不能少。如果你叔叔不反對的話,抽個時間,雙方家長見個面,他們想回來可以,我們去A國拜會也行,以後就算是一家人了,你說好不好?”
家,黎政最渴望的東西。小時候與徐倩相依為伴,到徐倩去世後被關家收養,後來黎成耀來了,把他帶走。
黎成耀對他很好,可還是少了些什麽,構不成一個完整的家。
家一直是黎政最渴求,卻又無法抓住的東西。而今,關之洲和曾雅柔溫柔地看着他;關山河告訴兩個小不點,這個叔叔以後就是他們的親叔叔了;關溪嬉皮笑臉地叫他三哥,讓他罩着我,不許關山海再欺負他。
關家将他心中不完整的地方一點點填滿,他總算擁有一個熱熱鬧鬧,永遠屬于他的避風港灣。
黎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泛起淚光,他用力地點頭說:“好。”
桌下,關山海拍拍他的手,握住:“我陪你一起去。”
黎政以同樣的力道回握,雖未說只言片語,但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