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坐了近二十個小時的飛機,總算抵達A國。

下了飛機,還沒出機場,關山海率先先去了趟洗手間。

黎政站在外面等他,以為他是去上廁所,卻見關山海在鏡子前停下腳步,又是整理衣服,又是整理頭發。

待他收拾整齊出來,黎政盯着他一個勁兒的笑。

關山海随手在他腦袋上撓了兩下:“笑什麽呢?”

黎政拍開他的手:“自己拾掇的那麽好,把我弄的一團糟,太心機了吧。”

“我哪有。”關山海抗議道,停下腳步,讓黎政面對自己,撩起他額前的碎發幫他整理,“好了,誰有你帥?”

“你呀。”

黎政冁然一笑,惹得關山海忍不住也提起嘴角。

“剛才你笑什麽呢?”

“笑你緊張的模樣,沒想到第一次看到你緊張,是為了我。”

關山海嘆了口氣:“上次緊張也是為了你,恐怕你沒注意到。”

黎政不解地歪了下頭,想了想,想不到,又搖起頭來。

關山海不明說:“那時候,你比我更緊張。”

他既不願意說,黎政只好努力想,直到拿到行李,才想起來,他指的大概是自己多年前表白那會兒。

出了機場,早有司機在等他們。公司有事,黎成耀脫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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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海暫且松了一口氣。

黎成耀自從和江穎攤牌,就不在祖宅居住。他早已經濟獨立,和孟行書兩人在外買了套适用的小別墅,過得逍遙自在。

傭人得知黎政今天回來,将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

關山海自然是同黎政住一塊的。

打開門的瞬間,關山海愣了一下,若不是剛從飛機上下來,還以為來到自己家了——這裏的布置與他公寓的卧室布置沒太大區別。

兩人心照不宣,一起收拾行李,收拾差不多的時候,黎成耀和孟行書一起回來了。

此時,剛好到了餐點。

關山海叫了人之後,還沒想好說啥,就被黎政拉着一起入座用餐。

黎成耀跟一般的家長不同,也許是早就把關家的底細摸得透徹的緣故,除了關山海一家人的近況,其他什麽都沒問,仿佛是多年不見的朋友,見面寒暄兩句。

這頓飯吃的完全不像是頭次見家長,關山海的緊張一掃而空。四個人坐在餐桌上,倒像是一家人,有時候兩兩聊天,有時候一塊兒讨論一個話題。

黎成耀掃了眼關山海:“聽小政說,這次你們要待十天。”

關山海答:“嗯,準備把著名景點玩個遍。”

“是該好好玩完了。”黎成耀面帶微笑說,“需要我派個人給你們當導游嗎?”

關山海随口說:“不用,有小政呢。”

“他?”黎成耀笑着搖了搖頭,“你看游記指南都比靠他強。”

關山海詫異地瞥了黎政一眼。

孟行書夾了一只蝦,剝殼後放進黎成耀碗裏:“除了學校、公司、家,其他地方你問他,看他知道嗎?”

“是呀,我這個侄子,恐怕是個書呆子。”

“哪有人天生要當書呆子的,肯定有他自己的故事。”

黎成耀和孟行書一唱一和。

黎政在旁狂打眼色也沒用,只好說:“不用別人,回頭留輛車給我就行。”

黎成耀吞下蝦仁:“車庫有的是,随你選。”

時差讓黎政一直在打哈欠,飯後,黎成耀讓他們先去睡。

黎政點點頭,回到屋裏問關山海要不要洗澡,關山海讓他先洗,他把剩下幾件衣服挂起來再去。

黎政沒做多想,走近浴室。

關山海聽到水聲響起,離開卧室。

樓下,傭人正在收拾餐廳,孟行書端着切好的果盤來到客廳,碰上正在下樓的關山海,并不意外。

“一起來吃。”

面對孟行書的邀請,關山海一口答應。

黎成耀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手裏拿着遙控器不停地換臺,孟行書取了一塊蘋果送到他嘴邊,他眼睛都不動一下,張嘴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咕哝道:“不好吃。”

孟行書把剩下的丢進自己嘴裏:“嗯,有點酸。嘗嘗車厘子。”

黎成耀大老爺似的張開嘴:“啊——”

“瞧你懶的。”嘴上這麽說,孟行書早已撿起一顆車厘子,滿面笑容地丢進黎成耀嘴裏。

關山海平白無故被人喂了一嘴狗糧,忽然有點懂來之前黎政說“他們才顧不上你“的這句話的含義。

嗯……自己好像空氣啊。

關山海兀自想着。

孟行書率先反應過來客廳比以往多了個人:“別站着,坐吧。”

黎成耀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站的是誰。他微微側臉,似乎是在跟孟行書交談,但說出來的內容,擺明就是對關山海說的:“聽完他想知道的答案,不一定坐得住。”

關山海來到兩位長輩面前,挺胸而立:“這些年小政他……”

“他過得很不好。”黎成耀打斷他說,“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假期也不出去玩,非要去公司。說是幫我,其實為的是誰,你清楚。”

孟行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沒說話,只是又挖了一口猕猴桃送到黎成耀嘴邊。

剛入口,就把黎成耀酸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好好的孩子,偏偏是個死心眼,跟大哥大嫂一樣,真不知道你哪裏好,讓他記挂這麽多年。”

關山海越聽越不是味,胸口悶悶的,憋着一口氣,被自己氣的:“您放心,我絕不會……”

“保證的話跟我說沒用,得做出來給黎政看。”

關山海點點頭:“嗯,知道了。小政快洗好澡了,我先上去。”

黎成耀看了看他,颔首道:“去吧。”

等他消失在樓梯上,孟行書才開口:“你這人,怎麽總是打斷他說話。“

“小政這些年這麽苦,我打斷他幾次話不行?”

“沒說不行,挺不禮貌的,你還是人家長輩。”

黎成耀瞪他一眼:“長輩就不能打斷他說話了?”

孟行書說:“你瞧他憋的。”

“多憋幾次才記得牢。”黎成耀哼哼兩聲,“小政是個死心眼,我要幫他。”

孟行書笑說:“七年了,你這忙幫的是不是有點遲?“

“我哪知道這孩子這麽倔,我叫他回來,是暫時分開一下,誰知道他非要說什麽等自己能配得上人家,再回去。”說到這個,黎成耀頭都大一圈,“你說我這麽聰明,他怎麽一點都不像我?”

“又不是你兒子,像你做什麽?”孟行書插了一塊火龍果,“你就是聰明過頭了。”

“不好嗎?”黎成耀視線往孟行書下三路一瞄。

“好好好。”孟行書連連點頭,手接着火龍果塊,生怕掉下去,“快吃。”

黎成耀一含在嘴裏,就露出嫌棄的表情:“怎麽也是酸的!”

孟行書十分費解:“這個也酸?”重新插了一塊品嘗,“還好啊。”

“你得嘗我的。”黎成耀猛地揪住孟行書的領口,把人抓到自己跟前,撅起嘴巴,正巧覆在對方溫熱的雙唇上。呼吸交錯,黎成耀問,“酸嗎?”

孟行書嗓音沙啞低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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