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黎政從浴室出來,正擦着頭,就被關山海緊緊擁住。

毛巾因對方施加的力道過大從手上滑落,黎政一臉懵逼地問:“怎麽了?”

關山海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兩手環着他的腰,時緊時松像是在丈量:“你太瘦了。”

黎政不以為然:“沒有吧?”

“我說有就有。”

這樣任性的話沖關山海嘴中出來,讓黎政忍俊不禁:“被小溪附身了?”

關山海悶悶不樂:“大概是吧。”

四個字的回複徹底将黎政說懵了,思索片刻,只剩一個可能:“剛才叔叔跟你說什麽了?”

“你說你,這些年是不是只長身高,其他都不長?”關山海顧左右而言他,“工作時腦子那麽活,遇上感情的事呆板的要死。”

“啊?”

“幸好這事你呆板了,要不我就要孤獨終老了。”

一前一後兩句話讓黎政坐了趟過山車。

關山海長籲一口氣,熱氣噴在黎政的頸窩上,他上前用鼻尖蹭了兩下說:“這些年很辛苦吧?”

黎政的心裏湧起一股酸楚,臉上笑容依舊:“還好,太忙了,沒空瞎想。”

“嗯,想我不是瞎想。”

“你……”黎政哭笑不得,覺得這人自戀,可他又沒說錯,只好點點頭,“對,想你可是正事。”

Advertisement

“我都沒怎麽想你,想到你還故意不去想,我太不是東西了。你放心,欠你的,以後我都會補上。”

“這種事沒什麽欠不欠的吧?”

“我說欠就欠。”關山海擡起頭,望向黎政的目光堅毅不可催動,“明天去給叔叔阿姨掃墓吧。”

黎政怔了怔:“好。”

水滴順着頭發留下,關山海抓了抓他的濕發:“吹風機在哪兒?”

“浴室上面櫃子裏。”

關山海點點頭,撿起地上的毛巾朝浴室走去。

片刻之後,他拿着吹風機出來:“頭發吹幹才能睡覺,要不容易偏頭疼。”

對方絲毫沒有把吹風機讓出來的的架勢,黎政便在床邊坐下。誰知道屁股剛挨着床,手機歡快的唱起來。

旖旎的氣氛被打斷,關山海掃了眼,是關溪發來的微信視頻通話:“不理他。”

音樂持續很久,好不容易才終止,結果沒兩秒,又繼續唱起來。

惱人的音樂一直叫個不停,關山海關掉吹風機,拿起手機吼道:“你最好有事,否則要你好看。”

“哥!救命啊,我被湯圓撓了。”

關溪歪倒在沙發上,撕心裂肺的哭叫聲從手機裏傳出,刺耳得讓關山海将手機拿得老遠。

屏幕上出現一張巨大的臉,關溪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關山海額頭青筋直蹦:“湯圓定期打針,沒事。你去疾控中心打個預防針就行。”

“不是,它撓了我……撓了我……啊!疼疼疼!別碰!”說到一半,關溪突然低頭,手機跟着他一起變換角度,一個黑漆漆的頭頂出現在視頻的一角。

“鬼哭什麽。”

陌生男人的聲音。

“被撓蛋蛋的又不是你。”

與此同時,關山海看了黎政一眼:“誰?”

黎政說:“好像是王警官的聲音。”

家裏有其他男人還哭成這樣,堂堂男子漢太丢人,最重要的是,因為這點小事就打斷他給黎政吹頭發!

他這弟弟生下來就是氣他的吧?

關山海繃着臉挂斷了電話,面向黎政時又是一副笑臉,跟四川變臉一樣神奇。

“不理他了?”

“理他幹嘛?”關山海拿起吹風機,“他都二十多了,還這麽嬌氣,都是你慣的。”

“不是,我剛才好像聽到他說什麽蛋蛋,不會抓到那裏了吧?”黎政手指往下指了指。

關山海不假思索道:“怎麽可能,湯圓那指甲,除非小溪脫光了,要不怎麽可能抓傷,他又不是變态。”

“也對。可能信號不好,聽錯了。”黎政贊同地點頭。

按時差推算,國內應該是早上九點左右,關溪又沒裸睡的習慣,怎麽可能大白天在有室友的情況下裸奔呢。

兩人不再多想,洗漱完畢,一起倒時差去了。

這一覺睡得級爽,醒來時差點不知今夕是何夕。

好在假期悠閑,不用太趕,兩人準備好一切,驅車前往墓地。

徐倩的墳在黎政認祖歸宗後移過來,和黎成璨葬在一起。兩人生前坎坷,死後同椁,也算一樁幸事。

黎政站在墓前,蹲下去,一邊擦去墓碑上的灰塵,一邊說:“爸媽,好久沒來看你們了。你們瞧,今天我把誰帶來了。”

關山海同他一起清理墓碑,同兩位逝去的長輩打了個招呼。黎成璨他從未見過,并不熟悉,對于徐倩,倒是有滿腔話要說。

“阿姨,我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小政,好像照顧過頭了。”關山海失笑,與黎政對視一眼,“您要生氣就怪我一個人,千萬別怪小政。這些年我挺不稱職的,不過沒事,跟小政表白那天起,我就發誓,以後一定快馬加鞭地把錯過的全部補回來。”

錯過的時光補回來?

這話聽上去就不太可能實現的樣子,黎政也當關山海随口說說,哪成想從墓地出來,關山海提議去黎政就讀的高中和大學逛一逛。

巍峨的教學樓,熱鬧的操場,安靜的圖書館,香氣逼人的餐廳。

每一個黎政待過的地方,關山海都要與他再去一次。光去還不夠,要黎政訴說過去,然後與他和拍一張,存在手機裏,發到朋友圈。

不僅是學校,黎政常去的店鋪和街道一個不落下。

那一天大家的朋友圈不知道被關山海刷頻了多少次。

山海同舟的同事們嗷嗷回複:“老板,知道您放假呢,拜托您能不能發揮一些人道主義精神,不要拍這些照片來刺激我們這群加班狗和單身狗好不好!”

曾雅柔每張圖都回複,誇人誇景,各種誇。

關溪神奇般的沒出現。

關山河神奇般的每一條都點贊。

關山海只顧發朋友圈,無暇看評論。

被閃瞎狗眼的衆人沒轍,紛紛發微信向黎政求助,拜托他們考慮考慮正在工作崗位上奮鬥的單身狗人群。

黎政将衆人的意見傳達給關山海,關山海理都不理,沒收黎政的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別理他們,趕緊去下一個地方,七年呢,這幾天肯定補不上來,回頭我們再多請幾天假。”

關山海如意算盤打得響,奈何年底公務繁忙,根本不允許他們繼續浪下去。當然,被閃瞎狗眼的衆人需要養一養眼睛,也是重中之重的原因之一。

回國前,關山海代表關父向黎成耀和孟行書發出邀請,如果他們不方便的話,關家人可以一起來A國。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兩個小輩的事,就算徹底定下來了。

黎成耀勾唇一笑,合計了下時間:“好啊,過年方便嗎?”

關山海喜不自勝:“方便!”

過年對每一位中國人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含義。

在這一天,不論是誰,不論身處何地,都要回家團結。

黎成耀選擇在這麽重要的日子回國與關家人見面,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年底忙起來,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年關。

年三十放假,所有人的心都撲在過年上,每個人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關山海和黎政熬過了年底修羅期,兩人結伴同行,像小時候一樣,拿着曾雅柔開的清單,負責大采購。

不過,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去,更像是約會。

黎政最佩服關山海的就是這一點,沒有坦露心跡前是兄弟,心意相通後,不論關山海做什麽,都像在約會。

至于其他人……

兩位長輩帶着兩個小的去買新衣服;關山河繼承公司,忙得暈頭轉向,估計跟關之洲以往一樣,不到飯點不會回家;關溪自打那通跨過視頻之後,就不太對頭,具體也說不上來,他自己說沒事,大夥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這孩子打小就是個玻璃心,長大也好不到哪裏去。

夜幕降臨,除了關山河,關、黎兩家人團聚在一起。

一大家人擠在一起熱鬧非凡,就連湯圓也被帶來。不過因為曾雅柔對它的毛發有些過敏,只能被寵物欄圍在固定區域內。

關溪着急地三兩分鐘就往門口看,口中念念有詞道:“二哥怎麽還不回來啊,就差他一個人了。”

曾雅柔端上最後一道菜:“不只,他還帶了一個人。”

“誰?”關溪的八卦魂“噌”地一下被點燃,“老樹發新芽,有新二嫂了?”

曾雅柔擡手在小兒子後腦勺上招呼一下:“胡說八道什麽呢,你二哥的學弟,開花店的那個。他爸媽出國不在家,今年跟我們一起過年。”

關霜晨頻頻附和:“是呀是呀,賀叔叔一個人過年很慘的。”

關嫣嫣用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沉靜冷冷地說:“賀叔叔是怕爸爸又把肉養死。”

關溪哈哈大笑:“嫣嫣,別總拆你爸的臺,這樣太不可愛了。”

“可愛又不能當飯吃。”關嫣嫣一甩小腦袋,腦袋後面的兩個小辮子跟着搖啊搖。她噠噠噠地跑開,找湯圓玩兒去了。

關山河踏入客廳,就看到女兒朝自己跑來,以為是歡迎自己,沒想到丢下一句“爸爸好,賀叔叔好”,徑自朝其他地方跑開了。

賀沐第一次來關家,大包小包拎了好多東西:“叔叔阿姨好,打擾了。”

賀沐身材挺拔,身高與關溪不相上下。英俊的外表之下,那雙幽藍色的眼睛尤其吸引人。

曾雅柔笑呵呵地說:“你就是小賀吧?來就來吧,帶這麽多禮物做什麽。”

賀沐笑說:“第一次上門,又是過年,實在太打擾了。”

“打擾什麽,多一個人多雙筷子而已,阿姨這裏這麽多人,還能少你一口吃的?”曾雅柔目光一轉,“诶?這是多肉?”

“嗯對,都是我店裏,自己養的。”除了尋常過年走親訪友的禮物,賀沐特地從店裏帶了一些多肉植物來,曾雅柔問起來,他便在一旁耐心的講解。

關山海碰了碰黎政,讓他看關山河。

黎政迷茫地收回視線:“二哥怎麽了?”

“瞧他的視線。”

黎政又一次看向關山河,只見對誰都好像漠不關心,又沒什麽存在感的關二少竟然直挺挺地站在客廳中央,而他的視線似乎一直落在賀沐身上。

“二哥他……”黎政伸出一根手指頭。

關山海抓住,然後掰彎。

黎政不可置信地感慨:“不會吧。”

關溪湊過來:“幹嘛呢你們?新型掰手腕?不對,掰手指?”

關山海兩眼一翻,推開關溪的腦袋:“你就是個傻的。”

“喂喂喂,侄子侄女在呢,給我留點面子。”

“承認自己是傻的了?”

“你!可惡!你誤導我!”

“嗯,還能反應過來,沒全傻。”

坐在一旁的黎政樂不可支地聽着兄弟倆拌嘴,溫馨熱鬧的氣氛,久違的幸福的家的感覺。

吃飯,看春晚,繼續吃,發紅包……

一切一如既往,快要跨年的時間,長輩們折騰不動了,號令關山海這一輩帶着最小的一輩出去放煙花。

關山海一手牽着黎政,一手一揮:“走,放煙花!”

兩個小的跟賀沐很親,一人拉着一只手,央他一起出去。

關溪負責出力,扛着煙花往外走。

關山河走在人群的最後,來到空地的賀沐回頭對他說:“師兄,快來。”

一個家庭,一旦有了孩子,好像所有人都圍繞孩子轉,尤其是這種孩子為主的活動。

黎政陪兩個小的放了會兒煙花,就被關山海拉到一邊樹下。

曾經的一個雨天,身處絕望的黎政就是坐在這顆樹下等他回來。

這一次,關山海要給他希望,給他幸福。

關山海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黎政:“喏,你的。”

黎政笑眯眯地接過來:“還以為今年我沒紅包呢,來,我看看,你給我包了什麽好東西。”

方才發紅包,黎政滿是期待,結果關山海發完兩個小的就沒有表示了,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年歲不适合再拿紅包,沒想到這人另有準備呢。

只是,這個紅包是不是硬了點?

帶着好奇,黎政打開了紅包。

長方形的小卡片是每個人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身份證,正面國徽,反正是關山海的照片和所有個人信息。

“身份證?”黎政不解地望向關山海。

“這個社會,沒有身份證,啥也做不了。”關山海目光真誠地說,“我沒法給你結婚證,就用另一個證來彌補。”像是怕黎政不解,特地追加一句,“這可比結婚證好用多了。”

“噗哈哈哈哈!”

聽完他的理由,黎政放肆大笑起來,這個能把什麽事都做的好像約會一樣的人,竟然送出這麽一份特殊又樸實的禮物,實在讓人始料未及。

關山海被他笑得面子挂不住,即便是煙花聲,也遮不住黎政那發自內心的爽朗笑聲。

“別笑了,我想了好久的,總不能送你戒指吧,那多俗。”

黎政收起笑容,想要說話,一張嘴又笑起來,廢了半天工夫才控制住情緒。他從口袋裏掏出方才沒找到機會送出去的紅包:“大哥,不好意思,我送的東西就是那麽俗。”

鐘聲響起,迎來新的一年,漫天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出美麗的花朵。關山海和黎政站在樹下,緊緊相扣的指間兩顆閃亮的戒指發出耀眼的光芒。

——正文完——

番外一 吃醋

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個夜晚。

黎政靠在床上看電視,身上搭着一床羽絨被。不知是天冷的緣故,還是松軟的被子過于舒服,湯圓團成一個圓,貼在黎政腿邊。

關山海從浴室出來,看到這樣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不由牽動嘴角露出笑容。

黎政擡頭看向他,拿起遙控器一邊換臺一邊說:“洗好了?快來看電視。”

關山海應了一聲,黎政的視線又回到電視上:“二哥……”

話音未落,就被關山海打斷,連同嘴角的笑意也變得突兀起來:“看什麽呢?”聲音中隐隐帶着幾許不爽。

關山海向來以好教養、好脾氣著稱,貿然打斷別人的發言,太不正常了。仔細回憶一番,這種情況,最近時有發生。

黎政以為自己做錯了事,又不知道錯在哪兒,張口問他:“怎麽了?”

關山海凝視着他:“你男朋友是我,能不能別總把山河挂在嘴上。”

腦海裏發出“叮”的一聲響,許多小細節跳出來,關山海每次不開心,自己都剛好在說關二少。

黎政茅塞頓開,看向關山海的眼睛都彎起來:“大哥,你在吃醋?”

關山海冷哼一聲,在床邊坐下,撥了撥亂發,嘀咕道:“哈?怎麽可能。”

心裏有個巨大的聲音正在嘶吼:“對!我就是吃醋了怎麽着?”

明知道黎政和關山河根本不可能,關山海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對黎政的占有欲好像比以往更加強烈了。亦或是重逢之後的黎政太好,好到讓關山海覺得自己可能會配不上他。

別人戀愛的時候像個只會笑的傻子,關山海懷疑自己有病,怎麽就患得患失起來。

說起來也是,關山河打小就是個冷漠的性子,唯獨對黎政多了幾分心。徐倩剛去世那會兒,他對黎政的關心,甚至還給黎政書看了!還有,黎政出國的那段時間,兩人也有聯系。

關山海從不愛攀比,第一次與人比,竟然是自己的親弟弟。他想,關山河長相英俊、人聰明,繼承了家業,還有兒有女,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小說裏走出來的活的霸道總裁。而他呢?真是弱爆了。

黎政哪裏知曉關山海的心思,他望着關山海,男人身上穿着舒适休閑的居家服,頭發亂糟糟的,卻一點兒不顯邋遢。

橙黃的燈光模糊了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讓關山海變得柔和,再配上那聲小聲嘀咕,黎政鬼迷心竅的覺得大哥這樣有點別致的可愛。

他嘴角帶着玩味的笑意說:“可是我明明聞到了酸味。”

關山海毫不猶豫地指向湯圓:“這肥貓太久沒洗澡了,身上都酸了!”

正在打盹的湯圓莫名其妙的就被冤枉了,好慘。

黎政咯咯笑起來。

剛跟二弟對比完的關山海相形見愧,有氣無力地拿起被丢在一旁的遙控器:“有什麽好看的電視?”

話題轉得比磐石還要硬,黎政沒有戳破他,說了一個數字。

關山海調換到那個頻道,畫面定下來,正好是自己的臉。

房間裏的關山海對着電視裏的關山海一臉懵逼:“……”

黎政抽走遙控器,放大音量,格外認真地看起來。

電視裏正在播放《厲害了,我的改造家》,這一期,剛巧是關山海參與的那期。

黎政一早就做好功課,坐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

關山海叫了黎政好幾聲,對方連一個餘光都不給。

關山海郁悶地控訴起來:“真人就在這裏你不看,電視上的能有我好?”

這下,黎政終于有了反應。他扭過頭,笑眯眯的模樣活像一只小狐貍:“又吃醋啦?”

關山海嘴角抽了抽。

黎政繼續說:“吃二哥的醋我能理解,怎麽連自己的醋也吃起來了?”

關山海幽怨地瞥向黎政。

黎政身體微側,擡起手,像是給湯圓順毛一般,摸了摸關山海的頭發:“我只是好奇二哥和他學弟的關……唔!”

最後一個字尚未來得及脫口,“惱羞成怒”的關山海一擊鯉魚打挺撲到黎政身上,二話不說直接堵住那張聒噪的嘴。

巨大的動作驚醒了湯圓,它喵的叫了一聲,全身的毛炸起,尾巴豎起來,又直又高,眨眼間的工夫便跳下床,蹿得無影無蹤。

本以為關山海只是要用這種方式堵住自己的嘴,剛被吻的時候,黎政甚至作死的從鼻息間傾瀉出一聲聲笑。随着吻越發綿長,男人霸道強勢的氣場慢慢将自己團團圍住,對方故意用勁咬了自己的唇,像是一種懲罰。

頃刻間,黎政明白一件事——屁股又要遭殃了。

電視不知何時被關山海關掉,黎政更不知關山海的手什麽時候鑽進自己的家居服裏。那雙手比以往更用力些,卻又恰到好處地不讓人疼得難以接受,在這樣情況下,漸漸陷入情欲的黎政有一點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受虐體質。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關山海靈活的舌頭游走于黎政的唇齒間,吻得人氣喘籲籲,腦袋發懵,除了想要更進一步的親密,什麽都不想要。

衣服、褲子統統被脫掉。月光混着燈光傾瀉而下,關山海總算放過已是赤裸的黎政的唇。

被吮吸過度的嘴唇微微腫脹着,好不容易重獲呼吸的人拼命的喘息。

關山海的吻順勢而下,吻過尖尖的下巴,舔過凸起的喉結,含住胸口凸起的紅點。

“嗯……”

難耐的呻吟自微張的唇間流出,黎政昂起頭,喉結滾動,平添幾分性感。

“大哥……啊!”

敏感的部位被關山海一把握住,黎政發出興奮的叫聲。

關山海一邊富有技巧地套弄,一邊沙啞着嗓音說:“叫山海。”

“山海……”黎政乖乖地順從着。

這才是我的乖小政。

重掌主動權的關山海心情大好,輕笑一聲,含住那硬挺的部位前,捏了捏黎政的腰:“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炙熱緊致的口腔,黎政難以自制地揪住床單,繃緊身體,身體上的快感和被戀人溫柔以待的雙重刺激險些讓他釋放。

關山海恰到好處的停下來,戳了戳光滑的頭部:“現在可不行,太早了。”

床頭櫃裏備用的潤滑劑和安全套被取出,黎政的腰下被墊了兩個枕頭。

關山海早已不是第一次時的手忙腳亂,他有條不紊的為愛人潤滑放松,安全套撕開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黎政迷離的眼睛看着男人帶上安全套,勃發的欲望很大,即便已經做過許多次,每每親眼看到,黎政都會好奇,哪裏究竟是怎麽将這勃然大物吞進去的。

關山海跪在他腿間,拍了拍黎政的大腿根部讓他輕松些。他扶着自己的硬物抵在入口,慢慢挺入。

性器剛進去一點,一道突兀的叫聲同時穿入兩人耳中。

“喵……”

黎政猛地睜開眼,與蹲在床下的湯圓四目相視。這胖貓不知何時出現的,也不知道被它看去多少。

以往兩人歡愛,俱都關着門,從不讓湯圓出來,今天事出突然,竟然把它給忘了。

“湯圓……”黎政抓住關山海的手,小聲提醒他。

關山海置若罔聞,更深入了一些。

黎政被頂得叫了一聲,焦急地搖了搖:“ 別,湯圓看着呢。”

“它是貓,不礙事。”

話雖如此,可湯圓就像是自己的兒子,被兒子撞破這種事,黎政心裏多少有點障礙。

“不行。”黎政兩手抵在關山海的胸上,執意要将人推開。

箭從弦上已經發出去一半,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關山海就勢抓住黎政的手,舉過頭頂,一個深入,整根沒入。

“啊……”蝕骨的銷魂讓黎政不住呻吟。

湯圓好奇地歪了歪頭,優雅地蹲坐在床上,它直勾勾地望着黎政,然後歪向另一邊,依舊看着黎政。

黎政羞得全身通紅,猛烈的撞擊讓人被一波波酥麻沖擊,猛烈抽插的動作,好幾次險些讓他撞到床板上。

“快、快停下,湯圓看着呢。”黎政手被抓着,無法動彈,只能閉着眼做無謂的掙紮。

“你這裏可不是這麽說的。”關山海伏下身體,嘴唇蹭了蹭黎政的耳垂,“咬得好緊……”

黎政羞愧難當,只剩一張嘴可以反抗,誰知早被關山海看穿,頭一偏就躲開了。

關山海壞壞一笑,松開黎政的手,握緊他的腰,曲解道:“不開心?看來我還不夠賣力。”他一邊抽插,一邊将黎政按向自己。

黎政嘴巴裏想要罵人的話被撞的斷斷續續,發出來的聲音字不成句,最後只能自暴自棄地閉上嘴巴。可偏偏男人雞賊的很,故意在他體內凸起的地方來回碾壓,激得人一聲聲低吟,只好扯過被子蒙住腦袋,學做一只鴕鳥。

良久之後,兩人一起釋放,關山海掀開被子,趴在黎政身上。

兩人汗噠噠地靠在一塊,黎政想起剛才的事,氣得要把關山海推開,誰知睜開眼,看到床下的一幕,徹底傻掉了。

關山海的正等着黎政發作,誰知肩膀被抓住後便停住了。他問:“怎麽了?”

黎政眼睛一動不動:“你看湯圓。”

關山海側身回頭,只見湯圓葛優癱狀坐在地上,它肚皮露在外面,四條腿敞開,毛乎乎的腦袋低着,正在舔兩條後爪間的赤紅肉棍。

“那是啥!!!”關山海震驚地瞪大雙眼,“它不是被閹了嗎?”

黎政比他好不到哪裏去:“我怎麽知道!不是你帶去閹的嗎?”

湯圓聚精會神地舔着,無視兩位主人的目光。

關山海冷靜一下,從黎政身上下來,摸走床頭櫃上的手機:“你等我搜搜看。”

黎政被操得渾身無力,腦袋一挪,歪頭靠在關山海肩膀上,看他搜索。

片刻時候,幾聲驚呼再次從床上發出。

關山海不可思議地說:“被閹了還能勃起?湯圓能耐啊!”

被子下黎政伸腿踹他一腳:“怎麽?你羨慕啊?”

關山海搖搖頭,手腳并用抱住黎政:“我有你,羨慕他幹什麽。”

黎政啞口無言。

關山海說:“以前也沒見它這樣,你說它今晚怎麽了?”

黎政搖了搖頭。

關山海突然來了勁:“你說,他是不是把我倆當小黃片給看了?”

黎政倏地睜開眼,卯足所有力氣一腳把關山海踹下床:“關山海!”

關山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從地上爬起來:“啊?”

黎政一字一句道:“你真是關小溪的親哥!”

——番外一完——

終于徹底完結啦,撒花!

這是我寫文以來,最坎坷的一篇,經歷了無數出差和生病……拖拖拉拉四個多月終于圓滿填坑!

感謝一直以來追文的讀者,你們的每一個回複我都有仔細看喲=33=

個人志方面,因為工作太忙,會拜托給工作室全權負責,趕興趣的小天使可以去微博投個票,謝謝啦!

個人志裏會加一個藥罐子老狐貍黎成耀和孟醫生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歡,最後,小蠻愛你們喲,麽麽噠=3=

對了!最後的最後透露一下,下一本會先寫關小溪和王警官雞飛狗跳的故事。二哥和學弟我也不會放過的。

啊哈哈哈!就讓關家一門三基下去吧,捧臉。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