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禮後臺,俞安桐注意到刑厲軒去了衛生間,他正好也有尿意,就跟了上去。

俞安桐站在刑厲軒旁邊拉開拉鏈,聽着刑厲軒那邊水流沖擊瓷壁的響亮聲音停了,俞安桐忍不住想往他那兒看一眼。

他旁邊站着的可是書中的男主攻,據說那裏是男人中的男人。

俞安桐快速一瞥。

随即倒吸一口氣,驚道:“好大!”

再低頭看一眼自己的。

嘤,都是男人,攻受怎麽差距這麽大捏?

“不知羞恥!”刑厲軒眉頭緊皺,嫌惡地瞪了俞安桐一眼。

面對各種棘手的商業談判都能讓自己做到面不改色、穩如泰山的男人,此刻卻被身邊的人影響到,略顯慌亂地整理西褲。

“看看怎麽了。”俞安桐放完水,更湊近了刑厲軒一些故意道,“我不光要看,還要用呢。”

“你……做夢!”刑厲軒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像躲避病毒一樣,立馬和他拉開距離,大步走出去。

和刑厲軒的氣急敗壞截然相反,俞安桐心情愉悅地哼着歌走回休息室。

誰能想到他出了場車禍,再睜眼就穿書了呢。

遭遇車禍的一瞬間,俞安桐以為自己這個病秧子肯定是活不成了,意識消失的最後一秒俞安桐只恨自己二十年來為了養病活得毫無趣味。

可能是他死的太過不甘,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吵醒,打量房間卻是他完全陌生的場景。

“你怎麽還沒起床?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嗎!”卧室的門被人無理地推開,一個一身紅色唐裝的中年男人進來,一看俞安桐還在床上,頓時臉拉得老長。

俞安桐一臉懵,什麽日子你倒是說清楚啊?

這到底什麽情況?

沒用的蠢貨,看俞安桐一臉呆滞的模樣,中年男人滿心嫌棄,語氣卻是一轉,看似溫和,實則滿滿的都是威脅:“嫁到刑家後可要記得常回來看看啊,你妹妹安楠可是會想你的。”

說完,中年男人一側身讓身後跟着幾人進來:“快點給他整理好,刑家接親的車隊馬上就要到了,千萬別耽誤了吉時。”

要出嫁?搞什麽?再說他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哪裏來的妹妹。

等等,安楠,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呢,是在哪聽過?

俞安桐還沒理清思緒就被進來的幾個女人拉扯、指引着換好衣服,然後按坐在化妝前化妝。

鏡子裏的人皮膚細膩且白,五官玲珑精致,尤其是一雙眼睛水潤含情。

他的眼睛是一雙不太标準的丹鳳眼,眼型內勾外翹,但沒有标準丹鳳眼那麽狹長,因而看人時少了幾分鋒利刻薄,多了幾分柔和溫情,微微上揚的眼角平添幾分淩然不可攀的貴氣,中和了他身為男人來說有些豔麗的容貌。

還是他那張自己看了都想日的絕美容顏沒有錯。

伸手摸了摸喉結,也還在,還是男人沒錯。

俞安桐就納悶了,我天.朝什麽時候男人也能嫁人了?

電光火石見,俞安桐腦子裏有記憶一閃而過。

他想起來了,安楠這個名字,不正是他追的小說《豪門寵夫》裏面主角受的妹妹俞安楠!

當時他看到這本小說的時候還樂呵呵的評論:小受受和我同名呀,追了!

下面有人回複他:樓主小心,穿書警告!

當時只是一樂,現在居然真的穿書到和他同名的主角受身上了嗎?!

推開在他臉上塗塗抹抹的化妝師,俞安桐道:“我先去趟衛生間。”

關上門,過度震驚的情緒引發心跳加速,狹小安靜的空間裏,自己心跳的感覺格外明顯。

俞安桐一怔,随即把手掌貼到心髒處,強健的心跳讓他再次情緒激動起來。

他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從小體弱多病,心跳從沒像現在這樣有力過。

怪不得他從醒來就覺得身體哪裏不一樣了,是了,一直纏綿的沉疴病體不在了,現在的他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一副健康的身體是俞安桐從來不敢奢求的,這對他來說簡直宛若新生。

俞安桐試着原地蹦了兩下。

心髒并沒有任何不适感!

鏡子裏的人臉頰微紅,泛着鮮活氣兒,再也不是他原先那種蒼白病弱的感覺了。

俞安桐大喜,發瘋般在衛生間蹦來跳去,嘴上挂着笑,眼眶卻發紅,差點高興地要哭出來。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俞安桐走出來,一邊任化妝師給他化妝,一邊回想着劇情。

書中俞安桐父母在他和妹妹小時候死于空難,兄妹倆被貪圖他家遺産的大伯俞慶年收養。

在大伯家兄妹倆被苛待欺負,日子過得艱難。

直到傳出刑家大少爺喜歡男人的消息。

俞慶年一直削尖了腦袋想擠入到江城最頂尖的那一階層,一開始聽到這個傳聞,他只當個笑料,像刑家這樣的豪門,繼承人喜歡男人又如何,都是玩玩,最後還不是要娶個女人生孩子傳宗接代。

刑家那個手腕強硬的當家老太太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獨孫娶一個男人進刑家。

下一秒他想起什麽,臉色一變,大喜過望,俞慶年仿佛看到了通向那一階級的臺階擺在自己腳下。

他沉思兩天,趕往刑家,找到刑家當家老太太,竟真說成了兩家聯姻。

看這一段的時候好多讀者都評論問俞家大伯到底說了什麽,能讓刑老太太逼着主角攻娶一個男人。

但是不管讀者怎麽問,作者只說:這是個伏筆,想知道的小天使就繼續往後追吧。

這本書文案上寫的是溫柔人|妻受VS口嫌體正直霸總攻,可惜作者筆力不夠,人設崩的一塌糊塗。

本應軟糯易推倒的心軟善良可愛小受受硬生生描寫成了聖母白蓮花,哪怕俞大伯一家再怎麽過分,他都以德報怨,說什麽畢竟都是一家人的話。

俞安桐抱着看都看了的心态,忍着不适繼續往下追,主要是作者文案上對主角攻的描寫太勾他。

鼻子挺中指長,公狗腰臂力強,人前冷漠驕矜大少爺,愛上後卻悶騷十足,口嫌體正直,寵妻力max。

他還等着看後面攻的轉變呢。

可其他讀者就不想他那麽佛系了,多半讀者都說被文案騙了,打負分罵受沒本事還聖母,根本配不上攻,要看吐了,強烈要求換受。

這作者被讀者評論影響,竟在最新更新的一章作話裏面說決定下章讓俞安桐領盒飯,換受。

這下俞安桐佛系不下去了。

他因為身體不好,有今天沒明天的,怕耽誤人家年輕小夥子,他活了二十年都和人談過戀愛,難得在小說裏碰得到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主角受,他還想帶入角色和主角攻談戀愛呢,作者你寫不崩了不說,還要把他寫死,俞安桐當下氣憤地評論說棄文!

隔了幾天,俞安桐閑來無事想起來這文,忍不住想看看作者後續到底怎麽寫的。

沒想到這幾天作者一字沒更。

原來這作者說要換受後,剩下的一半讀者也不幹了,紛紛評論說要棄文。

作者心态一崩,直接在文案裏說:此文已坑,永生不填。

俞安桐因為被坑,對這個作者怨念頗深,同時也對這個文記憶深刻。

俞安桐腦子裏想了很多,其實也就過了幾分鐘的時間。

沒一會兒刑家接親的車隊就來了,然而俞安桐最期待看到的主角攻刑厲軒并沒來。

也是,書中刑厲軒本來就是被逼婚的,有脾氣也正常。

去婚禮現場的路上,俞安桐思考着要不要逃婚,雖說書中描寫的主角攻帥地一批,可畢竟是個沒見過面、一點都不了解的陌生人啊,就這樣結婚了豈不是太随便。

然而當他下車見到刑厲軒真人的時候,他就決定了。

嫁!

婚禮後臺休息室中,刑厲軒坐在沙發上閉目假寐。

男人看起來很年輕,臉部輪廓明晰,頭發被整齊地向後面梳理起來,露出飽滿地額頭和淩厲的眉毛。

高挺的鼻梁和薄削的嘴唇,讓這個男人散發着濃郁的男性荷爾蒙。

聽到動靜,刑厲軒眉頭一皺,懶懶地睜開眼,滿是被打擾的不悅。

男人的眼神只是一瞬間地慵懶迷離,随即就變得犀利深邃起來,非常具有震懾力,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裝更顯周身氣場,很容易讓人忘記,這個男人也才二十五歲。

俞安桐心頭一悸,真帥啊!

他沉寂的一顆小受心立馬複蘇,這個男人的長相真是沒有一處不合他的心意。

穿西裝也太可了,簡直A爆!

不怪作者在書中誇張地說刑厲軒是江城衆小零們的夢中情一。

這個男人我可以!

穿書送老公,老公還是自己的理想型,我也太幸福了叭!

想他上輩子畏首畏尾,單身二十年,重活一回,身體情況又允許,那還等什麽,抓緊時間快活啊!

反正是在書裏,睡紙片人根本不用有心理負擔,而且作者可是要把他這個角色寫死的,萬一真的只能活半年,不抓緊時間快樂豈不是很虧。

……

“哎呦,兩位新人抓緊時間,吉時到了,要上臺了,戒指呢?戒指帶了嗎?。”婚禮策劃着急忙慌地喊兩個剛才衛生間出來的人上臺,“好好好,千萬別丢了,走了走了。”

……

臺上兩位穿禮服的新郎,一個高大挺拔、豐逸俊朗,一個身材纖長、俊美無俦。

單看個人,兩人長相、身材都是極為出挑、非常養眼的,但兩人站在一起氣場卻有些奇怪。

那位個子矮一點兒的新郎還好,嘴角一直噙着笑,就是另一位身材高大的新郎,從一上臺就一直沉着臉,好像下一秒就要逃婚走人。

臺下的來賓也不覺得奇怪,豪門裏什麽怪事沒有,同性婚姻法通過好幾年了,這兩位又不是第一對結婚的男人。

真要說奇怪,想比與兩個男人結婚,來參見婚禮的人更奇怪于兩人的身份差距。

俞家雖說在江城也叫得上名號,但和刑家比還差不少,門不當戶不對的,也沒看出刑大少對那位有多喜歡啊。

“請問兩位英俊帥氣的新郎,是否願意和對方結為伴侶,相護扶持,恩愛一生?”見過各種大場面的司儀,唯恐新郎跑路,沒敢長篇大論,一切從簡。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一時不知道說什麽,給大家拜個早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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