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願意。”俞安桐輕松開口。

“我、願、意。”刑厲軒咬牙擠出這三個字。

“請新郎交換戒指。”司儀言簡意赅。

俞安桐掏出戒指,拉過刑厲軒的手,麻溜戴上,然後伸出自己的手:“快點。”

刑厲軒不情願地給他套上。

看着某位新郎的黑臉,司儀糾結再三,才敢說出來:“新郎可以親吻對方了。”

俞安桐看着刑厲軒,刑厲軒一動不動,明顯不會配合。

俞安桐也不惱,踮腳伸手環住刑厲軒的脖子,主動親了上去。

抵擋住刑厲軒的推拒,硬是親夠了三秒才放開,親完還小聲說了句:“老公,新婚快樂。”

說完,俞安桐自己忍不住樂了,跟做夢似的,居然就結婚了,或許真是個夢呢,一覺醒來他還是那個體弱多病的他。

一直提着一顆心的司儀擦擦腦門上的汗,還好還好,終于順利結束了。

然後兩人一起下臺到後面休息室快速吃了點東西墊墊,就要去給賓客敬酒敬酒。

刑厲軒心情不好,但凡有敬他酒的,來者不拒。

俞安桐原先身體不好,酒只是嘗過,從沒多喝,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

婚禮邀請的來賓很多,這是俞慶年的要求,婚禮必須要大辦。

俞慶年一直盤算着進到房地産行業分一杯羹。

蛋糕誰都想吃,哪有那麽容易的,俞慶年根本擠不進那個圈子,而邢家早年就眼光獨到地占據了房地産行業的半壁江山。

刑、俞兩家聯姻,婚禮還大辦,這無疑能提高俞家在江城商圈的地位。

“恭喜俞老板,您侄兒真是貌若潘安,和刑少爺是天賜良緣。”

“是啊,俞老板把孩子培養的好……”

“同喜,同喜!”

俞慶年聽着身邊人的恭維,笑着跟人碰杯,這下誰還敢不給他面子。

敬酒時喝的是摻了大半水的酒,敬完酒俞安桐一點不适也沒有。

看來我酒量還不錯嘛!雖然有摻水,但敬了這麽多桌,也喝了很多了。

俞安桐臭屁地想着。

敬完酒,兩人回到刑家自己人的單獨包廂。

一位衣着華貴大方的中年女人上前親切道:“敬完酒啦?桐桐快過來坐。”

這人俞安桐知道,是刑厲軒的媽媽,婚禮儀式上他還敬茶來着。

不太熟練地對着刑家父母喊了聲爸、媽,俞安桐就被刑母拉到一位老太太面前:“桐桐,叫奶奶。”

老太太精神頭不是很好,但一雙眼睛似乎能看到人心裏去,雖然年紀大了,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

臉上兩道深刻的法令紋,讓她看上去嚴厲不好相與,雖然身形瘦小,但看過書的俞安桐知道這小老太太才是刑家真正有話語權的人,自己和刑厲軒的婚事也是這位一力促成的。

俞安桐稍稍一打量,乖乖地喊了一聲:“奶奶好。”

“嗯。”刑老太太應了聲,遞給俞安桐一個紅包,“好孩子,以後和厲軒好好過日子。”

明明是她以死相逼促成的婚事,可奇怪的是老太太臉上并沒看出幾分高興。

“會的,謝謝奶奶。”俞安桐接紅包的時候又看了看老太太。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老太太看他的眼神似乎含着幾絲挑剔和不滿。

俞安桐在心裏撇嘴,既然這麽不滿意,幹嘛還非要逼着你寶貝孫子娶我。

刑厲軒也注意着老太太的表情,心中和俞安桐有着同樣的疑問。

刑厲軒皺着眉對老太太道:“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今天他實在是不高興,此時對着一向敬重的奶奶語氣也有些沖。

知道刑厲軒心情不好,老太太也不多說什麽:“你喝了不少酒,讓司機送你,小俞你照顧着他點。”

正好他天生親緣薄,很不習慣跟這些人打交道,俞安桐應着,趕緊跟上刑厲軒的大長腿。

刑厲軒不在刑家老宅住,他住在離公司近的一個小區。

舉行婚禮的地方距離刑厲軒的住處有三十分鐘車程。

一上車刑厲軒就抱肩閉目不打算搭理身邊的俞安桐,俞安桐酒勁上來,覺得有些暈乎,一路上也沒說話。

等到了地方,刑厲軒率先下車,走了兩步卻沒見人跟上。

他雖然不喜歡俞安桐,可既然已經結婚了,也不至于扔下他不管。

折返回去,拉開俞安桐那邊的車門的一看人居然睡着了。

“喂,醒醒!”探身搖晃着俞安桐,刑厲軒語氣不耐,他覺得自己這些年培養的修養今天都要丢幹淨了。

“唔~”俞安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刑厲軒靠近的俊顏,他只以為自己在做夢

刑厲軒道:“醒了就下車。”

一聽這話,俞安桐一把摟住刑厲軒的脖子,眼睛一閉:“沒醒沒醒,要老公抱抱。”

刑厲軒毫無防備之下被俞安桐這樣一拉,整個人直接重心不穩撲到俞安桐身上。

兩個人倒在車後座,俞安桐咯咯笑:“老公,你好熱情呀~”

刑厲軒被他的胡言亂語喊得渾身一震,急忙捂住他的嘴,頭皮發麻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覺得臉都要被丢盡了,惱道:“你瞎喊什麽!”

俞安桐慢慢睜開眼,在“夢裏”放飛自我,伸出舌頭在刑厲軒掌心一舔。

“你!”濕熱的觸感傳來,刑厲軒猛然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瞪向俞安桐。

嘴上沒了障礙,俞安桐出聲道:“老公,抱抱。”

“該死!你閉嘴。”刑厲軒低罵一聲。

怕這醉鬼再胡說些什麽,刑厲軒半扶半抱的把他弄下車,然後讓司機趕緊走。

司機走後刑厲軒明顯松了一口氣,扶着俞安桐等電梯。

喝醉的俞安桐一點也不老實,只見他那雙水潤含情的丹鳳眼,此刻微微眯着,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刑厲軒,軟軟地喊人:“老公~”

喊完又把臉埋到刑厲軒懷裏,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操了!”刑厲軒被雷得渾身不适,懷裏俞安桐臉上的熱度似乎透過夏日輕薄的衣料燙到他,胸口一陣異樣的感覺,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哪曾想他這句話可捅了馬蜂窩了,俞安桐聽到那個字,立馬興奮又扭捏道:“老公你好壞,說那麽直白,要先親親才給你。”

說着就嘟着嘴要親親。

電梯的門打開,有住戶下樓,出電梯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猝不及防看到兩個男人摟摟抱抱的場面,瞬間一愣,面露尴尬地撇開視線。

等中年夫婦出來,刑厲軒頭上青筋直跳地扶着俞安桐走進電梯。

電梯合上的那一刻,刑厲軒清清楚楚地聽見走遠的中年夫妻說:“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

有那麽一瞬間刑厲軒真想直接把俞安桐扔下不管,他剛才就不該折回去的。

刑厲軒擡頭望着電梯樓層指示燈,只盼着快點到家。

俞安桐猶自不知自己的處境,刑厲軒的臉離他很近,他一個沒忍住。

踮腳親了一口。

“啵唧!”一聲,在電梯裏格外響亮。

從沒被人親過的刑厲軒耳朵猛然變紅,簡直要被逼瘋:“你到底想幹什麽!”

好不容易到家,刑厲軒直奔卧室,把俞安桐扔到滿目大紅新婚床品的床上。

刑厲軒脫力地坐到床邊,只覺得跑十公裏都沒這麽累。

身心疲憊,酒勁上湧,再加上今天起得早,洶湧的困意襲來,刑厲軒打算起身去洗洗然後休息。

他起……沒起來。

扭頭一看,俞安桐正死死抓住他的衣擺。

俞安桐一沾床也開始犯困,但依然記得緊緊抓住刑厲軒,嘴裏無意識地嘟囔着:“老公,親親。”

刑厲軒看他是真醉了,試探着問道:“你們是怎麽說服我奶奶同意你嫁給我的”

這個你們是指俞安桐和俞慶年。

刑厲軒是真想不通老太太怎麽想的,非要以死相逼讓他娶一個只有臉能看的男人。

老太太并不是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雖說從前兩年他進公司正式開始工作後就開始催着他談朋友結婚,但也只是像許多人家的老人一樣愛念叨幾句,催着你上心罷了。

他被念叨煩了,直接就跟家裏攤牌說他喜歡男人,不用盼着他娶妻生子了。

家裏人縱然難以接受,也慢慢接受了,老太太難過了好一陣,但到底疼他,也不再催婚。

前不久老太太查體查出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還有半年。

那之後老太太開始試探着跟他說真要有喜歡的男孩子就領回家來,不管男孩女孩,能好好相處、是過日子的人就行,她是不插手年輕人的事了。

正是如此,刑厲軒才不明白,老太太怎麽突然跟中了邪似的讓他和俞安桐結婚。

老太太一向疼愛他,他小時候貪玩落水,當時帶他出去玩的刑老太太毫不猶豫地跳下冬日的冰水中救他,還因此落下病根。

老太太對他除了有一般祖孫的教養恩情還有着救命之恩,所以當老太太任性地絕食相逼的時候,刑厲軒不得不答應娶俞安桐。

實際上他要是鐵了心不想娶也不是沒辦法,可他知道老太太不會害他,在老人最後的半年裏他只能先順了她的心意。

他讓人幾次調查,都沒看出俞安桐有哪裏好,平庸甚至說無能。

不過這對他來說倒是好事,這樣的人最容易控制,刑厲軒是打算娶了他後放置到一邊,然後慢慢說服老太太的。

可是眼前的人顯然和他看到的調查結果有明顯出入,還真是有意思了。

他的思緒被俞安桐的聲音打斷。

俞安桐嘟囔道:“你問我?呵呵,我怎麽知道,這要問……問作者啊。”

“問誰?”

俞安桐最後一句聲音很小,嘟嘟囔囔地刑厲軒湊近了也沒聽清,又問道,“你說清楚到底為什麽嫁給我?”

俞安桐不知道想到什麽捂着臉咯咯笑起來,邊笑邊道:“這怎麽好意思說嘛~”

刑厲軒無語,他就不該期待這人能給他答案。

掰開俞安桐抓他衣服的手,刑厲軒剛站起來,就聽到俞安桐笑嘻嘻道:“你親我一口就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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