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3
好舒服啊……
太舒服了,全身都軟綿綿的不想動彈,仿佛是漂浮在海洋之上,水流輕緩地推動他前行,身上暖暖的,從指縫間流過的水也暖暖的。
真想一直這麽睡過去,但是,絕對不可能的吧。
“沙沙。”
水果刀碰上了蘋果,削得不規不拒,一下來直接把一大塊果肉也連帶着削了下來。
衛戈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驚訝地發現他居然能看見那上面連着的一根蜘蛛絲,在空中晃蕩了兩下,明明眼看着要斷,可偏偏飄了兩下後又牢牢地連在上面。
這視力肯定不止5.0了,15.0倒是有可能。
他後知後覺地活動起身體,發現靈活地不得了,他就跟小說裏那幫吃下洗靈丹的主角一樣,渾身舒爽,全部的那些污垢污穢都一掃而空。
可等衛戈再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居然是在醫院裏面,他一個鯉魚打滾坐起身,轉過頭才發現坐在他邊上的居然是秘書甲,她拿着個塑料袋子等着削蘋果皮。
“總,總裁,你你你,你醒過來啦!”她咋咋呼呼地叫道,一個起身差點把東西給弄翻。
衛戈幫她拉住了塑料袋,連忙問道:“為什麽我會在醫院,發生什麽事了,梁助理呢?”
秘書甲愣了神,片刻後竟直接紅了眼眶:“我們早上送文件時看到總裁和梁助理昏倒在了地上,之後就趕忙打了電話把你們送到了醫院,但是,在那之後……”
她說着說着竟直接哭出了聲,衛戈面色一僵,心跳如鼓。
“怎麽了,梁夏秋,他怎麽了?”
秘書甲抽泣着說道:“梁助理不知道為什麽呼吸困難,竟直接……休克了。”
衛戈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這個女人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東西,梁夏秋怎麽會莫名其妙地休克呢?
他做了什麽,對,他之前做了什麽?
他做了什麽?
“他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衛戈從床上一躍下來,伸手抓住了秘書的衣領。
秘書甲指了指大門:“在重症監護室。”
衛戈簡直無法相信他聽到的東西。
梁夏秋靜靜地躺在房間裏,衛戈強化後的視力能夠清晰地看到梁夏秋的情況,他面色蒼白如紙幾乎看不到半點血色,衛戈簡直懷疑他是否還有呼吸。
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
衛戈死死盯着房間裏的人,站在他旁邊的醫生說道:“檢查不出任何的問題,硬要說的話,從各種報告來看他一切正常。但是……就是非常的虛弱。”
“什麽叫檢查不出任何問題,如果真的沒有問題,他怎麽會躺在那兒?”衛戈怒不可遏,根本聽不清醫生究竟在說些什麽。
“那麽,還請先生告訴我,你們在上午究竟碰到了什麽,也就是發生了什麽讓你和他一起昏厥了過去,或許這可以給我們相關的線索來判斷他現在的疾病。”
醫生不鹹不淡,本本分分地問出他的問題。
可他們碰到了什麽,如果能夠直接說出來那衛戈也不會如此恐慌,他的記憶模糊成亂麻,根本理不清思緒。
最後的畫面停留在處理好的文件上,他站起身後做了些什麽,那些東西全部零落成殘缺的碎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衛戈連連搖頭,往後一個趔趄差點絆倒在地,“但你是醫生不是嗎,你什麽都查不出來嗎?”
醫生搖搖頭:“他的一切指數都很正常,就連心髒的跳動也很正常,但怪異的就是這點。查不出病因,卻險些猝死。”
衛戈近乎停止了呼吸,猝死,梁夏秋差點在他的辦公室裏,猝死?!
怎麽可能,為什麽,發生了什麽?
相同的問題在他的腦海裏不停打轉,可他找不到一個答案,血紅色的屏障堵住了他回憶的道路,衛戈忽然改變了的身體這一刻充滿了罪惡。
失去的生命力,在他的辦公室裏險些猝死……
一覺醒來後輕松的身體,比起以往更加強大的體格……
醫生嘆着氣走了,衛戈怔怔地又走回去,他看得到的心電圖恒定地跳動着,昭示着那具身體還保留着最基本的活力。
梁夏秋,難道說,是我殺了你嗎?
衛戈垂下來的手握緊成拳,指甲深深挖入掌心,有血珠從邊緣處滾落了下來,在落地的一瞬間凝結成了暗紅色的膠塊。
秘書甲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直到門被打開,她才猛地站起來:“總……總裁。剛才沈先生打電話過來,他說他在公司沒找到您,聽說您在醫院後要過來看望您。”
“啊。”衛戈夢游地回應了她,身體僵硬地坐到了病床上,微小的震動都可以被他輕易地感知到,他甚至能分辨得到秘書甲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可是梁夏秋,唯一可能知道發生什麽的人,現在卻……
“砰!”
衛戈克制不住地狠狠錘了一下床板,發出的聲響驚地秘書甲連忙咬住了下唇。
果然梁夏秋出事讓總裁格外的氣憤惱火,可她們也全不知情,一開始走進去時她們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兩男主親密的大場面,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兩人昏厥了過去。
匆忙送到醫院後,總裁只是昏睡而梁BOSS卻各種衰竭,被拉到急救室裏搶救。
走出來的醫生卻說梁BOSS身體指标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發生了心髒衰竭呼吸停止的現象,他們找不到原因去解釋。
而醒過來的總裁,好像也全不知情的樣子。
“啊啊!”衛戈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啞的吼叫。
秘書甲低下了腦袋,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如果說梁助理真的因為這件事而有了不可挽留的創傷,那麽當時和他獨處一室有過密切接觸的衛戈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她什麽都不能說。
“梁夏秋……”暴怒的獅子發出了喃喃的輕語,“你給我等着。”
秘書甲暗暗咽下口水,決定先把這一幕記在心裏,日後看情況說話。
房間裏死寂了整整四五分鐘,秘書甲的手機不安分地抖動了一下,她快速看完通知後,明知是作死還是開了口:“總,總裁,沈先生說他到醫院了,問你在哪個病房。”
衛戈定了四五秒後才擡起了頭。
沈躍昕是一個人過來的,也不知道是仗着醫院沒人敢壞規矩還是別的什麽,就戴了墨鏡還有帽子,半張臉都露在外面,不過他也确實運氣極好,走過來還當真誰都沒認出來是他。
“這是怎麽了,不是說身體不舒服暈過去了嗎?”只不過他一進門就沒說什麽好話,嘴巴一張就像是在嘲諷。
秘書甲站在旁邊幹笑了兩聲,迅速而簡短地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沈躍昕砸吧了兩下嘴:“聽上去還真是有點匪夷所思啊。衛戈,你幹了什麽啊?”
“不知道。”衛戈答的極快,他靠着椅子坐着,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兇狠氣息,沈躍昕打了一個哈欠後坐到了床沿上。
“我還以為你會知道來着,所以……梁夏秋這算是怎麽了呢?”
衛戈低下了腦袋,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但我會負責到底的。”
沈躍昕挑了挑眉毛,他似乎覺得由衛戈說出這樣的話很新奇也很有意思,但他并沒有繼續多言,拉開了小挎包後翻了翻,将一個盒子翻了出來,然後拿到衛戈眼前晃了晃。
“咯,這是你的吧,去公司的時候你秘書團的某個人要我幫你帶過來。”
小盒子是早上衛戈交給梁夏秋的,裏面放着的就是他的那條項鏈,對,項鏈,就是因為這條項鏈。
衛戈趕快打開了盒子,因為只是再找一條鏈子穿進去所以耗時并不是很長,應該是梁夏秋在早上進門前吩咐了別人或留下了便簽,所以衛戈才能在這時候再見到它。
黑色的石頭依然灰撲撲的沒什麽生氣,但墜着它的鏈子卻是金銀交錯,稱不上霸氣,卻給人一種華貴的雍容感。
“梁夏秋選的吧,還挺配你的。”沈躍昕點評了一句,彎下了腰用手點了下那塊黑石頭,“這樣一襯托,也顯得這玩意兒漂亮了許多。”
“啊!”他話才說完,忽地驚叫了一聲,連忙收回了手。
衛戈現在聽風就是雨,立馬問道:“怎麽了?”
謝淼不在,沈躍昕也不那麽矯情愛撒嬌了,甩了甩後直接把手指含進了嘴巴裏。
“沒事,只不過剛才好像被它給劃到了,流了一點血。”
衛戈複述了一遍他的話:“劃到了,可是這個石頭,我已經戴了很久了啊。”一次都沒有弄傷過他,所以怎麽可能會劃破沈躍昕的手呢,這不應該啊。
“啊,是這裏嗎?”正愣神間先前的醫生突然敲了敲門,衛戈擡起頭正好和他的目光撞上,“這位先生,和你一起被送到醫院裏的那位病人,在剛才已經醒過來了。”
“什麽?”
“嘿——”
“快帶我去!”
衛戈直接跳了出來,也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立刻沖了出去。
梁夏秋,梁、夏、秋,在我弄明白之前,你可絕對不能有事,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