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別胡說八道了,不帶鑽的倒是可能。”
“這次我就想辦個家庭聚會,人不多,你,May,還有上次帶你見的那倆朋友,我爸媽。”
“怎麽哪都有——”想想也合理,不說她了。
“要見你爸媽啊?”我有點忐忑。人家說醜媳婦總歸要見公婆,問題是,我不是她女朋友,見哪門子公婆。再說我也不是她的媳婦呀,LG我還考慮考慮。這是開玩笑,見父母有點動真格的意思,我想我還沒準備好。
“你緊張什麽,這跟見父母是有本質區別的,就是單純的吃飯,吃飯懂嗎?”這姐姐好心地拍了拍我肩頭,企圖用弱化事情忽悠我。
我堅持“我還是覺得沒什麽差啊。”
這姐姐有點氣絕的樣子,高跟鞋狠狠地往地上一跺,“反正你給句痛快話,去還是不去吧?”又補一句沒邊的“你要是不去,以後我們不要聯系了。”
我上去拉了下她手指“好了,我去還不行?說什麽不聯系的話。”怕她因為這事生氣很久,就違心地答應了,生日一年一次,也不多,不想攪了她的好興致。
她這才有點笑模樣,晃了晃我倆拉在一起的手,像小孩一樣。
林從試衣間走出來望着我倆,“幫我看看可以嗎,這套行不行?”
別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一打扮,跟以前的味道就不一樣了。以前穿男士背心,牛仔褲肥大,男人味十足。今天藏藍色修身襯,流行夏裝短褲一套,配上紅色騷氣的板鞋,又給她挑了頂黑色的哈倫帽“以後啊,你要常買這些衣服來穿,從前那些衣服丢掉,丢掉。”
“穿好看了,車也買了,以後會有很多小姑娘喜歡你的,宋小樂不愁追不來。”我勸導她。
這話讓林聽了很高興,類似的衣服又選了好幾套。
她提着大袋小袋走在前面,我提着大袋小袋(杜梅給我買的)和杜梅落在後面,杜梅一路上神情愉悅的背着手走路,“你這事辦的真好。”
我明白她說的是什麽“這也不是我慫恿的啊,人家自發自覺的。”
“我現在确定你對宋小樂确實沒什麽了。”同樣的話題那天我在星巴克的停車場就說過了,現在根本懶得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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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你放心了?”
她光笑來着。
路燈打在她臉上,柔和的線條更加柔和了。
突然就有了親她一口的想法,但是我忍住了,轉而不自然地拱了下鼻尖。
她說“我生日你就穿我給你買的衣服,剛剛乳白色的那套中袖小西裝,知道麽?”
“別套不行麽?”我跟着她的步子繼續走。
“乳白色那套最襯你膚色和腿長。”這話挺中聽,我笑了一下。
然後那天晚上回去,躺在沙發上就開始琢磨,要送什麽樣的禮物給她?女孩子特別注重的是外在的美貌,所以我想過送配飾,把她的身形在腦海裏從頭到尾細細描一遍後,發現她潔白細長的脖頸很适合戴鉑金項鏈,又跟我開玩笑說要帶鑽,我想真買一條戴鑽的鉑金項鏈會不會吓住她?
當然她是不缺鑲鑽的飾品,平常都戴一兩件做點綴,那天在酒吧見May送的似乎也是鑲了散鑽的細細的一條手鏈,在室內燈光打耀下閃着鑽石特有的光芒(後面留意過她的手腕,沒見戴過)。以我這種收入水平送出去,估計免不了小小吃驚,再則來說,別人送她手鏈我送她項鏈不是更‘貼心’?
打定主意,第二天下班以後,屏蔽那一堆邀約吃飯的,打的直奔國都大廈地下一層的鑽石專櫃。我買東西不用找人一起看的,我覺得自己眼光挺靠譜,我挺相信那種第一眼就看上的感覺,每每憑這種直覺送出去的禮物女孩子們都挺喜歡。買鑽石不能買散牌的,小幾千就能買到特顯鑽的,但是可信度不高後期保養也沒譜,買鑽還是得挑‘名牌’,貴是貴了點,但物有所值,起碼心裏落個保障。我看中兩款,一條K金的30分獨鑽造型,簡單大方。一條鉑金的散鑽11粒主鑽只有7分,但造型十分有設計感。我思來想去,還是偏設計感強的,主鑽大的估計杜小姐本人就好幾條,我還是選造型取勝的。
櫃臺小姐笑魇如花地包好鑽石遞過來,讓我等一下,背過身趴在桌上開起發·票,有好一會兒功夫,開好發·票又遞給我,她面帶笑容的說“歡迎下次再來”,我看一眼機打發·票上的數字,嗬,這麽貴的東西,下次再來——估計我自己結婚吧!
沒怎麽藏起來,就放在床頭睡了一夜。睡前,洗完澡,趴在床上,盯着它打量來着,心想這真是我買的嗎?啊呀樂謹,你都會給女孩子買鑽石項鏈了!這是歷史性的突破還是歷史性的淪陷啊?你完了你完了栽在杜梅手裏了。
這一夜把我愁的啊,根本沒睡着,眨巴着眼睛到天亮,也不懂自己興奮個什麽勁,一整晚心咚咚咚地跳。
杜梅說晚上五點多來公司樓下接我,六點左右要到她家,所以我早上就得把自己收拾利索。去浴室洗澡洗頭,沐浴乳破例沖了兩遍,發型格外慎重的吹了二十分鐘,換上前天杜梅給買的新衣新褲新鞋子,單肩包裏揣鑽石盒,懷着一種格外奇怪地興奮感去公司上班。
原本叽叽喳喳的辦公室,就在我踏入大門的那一刻,突然無比安靜下來,我下一步都沒敢邁,那種萬衆矚目的目光洗禮,讓我混亂的思維開始飄灑,怎麽了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男同事們停下手中工作,眼睛瞪得倍兒溜圓,女同事則尖叫着跑過來在我身邊炸圈“謹謹啊,你今天太帥了啊!!”“喂,怎麽可以這麽好看!”“求你當我男朋友吧!”
我一顆心還沒從高處落下來,又被幾個女同事央着去外面買咖啡,她們在我身邊繞成一個大圈,拱着我往前走,我低頭白眼翻了好幾翻,給她們一人買了杯卡布奇洛,血洗了我的錢包,才肯放過我好好上班。
又是一天的忙碌,下午是外派的活,業務這個工作沒有嚴格的朝九晚五,只要業績好,到點不到點的無所謂,所以我掐着時間忙完,四點多的時候從客戶那邊出來,也沒有回公司,點了根煙站路邊給杜梅打電話“你報個地址,我自己過去就好,我現在沒在公司那,你特地繞過來接我怪麻煩的。”說着,我招手就準備叫的士。
“我就喜歡接你了,怎麽着怎麽着?快告訴我地址。”
我一手夾着手機,一手捏着煙,沖停在我跟前、不耐煩按喇叭的司機師傅擺了擺手“不搭了,您先走吧。”
告訴杜梅地址,不過一刻鐘光景,杜姐姐紮眼的紅色跑車唰一下就停在跟前。我扔了煙,趕緊跳上車,怕這路段不好停太久。
她一腳油門踩出去,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我還以為是路況比較糟糕要謹慎駕駛呢,結果待到路況順了,一分鐘的紅綠燈,居然也沒扭頭看我。我自己也有點緊張兮兮,在腦補看到她父母的畫面,結果這丫狀态比我還邪乎,搞得我七上八下喝口礦泉水都想吐。
一路也沒看清路線就到了她家,是獨棟的複式三樓,有個挺大的花圃,還臭顯擺的弄個游泳池。她家阿姨跑出來開門,車庫電動門自動拉開,她把車停進去,我看見有好幾輛名車在那裏待着,包括May的白色寶馬。
我摸着自己的胸口,不想往外走“我怎麽有點緊張啊。”揉兩下,再揉兩下。
她過來給我整衣服,笑得牙口都對不上,別扭死了,偏偏還說“緊張什麽呀,我爸媽又不會吃了你,而且你看,我朋友的車都在那,她們已經來了。”
我揭穿她“得了吧,你比我還緊張,來的路上我就看出來了。”
後背的地方,被她打了一巴掌,她還說我“啰嗦死了!走吧。”看看,看看,這女人。
她今天穿了條露膝的亮片短裙,墨色的長發搭在露出的香肩上,好看的耳廓上墜着兩條長長的蝴蝶流蘇,精致性感的鎖骨上卻什麽也沒佩戴(我想我今天是趕巧了),細腰長腿,蹬着五公分的圓頭窄面高跟鞋(據說照顧我身高),右手穿進我的胳膊彎裏,襯着我今天的休身窄褲、襯衫西裝,倆人挽着手往外走的時候,我的緊張感越發加重。
“我……怎麽有種……去結婚的趕腳。”
“你想我還不樂意呢,”杜梅也哆嗦,但她比我能裝“連個求婚儀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