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懷孕

蘇皖離去的腳步尚未落下,背後就傳來熟悉的電話鈴聲,她心中隐約生出忐忑不安的情緒,腳步愈加緩慢。

“在哪?機場,對……是,和她在一起,您到底有什麽事情?”

她聽得清楚,便徹底忍不住停下了然後轉過身去,徐言之本就冷酷的面上如今仿佛挂了一層冰霜一般,更加冰冷,而絕情。

“跟我回去。”

他挂斷了電話,眼中憤怒的情緒積蓄,像是猛然燃起的燎原之火,話語裏是壓抑不住的激憤和憎惡。

“我,沒有必要吧,我們……”

蘇皖拒絕的話語說到一半,就被男人面上猙獰的神色硬生生壓在了心裏。

出事情了。

她心裏隐約有着猜算,能讓男人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場合勃然大怒渾然不顧兩人關系的大事,只能是……

“你冷靜一點,顧娜……啊!松手!”

“冷靜?”徐言之笑得越發猙獰,他一個冷漠的眼神掃過旁邊的顧娜,那位方才還豔光四射的女人就被保镖無情地拖走,而徐言之的手正如同鐵鉗一般牢牢地釘死在蘇皖的手腕。

無論她如何掙紮哀求都不肯松脫。

“你幹的好事,那天答應得倒是痛快,果不其然,你這樣的**背地裏又去爺爺那裏告密,權勢和財富就這麽讓你心動?”

“我沒……”

蘇皖幾乎無力地争辯,她手指顫抖起來,面色慘白,只覺全身上下如墜冰窖,冰冷得徹底。

離婚的事情爺爺知道了。

如果不能離婚,那彤彤呢?

“不,你不能,我想離婚,我沒有告密,我沒有……”

“閉嘴!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去爺爺面前解釋吧。”

徐言之面上嘲諷和厭惡的神色越發地濃郁,他聽到女人的争辯只覺得由心而發的憎惡,重重剜了女人一眼,就松開手揚長而去。

蘇皖茫然地看着徐言之離開,她心裏亂七八糟的情緒攪成一團,根本品不出悲傷是什麽意味。

但很顯然,她沒有這個時間去品味,在徐言之離開不久,站在一邊的保镖就貌似恭敬地開口說道:“小姐,先生交代,您也要去大宅,請快動身吧。”

蘇皖還能怎麽選擇?說她晚上有工作?

她今天就是不去,也會被生生拖去,徐言之就是這樣的混賬。

“好,我知道了。”

這一句話裏道不清的苦澀,而她也心知肚明,所有人都只會站在徐言之的立場。

到達停車場的時候,蘇皖很冷靜地看着只有司機在的車,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徐言之不可能願意與她共乘,她無所謂。

只是擔心彤彤,但手機在方才就被保镖以十分強硬的态度拿走,蘇皖如今根本聯系不上任何人,她的所有問題都得不到解答。

她不得不膽戰心驚地挨着,挨到回到大宅,在大宅的門口看到迎風而立的徐言之。

在夜晚微涼的風中,男人身軀挺拔,一身筆挺西裝,眉眼英俊骨相高挺。他在吸煙,指尖火苗跳躍,蒼藍色的煙霧讓他隐逸其中的眼神都變得缱绻而溫柔。

那是蘇皖最初愛的模樣。

但下一秒,當徐言之看到蘇皖的那一刻,所有的溫柔都仿佛成了一場發昏才産生的幻夢,他面上的憎惡和仇恨呼之欲出。

若是兩人沒有婚姻關系,他怕是下一刻就要把蘇皖丢出這個地方。

可是他不能。

起碼在今晚的談話,徐言之和蘇皖,兩個最親近又最疏遠的陌生人必須做出夫妻應有的模樣。

“我來了,走吧。”

蘇皖低垂着頭走到徐言之的面前,她說道。

徐言之一言不發只是冷哼一聲,當先推開門,走了進去。

爺爺就坐在正對大門的大廳沙發上。

“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還當我這個爺爺活着?離婚!背着我離婚,徐言之你這個混賬,你當初就不願意結婚,那你就別做那樣上不了臺面的事情!”

老人氣的手指都跟着顫抖,上了年紀的蒼老的臉上湧上了血液,讓整個頭都紅潤起來,拐杖更是一下又一下地敲擊着地面。

蘇皖光是聽到那聲音,就覺得膽戰心驚起來。

“你沒有解釋嗎?事情做了,後果你就不肯承擔了?她蘇皖是我承認的兒媳婦,以後也是徐夫人,我們這樣的家庭鬧離婚像樣子嗎!”

“你想清楚!咳咳咳咳……”

老人說着就猛烈地咳嗽起來,旁邊好幾個傭人又是拍背又是遞水,半晌才讓老人平靜下來。

“我們沒有離婚。”

徐言之嘆了口氣,他眼中雖然還壓抑着憤怒,但面對自己的爺爺,他盡量放柔自己的口吻。

“我沒有離婚的意思,只是吵架吵得厲害了一些。”

“吵個架就要離婚?那我倒想知道是為什麽?”

老人聽了這個解釋面色總算不那麽冷峻,他沒好氣地說着,卻遞過眼神,示意兩人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去。

徐言之和蘇皖坐下之後,他才又一次堅持問道:“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鬧到現在這個樣子,你要清楚,徐家的少夫人絕對不能是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最近的新聞我也看了,一個戲子——蘇皖你也是。”

老人走到這裏又咳了兩聲,語氣依舊嚴厲,但已經緩和不少。

“你們這次吵架是不是因為你的工作,演藝圈那種地方魚龍混雜,要我說你就安心做你的徐夫人,言之差不了你的,別因為這個事情耽誤了要孩子……是孩子?”

老人越說蘇皖的面色就越蒼白。

她清楚若爺爺真的覺得是她工作的原因,那她就不用工作了,沒有一個劇組敢要她,也沒有一個公司敢收留她,她的事業就那麽完蛋了。

更重要的是,孩子。

蘇皖的臉色說不上心如死灰,卻也異常絕望。

徐老爺子只一眼就看出不對,語氣逐漸嚴厲起來。

“你不能生?”

“還是……不肯生。”

蘇皖的臉色已經白到失去了所有血色,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慌,連嘴唇都跟着顫抖起來。

在徐老爺子的威壓下,她手指緊緊攥着座位上沙發的皮面。

“不是。”

徐言之卻開了口,說得極其輕描淡寫。

“我們已經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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