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正的戰場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朝一夕流過,随着夜晚的來臨,雙方開始鳴金收兵,偌大的戰場再度恢複了寧靜。那躺在地上無數面目猙獰的屍體,雙目卻再也無法閉合,渾濁的瞳仁茫然瞪視着漆黑的夜空,似乎想要控訴什麽。
嚴昊在第一天并沒有太大的舉動,相反,在伏擊了幾支增援隊伍之後,嚴昊便潛伏了起來,見到有帝都士兵經過也不上去攔截,直至重新回到公園的小院,與戚雅靜他們會和。
“怎麽樣?”戚雅靜一上來劈頭蓋臉便問,“都還活着吧?有沒有少人?”
“沒事,王垚受了點傷,不過沒啥大礙,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了。”一個士兵道,“我們這隊人都齊。”
“我們也是。”
“我們倆都挂了點彩,不過沒事。”
“我們沒事。”
一對對人依次報出自己隊的情況,到了嚴昊這兒,嚴昊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自己也平安無事。
“好的,小妃子也回來了。”戚雅靜一回頭,看見了從不遠處走來的上官菲,向她揮了揮手。在得到了對方積極地回應後,便滿意地點了點頭,“太好了,我們這邊沒有人傷亡。”
“好了,人都來了吧,全軍聽令——休息!”
看着頓時七倒八歪的一幫弟兄,嚴昊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慚愧之意,看來,自己還算是有些偷懶了呢,不過一想到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嚴昊的些許歉意頓時雲消雲散,要知道,那可是一張大票子,若是成功了的話,說不定可以直接改寫戰局!
“喂。你偷着笑什麽呢?”不知何時,上官菲悄悄摸到了他的身後,陰恻恻地道,差點把嚴昊吓得跳起來。
“上官妃子你想吓死寡人嗎?!”嚴昊往後跳了一步,拉開距離,擺出了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誰是你的妃子,誰是‘寡人’?”上官菲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嚴昊一陣頭皮發麻,“話說咱倆有段時間沒交過手了是吧,正好,今個兒好好練練如何?”
“好啊!”嚴昊前後輕輕跳了幾下,臉上竟有些躍躍欲試。自從他掙斷第二道枷鎖以來,還沒真正意義上出過手呢,他以往碰到的敵人,要麽強的離譜,要麽弱的一匹,壓根沒法好好發揮實力。
“那麽——我,要,上,了!”上官菲眼中也是抹過一絲興奮之意,她也很感興趣,和自己位于同一階位的嚴昊的實力到底如何。
Advertisement
一邊說着,上官菲豪邁地扯下自己的外套,絲毫不顧及淑女形象,露出了直接裹在單薄身子上的制式黑色短衫,英姿飒爽,幹練無比。很難想象,那樣單薄的嬌軀裏,竟然會容納着連嚴昊都皺眉的可怕怪力。
“哎,又要切磋了嗎?”一行弟兄正閑得無聊呢,看見了劍拔弩張的兩人,頓時來了興趣,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嚴昊微微一樂,也扯下了自己的外套,同樣露出了制式短衫。附帶一提,那件短衫每位革命軍都有一兩件,也算是身份的一種象征。短衫相當貼身,将嚴昊的一身久經鍛煉的肌肉凹顯得淋漓盡致。
“喂,你注意到了嗎,小昊的胸肌好像比上官妃子的胸都大欸。”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圍觀的人群中忽的響起,聽聲音似乎是戚雅靜的。兩人同時一震,緊張的氣氛瞬間被沖了個無影無蹤。兩人不約而同地向着自己的胸口看去,又一擡頭,看向了對方,其動作同步度之高,令人咂舌。
“好像還真是啊。”嚴昊憋了老久,終究吐出這麽一句來。話音未落,一只小拳頭頓時向着嚴昊的面門襲來,嚴昊一偏腦袋,在躲開拳頭的同時正好看見了滿臉羞惱的上官菲,那副小女人般的嬌羞姿态,看得嚴昊愣了又愣。
“這還真是個姑娘啊”腦海中上官菲的性別問題終于得到了解答,嚴昊沉下心神,回手格擋,正式進入了切磋模式。
上官菲緩了片刻,也終于回過了神,臉上似乎還帶着幾分羞惱,不過注意力早已集中到了嚴昊的身上。
“提前說好了,不許你用你那把大槍!”上官菲一雙修長的玉腿再度繃緊,猛地一蹬,向着嚴昊的方向撲了過來。
“放心,我不用!”
嚴昊哈哈大笑,架起拳,手臂迅速格擋,擋下了上官菲的一記踢腿,旋即雙手借力,也擡起一條腿,向着上官菲小腦袋的方向踢去,竟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色。原因很簡單——上官菲的概念裏可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她逮住一個人都是往死裏打的,無論男女,嚴昊為此吃了不少苦頭。
上官菲見嚴昊的腿踢來,神色一淩,身子向後一仰,躲過了嚴昊致命的一腳,緊接着一個後空翻,嬌小的身軀不知為何竟然鑽到了嚴昊的身下,還沒等嚴昊反應過來,上官菲一記掃堂腿踢出,狠狠地踢在了嚴昊的小腿肚上。嚴昊重心不穩,一個狗吃屎栽在了下去。
“一比零,胸大了不起啊?”上官菲向後退了兩步,活動着手腕,小臉上滿是不屑,不知為何,似乎還有一股怨氣在其中。
“管胸什麽事啊。”嚴昊剛爬起來一半,被氣得差點又栽了回去,好容易站起身,嚴昊沒顧上拍身上的土,便向着上官菲的方向招手。
“繼續。”
清晨,嚴昊慢悠悠地從夢裏醒來,滿臉的倦意。昨天晚上那通折騰害得嚴昊差點失去戰鬥力。
“打個一比一不就完了嗎,那丫頭還非要分出個勝負不可,不打不行,我放水也不行。勝負有那麽重要嗎”
一邊嘟囔着,嚴昊從茅草堆裏爬了出來。由于實際上能用的屋子只有一間,所以在一行人的商議下,決定把屋子的使用權遞交給兩個女孩子,一幫大老爺們找了些稻草茅草,在院裏随便打了個地鋪就睡了,反正也是夏天,也冷不到哪去。
“早啊”嚴昊溜出小院,解完手,回來時剛好和同樣一臉睡意朦胧的上官菲打了個對臉,“還要打嗎?”
“打你個鬼啊,該打仗了。”嚴昊以手扶額,伸手在上官菲眼前晃了又晃,示意讓她趕緊清醒過來,“準備好了嗎,給戚雅靜說一聲,我先走了,我今天打算幹一票大的。”
“好的欸?!”上官菲一個激靈,立刻醒了過來,“你要幹什麽?”
嚴昊沒有說話,費力地拎起大槍,向着門口走去,忽然他轉頭,向着上官菲說道,
“對了,記得今天都離城主府遠一點。”
把一句話撂下,嚴昊腳下加速,幾個起落之間,頓時消失了蹤影。只留下了在一旁發愣的上官菲。
嚴昊幾乎是沿着小路一直奔跑的,遇到人就躲,實在是躲不了的才出手将他們擊斃。沒辦法,這個計劃必須要隐蔽執行,唯一圖窮匕見之時,也只有到了城牆下方方可。
“首先是偵查信息”嚴昊腦海中迅速理過一條條思路,當下埋伏在一處拐角,搜尋着落單的士兵。
“嗯?這是什麽?”嚴昊忽然注意到了牆角上貼着的一副小小的畫,那畫上畫着的,正是嚴昊本尊。
“底下還有字啊但有發現,即刻上報,死活不論,必有重賞。”嚴昊“啧”了一聲,一把撕下來揉成團,扔進了地溝裏。
“還搞通緝令這一套嗎這下倒好,連百姓也得防着點了。”嚴昊有些頭疼,這對于他們來說相當麻煩,一個不慎就很容易出幺蛾子。
“算了,先別想那麽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嚴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着不遠處拐過來的一小隊士兵,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片刻功夫。
“魔導大炮咋跑到東城牆去了?”嚴昊磨牙,現在的戰局是革命軍分成三路隊伍,分別進攻東,西,北三面城牆,而南面城牆由于臨近高山,極難進攻,所以基本上沒多少人防守,那魔導大炮,似乎被調到了戰況較為激烈的東部城牆了。
“我¥……”嚴昊一陣詛咒,從他昨天收集來的情報來看,明明是西區戰況更為膠着啊,不知道為何又被改到了東城牆戰場,現在倒好,他都已經快靠近西城牆了,照着個架勢似乎需要他向着反方向繼續狂奔。
沒辦法,跑呗,都下定決心那麽做了,總不能丢人的回去吧。
半個時辰過後,嚴昊倒拖着長槍,氣喘籲籲,望着眼前雄偉的城牆,再聽着不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一時間,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總算是到了啊”
感慨了片刻,嚴昊并沒有忘記自己的本門任務,當下也不再耽擱時間,迅速尋找通道,打算爬向城樓上方。要知道,一寸光陰一寸金,耽擱得太久他總是害怕出現變故。
“喂!你這家夥是幹什麽的!!”一旁的帝都士兵發現了異常,當下怒喝出聲,伸手阻攔,但是為時已晚,嚴昊一個閃身,硬生生的從兩個兵士中間擠過,旋即倒過槍柄,回手一刺,将兩個士兵刺成人串,順帶劈手奪下其中一個兵士的長槍,手持雙槍,頭也不回地沿城牆邊的通道,向着城牆上方爬去。
“他是——嚴昊!!!”有幾個幸存的帝都士兵眼睛雪亮,頓時認出了嚴昊的真面目,大吼出聲,“快上啊,抓住他,我們這輩子吃飯就不用愁了!”
看來,為了抓住嚴昊一夥,城主那個家夥也是下了血本。
嚴昊前腳邁上臺階,後邊便蜂擁而來了一堆紅了眼的士兵,将身後的臺階堵的死死的。嚴昊沒空管那麽多,他直接無視掉了身後那幫吆五喝六的帝都士兵,直直地沖上臺階,只留下了後面一幫擠在那裏進退不得的傻帽。
城牆很高,嚴昊帶着一重一輕兩把長槍,爬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這才爬到了城牆頂端,看着下面硝煙彌漫的戰場,嚴昊的瞳孔陡然放大,心中激蕩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
“這就是真正的戰場嗎?”
黃沙彌漫,喊殺震天。遠遠望不到盡頭的鋪天蓋地的士兵如同螞蟥一般湧來,頓時被一排排如同絞肉機一般的連發重弩絞成漫天血泥,但他們悍不懼死,一個人倒下了,便有另一個人踩着同伴的屍體,繼續怒吼着向前。但凡是可以逃過重弩射擊的士兵,無論是否受傷,都會迅速掏出特制的爬牆工具,沿着城牆向上爬去。而城牆上的士兵也不會閑着,一桶一桶滾燙的沸水被沿着城牆潑下,開水濺到哪裏,哪裏便會有慘叫發出。要知道,軍中八成以上的士兵都是連荒階都沒有夠到的普通士兵,和普通人相比,除了體能強些之外并沒有太大優勢。
如若說這裏不是地獄,那麽,地獄還會在哪裏呢?
比起這種大規模的戰役,嚴昊以前經歷的一切,竟然如同小兒科一樣,絲毫提不上臺面。
嚴昊晃了晃腦袋,将莫名的感情趕出腦海,當下最重要的是絕對不是在這裏瞎感嘆,而是占據優勢,給攻城的弟兄們留足空間。
趁着還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嚴昊眼睛微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操作重弩的兩個帝都士兵,當下身子向後一傾,擺出一副投擲标槍的姿态,将搶來的長槍當做标槍,向着那兩個帝都士兵擲去。
噗!
兩個士兵瞬間被貫穿,滾下了城牆,嚴昊趁機沖了過去,漆黑長槍揮動,将一對帝都守軍盡數殲滅,然後快步移到重弩旁邊,掌握了重弩的控制權。
“啧還是固定死了的。”
嚴昊看了看被固定在城牆邊緣上的重弩,咂了咂舌,催動煉體決,身體內混沌血氣沸騰,單手掄起漆黑長槍砸向了重弩的固定臺。
轟!
伴随着一聲巨響,固定臺應聲而碎,連同固定臺一起破碎的,還有一處倒黴的城牆。嚴昊那一下,竟硬生生地把堅固的城牆都砸下來一大塊。
“你是誰?!想要幹什麽?”這邊的動靜那麽大,想要低調也低調不得,嚴昊剛把重弩卸下來,便吸引了一大堆帝都士兵的注意力,當下怒吼出聲,向着嚴昊的方向殺了過來。
嚴昊冷笑,從懷裏掏出一條紅布帶,系在左臂上,擺明了身份。
“混蛋!是叛軍!他怎麽上來的?!”
“不不是!我認識那張臉!前些天軍械庫遇襲的時候我見過他!他叫嚴昊!!那個潛入進來的通緝犯!”有個士兵眼尖,認出了嚴昊的底細。
“快!抓住他!!”
看着蜂擁而來的帝都士兵,嚴昊的臉上愈發的寒冷,他将漆黑長槍立在了地上,雙手架起重弩,對準了敵人。
“去死吧。”
卡咔咔咔咔咔咔
一發發改制過的弩箭從連發重弩裏飛射而出,其後坐力之大,讓嚴昊也不由地退後了一步,這才将其壓穩。再看帝都士兵,則是紛紛如割倒的麥子一般,身中弩箭,栽倒了下去,那些幸存上來的士兵亡魂皆冒,慌忙地後退,唯恐被紮成刺猬。
“這是起內讧了?”這邊的壓力一減輕,沒一會兒便有幾個革命軍爬了上來,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發傻。
“小兄弟,你是”最前面的一個革命軍眼尖,看見了嚴昊胳膊上纏繞的紅色布帶,頓時明白是自己人,但想來想去也沒想到究竟是誰,這片城牆是他們一隊人負責攻破的,但是隊裏面似乎也沒有這麽一號人。
“戚雅靜副将手下,嚴昊!負責蒼山城的內部滲透。”嚴昊微微回頭,看着不斷爬上城牆的革命軍兄弟,迅速報上了名號。
“原來是戚副将麾下。”和嚴昊搭話的革命軍似乎也是一個軍官,說起話來文绉绉的,當下連忙走到了嚴昊身旁,問道,“嚴昊小兄弟,謝謝你幫我們解圍,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好的,我現在打算幹一票大的,你們能不能幫我一把?”嚴昊老實不客氣,直接拉上了他們,伸手指向了不遠處魔導大炮的方向。
“我打算奪得魔導大炮的使用權,煩勞衆位了。”
“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