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千鈞一發
“其他的帝都士兵呢？我們這邊傷亡情況怎麽樣？”
嚴昊站在城牆邊，靜靜聽着從城牆上方傳來的怒吼和慘叫，努力辨別現在城牆的存亡情況。片刻以後，眉頭微微舒展，看向了身旁的士兵，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們架起了重弩，他們傷亡慘重，暫且撤退了，我們這邊——”
士兵頓了頓，神色有些低落。
“我們這邊先前到的三百人損失超過了一半，那個編制基本上失去戰鬥力了；後續趕來的增援還稍微好些，但是損失也很大。”
“這樣啊。”
嚴昊低下頭，眼圈微紅，神色無比的失落。那可是他半年來的心血，自己嘔心瀝血培育出來的頑強戰士，就這樣砸在了戰場上，成了一抹黃土，他怎能舍得？強忍住翻滾而出的眼淚，嚴昊繼續下令。
“将剩餘的人重新編制，做好準備後我們開始附城。現在聽聲音上面戰況應該不是很激烈，只希望是我們的人站住了腳。”
“是！”
士兵領命，向着周邊的人跑去。嚴昊轉過身，輕輕地靠在了城牆上，摸索着點上了一支煙，深吸一口，試圖讓自己放松下來，但是只可惜無濟于事。那一個個士兵平日裏與他的一幕幕日常不停地從腦海中掠過，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那麽熟悉，卻又是天人永隔。
“嚴百戶，士兵集結完了，請下令。”
一支煙還沒抽完，那個領命過去集結其餘部隊的士兵回來了。他看了看了一下身後排列整齊的士兵，大聲向嚴昊報道。
“全軍聽令——附城！”
嚴昊随手把抽了一半的煙丢在地上，一腳踩滅。率先将爬牆用的手爪組裝在了手上，走到了城牆邊，準備附城。其餘士兵紛紛效仿，一時間叮當叮當的聲音響成一片，給這片略顯寂靜的戰場平添了幾分色澤。附帶一提，那個爬城手爪是标配産品，人手一件，由于不占地方又用處極大，每個人都會把它帶在身邊。
“爬城！登上城牆後自由攻擊！”
命令飛速下達，嚴昊将長槍附在了背上，又背上了一挺重弩。嚴昊一擡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磚塊，運用以前學到的知識，迅速向着城牆上端爬去。其餘士兵緊随其後，不過能跟住著嚴昊速度的也只有上官菲，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二人已經攀到了城牆邊緣。嚴昊手臂再度使勁，一個引體向上将自己送上了城牆，摘下手爪随意扔在一邊，嚴昊探出頭，再度伸出了修長的右手，抓住上官菲的皓腕，一把将其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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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上官菲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嬌喘連連。城牆相當之高，爬起來那叫一個費勁，沒看見嚴昊現在也是滿頭大汗嘛。
嚴昊點了點頭，沒有顧上搭話。他環顧四周，慶幸地發現是城上的守軍占了上風，看樣子，這面城牆似乎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薄弱。
“你們是——自己人？”
有一個士兵大吼着砍死了一個一直和他糾纏的帝都士兵，猛地回頭，看見了剛爬上來的嚴昊二人，還以為又是帝都士兵上來了呢，再一細看，看見了二人手臂上标志性的紅絲帶，頓時松了一口氣。
“是的，我們是剛才前去偷襲地方運糧隊的部隊，我是嚴昊，百戶。”嚴昊迅速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向着士兵走了過去。
“城牆上現在怎麽樣？”
“回嚴百戶，現在局面基本上被控制住了。要不是他們剛剛停住了攻勢，我們就真的要頂不住了。”
“這樣啊。”嚴昊松了一口氣，他發覺所謂擒賊先擒王這句話實在是人間真理。他們的頭頭一死，整個軍隊頓時大亂，剩餘的指揮官所能做的也只有先集合再撤退。
“看樣子這挺重弩也用不上了，你把它放回去吧。”嚴昊将背上的重弩放在地上，示意讓騰出空擋來得士兵搬走。猛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再度襲來，嚴昊輕輕扶住腦袋，腳下一軟，差點栽了過去。
“小昊！！”
上官菲俏臉頓時變得慘白，她趕緊伸出手，攙扶起了嚴昊，将嚴昊的一只手臂搭在了自己的香肩上，好讓嚴昊靠着自己。
“這位大人是——”
那個士兵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忽然就倒下去的嚴昊，有些發懵。
“他太累了。”上官菲嘆了一口氣，看着低頭不語的嚴昊，不自覺間有些心疼，“你去找一下你們的長官，讓他去接應一下剛上來的弟兄們，然後按編制不動——”
“把他們編入到北城牆的守衛中就行。
忽然，嚴昊擡起頭，語氣有些艱難。
“小昊，那——”上官菲一愣，她沒想到嚴昊會把手下的兵直接交出去。
“不用了，讓他們呆在北城牆就行。我得趕緊去找戚副将，我估計她現在一定是焦頭爛額。”一邊說着，嚴昊想要掙開上官菲自己趕路，結果腿上沒勁，愣是沒有站起來。
“休息一下再過去吧，不急着一會兒。”上官菲苦笑着嘆了口氣，将嚴昊生拉硬拽，帶向了城牆下方。
“那個魔女......”
戚雅靜一行人再度會面于臨時指揮所，聽着嚴昊聲音平淡的報告，所有人眉頭緊鎖。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不但想到了我們會疏忽北城牆的防守，還預料到了我們會把防守北城牆的力量用來偷襲運輸隊？”
“八成是的。”嚴昊對那個女人忌憚十分，“她作戰失敗的唯一一個原因就是她沒想到我們回援的速度如此之快。她原本是想利用這個時間差來攻下北城牆，然後借此兩面夾擊，再度攻下其它城牆。為了這個她不惜派出一名洪階巅峰的副将前去偷襲，雖然說失敗了，但北城牆損毀嚴重，也差點被攻下。”
說到這裏，嚴昊也是有些驚魂未定，如果說自己的先遣部隊再晚到那麽一會兒，那麽那個副将帶領的其餘人馬一旦爬上城牆，到時候城池危在旦夕。
“要不要多調集一些人手去北城牆駐防？”有人這樣問道。
“沒那個必要。”嚴昊回答得很幹脆，“既然一次奇襲攻不下，那麽她肯定不會使用第二次，有了防備的奇襲那不叫奇襲。對了，其它城牆駐守情況怎麽樣？”
“都勉強算是守住了。”戚雅靜嘆了一口氣，在這裏她的官階最大，所以說知道的也最清楚，“就在北城牆被襲的時候，他們同時加大了對北城牆的進攻力度，但有沒有一鼓作氣攻破的感覺。”
“我猜對了嗎......果然，她的目标就是北城牆。”
嚴昊長出了一口氣，他總擔心那個魔女還是聖女又搞出什麽幺蛾子。再折騰的話他可受不了。
“比起這個，我現在還有一個好消息。”
忽然，戚雅靜微微一樂，美目中抹過了一絲奇異的光。
“援軍還有兩天就要到了，總計人數超過了二十萬。”
所有人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輕輕地靠在了椅背上。終于看見頭了，這兩天，所有人的情緒都在奔潰的邊緣硬挺着，這樣以來終于可以看見希望了。
“好了，散會吧。所有人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再讨論這兩天的示意。”
戚雅靜站起身，宣布了散會。決策組的成員們陸陸續續地走出了指揮所，只留下了坐在一旁不動的嚴昊和一邊收拾資料的戚雅靜。
“小昊，還有什麽事嗎？”
戚雅靜一偏頭，疑惑地問道。
“那個，我不是擊斃了對方的一名副将嘛，這是從他身上繳獲來的一枚镯子，你看看這是什麽？”
一邊說着，嚴昊把剛才得到的镯子遞了過去，交給了一頭霧水的戚雅靜。戚雅靜接過镯子，翻着看了看，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個啊，叫‘介子器’。”
“介子器？”嚴昊一愣，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就是儲物器啦。”戚雅靜耐心地解釋，“所謂‘介子納須彌’嘛，取了這麽一個用意。說白了就是用來儲藏東西的小物件。”
一邊說着，戚雅靜點指輕敲，随着一股弱不可聞的靈力波動傳出，嚴昊瞳孔微微一縮，發覺桌子上多了一堆卷軸之類的東西，以及夾雜在其間的無數金銀寶石，在昏暗燈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
“這是......”
“裏面存的東西啦，看上去不少呢。”
戚雅靜随手摸出一個卷軸，翻開看了看，眉間有一股驚喜掠過。
“這些都是最近帝都的交流情報呢，恭喜你，嚴百戶，你又立功了。等仗打完了我就寫申請，提拔你做千戶。”
戚雅靜輕輕偏頭，巧笑嫣然，看得嚴昊也是為之一愣，小臉一紅，慌忙回過了神。
“沒......沒事啦，我也是順手繳獲的。”
戚雅靜撲哧一樂，随手摘下一個精致的耳環，靈力再度波動，那些滿當當的卷軸全部都被收了起來。看樣子，那個耳環似乎也是所謂的“介子器”。
“那麽，這個介子器怎麽辦呢？也要上交嗎？”嚴昊看着心情相當不錯，慢悠悠走向門口的戚雅靜，又看了看被她随手丢在桌子上的那個介子器，有些心疼，出聲問道。
“什麽介子器呀？”
戚雅靜走到了門口，回過了頭，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疑惑，不過眼中的那一抹狡黠卻沒能逃過嚴昊的眼睛，嚴昊頓時心領神會。
“謝啦。”
“客氣啥。”
入夜，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點點星辰寂寥地挂在空中，将月光映照得無比璀璨。
“喂，我說，真的有必要嗎？”
嚴昊重新點了兩千來號人，各個血氣方剛，太陽穴鼓着，劍眉虎目。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戚雅靜就在嚴昊身邊，繡眉微皺，問道。
“再過兩天增援部隊就來了，到時候再出去攻打不行嗎？”
“不是因為這個。”嚴昊嘆了一口氣，一抹冷笑從嘴角掠過，“現在以來我們一直都被那個女人拽着跑，主動權并沒有掌握在我們手上，所以說，我現在要敲他們一記悶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
戚雅靜有些頭疼，嚴昊那種絕不吃虧的性格她也算是服了，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輕輕拍了一下嚴昊的肩膀。
“小心一點。”
“好的。”嚴昊點了點頭，迅速帶着那兩千餘人出了城門，繞了一個大圈，向着帝都陣營的後方趕去。
“全軍聽令，準備夜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