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光陰荏苒
果真，一切如嚴昊預想的那樣，第二天一大早，帝都陣營向後退後了二十裏，消失出了人們的眼界，劍拔弩張的戰場再度寧靜了下來。
“如果是那個聖女的話，我估計早就已經看出來我們是色厲內荏了吧。”
嚴昊站在城牆上，遠遠望着那一道道只能看到輪廓的帝都聯營，不由地出聲感嘆。
“是啊，如果他們今天一個勁地死磕的話，十有**這座城守不下來。”
戚雅靜帶着自己的班子也來到了城牆上，任由清早的涼風拂過臉頰，将一頭秀發吹得散亂。
“剛才援軍來信了，說他們的部隊分成了兩股，第一股今天晚上就能到，大概有十五萬左右；第二股只有五萬，到的話就到明天下午了。”
“是啊，終于要結束了.....”嚴昊長嘆了一口氣，輕輕活動了一下脖子，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感頓時襲來，雖然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周的時間，但是自從知道帝都士兵前來攻城再到如今，嚴昊只睡過一個囫囵覺，就算他是掙斷了兩道枷鎖的煉體師，也多少有些撐不住的跡象。
“現在該做些什麽呢？”
大局既然已定，戚雅靜也放松了不少，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戚雅靜看了看一個忙忙碌碌跑過去的士兵，繼續問道。
“收拾所有兵力，等到第一股部隊一來，立刻兩面夾擊，發動攻勢，将他們趕回老家。”嚴昊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受夠了。”
“我也受夠了啊......就照着你說的辦吧。”
戚雅靜苦笑着嘆了口氣，吩咐了下去讓他們準備傳信鳥。嚴昊看着那個跑向遠方準備去取傳信鳥的士兵，不知道為何，眼神中帶着一絲失落。
“怎麽了？”
戚雅靜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心思缜密，一下子看出了嚴昊的異常。
“沒啥......”嚴昊苦笑，複嘆氣，“我只是在想，我用半年辛辛苦苦培養了三百多名士兵，僅僅一次戰役中的一個小節，就損失了大半，總覺得......他娘的怎麽說呢......”
“這個的話只能習慣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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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雅靜知道了嚴昊八成想要說什麽，也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嚴昊的肩膀。
“用一句最無情的話說，只要我們這些指揮官不死，那些士兵要多少有多少。雖然說真正決定戰場的是那些連荒階都沒有的士兵們，但是，可以把這些士兵作用發揮到極致的，也只有我們。”
“我知道——但是那些人畢竟是自己看着一點一點成長起來的啊......”嚴昊咬牙，一拳頭狠狠捶在了城牆上，頓時堅固的城牆墩上多了幾道裂紋，看那架勢似乎還有蔓延下去的趨勢。
“小昊、小昊......小心城牆，砸壞了是要賠的。”戚雅靜嘆了一口氣，搭在嚴昊肩膀上的小手輕輕捏了兩下，示意讓嚴昊放松。
“抱歉......有些頭疼。”
嚴昊嘆了一口氣，随意找了個理由搪塞了一下，轉身便向樓梯走去，晚上還有一場大戰，必須要坐好萬全的的準備才行。陰溝裏翻船，這樣的事情嚴昊碰見了不少。
“嚴參将，請您醒來一下，我們馬上就要接近墨雲城了。”
半夢半醒間，嚴昊猛地一驚，從舒适的馬車裏醒了過來，看着遠處早已是大變了樣的景色，一時間，不禁有些恍惚。
“嚴參将，您怎麽了？”士兵見嚴昊神色恍惚，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什麽......”嚴昊長出了一口氣，興味索然地看着不遠處的景物，“我好像夢到自己第一次帶兵時候的事了。”
“您第一次帶兵......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士兵努力回想，有些不确定地道。
“嗯。”
嚴昊點了點頭，繼續看着小路兩邊茂密的叢林，不由地感嘆時光之快。
沒錯，距離蒼山城之役，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
三年時光，足以改變近乎一切。經過了近三年的東征西讨，嚴昊也從一個懵懂無知的新兵蛋子，變成了一個深思熟慮的指揮官。先是在西部戰線征讨，一年後又轉到了如今的北部戰線，在這裏開始了長達兩年的征戰生涯，直到如今。百戶，千戶，都指揮......嚴昊在不斷地奮鬥中終于一步一個腳印地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只不過，相對于官階，更令嚴昊苦悶的是自己的實力。三年裏，嚴昊每日苦苦修煉，苦練煉體決，但是實力卻一直卡在了第三道枷鎖那裏。明明都只剩下臨門一腳了，卻遲遲無法突破，這不由得令嚴昊無比郁悶，小小年齡的嚴昊不由地過早感受到了修煉一途的辛酸。
“這很正常，煉體師的進階原本就比一般武師要難得多，那個姓上官的小丫頭不也是，也還卡在第三道枷鎖巅峰那裏嗎？老師我當年過第三道枷鎖也用了将近四年呢。”莫籌如此安慰。
順帶一提，莫籌這些年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時不時陷入沉睡。每每嚴昊擔憂地問及，卻又閉口不答。只是說如果有時間，讓嚴昊幫忙去找一些可以滋養靈魂的大藥。嚴昊很清楚，莫籌的靈魂估計出了什麽不小的問題，但是這個老師卻又不想打擾他忙碌的工作。擔心之餘，嚴昊的心裏也是多了一些感動。
“嚴參将，府衙到了，請您移步，齊龍總兵稍後就到。”
忽然，士兵恭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嚴昊一擡頭，看着眼前恢宏的建築，搖了搖頭，将思緒從腦海中趕出，跳下馬車，向着府衙裏面走去。
“嚴參将，幸會幸會。”
剛一進門，嚴昊頓時便被一群人圍了起來，雖說嚴昊官階并不算太高，但是作為被齊龍賞識的一名将領，其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大家都知道——嚴昊也心知肚明，自己在不到二十歲的時候便能混到這個一般士兵幾十年也達不到的高度，齊龍的努力功不可沒。
嚴昊臉上帶笑，将一道道熱情的目光一一應付。随意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看着圍着自己噓寒問暖的一群老油條，不自覺間嘴角抽了又抽，心中多了幾分厭煩。
“齊總兵來了！”
忽然，随着門口傳令官的一聲吆喝，所有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對着門口那道魁梧的身影抱拳拱手，嚴昊松了一口氣，也趕忙向着齊龍的方向拱手。
齊龍面色凝重，大踏步地走進了房間，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首位上。其餘将領迅速拱手，也紛紛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時間整個場面略微有些混亂。
“安靜！時間緊迫，我迅速說完。”
齊龍看大家坐得差不多了，聲音低沉無比。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在距離墨雲城大約二百餘裏的地方，我們發現了一處遺跡，根據進去的探子來報，裏面似乎有不得了的東西。”
“但是，”齊龍頓了頓，面色冷冽，接着道，“不只是我們發現了那處遺跡，帝都的狗崽子也發現了那處遺跡。根據那處遺跡的價值來看，絕對不能讓它落入到聖王國手裏面，明白嗎？！”
“是！！”
所有在場的指揮官齊聲附和。
“好的，我希望大家都能明白這次任務的艱巨性——要不然也不會把這麽多的中堅力量集中起來，下面我們開始讨論中間部署。”
“頭疼啊......”
嚴昊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坐在一旁的一個馬紮上，臉色發苦，一面揉着腦袋。
“小昊，會開完了？”
嚴昊腦殼正疼呢，上官菲掀開簾子，大剌剌地走了進來，絲毫不忌諱，一屁股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看嚴昊。
“是啊......相當麻煩。”
嚴昊苦笑，他從西線戰場離開的時候，基本上沒帶什麽部隊，跟過來的只有借來的上官菲、李天朗，還有自己辛存的十來個跟班，其它帶出來的兵全部交給了戚雅靜，也當是借走了上官菲的一些補償。
“我說小昊啊，小妃子就借給你了。不許欺負她明白嗎？”
“我哪敢欺負她啊......”嚴昊苦笑，以前嚴昊因為年齡和實力問題，在和上官菲切磋時總是單方面挨揍。但是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很快的，上官菲也不是嚴昊的對手了。自那以後，上官菲先要求嚴昊和她切磋時不許離開方圓一尺以內的範圍，等嚴昊可以不用挪窩就可以抗下上官菲的攻勢後，就開始自縛一手，再到自縛雙手，再到——
“我的大姐啊！！！您不讓我動還不讓我用手您是打算讓我用牙咬嗎？！”
“這是鍛煉你的反應能力明白嗎？我這是為你好。”上官菲俏臉微紅，在那裏強詞奪理。
發覺自己的思緒又回到了從前，嚴昊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發現自己今天總是愛跑毛。将自己的腦海清空，嚴昊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當前。
“遺跡周身被嚴密的封印所籠罩，連我們大宇級的高手都無法擊破，但是天長日久，還是有隙可乘。”
看着自己手下的一幫子跟班都集中到了帳中，嚴昊站起身，将上官菲一腳踢開，重回到了太師椅上，簡略地做着報道。
“那個縫隙大致位于長河平原，也就是說，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和帝都士兵打一場遭遇戰，然後再去争奪進入縫隙的權利。”
“帝都那邊是誰帶隊啊？”上官菲爬起身，一邊用手臂卡着嚴昊的脖子，一邊将嚴昊從太師椅上生拉硬拽了下來，自己則重回了太師椅。
“麻煩的就是這啊......”嚴昊坐在地上，嘆了一口氣，放棄了太師椅的争奪，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前的書桌上，那副姿态，完全沒有所謂參将的一點樣子，換別人可能會覺得奇怪，但是那群跟班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次我們兩方都派出了總兵親自帶隊，我們這邊是齊總兵，至于對面那邊——”
嚴昊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的道，
“那個救、國、的、聖、女。”
“魔女？！”一行人頓時一凜，他們都很清楚那個魔女的實力和指揮力到底有多麽恐怖，三年前，僅僅是在千裏之外，那個魔女就用戰術把嚴昊他們耍得團團轉。雖說是最後是險勝，但是直到如今嚴昊還是心有餘辜。
“是啊......三年了，終于和她正面遇上了。”嚴昊磨牙，眼中抹過一股紅光，瞬間消失不見。
第二天，嚴昊身後負着自己的那杆漆黑大槍，身着一身重甲，默默地站立在齊龍身後，看着遠方卷起的漫天塵土，神色微微有些緊張。
緊張？這樣的情緒好像已經好多年沒有了呢。發覺了自己神色的異常，嚴昊偏了偏腦袋，暗暗地給自己打了打氣，繼續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看着越來越近的無數人馬，陡然間，瞳孔猛地收縮。
“那個就是......救國的聖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