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思鍛魂草
那黑色的短刺劃過一道弧線，避開了火折子照亮的區域。目标直指嚴昊脖頸。嚴昊一方面耳朵還嗡嗡響呢，另一方面也壓根沒反應過來，只得驚恐地看着那把短刺襲來，身子居然忘了移動。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短刺即将刺入嚴昊脖子的那一剎那，嚴昊腹部忽然受到了猛烈撞擊，整個人立即倒向右側。短刺失去目标，只得瞬間紮在了嚴昊的一側肩膀上，鮮血頓時噴湧而出，将嚴昊半面被繃帶捆得嚴嚴實實的身子染成了鮮紅。
“混賬！”
嚴昊感受到了腹部傳來的香玉滿懷，頓時知道是雲曦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推開了自己，眼神冰冷，顧不上起身，一把攬住還在發抖的雲曦，另一只手握拳，靈力洶湧。狠狠地向着面前那具屍體的腦殼砸了下去。
“咚！！”
在發動了最後一擊後，那屍體早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上嚴昊照着腦袋下的手，那一拳下去，直接将屍體的大腦袋砸了個滿樹黑色桃花開，腦袋開裂，黑色的粉末四處飛濺，嚴昊眉頭微微一皺，抱着雲曦往旁邊一側，躲開了飛濺過來的灰色粉末。
“這東西有完沒完了！”
嚴昊氣極，又拾起長槍，照着屍首的身子狠狠補了幾下，還想要分屍呢，結果被雲曦攔了下來。
“不用了，它應該死透了。”
雲曦似乎終于回過了神，看到了嚴昊身上由于劇烈動作而血流不止的傷口，小臉上滿是擔憂。
“你的傷——”
“啊，這點小傷不算啥，反正也不差這一處。”
嚴昊似乎絲毫不介意，只是從介子器裏摸出了一捆繃帶，一把扯開，準備重新包紮自己的傷口。雲曦見狀，默默上前，接過了繃帶，一只小手上前，絲毫沒有忌諱，緊緊按住了嚴昊的傷口，好讓傷口不再流血；另一只手則在嚴昊的配合下，将繃帶繞過一圈又一圈，以便于包紮肩上的傷勢。
“對不起......我反應還是慢了。”
兩人默默配合，誰都沒有說話，忽然，雲曦低沉無比的聲音再度響起，似乎頗感自責。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要不是你我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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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昊無奈一笑，輕輕揉了揉雲曦的小腦袋，看着一臉茫然望過來的雲曦，嚴昊輕輕偏了一下頭，示意自己沒事。
“捆緊點，要不然血可能止不住”
“唔......要是鹽和胡椒粉還有那就好了。”雲曦的聲音似乎有點郁悶。
“那東西沒用！！你還嫌腌得不入味嗎？！”嚴昊再度懷疑雲曦的自身屬性到底是天然還是腹黑，以手扶額，都不知道該說些啥，只得長長嘆氣，很想一記腦瓜崩彈在雲曦光潔的小額頭上，不過又忍住了。
“這樣應該就好了。”
完成了包紮，雲曦心靈手巧，用剩餘的一節繃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捆得嚴嚴實實。輕輕出了一口氣，看着嚴昊站起身，活動着自己的身子，自己也是悄悄擦了擦汗。
“小心一點，咱們走吧。”
“嗯。”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向着前方前行。嚴昊手裏再度拿起了雲曦的長劍，架在了身前，一步三望，提心吊膽地邁入了面前的藥庫，
“咳咳咳......”
剛一進去，兩人便被濃郁的藥香嗆得直咳嗽，睜眼仔細一瞧，頓時愣在了那裏。
那哪是一個藥倉啊，分明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藥圃！
不知道為什麽，這裏格外明亮，恍惚間若是外地一般，陽光普照。明明這裏只是一處洞府，但是擡頭一看，卻可以看見高挂在空中的蓬勃大日，一時間，讓人有一種回到了地面一般的感覺。
“這是怎麽做到的啊......”
兩人環顧四周，四處溜達，看着田邊跟種莊稼似的一排排珍稀藥材，一邊啧啧稱奇。
“有緣者，可挑選五株藥材帶走，切忌貪心。”
忽然，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從二人耳邊響起，聽不出是男是女。兩人吓了一跳，嚴昊慌忙抽出長劍，四下打量，不過那道聲音消失後就再也沒了動靜。嚴昊看了老半天，什麽也沒有發現。
“它好像讓我們挑選藥材啊。”雲曦環顧四周，輕輕出了一口氣。
“那就......恭謹不如從命？”
“嗯。”
“那趕緊動手吧！”
嚴昊摩拳擦掌，滿臉的興奮，二話不說立即快步走向了田埂，一邊心中呼喚莫籌，讓它指點路途。
“我感覺一下......往右側走，那邊感覺很強烈。”
莫籌也相當興奮，從他的聲音裏就很容易聽出；等到了雲曦看不到的地方，莫籌幹脆釋放出了自己的靈體，跟個幽靈似的（本質上就是個幽靈），飄在了嚴昊身邊，和它一起尋找。
“這邊！找到了！！”
兩人目标明确，很快便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嚴昊快步向前，繞過幾道水渠，不到半根煙的功夫，一人一鬼面前出現了一大塊荒地。荒地十方有餘，中間孤零零的插着一株矮矮的小草，小草毫不起眼，與路邊的狗尾巴草一般無二，但是那株草的上方，卻是結着三個流淌着月光般霞光的銀色果實，美麗妖豔，将那一片區域照得雪亮。
“沒想到啊，居然可以看到它！”
莫籌的靈體劇烈閃爍，看樣子他也是相當振奮。嚴昊眉頭一挑，疑惑地問道，
“這是什麽啊？”
“三思鍛魂草！還是結出了三顆果實的極品！！天不亡我啊！！！”
“老師您冷靜點......都那麽大的個人了，雲曦還在不遠處呢。”嚴昊拍了拍莫愁的肩膀，結果手直接穿了過去，沒入了莫籌的身體。
“不過話說回來......三四斷魂草？這東西确定是治療靈魂的？！”
“不是三四斷魂草啊......是三思鍛魂草，鍛煉的鍛。”莫籌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身子飄到了那株草前面，嗅着三顆銀白果實發出來的清香，不由地有些陶醉。
“得嘞，那就是它了！”
嚴昊搓了搓手，快步向前，剛準備要采摘果實，那道聽不出男女的空洞聲音再度響起。
“有緣人，這株草藥極為珍貴。采摘它後将無法采摘剩下的藥材，你确定還要繼續采摘嗎？”
“為什麽？不是說好可以采摘五株嗎？”
“它的價值哪怕在吾主的收藏中，也算上是名列前茅。吾主當年為了采摘它，也費盡了心思。這株藥草和一般的藥草完全沒有可比性。”
那個聲音難得的說了一大串，不過這之後便陷入了沉寂。任憑嚴昊再問也沒了動靜。
“你這樣出爾反爾很煩啊......”
嚴昊以手扶額，看了看草藥，又看了看面色低沉的莫籌，二話不說，一把拔下那株草藥，遞到了莫愁面前。
“老師，這玩意兒，咋用？”
“小家夥......你......”
莫籌愣了片刻，輕輕吸了一口氣，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上皺紋堆壘。他沒有想到，嚴昊居然如此果決，為了自己二話沒說就放棄了其餘的藥草，他不由得有些感動。
“我的眼光還真是高呢......”
不知道是誇自己的還是誇嚴昊的話從嘴邊吐出，莫籌微微一笑，運轉靈魂的力量，将那三顆果實托起，穩穩地送到了自己身邊。
果實一離開，那株狗尾巴似的草迅速枯萎，變成了一抹灰燼，落入地上消失不見。嚴昊看了看莫籌，透着繃帶都可以看見嚴昊臉上的燦爛笑容，沒有一絲悔意。
“老師現在你要怎麽辦？”
“果實最好是立即服用。我只要包裹到靈魂深處就行了。”自己的心頭大礙終于得到了解脫，莫籌看上去似乎也開心了不少，“只不過，我服用以後，就要再度陷入沉睡了。鍛魂鍛魂，講究的就是那個‘鍛’字，所以說我要用全部精力去吸收藥力，以磨砺自己受損的靈魂。這個過程大概要一兩年左右，所以說，這一兩年可能就幫不上你了。”
“老師沒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嚴昊似乎相當灑脫，眼中沒有一絲雜質。
看着眼前這個懂事得過了頭的弟子，莫籌輕輕嘆了口氣，鼻子有些發酸，半晌，悄然出聲，
“小心點兒。”
“老師放心！”嚴昊拍着胸脯保證。
“好好，老師放心。”莫籌欣慰地笑了，轉頭立即将那三顆銀色果實納入了體內，旋即化作一道宏光，沒入到了嚴昊懷裏的小雕塑中，沒了動靜。
“老師......也走了啊。”
看着莫籌的靈體消失，嚴昊久久發愣，半晌，微微嘆氣。走向了門口。
“我現在可是孤家寡人啊......”一邊拿自己調侃，嚴昊一邊輕輕拍了幾下臉，調回了狀态，一眼看到了在一旁張望的雲曦，看着兩手空空的雲曦，嚴昊有些發愣。
“雲曦，我回來了——欸，你挑的藥呢？”
“我也可以挑嗎？”雲曦也是一愣，她還以為有緣人就是指嚴昊呢。
“來者皆是緣分。你也趕緊去挑吧，要不你回去了也不好交代。”望着有些手足無措的雲曦，嚴昊哭笑不得，把她推到了藥圃旁邊，督促她趕緊挑選。
“你快點，別等着那貨又反悔了。剛才我就拿了一株那個缺德玩意兒就不讓動了。”
“有緣人，說話請講究分寸，我并不是什麽缺德玩意兒，只是在執行命令而已。”
那個聲音莫名的耿直，在一旁一本正經的為自己辯解。
嚴昊沒想到那個機械般的聲音還會和自己辯論，當下也是無奈一笑，也懶得和它争辯。沒過一回兒，雲曦抱着幾株香氣四溢的藥材一路小跑，跟抱着幾株大白菜似的，好像也沒怎麽在意。
“我們走吧。”
“嗯。”
嚴昊率先走出門外，望着俏臉上恢複了古井無波的雲曦，眉頭微微一皺，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早先時的違和感從何處而來了。
“有什麽事嗎？”
雲曦輕輕偏了偏小腦袋，問道。
“沒什麽，我們走吧。”
嚴昊擺了擺手，将自己的想法挪到了腦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有一股沖動在催促着自己早點動手，以防以後沒了機會。
“我做那種事......真的行嗎？”
畢竟兩人身份在那裏擺着，如果想要确認，那麽那件事非做不可；但是，嚴昊總覺得有些下不去手。
“真是的，做就做，婆婆媽媽什麽！”
嚴昊再也不想忍了，他猛地停住腳步，站住了身。後面的雲曦猝不及防，一腦袋撞上了嚴昊的後背。雲曦正在一邊揉鼻子呢，嚴昊面若寒霜，轉身，和雲曦面對面站立，他低下頭，俯察着面前少女精致的俏臉。
“你要幹——”
雲曦一句話沒說完，瞳孔猛地一縮。因為她看見嚴昊的兩只手迅速伸出，劃過一個圓弧，在那轉瞬之間——捏住了自己的臉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