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人
雲曦一愣，感受着從臉蛋上傳來的粗糙觸感，微微擡了一下下巴，任由一旁的嚴昊在她的俏臉上一通蹂躏。
“話說......你怎麽不生氣啊？”
嚴昊無奈地看着閉上眼睛的雲曦，松開了自己的手。他剛才做的一切，只是想解答一個他一直以來的疑惑——那就是面前這個姑娘到底是不是面癱，還是壓根就是性冷淡？要不然的話這都快過去一天時間了，嚴昊除了偶爾看見她的臉上露出一些類似于詫異或者是關切的表情之外，剩下時間基本上都是面無表情地杵在那裏，別說是笑了，就算是渾身上下劇痛無比時也僅僅只是繡眉微皺，除此之外根本看不見什麽表情。
“為什麽要生氣啊？”雲曦似乎有些疑惑，輕輕偏了一下小腦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啊，女孩子該有的撒嬌啊啥的你全沒有嗎......”嚴昊以手扶額，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是有些郁悶，“還有作為一個女孩子，稍微注意一點形象好嗎，別動不動就在別人面前脫衣服。”
“那不是你叫我脫的嘛。”雲曦語氣裏好像帶了一絲絲委屈，好像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被嚴昊這麽一通指責。
“還有......帝都的人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女孩子去看待，在他們眼中，我只是一個能打勝仗的将領而已。”
難怪。
嚴昊終于恍然，看着面前那個低頭不語的小丫頭，心中一種名為憐惜的情緒莫名湧出，充滿了整個心田。
“你這個丫頭啊......”嚴昊輕輕揉了揉雲曦的小腦袋，看着鼻腔裏發出可愛嘤哼聲的雲曦，微微一樂。
“笑一個。”
“啊？”雲曦沒搞清楚狀況。
“妞，給大爺樂一個。”
“啊？樂啥？”
“就是笑一下！你該不會真的是面癱吧？！”
“......怎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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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曦繡眉緊鎖，似乎真的是苦惱。她垂下頭，思索了有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旋即才慢慢擡頭，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真正诠釋了什麽叫做皮笑肉不笑。
“......就這樣吧。”嚴昊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轉過身，向着另一面走去，看這樣子那個姑娘是真的沒有表情啊，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
不過，那個笑容......
真的，很美呢。
“現在怎麽辦？”
嚴昊二人再度回到了門前，看着周邊依舊是漆黑一片的景物，兩人都有些茫然。
“換個方向接着走吧，那邊是死路。”雲曦舉起火折子，四下裏看了看，指向了另一個不同的角度，示意嚴昊走那個方向。
“嗯。”
兩人繼續前進，小心而又謹慎。沒辦法，火折子只能照亮一小片區域，稍遠一點的地方便是一片漆黑，鬼知道有什麽東西。
走走停停，沒一會兒，前面又多了一面相似的紅磚高牆，嚴昊眉頭微微一挑，望着這面連接着地板和房頂的宏偉牆壁，低頭沉思。
“這面牆裏面好像感覺不到靈力流動啊，估計就是普通的牆壁吧。”嚴昊活動了的活動手腕，在一旁躍躍欲試，“要不我打碎試試？”
“別，以防萬一。”雲曦還真擔心嚴昊胡來，趕緊上前阻止，“這個地方太詭異了，最好別做什麽出格的事。”
“說的也是。”嚴昊聳了聳肩，望着看不到頭的紅色牆壁，略一思索，繼續道，“沿着牆根往前走吧。”
“嗯。”
雲曦輕輕點頭，将手中快要燒盡的火折子扔在一邊，又摸出一個遞到了嚴昊手裏。
“還有三個，省着點用。”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嚴昊磨牙，如果說火折子點完了，那麽他們就不得不摸黑往前走了，到時候如果發生什麽事情，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你的介子器裏有沒有什麽可以用來持久燃燒的東西？”
“好像沒有。”雲曦翻找了片刻，失望地搖了搖頭，“繃帶行嗎？”
“那東西還不如火折子呢。”嚴昊嘆了一口氣，将自己介子器中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了地上，伴随着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嚴昊瞅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滿臉的心疼。
“一個都沒有剩下啊......”
“什麽啊？”
雲曦湊了過來，撥拉着地上的一地玻璃碴子，有些疑惑。
“主要是調料一類的，我們行軍打仗戰事緊了，一般都是自己給自己随便做點。”
“這樣啊。我們都是配有随軍廚師的。”雲曦饒有興致地撿起了一個尚留有全屍的瓶子，仔細查閱着上面的資料，“你們反叛軍這麽窮嗎？”
“不窮我們還真的不打這個仗了。”嚴昊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因為這個壓根毫無意義。畢竟二人所生活的環境完全不同，也沒有共同語言，雲曦也很難理解自己的生活環境——就跟嚴昊很難理解雲曦是一個道理。
“這兒倒是有一塊肉......好肥。”嚴昊拎起來了一塊臘肉，看着上面那一層厚厚的油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沒一會兒功夫，黑不見底的屋子裏傳來了誘人的肉香味。
“這樣可以嗎？”
雲曦看着嚴昊挑挑揀揀，挑出了一堆木炭，用火折子引燃，又将臘肉用繃帶紮好，高高挂在了火堆的上端，心中有一些疑惑。
“應該可以，畢竟有些問題不是靈力就能解決的。”
“是不是挂得有些高了？”雲曦看着直接把臘肉挑在長槍上的嚴昊，嘴角抽了抽，有些發愣，“你這樣考慮過槍的感受嗎？”
“它應該不介意——哎，你剛才在開玩笑？！”嚴昊沒反應過來，待等嚴昊意識過來時，猛地一驚，差點打翻了一直費力舉着的長槍。
雲曦沒有搭理他，靜靜的坐在火堆旁烤着暖，蜷縮着腿，在一旁默默發呆。
“好了，差不多了。”
片刻之後，嚴昊将浸滿油漬的繃帶拆了下來，裹在了一根木棍上，做成了一個火把。再度點燃，望着穩定燃燒的淡藍色火焰，兩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這就算是搞定了。”嚴昊幾腳踩滅火堆，舉起了火把，繼續向前，“這個應該可以燃燒好一會了，咱們抓緊時間尋找出口吧。”
“嗯。”
雲曦起身，随意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跟在了嚴昊身後，繼續前進。有了火把，可照亮的範圍也大了不少，兩人步伐加快，以防有變故發生。
“前面還有一扇門。”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兩人發現了一扇大門，那扇大門相較起原來的那扇儲藥間的門要大了很多，足足大了兩倍不止。嚴昊活動活動脖子，屏息凝神，手中三尺青鋒緊握，将大門緩緩推開。
什麽都沒有發生。
嚴昊不敢放松，左手中的火把率先探入了黑暗，右手長劍緊随其後，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慢悠悠地揮舞，似乎想要把黑暗劃破一樣，無比謹慎。
就在這時，伴随着咔嚓一聲，明亮的燈光傾瀉而下，将整個房間照得一片煞白。嚴昊的眼睛早已習慣了那樣的黑暗，在面對強光時，頓時眉間緊鎖，用一只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好讓自己适應強光。
“這是......？！”
好容易适應了強光，嚴昊望着眼前的宏偉建築，眼神頓時一凜。
那是一個類似廳堂一般的房間，寬廣無比。大廳裏幾乎空無一物，唯有在廳堂的正中央，立着一個一丈來高的雕像，雕像面目猙獰，雙手各持有一把漆黑匕首。在那裏張牙舞爪，似乎要殲滅一切敵人。
“有緣人，吾主在前面等你們。”
忽然，那道機械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在空曠的廳堂裏久久回想。嚴昊眉頭一皺，環顧四周，試圖去尋找聲音的源頭。
“這個聲音到底是從哪裏傳來的啊......”
兩人四下張望，看着雕梁畫棟的奢華廳堂，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雲曦小臉上也有些驚訝。
只不過，那道聲音消失以後，再也沒有了動靜，任憑二人怎麽呼喚，都沒有再度發聲。
“現在先去尋找那位所謂的‘吾主’吧。”
“吾主？”嚴昊有些發愣，又看了看面前那個張牙舞爪猴子似的雕像，有些不可思議。
“難不成......是那位——爺？”
他原本是想說那個東西的，不過這既然是在它的地盤上，說話最好還是放尊重一點，以防萬一。
“應該是吧，這附近好像也沒有別的大門什麽的了。”
雲曦輕輕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了雕塑面前，靜靜端詳。
其實吧，從遠處看這玩意兒實話是瘆得慌，但是走進一看嘛——更他娘的吓人。
“都長成這樣了還是人嗎？”
嚴昊心裏暗暗诽謗，不過為了表示敬意，還是後退了一步，和一旁的雲曦一起，對着那個雕塑認真行禮。
“小兩口不錯嘛，滿有禮貌的。”
忽然，一道略帶輕浮的調侃身響起，兩人吓了一跳，迅速後退，看着面前飄着的模糊人影，警惕心大起。
“這位前輩，請您不要開玩笑了，我們倆原本是敵對關系，現在沒了辦法才要合作。”
雲曦上前，一個抱拳，聲音低沉。
“不是倆口子啊，看你倆挺親密的嘛。”
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一點沒有世外高人的樣子，反倒是像個地痞流氓一般，拿着二人不斷打诨，弄得兩人發作不是，生氣也不是，只得在一旁賠笑。
“算了，我的時間也不多，好容易碰上了兩個有緣人，而且似乎天賦都還不錯。”身影逐漸凝聚成形，看得嚴昊眉頭微微一挑。
眼前的靈體雖說是言語輕浮，有些放浪不羁的樣子，但是倒也是眉清目秀，只是臉上帶着一股子邪氣，怎麽看都不像一個好人。但是比起身後那個基本上不怎麽像人的東西來說，順眼了太多太多。
“有緣人，你們可願接受我的傳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