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能吹出老遠,指不定哪天就斷線了。為此,邢悅給邢樂制定了嚴格的作息時間表,并且通過打卡日歷和睡眠軟件進行監督。邢悅威脅邢樂只要失敗三次以上,他就給邢樂請個保姆,和邢樂一起住,每天煩他。

這麽一威脅,邢樂老實了很久,直到邢悅過上了半夜奶孩子的生活,顧不上管弟弟了。可邢樂還沒潇灑多久,嚴知文就住了進來。之前邢樂早上打完卡還能多睡會,但自從嚴知文住進來後,他連多睡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着不能浪費難得的機會,邢樂打算今晚通宵,可今晚做什麽呢?要不……一條都沒想出來的邢樂在家門口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人有着和邢樂相似的眉眼,皺着眉頭,繃緊着臉,不爽地踢着腳下天貓超市的箱子,那是邢樂昨天剛下單的,邢樂一點都不想承認這是他哥。“哥。”

邢悅把一箱子東西搬到屋子裏,“你又在網上買生活用品,明明出門就幾分鐘的事情。”

“哥,你怎麽來了?”邢樂真不想聽他哥說教,以前他哥話很少,全靠拳頭說話,可自打有了孩子後,話是越來越多,邢樂可懷念那個冷酷無情一言不發就打他的哥哥。

“來看看你。對了,老嚴呢?”

“他應該找他弟弟去了,今天可能不回來住了。”

“你沒給他添麻煩吧?老嚴他心情不好,你別給他找事。”嚴知文父親的事情是刑悅先知道的,因為嚴知文一直有托邢悅幫他找一下失蹤多年的父親。知道消息時,邢悅很愧疚,要是能早點找到,老嚴說不定還能見上父親一眼。現在只能希望老嚴自己能走出來。在山裏時,邢悅有次看見嚴知文就站在出事的山崖邊,腳已經邁出了一半,吓得他趕緊把人拉回來。讓嚴知文回來跟邢樂住也是他出的建議,這段時間他可不敢讓嚴知文一個人住。

“真沒有。”剛找完事的邢樂一臉坦然。

“他真找弟弟去了?”邢悅還是有些不放心,給嚴知文打了電話。

電話在門外響起,嚴知文一邊接一邊開鎖,“喂,老邢。”

門打開時,嚴知文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兩兄弟齊刷刷地盯着他,“怎麽了?”

“沒事。”邢悅挂了電話。

嚴知文把手裏啤酒罐放在餐桌上,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喝了五罐,現在腦袋已經開始犯渾:“老邢,你怎麽過來了?”

“來看一看邢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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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弟弟啊!看弟弟好啊!我也想看弟弟!”

“那就去看吧。”邢樂插了一句話,卻被邢悅瞪了一眼。

“不行,哪能去看啊,看了弟弟哪天就沒了。”說完後嚴知文又開始蒙頭喝酒。

邢悅把邢樂趕去卧室,把嚴知文拉到沙發上:“老嚴,你父親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錯。”

“不。”嚴知文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那雙手是我害的。”

那天在片刻的恐慌後,父親就恢複了神智:“兒子,幫我報警!”

父親到底有沒有說別的嚴知文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報警,可是報警母親會不會有事,才十三歲的嚴知文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是不是只要把父親放出來就可以了,鑰匙!只要拿到鑰匙就行了!他知道母親會把要緊的東西放在哪裏。

嚴知文是在一天後拿到鑰匙的,可當他打開鑰匙的時候,卻發現父親的手已經不能動了,“快跑!她發現了!”撕開父親嘴上的膠帶時,父親吼着這句話。嚴知文早就忘記那天他是怎麽跑出的家門,只記得那一聲急剎車。

他并沒有事情,有事的是父親,母親趕到時竟然還說着:“你再也不能離開我了。”被外公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後,母親還是挂着笑意的。

嚴知文無法把那樁慘劇告訴邢悅,加上酒勁上來了,他就一個勁地說着:“我不能再犯錯了,不能再做多餘的事情了,不能去看弟弟。”

邢悅并不知道兩兄弟之間的事情,他想讓嚴知文能好受一點,就說:“看弟弟不是什麽多餘的事情,你看我也來看邢樂了,看看弟弟不會出事的。”

“真不會出事嗎?”嚴知文已經徹底醉了。

“沒事的。”

“真的?”

“真的。”

“你去幹什麽啊!”邢悅拉住猛地從沙發上竄起來向外走的嚴知文。

嚴知文不解地望着邢悅,“看弟弟去。”

*******

邢悅費了半天勁才把嚴知文拉住,又吼着叫卧室裏的邢樂出來,在邢樂的幫助下,嚴知文總算是乖乖在沙發上坐好。擦了把汗後,邢悅拿過嚴知文的手機撥給嚴語,可怎麽都打不通,好在他手機裏也有存嚴語的號碼,他就打了過去。

“喂,嚴語嗎?你能來一趟邢樂家嗎?你哥喝醉了吵着要見你。”邢悅打電話的時候,嚴知文還一直在問真的不會出事嗎。

接到電話時,嚴語正在切土豆絲,刀刃穿過土豆碰到案板時傳來的聲音和觸感真是讓他着迷。挂斷邢悅電話,嚴語去打開了牆角的箱子,上次那兩條鎖鏈又被收回到它們最初出現的地方,嚴語拎起其中一條,最終又把它放下。

嚴語趕到時,嚴知文已經不吵着要去看弟弟了,他拍着沙發扶手,怒視着邢樂:“給我說謝謝。”

“謝謝。”

“再說一遍。”

“謝謝。”

快聽不懂謝謝二字的邢悅把嚴語拉到了廚房,拉上了玻璃門,算是隔絕了客廳的噪音污染,“你哥剛才一直吵着要見你,他喝了那麽多酒我不放心他出去。”

“哥哥酒喝多了就這樣,真是麻煩你們了,我現在就把他帶回家去。”

對于讓嚴語把嚴知文帶回去這件事情,邢悅有些猶豫:“萬一他鬧起來你一個制不住吧,而且你們家不是還養了只大型犬。老嚴撒起酒瘋來驚擾了狗怎麽辦?”

“沒事的,哥哥只要回家就不鬧了,我照顧他很多次了。”嚴語很快就想起大型犬是怎麽回事,他瞥了眼客廳的嚴知文,“我們家養的是金毛,體型雖然大,但特別乖巧聽話。”

“那就好。主要是我老婆還在等我回去,邢樂又太不靠譜了。”邢悅自然不是專程來看弟弟的,只是因為他老婆要回老家和朋友聚會,他順便來看一眼邢樂。

玻璃門外,噪音污染還在繼續,嚴語走到沙發前,半蹲下來,“哥,我們回家好不?”

嚴知文把眼光從邢樂身上收回,落在嚴語的臉上,半天不說話。

嚴語伸手去拉嚴知文的手,嚴知文就這麽跟在嚴語身後走出了邢樂家。

“有事給我們打電話。”看着兩人上車後,邢悅才回到家,他拿起放在餐桌上的空啤酒罐,一拳頭砸扁,“說,你到底又折騰了什麽,謝謝是怎麽回事。”

邢樂欲哭無淚,果然是他的哥哥啊!

車開了一段路後,嚴語靠邊停車,他走到後座,把躺倒在後座的哥哥扶起來,摟在懷裏,“哥,你真的想見我嗎?”

“真的。”

嚴語的手瞬間收緊,他緊貼着哥哥,順着脖頸一路往上親。嚴知文被親得難受,不高興地推開嚴語,“真的不會出事嗎?真的真的。”

嚴語松開了哥哥,這句話在剛才的電話裏他就聽到過,所以哥哥并不是在回應他。

車重新被發動,沒幾分鐘就開到了樓下,嚴知文已經昏睡過去,嚴語打開了手機,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

在五個癟啤酒罐的威脅下,邢樂老實交代了一切,出乎他意料的是邢悅并沒有算賬的意圖,“你以後做事不要這麽急躁,要是沒掉進河裏就沒後續了。”

“知道了,哥,現在快九點了,你确定你還不回去?”邢樂才不相信哥哥是專程來看他的,肯定是陪嫂子回來,順便來看一眼他。

“那我走了,記得早點睡。”

邢悅走後,邢樂把啤酒罐都丢進垃圾桶,剛才他特別想回邢悅:“你做事比我急躁多了!”不過嚴知文應該不會再和他提海底撈的事情了,畢竟自己幫他打掩護了。

前一秒還吼着要找弟弟,等邢悅打完電話就變了,邢樂就差翻白眼了,嚴知文的演技真的太差了,這分明是撒酒瘋被當真後的掩飾。還有嚴語來的時候,那尴尬又忍不住往外瞥的眼神,是當坐在對面的自己瞎啊!要瞎也是邢悅瞎,如果不是知道嚴知文是清醒的,自己肯定不會讓他弟把他帶回去的,他弟眼睛裏都充滿了嘩和嘩好不!

還剪線呢!剪什麽線,誰家的剪刀和嚴知文這樣舉棋不定、猶猶豫豫、反複無常,還不管弟弟呢,三五天不見就打錢,七八天不見就借酒裝瘋,有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他弟也挺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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