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走徐昭儀之後,孟玉昕一直擔心姜玹偷偷過來找他,為了避免見面,他直接去藏書閣待着,并一直把秋禾帶在身邊。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孟玉昕心中忐忑,直接對秋禾說道:“今晚你就留在內殿。”秋禾點點頭,她心裏也很擔心姜玹不請自來,更怕姜玹影響到孟玉昕的聲譽。現在宮裏突然多了一個蘇戈,孟玉昕的地位本來就受到威脅,這不,陛下這兩天都留在重華殿那裏。

孟玉昕躺在床上 總也睡不安穩,現在已經入夏,夜裏變得很悶熱,不多時,一道霹靂從天空劃過,把寝殿照得透亮。緊接着,空中傳來隆隆的雷聲,把迷迷糊糊的孟玉昕驚醒過來,這時候,雷聲中夾雜着另一個聲響,湖邊的窗戶被暴力打開。

秋禾一下從榻上跳起來,指着窗外的人,吓得臉色煞白:“公子,公子……”秋禾急切的叫孟玉昕,孟玉昕趕緊起身,把床簾扯開,就看見渾身濕漉漉的姜玹已經跳下窗戶,在地上留下一串水印。

姜玹一身黑衣,身上流着雨水,他身上的暴力氣息,加上屋外的雷聲和閃電,難怪秋禾會害怕。

孟玉昕也很害怕,窗戶大開,吹得他渾身顫抖,他緊咬牙關,想自己又沒做錯什麽,幹嘛要害怕姜玹。

秋禾趕緊護到孟玉昕身前:“三皇子,三更半夜,您私闖玉修儀寝宮,按律你要……”

“閉嘴!”姜玹一下打斷秋禾的話,“秋禾,念在你對修儀一片忠心的份上,今晚我饒了你,如果你再不出去,小心我手下不留情。”

“三皇子,這是我的宮殿,你有什麽資格處置我宮裏的人?”孟玉昕說道,但姜玹一雙黑眸看向他,讓他心髒一縮,不敢再說下去。“秋禾,你先出去。”孟玉昕鼓足勇氣,把秋禾推出去,秋禾非常不放心,一直守在門口。

孟玉昕剛把門關上,就看見姜玹一步步逼近他:“你為什麽要躲我?為什麽要把窗戶釘上?”姜玹本來就很煩躁,冒雨偷偷進宮,沒想到孟玉昕還把窗戶釘上了,讓他怎麽不發火。

“三皇子,你我身份有別,你大晚上私闖我的寝宮,與禮制不合,請你立即離開,不然我就派侍衛來抓你。”孟玉昕冷靜說道,不想在姜玹面前示弱。

“你別生氣,聽我說,我從來就沒有欺騙過你,今天你聽到的話,都是我欺騙母妃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夠了!”孟玉昕厲聲打斷姜玹的話,“三皇子,請注意言辭,現在請你立刻離開!”說着,孟玉昕憤怒的指向窗戶,窗外大雨嘩啦啦下着,掩蓋着屋裏争執的聲音。

“玉昕,我是真的喜歡你,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就是喜歡你!”說着,姜玹欺身上前,一把将孟玉昕抱在懷裏,熱烈親吻孟玉昕的嘴唇。

孟玉昕努力掙紮,身上的衣服被姜玹的衣服浸濕,最後他忍無可忍,狠狠咬向姜玹的舌頭。姜玹吃痛,手上的力道一松懈,孟玉昕趁機一把推開姜玹。

“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給我滾!”孟玉昕憤怒的說道。

姜玹一臉受傷的表情,舌頭在流血,卻比不上他心裏的痛。他看向孟玉昕,心裏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他知道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孟玉昕不理會姜玹可憐的表情,他知道姜玹太會僞裝,他現在不能有任何心軟。果真,姜玹僵持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孟玉昕看他消失在雨夜裏,一下把窗戶關上,然後無力的坐到地上,眼淚不知不覺就掉落下來,他的心也很痛很痛。

孟玉昕就這麽坐着,慢慢靠着牆就這麽陷入夢境,還是秋禾久久沒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看時,才發現孟玉昕已經睡着了。但是因為身上的衣服薄,又已經濕了,加上孟玉昕身心俱疲,秋禾扶孟玉昕起身時,就發現孟玉昕渾身滾燙,意識也不清醒。

秋禾大驚,趕緊吩咐侍女去把太醫請來,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孟玉昕,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第二天上午,孟玉昕身上的溫度才慢慢降下去,到了下午,他才終于清醒過來。他渾身發軟,雖然有些餓,但卻沒什麽食欲。

秋禾硬是吩咐宮女熬了粥,勸孟玉昕吃一點,孟玉昕只好靠在床上,勉強吃了半碗,然後躺下來繼續休息。

躺着躺着就過了一天,等天再次亮起來的時候,孟玉昕已經能下地走路了。但他身子弱,秋禾擔心他再次受寒,連忙求孟玉昕繼續躺着。沒多久,陸公公竟然得了姜銘的命令,說要見他,孟玉昕只好打起精神,穿上衣服來到正殿接見陸言。

自從得了蘇戈之後,姜銘一直留在蘇戈的重華殿,就連孟玉昕生病也沒有過來探視過。

陸公公帶來了姜銘賞賜的補品,見到孟玉昕後請安道:“奴才見過修儀,祝修儀早日康健,這些是陛下賞賜的補品,望修儀笑納。”

“陸公公,替我謝過陛下。”孟玉昕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修儀,老奴一會兒要去回禀陛下,不知您可有話讓老奴帶?”

孟玉昕搖了搖頭:“沒有,陸公公無事,就請便吧。”

陸公公有些尴尬,他就這樣回禀,不用想也知道姜銘會生氣,他還想再說點什麽,但孟玉昕根本不給他時間:“陸公公,我累了,就先回房休息。”說着讓秋禾扶他起身,到了這地步,陸公公只好告辭離開。

陸公公回到議政殿,姜銘趕緊放下手裏的禦筆,問:“玉修儀現在怎麽樣了?”

“修儀臉色如常,已經沒有大礙了。”

“這就好,”姜銘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他可讓你帶話了?”

陸公公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沒有。”

“沒有?”

“沒有。”陸言再次回答。

姜銘說不出的失望,心想怎麽會沒有呢?他已經三天沒有見過孟玉昕了,宮裏的人都在說他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孟玉昕再蠢也該知道讨好他呀。

蘇戈還沒出現前,姜銘就在和孟玉昕打冷戰,姜銘有些後悔大題小做,不該為了姜玹的事情和孟玉昕置氣。見到蘇戈後,姜銘是心動,是那種對美人的心動,但是更多的是他想試探孟玉昕,讓孟玉昕着急,讓孟玉昕來讨好他。

哪知孟玉昕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讓他白期待了一場,甚至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

姜銘聽侍衛說孟玉昕拒絕見姜玹,把姜玹攔在景華閣外,姜銘還以為孟玉昕開竅了,原來卻是他自己想錯了。“陸言,你說朕該怎麽辦,該不該去見玉修儀?”想了又想,姜銘開始向自己的心腹總管咨詢意見。

“陛下,依老奴看您還是再等幾日,老奴在這宮裏見識多了,沒有一個宮妃不渴求陛下您的恩寵。玉修儀現在還沒明白過來,等他發現自己失寵了,他能不着急嗎?到時肯定主動過來找陛下。”

姜銘認可的點點頭,決定自己要沉住氣,不能主動去見孟玉昕。

“去把宛充容叫過來,”姜銘決定再刺激一下孟玉昕,吩咐陸言,“然後你讓人有意無意把這事傳到玉修儀那裏,你可懂了?”

陸公公會意的點點頭,然後按照姜銘的吩咐,親自去請宛充容來議政殿。于是蘇戈成了繼孟玉昕之後,第二個進入議政殿的嫔妃,這個消息一下就被傳開了,宮裏的人都盛傳蘇戈替代了孟玉昕的事。

秋禾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孟玉昕,卻沒有引起孟玉昕的重視。

孟玉昕被姜玹的事情擾得心神不寧,他知道蘇戈進入議政殿後,以為是蘇戈得寵,才被姜銘召去議政殿侍駕。他根本不知道這只是姜銘在試探他,想引起他的嫉妒和害怕,孟玉昕心裏根本沒有姜銘,姜銘寵幸誰,他也不怎麽在乎。

現在他身體逐漸康複,可是這心卻難以凝結出鬥志,他感到很疲憊,想好好一個人待着。在這種情況下,姜銘不來景華閣,他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為每次和姜銘逢場作戲,都讓他身心俱疲。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天,孟玉昕突然收到姜玹的密信,他看也沒看,直接讓秋禾拿來燭臺,把信給燒了。又過了一天,另一封信經過陸公公的手,親自交到孟玉昕手裏,孟玉昕只覺手中的信如燙手山芋一般,他把信放到桌上,不敢直接燒掉也不敢拆開來看。

“修儀,這是郡守大人寫給陛下的信,孟大人病重,希望能見修儀最後一面,修儀有什麽打算?”

“陸公公,你先回去吧,等我看完了信,我再回複。”突然收到孟靜南的信,孟玉昕一時拿不定主意,他當初的确恨孟靜南,但是聽說孟靜南重病,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修儀,陛下讓您親自去回複,你到時候……”

“我知道了。”孟玉昕随口答應道,他現在所有心思都放在信件上,不知道姜銘其實想借故看他,或者說希望孟玉昕親自過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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