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穢亂宮廷
皇帝一駕崩,宮裏留下的就是一衆寡婦。高湛生前胡氏便與和士開走得親密,現在他已離開人世,胡氏自然空房寂寞,另尋新歡。
胡氏時常去佛寺裏,因此結識了僧官昙獻。她為了不引人耳目,就安置幾百僧人在內殿,以聽講為名,日夜與昙獻共寝于一處,還把高湛用過的寶裝胡床挂在昙獻的屋內,寺裏的其他僧人并戲稱他為太上皇。
胡氏的動靜很大,甚至連高緯都聽說母親與其他男子□□的事,但他始終是半信半疑。
自高俨被殺以後,高緯和胡氏的關系變得漸漸疏遠,母子之間相處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偶然一天,高緯突然想起看望母親,就向胡氏居住的寝宮行去。可是離殿還有一段距離時,卻見兩個容色美麗的小尼姑站在不遠處。
高緯的眼睛驟然一亮,但那兩個小尼姑見他來此,心裏便慌亂了起來,快步朝另一方向逃去,像做賊一樣心虛。
僅片刻之後,高緯倏然開口,沖那兩人大叫一聲:“跑什麽跑?給我站着!”
倆尼姑依命站定在原地,顫顫地轉身跪在地上,卻不說話。
高緯只見這二人唇紅齒白,膚白勝雪,雖然沒有烏黑的秀發,剃了光頭,卻仍算是個美人。
“這倆尼姑長得好個模樣,卻不知是哪座寺廟裏的?”
聽見“尼姑”二字,那兩人頓時愣住,但始終不肯開口說半句。
看見倆尼姑沉默不言,高緯面露不解之色。随即,便讓這二人起身,令身側的侍衛把她們帶到自己寝殿。
聽見他說要召幸自己,倆尼姑頓時吓得發抖,一直站在那裏,不肯往前走一步。
高緯面有怒色,命身邊的宮女上前為兩個小尼姑寬衣,沒多久就将她們扒了個精光,寸縷不存。可是在他将目光投到這兩人身上時,感覺一盆冷水突然向自己潑來,把方才那股欲望的火撲滅,瞬間冷卻。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對兩個男人動了邪念,想象方才的自己對面前的男子露出一副□□難耐的模樣,只覺一陣惡寒。
那兩名男子立刻跪在高緯面前,顫顫地開口,道出求饒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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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緯怒極,喝問道:“在太後宮裏的僧人,除了你們以外還有誰?”見二人不言語,旋即發出一聲怒喝:“說!”
話音剛落,再次聽見一陣男聲傳來:“還……還有沙門統昙獻。太後與昙獻每日都在一起,共卧于榻上……”
“閉嘴!”高緯立刻打斷。
那人依言,把嘴閉得緊緊的,不敢再說半句。
高緯很快讓劉桃枝與穆提婆二人到了胡氏的寝殿,将昙獻抓到門外,并在胡氏面前斬殺了他,包括那兩個貌若美婦的男子,也死在了劉桃枝的刀下。
四天後,高緯自晉陽出發,帶母親返回邺城,中途卻忽遇一陣大風,當時懂得占蔔風向、預測兇吉的舍人說是會有人謀逆叛亂。
高緯懷疑這事跟太後有關系,于是詐稱邺中有變,拉開長弓,做出一副防備狀态,直奔南城而去,走之前還将胡氏幽禁了起來,任何人都不得與她相見。事情過了很久,高緯才迎回母親。
人說母子連心,但胡氏與高緯二人卻是互相猜忌。每次長子前來,胡氏都會為他擺下酒席,可是高緯從不肯吃一口,生怕母親會投毒謀害自己。
經過這事,胡氏便清楚高緯對自己的忌諱,還有不信任。
母子感情已經破裂,胡氏看這情形也不敢像往常那樣進出宮廷,每天過得小心翼翼,甚怕高緯設計謀害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胡氏擔憂了好幾天,忽有一日,她見一個婢女進殿,禀道:“主上派來一名使者,說是來拜見太後。”
胡氏聞言大驚,恐有不測,驚惶地站在殿裏看着使者進門。過了半晌,卻見使者身後跟着幾個內監,手裏捧着衣物,随他走進大殿。
使者向胡氏恭謙一拜,口中道:“聖上說,現在已經入冬,天氣越發寒冷,所以聖上為太後添了幾件衣物,以避寒冬。”
說罷,就讓身後的內監将衣物放在她面前,再次向她拜了一拜,随後走出宮殿。
胡氏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擺在面前的東西,臉上露出一絲不解,良久後才慢慢緩過神。
胡氏一直被幽禁在北宮,她深知高緯派使者前來除了僅有的親情以外,還是為了監視自己,來查探自己的一舉一動。如此看來,高緯是不可能放她出去了。
及至周國使臣元偉來聘,作了《述行賦》呈給高緯,敘說鄭伯克段于鄢,而遷姜氏的事,母子之間緊張的關系才略有緩解。
春秋時期,鄭武公掘突娶了申候的女兒姜氏,婚後,姜氏為掘突生下鄭莊公及共叔段。姜氏偏愛共叔段,欲立他為太子,屢請于鄭武公,卻沒有得到允許。
直到鄭莊公寤生即位,姜氏就為共叔段請制這個地方,鄭莊公卻拒絕了,只說其他州邑可以聽從姜氏的吩咐。姜氏于是為共叔段要了京地,當時人皆稱他為京城太叔。
共叔段野心勃勃,開始修築城池,儲積糧食,制造铠甲、兵器,聚集步兵和戰車,擴展自己的勢力,将要襲擊鄭國都城,到時姜氏便會打開城門,接應他們。
鄭莊公知道共叔段何時起兵,就命鄭大夫子封率領二百戰車去讨伐京地。
共叔段多行不義,因此京地的人都背叛了他,導致兵敗,很快逃到了鄢城,接着又逃奔至共地。
共叔段兵敗後,鄭莊公就把姜氏幽禁在城穎,并立下誓言“不及黃泉,再不相見”,既而又心生悔意。
穎考叔聞聽此事,就建議鄭莊公在地下挖出一條隧道與母親相見,鄭莊公最終聽取了他的意見,姜氏這才得以放出。
鄭莊公進入地道見到了母親,對其說:“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
姜氏緩緩而出,亦道:“大隧之外,其樂也洩洩。”
高緯覽畢,心中深以為愧。他也不希望自己與母親出現這種局面,只願母子之間會像寤生與姜氏一樣和好如初,融融洩洩。可是如今,母親倒成了姜氏,被兒子囚禁在宮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