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探查

四人一路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六樓,右手邊的房間門板上貼了白色的封條,陸徽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戳進鎖孔,輕微的“咔嗒”一聲,門開了。陸徽向裏推開門,入眼是黃色的警戒線。

他伸手擡起警戒線,四人魚貫而入,小心的避免踩到地上立着的黃色示意牌。陸徽站在客廳,揮手示意其他三人散開搜集線索。

簡單的一室一廳,大約四五十平米的房間,看得出戶主手頭拮據。垃圾桶裏滿是外賣餐盒,方便面桶堆放在茶幾上,笨重的老式電視放置于窄小的矮櫃,房屋裏沒有空調,只有一個老舊電風扇立在沙發旁。破破爛爛的黑色皮革沙發落滿灰塵,更別奢望上面會有靠墊和抱枕。

“三隊不是已經檢查了一遍嗎?”齊舟去廚房轉了一圈,勉強側身走出廚房,“還找什麽?”

“找遺漏的東西。”陸徽一雙陰郁冷漠的眼閃爍着兩道寒光,目光從天花板移動到地面,掠過門後的防凍液、防滑墊、客廳裏的垃圾桶、茶幾、泡面桶,停在陽臺入口。

紀樊陽推開陽臺門,陽臺是露天的,不像其他人家的露天陽臺上放滿了盆栽,死者的陽臺光禿禿的,只擺放了一把灰撲撲的藤椅。紀樊陽回頭看了陸徽一眼,陸徽朝他微微颔額,他才邁步進入陽臺。

陽臺上的線索實在太少,一把藤椅,藤椅的踩腳下歪倒着一個白色的塑料小瓶。

“這就是裝安眠藥的瓶子了。”紀樊陽說。

“嗯。”陸徽站在藤椅旁,眺望遠處。

六樓陽臺的位置并不算好,位于頂樓,陽光暴曬,特別是這幾天溫度上升,在陽臺上坐一會兒都得曬傷了。

“陸組。”饒菲菲推開陽臺門,白皙皮膚的女孩子有些畏懼炙熱的陽光,她站在門檻處并不進入陽臺,“垃圾桶裏有裝外賣盒的食品袋。”

“三隊報告上說死者自殺前有人來過,應該是經常給他送飯的朋友拿來的。”紀樊陽說。

“先把報告放在一邊,從頭開始查。”陸徽說。

“食品袋上印有餐館的名稱。”饒菲菲說,“我先去找找這個餐館?”

“齊舟跟你一起去。”陸徽指派,“盡量查細一點。”

“好的。”饒菲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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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舟和饒菲菲走出門,房間裏只剩下了陸徽和紀樊陽。

“找技術科的痕跡鑒定來采集指紋。”陸徽說,他暼了一眼紀樊陽。

年輕的小夥子懵逼的看着他:“我還不知道痕跡鑒定的人的電話……”

陸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塞給紀樊陽:“打吧。”

老式翻蓋手機,紀樊陽很懷疑這老古董是否真的具備打電話的功能,他掀開蓋子,在通訊錄裏找到備注為“痕跡”的電話號碼撥出:“你好,我是七隊的紀樊陽,嗯,是陸組的人,我們需要指紋采集,兩個人足夠,嗯,楓葉小區X號樓X單元六樓右手,好的,謝謝。”

合上手機,紀樊陽把老古董遞還給陸徽。

陸徽接過手機揣進兜裏,實在被陽光曬得難受才擡腳走回客廳,現場的東西不能碰,兩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硬生生的站着。

相顧無言了一會兒,就在紀樊陽絞盡腦汁尋找話題想打破沉默的時候,門終于被敲響了。

開門,是痕跡鑒定的人,為首的男人溫文爾雅,他伸出手友好地說:“我叫沈裴,一聽說是大名鼎鼎的陸組召喚便加急趕過來見見陸組。”

“陸徽。”陸徽木着臉和沈裴握手,“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溫文爾雅的男人笑得像只狐貍,“一大早就聽說你搶了三隊的案子。”

“哦。”陸徽面無表情應道,“快幹活吧,話真多。”

沈裴麻利地打開随身攜帶的箱子:“你可以出去了。”

被沈裴掃地出門的兩人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轉身下樓了。

“陸組認識沈裴?”紀樊陽問。

“死狐貍一只,離他遠點。”陸徽皺皺眉,“我們回警局等饒菲菲他們。”

“嗯。”紀樊陽跟着陸徽走出單元門,他小心翼翼地提出請求,“我來開車吧?”

“我來。”陸徽嚴詞拒絕了年輕人的請求。

那肯定的,高局給他配的新車可比他自己的破車開着舒服多了。

陸徽并沒有徑直走向警車,而是在樓周圍來回轉了兩圈,終于在雜草叢生的角落找到了一輛積滿灰塵的迷你小車。

“死者家門後有一瓶藍色的防凍液,他應該有輛車。”陸徽說,他蹲下觀察車輛的輪子,食指彈了一下輪子上積累的灰塵,騰起的灰塵嗆了他一臉。

“看來有一陣子沒開過了。”紀樊陽說。

“前後雜草都擋住它了,哪止有一陣子,估計有小幾個月沒開了。”陸徽說,眼中閃過若有所思。

線索太少,饒是陸徽也沒什麽辦法推斷出靠譜的結論。

“走吧。”陸徽說,拉開警車門坐進駕駛室,紀樊陽坐在副駕駛。

在外面忙活半上午的小組聚齊在自己辦公室,陸徽搬了一塊白板用于寫字。

“現在我們有的線索——菲菲先說你查到的。”陸徽說。

“我們照着食品袋上印有的店家名字找到了門店,門店離死者家不遠,就在小區門外兩個路口的地方。”饒菲菲說,“店家稱眼熟那個經常來買飯的人,但具體描述不清晰。”

“我們走到路口發現十字路口每個方向都有監控器,所以我們只需要調取路口的監控器找到這個經常送飯的親友。”齊舟說。

陸徽挑眉:“那剛好,翻錄像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饒菲菲乖巧應下,齊舟一臉生無可戀。

“陸徽!”七隊隊長常輝推門而入,表情嚴肅,“你們查到什麽線索了嗎?”

“要催也得明天催啊,沈裴還在做痕跡采集,監控錄像也沒調出來,怎麽,你以為我是三頭六臂半個上午破個案子?”陸徽毫不留情的嘲諷道,“線索倒是查到了一個,死者有輛車,厲不厲害?”

常輝被陸徽槍炮似得反問怼得臉發白,饒菲菲見勢頭不對忙拽起齊舟離開。

“高局請你來不是搗亂的。”常輝憋出一句。

“是啊,天鵝飛起來還需要先劃水呢。”陸徽一句似譏似諷的話徹底氣得常輝摔門而去。

“咱們和七隊,不長久。”陸徽扭頭對紀樊陽說,“遲早要單飛的。”

紀樊陽繃着臉不說話,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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