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川市

“合作愉快。”陸徽與鐘毓秀握手,他們正站在機場大廳裏。

鐘毓秀微笑:“合作愉快,再見。”他松開手。

陸徽颔額:“再見。”他轉身,帶領小組以及編外人員席君鴻走向安檢口。

“所以,檔案?”紀樊陽問道,“我們都去?”

“只有你和我。”陸徽壓低聲音,“小聲點,我可不想讓整個機場知道有個殺人犯。”

紀樊陽嘆了口氣,無奈地朝一臉驚悚的安檢員解釋:“不是,他開玩笑的。”

“我沒有。”陸徽一本正經地說。

紀樊陽擡手拍了陸徽一下,安撫安檢員:“他真的在開玩笑。”

縱使紀樊陽長着一張溫和無害的臉,還是被陸徽連累得多過了兩次安檢。

經濟艙。

“高局摳門的不像話。”陸徽一米八五的個子蜷在靠窗的狹窄位置裏,看上去可憐極了。

紀樊陽僅比陸徽矮一點,他同樣感到不舒服,但沒有陸徽怨氣沖天,他斜睨陸徽:“為人民服務。”

“……禮貌一點,小夥子。”陸徽不服氣地哼哼,撐開胳膊占據了紀樊陽面前一半的位置。

紀樊陽好脾氣地笑着,縱容陸徽的行為,棕褐色的眼睛如同陽光遺失的碎片。

依舊是兩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其中夾雜着陸徽沒事找事的抱怨,扭來扭去不老實的翻騰,和無聊至極的惡作劇,一切都還好。

他們拖着行李箱走出機場,陸徽對小組成員說:“我和紀樊陽留在中川市辦點事,你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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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還沒有抓住兇手啊?”饒菲菲詫異地問。

“會抓住的。”陸徽不欲多做解釋,“你們在林華等我的消息。”

楊潔點點頭,攔住還想發問的饒菲菲,說:“好的。”

楊潔、饒菲菲和席君鴻先行離開,陸徽打了一輛出租車:“去市公安局。”

紀樊陽和他一同坐在後排座位:“公安局?”

“去借一輛車。”陸徽說,“我可不想去哪都打車。”

“……你在中川市公安局認識人嗎?”紀樊陽抱以十分之二十的懷疑。

陸徽假笑了一下:“他們會借的。”

出租車停在中川市公安局大門口,陸徽下車,紀樊陽結賬。

陸徽剛踏進市局大門,就有警察迎上來:“呦,這不是陸神探嘛,稀客稀客。”

“好久不見。”陸徽冷着臉,“來你這借輛車。”

警察滿臉堆笑:“好說,好說。”

“你答應得挺快,鑰匙呢?”陸徽伸手。

警察微笑着:“光拿不付出,這不符合道義。”

陸徽瞪着他:“你可欠我好幾個人情。”

那警察的笑挂不住了,甚至有些生氣:“姓陸的你說點人話,是你搶了我好幾個案子。”

“案子在我手裏解決了,要是放你手裏能落灰到猴年馬月。”陸徽噎人功夫不減,“鑰匙拿來。”

“等等,陸組。”紀樊陽看不下去了,照這個形勢他們能拿到鑰匙就撞鬼了,他和氣地問,“結案的時候誰簽的名?”

“簽他的名。”陸徽指指警察,他狡猾地笑,“瞧,是你欠我人情。”

警察憋了半天,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扔給陸徽:“最多兩天。”

“兩天足夠了。”陸徽接過鑰匙塞進口袋,“走了。”

他們來到停車場開了一輛車離開。

“現在去公安廳?”紀樊陽坐在副駕駛,表盤顯示下午四點半。

“怎麽可能。”陸徽以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回複他,“去商場。”

“……商場???”紀樊陽擡高聲調,“去商場幹什麽?”

“買身衣服。”陸徽扯了一下皺巴巴的襯衫領子,“這身不行。”

紀樊陽開始懷疑他們去公安廳的目的了:“去公安廳為什麽要換衣服?”

“……檔案不方便。”陸徽扭捏了一瞬,轉而語氣變得冷冰冰的,“問那麽多幹什麽。”

紀樊陽閉上嘴巴不問了,陸徽現在不說,等明天去公安廳他也會知道的,不着急于一時。

汽車停在一棟巨大的綜合商場前,陸徽推門下車,兩個人一同乘坐電梯到四樓男士服裝區。

和陸徽一起購物,是一種折磨,盡管合租前買家具紀樊陽已經體會了一次,這次他依舊不能适應。

陸徽身高一米八五,身材高大修長,雖然他不修邊幅,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襯衫皺巴巴的,但是他長得好看。

他身上有一種陰郁混雜着神秘的頹喪氣質,偶爾的孩子氣惹人可愛又可恨,每當他斂眉垂睫安靜的坐着,毫不掩飾的脆弱感直擊旁人心髒,男女通殺。

紀樊陽深知被正面襲擊的感覺,他每次的退讓都是因為這個。

“請問是給誰……?”店員迎上來問。

紀樊陽指陸徽:“給他。”

“哦……那請問這位先生想買什麽風格的衣服呢?”店員問。

陸徽猶豫了一會兒,為難地看向紀樊陽:“你去挑。”

紀樊陽嘆氣,認命地走向貨架:“好吧。”他早就對陸徽的審美不抱希望了。

從T恤挑到襯衫,陸徽不适合穿着淺色,他仿佛天生與淺色不相容似的,當他穿着米黃色的襯衫出現,紀樊陽捂住了眼睛:“天吶你就像披着羊皮的狼。”

陸徽扯了一下襯衫下擺:“這難道不是你選的?”

“我只是想嘗試一下。”紀樊陽解釋道,他抑制不住唇角揚起的弧度,“好吧我就想看看你穿這件,哈哈哈哈,你可以去換掉了。”

陸徽威脅地橫了紀樊陽一眼,走回試衣間換下一件。

當陸徽穿上深色的襯衫,無論是深咖色、深灰色、深藍色,還是黑色,他仿佛張開了無形的翅膀,紀樊陽揉揉眼睛,心服口服地承認陸徽有扮演反派角色的潛質。

他們從襯衫、褲子、襪子、鞋一路挑到了手表,跟在他們身後的店員說:“你們感情真好。”

陸徽聳肩:“這也是我很苦惱的事情,他太黏着我了。”

紀樊陽不甘示弱:“連買衣服都要我跟着,也不知道誰黏着誰。”

陸徽在手腕上扣了一塊手表:“這塊?”

紀樊陽搖頭:“太厚重了,那塊怎麽樣?”

店員拿出紀樊陽挑中的手表遞給陸徽,陸徽扣在手腕上,表盤厚薄适中,典雅大方,簡約精致,陸徽滿意的點點頭,暼了一眼價格,安靜的摘下表放了回去:“我們去看看手鏈,聽說小葉紫檀的不錯。”

紀樊陽不動神色地記下了牌子和價錢,說:“行啊,去看看。”

待他們離開櫃臺,陸徽說:“不要犯傻掏那麽多錢給我買表。”

“……”紀樊陽眨眨眼,“你也太自戀了。”

陸徽沉默,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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