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證明

警車駛入連港市公安局,鐘毓秀饒菲菲楊潔和席君鴻站在市局的屋檐下。

陸徽開門下車,走向他們:“查的怎麽樣了?”

“我去了孔雀食品,杜承先的同事沒發現什麽異常。”鐘毓秀首先開口回答,“如果硬說有什麽,也只是比以前和善了些。”

“你呢?”陸徽看向饒菲菲。

“趙紫緋說……”饒菲菲轉了下眼珠,“王晶過得比以前好。”

“過得比以前好?”陸徽轉頭,視線落在身後的杜承先身上,“看來去諸川省旅游一趟,開竅成佛了。”

杜承先微笑,不發一言。

紀樊陽留意了杜承先的手——攥在一起背在身後,杜承先在緊張。

“走吧,進去說。”陸徽邁步,他走在杜承先身邊,壓低聲音說,“我覺得你弟弟是個混蛋。”

杜承先朝他微微偏頭:“哦?”

陸徽神秘地笑,推門進入空的審訊室,擡手示意單向鏡那邊的人關掉監控器、記錄儀和麥克風,饒菲菲不解地走進審訊室問:“為什麽?”

陸徽眨眨眼睛,似乎在找一個合适的理由,他看向杜承先:“其實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系,因為你已經和警方接觸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不是杜承先的消息散布出去,然後等待你……”他的目光滑過單向鏡,好似落在了鏡子那邊的杜歡月身上,“家破人亡的一天。”

杜承先慢慢坐直身體:“你不會這樣做的。”

“事實上,我會的。”陸徽拉開椅子坐下,椅子表面冷冰冰的,如同陸徽的靈魂,“我不在乎。”

“你是警察。”杜承先據理力争,“你不能用一個孩子的性命報複我。”

饒菲菲茫然地站在中間:“現在要關掉記錄儀嗎?”

Advertisement

“你覺得呢?”陸徽将話語權移交給杜承先,“你真的值得我破例關掉記錄儀嗎?”

杜承先噤聲,他的眉宇舒緩,本應沉着冷靜的表情卻撐起了凝重壓抑,他的手指絞在一起,擡起眼睛,飽含希望地重複問了一句:“你不會這麽做。”

“無論你成為杜承先前是什麽身份,肯定不是善茬。”陸徽右手手指循環落下敲着桌子,先是食指,接着是中指無名指和小指,沉悶的敲桌聲緊急地催促着,一聲連着一聲,“每每寄希望于別人的善心,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杜承先苦笑:“不過是安逸太久了。”他的表情嚴肅起來,“一份信息,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

陸徽盯着他:“跟我有關的?”

“是的。”杜承先望着陸徽,他的眼睛裏有敬佩、憐憫或者其他什麽東西,“關于你的。”

這次輪到陸徽沉吟,他擡手,對饒菲菲說:“關掉記錄儀。”

饒菲菲點頭,退出審訊室。

陸徽擡高聲音:“紀樊陽,進來!”

“你還想其他人到場?”杜承先表現出不可思議,“這事關生死。”

紀樊陽推門進來:“陸組?”

“坐下。”陸徽說,他看向杜承先,“因為事關生死,所以需要他在。”

“事關生死?”紀樊陽緊張起來,他抓住陸徽的胳膊,“關于你的?”

“我知道你,陸徽副隊長。”杜承先說,他提起一個陌生的頭銜,“你該感謝魏隊長及時把你移送出公安廳。”

陸徽抿緊唇角,下颌弧線繃緊,他一點也不喜歡別人提起他的歷史。

“不如這樣,我說出我知道的,你說出你的知道的。”杜承先提出意見。

“你怕是不清楚誰占上風。”紀樊陽咄咄逼人起來,往日的好脾氣丢了個幹淨,“安逸生活讓你連判斷局勢的基礎技能都忘記了嗎?”

陸徽眼中顯露出幾分笑意:“杜歡月知道你的身份,她選擇替你掩飾,這不難推斷出,你弟弟是個混蛋。”

“是的。”杜承先苦笑,“光憑外界的觀察沒有辦法看透一個人。”他的聲音低沉,仿佛籠罩了積雨雲,“他是個戀童癖。”

氣氛霎那間寂靜,陸徽挑高眉毛,紀樊陽表情空白。

杜承先說:“我也是半年後才知道……小月說,‘爸爸,你怎麽不摸我了?’”他的拳頭砸了一下桌面,“我本來還心懷愧疚。”

“你是被追殺的一方,你弟弟是替死鬼。”陸徽說,“你策劃的中獎。”

“是的。”杜承先點頭,“我料到了我早晚要死,我觀察了杜承先一年多。”他右手撐着額頭,“他帶着小月來,我帶着小月走,完美的替換計劃。”

“誰追殺你?”陸徽問。

杜承先突然笑起來,用一種暢快略顯詭異的笑容,他說:“作為你最後一個案子,我非常榮幸。”

“什麽?”紀樊陽皺眉,“你在說什麽?”

杜承先打量着紀樊陽:“你就是陸副隊的好朋友?根據我的了解,陸副隊可是一匹孤狼。”

“你的意思是,追殺你的人,一樣會追殺我?”陸徽眯起眼睛,“和我最後一個案子有關。”

“你殺的那個人。”杜承先惡意地笑,帶着扭曲的快意,“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正确也是最錯誤的事情。”

陸徽表情嚴肅:“你、王晶、杜歡月的名字将加入證人保護,鐘毓秀組長會帶領你們一家轉移。”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杜承先說,“我是為了杜歡月。”

“杜歡月不能沒有父親。”陸徽說,他站起身,“在連港市住得夠久了,該回家了。”

“陸徽。”杜承先站起身,伸出右手,“你是個好人。”

“我不是。”陸徽嫌惡地避開杜承先的手,走出審訊室。

紀樊陽站起身,對杜承先說:“你的意思是,陸徽将有危險?”

“他殺人那天,就已經死了。”杜承先說,語氣惋惜,“他是個……”

“他是個頂好的人,輪不到你評價。”紀樊陽像只刺猬,他退後一步讓開道路,“去接你女兒吧。”

杜承先意味深長地暼了紀樊陽一眼,走出審訊室。

審訊室裏剩下紀樊陽一個人,站立着,思緒神游。

“紀樊陽。”陸徽推開門,不耐煩地催促,“想什麽呢,該吃飯了。”

紀樊陽打了個激靈,走出審訊室,和陸徽并肩走向食堂:“我們本來可以吃海鮮火鍋。”

“現在我們只能吃海鮮火鍋泡面。”陸徽聳肩,“沒差多少。”

“你殺了人。”紀樊陽說,“這件事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

“明天回諸川省,去中川市公安廳拿檔案。”陸徽說,“你會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期末考試周,忙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