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門精英閃瞎狗眼
喬若茜今天燒了半天腦,回來睡大覺,夢裏全是整不完的企業資料,幾度煩醒,索性爬起來看深夜電視,換換腦子。
見李曉蔓進來,她呲牙捂眼:“哎喲喂,靓鬼登場!咱們這是誰吓誰?快去沖個熱水澡,洗盡風塵再來說今天的傳奇。”
李曉蔓有滿肚話對茜姐說,紀澤給她的壓力很大,皮笑肉不笑的,就差指着她的鼻子罵“騙子”。不過私心裏她覺得這樣也好,紀澤對老婆不錯,真相暴露時能安慰高巧雲。但到時揍自己的多半是這家夥,男人的拳頭比女人的巴掌重多了,恐怕吃罪不淺。不知紀清飛會不會也上拳頭,父子混合雙打,自己大概要被揍進醫院!
淋蓬頭熱水灑下來,她忽地心一跳:茜姐突然回來,是不是知道我去了趟紀家?肯定知道,要我講講“今天的傳奇”呢。
暖暖甜甜的滋味湧上她的心頭。喬若茜起初給她的感覺是又一個只用嘴巴許諾的角色,只因她沒得選,揀着雞毛也要當令箭。沒想到幫茜姐送一次膠卷,真的得了份工作!而且是非常大方的Boss,她将單據整齊地貼好報費用,茜姐不但不像張姐那樣細問細算,竟一直是提前發生活費給她,多退的話都沒有,還說:“夠不夠?不夠再拿。”
她欣喜之餘又忐忑不安,懷疑喬若茜沒打算長期雇傭自己(~o(≧v≦)o乃真相了)。想想富姐案後喬若茜便将她扔家裏幹輕松活,她越發不安,憑什麽人家白養一個人?
直到接下手頭這單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喬若茜在培養自己,聯想以前茜姐偶然回來,哪怕只停留一晚,也會檢查她有沒有進步,她一顆心越發火熱:必須快快成長!現在跟着茜姐跑,自己是個累贅,而接些“母親節特別禮物”之類的活,至少場面上的功夫能練出來,到時幫茜姐聯系采訪對象、敲敲邊鼓什麽的總行。
哼,沒什麽好心虛,說不定雇自己的人就是紀澤,他看老婆思女成狂,索性來個以毒攻毒。今天他生氣,準是看到自己沒有跟P蟲似的跟着他老婆,卻和他那個逆反的兒子玩一塊。肯定是這樣,自己說記不得以前的事,他馬上問“完全記不得?”那是在警告呢。
興沖沖洗完,她跑出來問:“茜姐餓不餓?想吃湯面還是炒粉?”
喬若茜拎起電熱杯往茶杯中倒,一邊道:“是你餓了吧?鄭重提醒,你是混娛樂圈的,寧可餓暈不能吃夜宵。”
李曉蔓抓起茶幾上的面包拆封,不以為然道:“我只混到下個月八號!在別人的故事裏哭笑太難了,吃不了這碗飯。今天在紀家我腿都發軟……”
喬若茜含笑傾聽,将白開水遞上。眼前小助理俏臉飛彩,一時又目露驚悸,手中松軟的面包捏成團子、再扔進嘴裏,胡亂嚼幾下吞咽,再誇張地拍胸,好似死裏逃生。
她不由失笑:“我怎麽覺得你的演技已經入門。”然後欠身擦小助理的臉頰:“瞧你這衰樣,臉都洗不幹淨……嗯?幾時有個痣?”
李曉蔓偏了下頭:“毀容妝!還好只是做個小黑點,日國有個女演員,為了扮老妓,把門牙都敲掉,想想可怕,真吃不了藝術飯。”
喬若茜皺眉:“是上戲還是扮林珍?”
李曉蔓道:“林珍。也還好,在整容醫院點了一下,說再點一下就沒了。”
喬若茜掃了一眼她戴的金手鏈,跑主卧拎出一套手提設備,關了電視,呼呼掃描,然後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李曉蔓一瞧兩眼發直,怎麽變成偵探片了?
手鏈腳鏈是盧生給的。她的手太大又粗糙,像男人的手,戴手鏈其實不好看,但盧生說藝員不能連樣飾物都沒有,項鏈、頭飾紮眼招賊搶,那就戴手鏈腳鏈。天氣還不太熱,她身穿能遮住半截手的長袖衣,吃飯喝水時,手一擡能看到手鏈。褲子長到遮住腳面,在外頭走看不出,但進房間脫了高跟鞋換拖鞋,褲角太長走路不便,卷起來能看到腳鏈。結果金閃閃的手鏈腳鏈戴上後取不下來,盧生說假貨卡住了,就這麽戴着,沾水沒關系,鍍金不至于個把月都頂不住。
喬若茜看了她寫的字,又跑進主卧,取了一只盒子出來,然後尖針細鑷一并上,耗時十來分鐘,兩樣“附件”先後取下。再開電視、拉着李曉蔓跑到主卧,又是一通掃描。
掃罷,她半笑不笑道:“玩的跟真的似的,有這勁怎麽不去當警察?阿蔓,雇主不會是高家紀家的好親戚,他們的檔次攀不上盧生,只會是林玉的兒女。”
李曉蔓大吃一驚:“他們……他們和高巧雲有什麽恩怨?”
喬若茜撇嘴:“要什麽恩怨情仇,耍着高巧雲玩兒不行?栗林玉生了三子一女,長子二十七歲,遠在大洋彼岸的箭橋攻博,可排除。雙胞胎弟弟鷹國LD政經院畢業,在港市打理栗家的生意,離廣南沒多遠嘛,嫌疑人之一。老三是女兒,米國HF商學院畢業,二十六歲,打理栗家在祖三角的企業,嫌疑人之二。老四林珏,嫌疑人之三、注意,這個兒子不姓栗姓林,二十三歲,拒不留學讀的港大,畢業後興致超好地跑到廣南商大讀碩。”
李曉蔓高山仰止,無法将一門精英和自己幹的騙人勾當連一塊。
喬若茜繼續道:“栗林玉的老公比她大十七歲,當年只是港市小生意人,鲧夫,人稱天煞孤星,克妻克子克爹克媽克兄弟,一咬牙娶了偷渡到港市的大陸妹。林玉在那個年代就有那種闖勁,能是普通人?後來栗家三級跳,江山大半是栗林玉打下的。早在1972年她就悄悄把母親弄去港市替她帶孩子,四個孩子都是外祖母帶大的。老太太今年二月三日去世,或許死前哀嘆對不住兒子孫女,富二代便遷怒高巧雲。從這個角度,也算有‘深仇大恨’。”
李曉蔓撲嗵跌坐,沒接觸“媽媽”時她可以給自己找理由,說自己不幹也有人幹,現在只覺得在助纣為虐欺淩弱者,要麽告訴高巧雲有人在針對她?
她的心思幾近寫在臉上,喬若茜氣惱,太不懂規矩了,你不接活沒事,但接了活再出賣雇主,你以為富二代是吃素的?
想罵小助理一頓,莫名不忍心,還有那麽點心虛。那天她一聽小助理所言,便估到個中貓膩很大,和盧生通過電話後更加肯定。沒反對,其實有想讓李曉蔓吃個悶虧的心思在裏面,誰讓這事和陳越有點關系。可恨,陳花渣一說兩說,傻妞就跑去蒙羅莎,活該吃教訓!反正這事不會有什麽危險,也就是讓小助理明白“輕松活”不輕松,要過小良心這關都難。
于是她冷哼一聲:“請配合!耍耍高巧雲也就那麽回事,不讓二世祖解氣,信不信他們能玩個大的?也不用多大,找只靓鴨去勾高巧雲,她不上勾也能讓她老公和繼子親眼目睹她出軌,一杯加料的飲料就能辦到。”
小助理一對鳳眼神奇地瞪成牛眼,粉唇哆嗦,弄得某記者心生罪惡感,覺得自己活似逼良為惡的黑澀會分子。當下眼珠一轉扮良善:“還有一種可能,紀清飛的親媽是某品牌化妝品華夏總代理,國內這條線的貼牌生産廠家差不多都有她的股份【注】,如果她想将兒子弄去國外讀書,只要紀清飛年滿十八周歲、自己願意就行,紀澤攔不住。紀清飛現年十七歲、明年高中畢業,或許已經和他的親媽親密會晤過了。你不是說他跟高巧雲關系不錯?那他想在自己遠走前,給後媽安排一個‘慰安女’也正常。”
“有可能!”李曉蔓的小良心大安,滔滔紀澤也有可能。
喬若茜氣結,安慰的心思跑哇啦國,怒道:“不、可、能!第一他有幾個錢能讓盧生替他做事?第二中年人不會幹這種勾當。安慰,适得其反。報複,不痛不癢。這事只能是小字輩幹的,演戲似的搞搞震。最後,如果是老道的人出手,就算腦袋搭錯線,挑人扮林珍也會選專業的,長的像不像不是決定因素,照着高巧雲的模樣整容不就行了?這單事,盧生只是出面人,做個粗選還差不多,敲定人選的是雇主。所以最大嫌疑人是在校生林珏,要麽就是和你一樣大的紀清飛。”
李曉蔓再陷沮喪,就算是紀清飛,那也是好心辦蠢事,等他意識到有多蠢,肯定做縮頭烏龜讓她頂缸!當下喃喃道:“我、我不該接這個活。”
喬若茜氣笑了:“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太晚?阿蔓,出來混,沒人能幫你做決定。一個那麽無厘頭【注】的主意,加上我提供的資料,不會看不出不正常吧?接這種活,最忌的對任務對象産生感情。再有,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感覺,你知道你同情的人是不是真無辜?當然,高巧雲這事不複雜,無非是她沒有照看好女兒。再就是老公病故女兒淹死,她不到半年便嫁給了現在的老公。林珏有氣,從他的角度,教訓一下高巧雲沒什麽錯。”
李曉蔓腦子一團亂,半晌道:“你覺得是林珏的可能性更大?”
喬若茜頭大,她可算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擔心,小助理活脫是跟自己過不去的聖母!本來後面的話她不想現在就講,打算留到小助理實在撐不住時提點一二。或許不用她多話,阿蔓就能看穿那朵僞白蓮呢?別的不提,高巧雲又不是弱智,會不知道女兒死的不能再死?不承認、經常念叨亡女,不過是怕被非議,想讓別人包括後夫繼子認為她善良無辜。
沒想到,她都将關鍵點指出來了,傻阿蔓還是不忍心……喳,這丫頭在“富姐案”中傻不愣登的本性就有所暴露,但張富姐是阿蔓的雇主兼遠房表姐,傻一下還說得過去,高巧雲算哪根蔥?聖母這種生物太礙眼,必須“拯救”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炮灰本周榜單是一萬字,所以下一更是23號,下下一更2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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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牌生産:擁有優勢品牌的企業為了降低成本搶占市場,委托其它企業進行加工生産,委托方向這些生産企業提供産品的設計參數、技術設備支持,生産出的産品貼上委托方的商标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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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厘頭:粵語莫明其妙、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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