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喬若茜操刀相助
喬若茜認為小助理是聖母,這實在是個誤會。李曉蔓并沒有多少同情心施舍給別人,比如走街頭從不會扔錢給乞丐,“富姐案”中更是為自己才不說張姐的壞話。但她也不會主動傷害人,這回是她第一次為利益接下傷人的活,難免良心不安,自欺欺人地希望雇主說到做到、只是善意地送一份“特別的母親節禮物”。
她嘴裏說着“你覺得是林珏的可能性更大”,眼神卻是無限期望被否定。
喬若茜氣不打一處來,決定給她來個當頭棒喝。
然而話到嘴邊,她又莫名心軟,緩下語氣道:“林珏、紀清飛一半對一半成不?你啊,有沒有考慮自己?這種心理素質,你怎麽敢接活?盧先生為什麽會給你套上竊聽器?如果你故意搞砸,估一下能不能承擔後果。高巧雲,人家多的是手段讓她吃悶虧;你更夠嗆,這種行為叫出賣雇主。富二代什麽德性,自己去看新聞。唉,本是小Case,你怎麽會冒出把自己玩完的念頭?這事結束後還是老實整理錄音吧,做點本份工作。”
李曉蔓羞愧得恨地無縫,終于反應過來喬若茜給她發那些資料并不是代表贊成,只是讓她能更好地做決定。
喬若茜一瞧越發心軟,覺得眼前可憐兮兮的小助理招人疼,易位相處,十七歲時的自己也不會有現在的眼力和冷靜,人都是在吃虧中長大的,讓阿蔓稀裏糊塗幹完不挺好……好個毛!傻妞也不算太傻,很可能沒到收場便看出不對勁,搞的不可收拾。
罷了,繼續施教,不能讓傻妞開罪腦袋有病的二世祖。于是她淡笑道:“這單活,雇主不算騙了你,有貓膩幾近放在明面。雇主只能算防着你,如果你不管不顧向高巧雲告密,說下大天來,人家也是‘好意’。”
李曉蔓苦澀點頭:“花錢玩游戲,玩弄人心。我覺得難受的就這點,高巧雲有錯,明公正道罵她一頓不行嗎?得,人家高素質,不玩罵大街。”
喬若茜深以為然,這種做法有可能拆散一個家,高巧雲再是僞白蓮,紀家父子有什麽錯,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個家。最可恨,為什麽不雇七情不動的專業人士,竟雇初出道、多半會受小良心折磨的妹崽,二世祖活脫有病!呃,自己也有病,阿蔓犯得着受這種成長教育嗎?
奈何已經上了賊船,不得不往下走……其實中斷也行,李曉蔓是菜鳥,她可不是好惹的。
猶豫片刻,她決定還是讓小助理把憋屈進行到底——傷狠了才能記住教訓,反正虐心只是虐小良心,虐身頂多挨幾拳。
于是她将李曉蔓按坐在椅子上,抓起風筒替她吹濕發,一邊岔開話題:“我讀初中時當小記者,前輩來講座,一通記者使命記者素質,聽得我熱血沸騰雄心萬丈,回家大發宏論。趕巧我老爸在外面喝了點酒,豎着兩只醉眼教導:‘社會正義不需要你個毛丫頭去主持,乖乖聽老師的話聽領導的話,給老子認真學會吹捧術。’把我氣的,氣性那個長,考大學認定理工不考文科……”
李曉蔓的注意力一舉被轉移,別看她連續六年獲“三好學生”獎,其實和很多女孩子一樣偏文科,數理化是靠苦讀拿高分,當下滔滔表示崇拜。
喬若茜難得地羞慚,她也偏文科,如果考文科或許能上金字塔頂端的大學,考理科,高考分數勉強能上一本【注】,為免專業太差挑了二流大學物理系無線電專業。然而興趣不合就是不合,也就混了張文憑,倒是四年下來和媒體打的火熱。但她畢業時,內地大報大刊仍講專業對口,進報社被分去搞排版印刷,她腦袋一昂辭職南下,混成流浪記者。
往事太悲催,她眼一翻轉到教訓小助理的正軌:“不管幹哪行,腦袋都要清醒。我爸說的是金玉良言,世間灰色地帶太多了,哪來許多黑是黑白是白,咱們呆過的鞋廠屬極端,去祖三角走走,多的是老板睡地板,不是和員工同甘共苦,是比員工還辛苦,成了平均壽命最短群體!扯遠了,對你來說,拿誰的錢替誰幹活才是正道……”
李曉蔓漸漸放松下來,很沒職業道德地将雇主的安排連鍋倒。
喬若茜眉頭打結,二世祖的腦回路硬是奇妙,大概玩到脫線自會有人幫收爛攤子。
她覺得自己應該盯着些,沒準還能從中撈好處。話說她把自己賣給商報三個月,自認大掉價,必須堤內損失堤外補、直接奔錢撈一把,目标十萬,實現不了三萬五萬也成。
你問為什麽打折打這麽大?她潛意識中是掙筆錢養阿蔓,明年十月李曉蔓成年,一年半的時間有三五萬也夠,小助理又不貴。
對未成年的傻妞理當保護,喬若茜開動腦筋出了一堆主意,核心是減少和“媽媽”見面次數,通過別的方式表達慕孺之情。跟盧生讨價還價的理由充分:一個心理素質、演技都不過關的新手,和目标對象接觸過多容易露餡。
為此她親自操刀、呃,是由她口述、李曉蔓敲字寫了一份計劃書,再加一卦集合忐忑加求情、保證加訴苦、馬屁加賣乖的信,一并打印出來。然後由李曉蔓署上名,發到她才知道的盧生傳真機上。
此舉的暗示性不言而喻——繼續用李曉蔓,敬請将本記者考慮在內!如果顧忌她這個攪事精、炒李曉蔓的鱿魚,那也沒什麽大不了,她沒眼淺到非要從二世祖身上撈便宜,她還嫌腦回路不同打交道太費力。
李曉蔓不懂某記者肚裏的彎彎繞,只覺得計劃書太合自己的心意,令她那本就不夠堅定的三觀一舉歪了:高巧雲是誰?不辜負茜姐才是正理!
喬若茜被小助理崇拜的小眼神看得發毛,好似實質化了,攀上她的肩,纏上她的脖子,弄得呼吸都有點不暢,當下嚴肅地趕小助理去睡大覺。
小助理心思淺,頭沾枕便沉入黑甜鄉。這段時間她就沒睡過幾個好覺,時不時被噩夢驚醒,除了接的活令她不安,還有藝員班的因素,那是個八卦場,今天聽聞某某被金主的老婆劃花臉,明天是某某出去賣被輪殘,又是某某染上艾滋、某某吸~毒……任是她膽再大也被吓得不輕,又不能不去學演技,真個度日如年,覺得結束工作無限遙遠。今天喬若茜三下五除二讓她看到了盡頭,一顆心總算落回肚裏。
喬若茜卻不幸失眠了,這是燒腦過度的後遺症。
她不愛跟自己為難,電視無聊,做點小組裝。說起來她的文憑也不算全混,好歹是無線電專業的學士,做些常用設備的修理或組裝沒大問題。先前那臺掃出李曉蔓身帶“附件”的小掃描儀,便是朋友請她幫修的。她決定再搞一個備用感應器,一并送回賣好。
她覺得自己也該弄一個掃描儀,跟企業打交道,設備不全可不行。
想到這兒她又一次患得患失,心想小助理是要受點教訓,但這個教訓貌似大了點,都怪自己,明知阿蔓接的活來自大老板家的混賬兒,卻沒有明确提醒。阿蔓明顯還不太懂選擇,以前機會很少的人都是這樣,看到個機會就想抓住。自己憑什麽覺得危險指數不高?阿蔓能和流浪記者相提并論?如果自己不是第六感起作用跑回來,沒準小丫頭真能玩殘。罷了,這陣自己老實呆在市區盯着些,折騰企業少不了市區這一片,打發搭擋們往外跑。
。。。。。。。。。。
次日李曉蔓休息,剛見了“媽媽”不好馬上粘着,雇主貼心地讓她歇一天緩緩勁,連去電視臺做現場觀衆都沒安排。
李曉蔓一覺睡到十點多才起身,喬若茜早就不在家,BP機上有高巧雲的傳呼。
她沒急着回複,身為“藝員”不方便的時候很多嘛,故此梳洗罷吃過東西,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這才正襟危坐打電話。
高巧雲顯得很開心,嗔怪她亂花錢送花,又問她幾時有閑一塊去逛街,說植物園節假日才比較忙,平時翹個班沒大事。
李曉蔓聲稱要去看公司的工作通告板,說這會在外頭,不知幾時收工,明天再回複。
挂了機,她開心地一蹦而起——茜姐出手硬是不凡!原本的安排,今天是她的猶豫期,沒有送禮這一環。那麽高巧雲收到康乃馨,只能是昨晚發給盧生的計劃書起作用了:由鮮花禮品店代送禮物,卡片以Dear開頭,寥寥數語感謝高巧雲親手做的美食。E語中普通朋友都是Dear來Dear去,不會顯得肉酸。康乃馨是白色的,可以是“母親我愛你”,也可以是祝福年長女性好運,中規中矩。
她愉快地着手打掃衛生,當了十來天臨時藝員,打掃房間都要見縫插針,好不容易休息一整天,适逢陽光燦爛,來個大掃除。
被單被套枕巾統統要洗,沙發套也換下來。開着洗衣機不耽擱除塵拖地,廚房的煤氣爐也得清潔,還有空調,拆洗不會,外表抹幹淨,廣南天熱早,改天請空調維修師上門……也許沒這個必要,茜姐說要換地方住,不知有沒有改主意,問過再說。
終于忙乎完,坐下來喝杯茶看看電視。也就那麽巧,恰好看到歌迷會上“李粉絲”沖上臺和歌星一塊唱歌,那變調的唱腔真的是她嗎?後期配的吧?有這麽毀人的!好吧,本就是搞笑節目,越差勁越成功,大有做醜星的潛質……
忽地座機響,是盧生打來的,請她喝下午茶。
她明白肯定要面談一次,趕緊梳妝打扮,心裏免不了再次緊張,好似要去赴鴻門宴。
作者有話要說: 炮灰完成榜單了,下一更25號即後天。
。
大學分類:“211工程”(面向21世紀、重點建設100所左右的高等學校和一批重點學科的建設工程)是1995年11月經□□批準後啓動,“985工程”(建設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一流大學行動計劃)是1998年5月啓動,此前只有不大明确的一本二本三本之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