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羞恥

阮遙看着剛到帳的100點信用點,重重地嘆了口氣。

“小樹苗呀,地裏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跟着老公,不好過呀……”

聽到身後滄桑的歌聲,埃勒蒙頓了頓。

“檢查過基因,确定是本人嗎?”

“進來之前就檢查過全身基因,和基因庫的信息确實一致。”

埃勒蒙看着碗裏綠色的膏狀體,唇角微勾,“資料裏可沒說過他會制藥,再去查一遍他的生平,越細越好。”

“是。”

“還有,”埃勒蒙把手裏的藥遞給了管家,“把這個送去檢測一下,把重點檢測方向放在樹人毒素上。”

“是。”

“對了,”埃勒蒙擡眼,似是疑惑地問道:“既然已經結婚了,我們是不是應該住一起?”

管家心中一驚,立馬領會了他的意思,“我回頭就把阮遙少爺的卧室撤了。”

“別叫阮少爺了,沒聽他叫我什麽嗎?”

“……是。”

管家看着手裏的藥,明白将軍這是承認了阮遙的身份,其中的關鍵他卻是怎麽也想不通。

為什麽只見了一面,将軍的态度就轉變了?

……

阮遙給自己重新訂了一份藥材,做好之後立馬囫囵吞進了肚子裏,生怕哪裏又冒出來一個人給自己搶走了。

做完這些,他就窩在陽光房裏看起了星際史。

總的來說,地球沒了,幸存者占據T星重新發展壯大,成為了現存的唯一一個帝國制國家。

當初的幸存者人數稀少,為了發展壯大,曾與各個種族進行結合,最後留存下來的幾乎只有兩種,一種是擁有蠻魔人基因、能化為獸形、戰鬥力強大的獸人,另一種是擁有卡威人基因、精神力強大、頭腦聰明的亞人。

追求基因強大成為了帝國人刻在骨子裏的本能,而這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帝國人抛棄了性別劃分,只要基因匹配,什麽人都能結婚。

怪不得大反派能同意和自己結婚。

時間過得飛快,太陽收起他最後一縷光輝後,阮遙立馬從躺椅上爬了起來。

畢竟他在這裏主要不是為了學知識,而是曬太陽。

晃晃悠悠走到偏廳,桌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了。

阮遙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去,管家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夫人,将軍還沒上桌呢。”

槽點太多,阮遙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

“你管我叫什麽?”

“夫人。”管家畢恭畢敬又叫了一聲。

“這麽突然?”

“不突然,您和将軍正式登記結婚了,本來就該叫夫人。”

叫就叫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那他什麽時候下來啊?”

“将軍還在房間休息,夫人可以去請将軍下來。”

“行,那我去叫他吧,他住哪啊?”

“您可以讓家務機器人帶路。”

阮遙随便叫了個機器人帶路,那機器人轉過頭,對着他一板一眼說了句:“是,夫人,請跟我來。”

“為什麽你也叫我夫人?”

“因為您是将軍的配偶,是将軍府的夫人。”

“你們上午不還叫我少爺嗎?”

“上午程序還沒有更改。”

“害,行吧行吧。”

二樓盡頭就是埃勒蒙的房間,阮遙心知肚明自己沒有開門的權限,老老實實按響了門鈴,“老公,吃飯啦~”

埃勒蒙滿臉黑線地打開門,“你叫我什麽?”

“老公啊,我們不是結婚了嗎?”

埃勒蒙改了機器人的稱呼,本意只是不滿阮遙那一句“你就是我老公嗎?”,想臊一下他。

誰能想到他完全無動于衷,轉頭就來叫他老公!

冷血無情的大反派板着臉,冷冷道:“不知羞恥。”

“我怎麽就不知羞恥了?你不是叫我夫人嗎?”

“我什麽時候叫你夫人了?”

“你的機器人叫我夫人,不是你命令的嗎?”

“不是!”

“那管家呢?他之前還叫我少爺,見了你之後就叫我夫人了,肯定是你安排的!”

“不是!”大反派還是第一次說這麽幼稚且劣質的謊話,耳根控制不住地泛紅。

尤其是看到管家震驚的眼神,他簡直恨不得掐死這只聒噪的小麻雀!

阮遙撇着嘴,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還一邊委屈地碎碎念:“不是就不是嘛,這麽兇幹嘛?管家叫我夫人我也沒生氣呀……”

“閉嘴!”

“哼。”

“你再哼一句就別吃飯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阮遙果斷閉嘴。

埃勒蒙還是很氣,但看到阮遙鼓着小臉吃得那麽歡快的時候,他的氣莫名其妙就消了。

這些難以下咽的東西,為什麽他可以吃得那麽幸福?

幸福?不存在的。

阮遙就是一個小樹妖,味覺系統并不發達,他吃得這麽歡快,純粹就是因為菜裏有少量靈氣。

尤其是最中間那盤肉,靈氣含量夠阮遙在這裏辛辛苦苦吸收一整天了。

埃勒蒙筷子懸在空中,不知道該吃哪一道菜。

哪一道菜他都吃過,哪一道菜都不好吃。

最後,他将目光落在了阮遙吃得最多的萊邑獸肉上,他記得這道菜的味道,肉質又柴又澀,味道又酸又腥,但能量豐富,是帝國人很推崇的一種獸肉。

阮遙夾住了埃勒蒙的筷子,“別吃這個,你現在不适合。”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出了什麽問題,但靈力外洩且雜亂無章,顯然不适合再攝入靈力。

“怎麽你吃得我吃不得?”

“這裏面的能量你受不住。”

“我是sss級的獸人,你是亞人,你都受得住的能量,我會受不住?”

阮遙真誠地看着埃勒蒙,小嘴上還沾着萊邑獸的醬汁,“真的,你吃了今晚一定會被疼醒的。”

經脈受損最忌雜質入體,阮遙本體是樹,輕輕松松就能把雜質排出去,可埃勒蒙不會排除雜質啊,今晚雜質入侵經脈非得脫他一層皮不可。

“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麽樣。”埃勒蒙獸核破損,醫師唯一的建議就是多補充能量,他自然以為阮遙是護食故意吓他。

他用了三分力氣,想把筷子抽出來。

嗯?沒抽出來?

區區獸核受損,他的力氣竟然連一個亞人都比不過了?

五分力氣、七分、十分……

埃勒蒙用盡了全力也沒能把筷子抽回來,反觀阮遙,不動如山,仿佛絲毫沒感受到他的力氣。

奇恥大辱!

阮遙也沒有表面那麽鎮定,為了穩住埃勒蒙的筷子,他把自己吸收了一下午的靈力都拿出來用了,“別呀,你怎麽這麽不聽勸呢?”

“松開!”

兩人默默對視,最後還是寄人籬下的阮遙先敗下陣來,“行,你非要作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埃勒蒙不僅要吃,還要把一整盤都端過來吃了!

又酸又腥的味道讓他差點沒吐出來。

吃完之後,他是徹底沒食欲了,更別提看到阮遙的臉他就想起剛才的奇恥大辱,丢下盤子一個人氣哼哼回房間了。

阮遙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疼痛,估計比雜質入侵也沒好上多少,反正要不了命,給他個教訓也好!

不聽勸!

鬼子進村一般掃蕩完了桌上的食物,阮遙眨巴着大眼睛,詢問管家:“我今晚住哪啊?”

要說阮遙這人,天生一張乖巧可愛的臉,身材纖細,在将軍旁邊跟個小貓兒一樣,誰能想到他這麽能吃!

甚至肚子、肚子都是癟的!

管家咽了一口口水,“您和将軍結婚了,晚上自然要睡一起的。”

“他今晚準疼醒,我不和他睡。”

“這您得和将軍商量。”

……

“和我商量什麽?難不成還要我去給你收拾一件屋子出來?”

“是管家讓我來找你商量的。”

“你直接讓他給你安排吧。”

……

管家看着去而複返的阮遙,心裏暗暗叫苦,将軍要和夫人一起睡,幹嘛不直說,還要他來得罪人?

“夫人,您和将軍已經結婚了,怎麽能分房睡呢?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胡說些什麽。”

阮遙仿佛領會了什麽,偷偷壓低了聲音,“你是說……将軍府有別人的眼線嗎?”

管家噎了一下,将軍不喜歡吵鬧,唯一幾個活人都是從上一輩留下來的,要說眼線,最可疑的不是你自己嗎?

阮遙就當他是默認了,“啧”了一下嘴,語氣裏的可憐不言而喻。

書中權勢滔天的反派,怎麽混得這麽慘呢?

……

埃勒蒙被阮遙可憐的眼神看得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你看着我幹什麽?!”

“沒事的将軍,”阮遙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好心安慰:“黎明前最黑暗,成功前最絕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像極了勸被戴綠帽的兄弟想開點的表情包。

阮遙沒繃住笑了一聲。

埃勒蒙拂開阮遙的手,想罵點什麽,又不知道該罵什麽。

畢竟冷血無情、高傲優雅的反派大人從不說髒話。

用先進的未來浴室洗了個澡,阮遙美滋滋地鑽進了被窩。

埃勒蒙忍無可忍,把他從被窩裏掏了出來,“沒看到地上的被子嗎?”

“看到了,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別睡地上了吧?”阮遙裹着被子往裏面滾了一截,伸出手拍了拍旁邊空出來的床鋪,“都結婚了,一起睡吧。”

燈光下,青年的手白嫩得幾乎發光,似乎稍微用些力,就會在上面留下痕跡。

這一刻,反派大人深深為自己上午做的決定感到後悔。

“不知羞恥!”埃勒蒙撿起地上的被子蓋在了阮遙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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