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是你的良人，畢竟你和姓柴那小子在一起那麽久，我都沒有見你這麽開心過。”
我眼眶立刻濕了，媽媽她是真的希望，我能夠過得幸福快樂。
“杜深他……是值得我托付終生的人。”我鄭重保證，“我們在一起，會幸福的。”
046突然出現的他
媽媽聽了我的話，舒心地笑了。
她在我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如幼時一般，帶着寵溺與疼愛，我的心霎時軟得一塌糊塗。
我原以為媽媽會動怒，沒想到就這麽輕易地過去了。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麽，好像突然之間變得通情達理溫柔了，令我吃驚之餘又有些不可置信。
我的這個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媽媽笑着繼續說，“前段時間羊羊來過家裏，跟我說了許多話，都是關于你的事情。像他這樣在商場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啊，沒想到和我聊起天來也是萬分投機。”一提到杜深，媽媽的話明顯變多了，“羊羊有很多話都說出來了我的心聲，像人們說的那個什麽來着？給人們治療心理病的那個……”
我連忙回答，“心理醫生。”
“對對對，就是心理醫生。羊羊他真是又聰明又有趣……”媽媽咱感慨着搖頭，“哎，要不是他，我才不會那麽快原諒你呢……”
我看着媽媽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表面平靜，心裏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杜深他到底為我做了多少事情啊，感覺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為我掃平了前方的障礙。
有這麽疼愛我的父母，還有杜深這樣的愛人，大概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也終于明白了媽媽态度的轉變原因，杜深絕對功不可沒。不過聽她這麽說，杜深來我家的次數似乎不少，我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我忍不住問媽媽，“杜深他來過很多次嗎？”
“也就兩三次，不過倒是經常給我們打電話。”媽媽回憶了一下，一邊說着一邊瞥我一眼，“哪像你，那麽久也不打給電話回來。我要知道自己女兒的近況，還要從別人口裏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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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驚地想，難道說我們冷戰的那段時間，杜深還是和媽媽有聯系的？他也真是神通廣大，隐藏得這麽深，媽媽愣是沒有看出一點不對勁來。不過怎麽感覺這男人蓄謀已久，大概我怎麽逃都逃不出他手掌心吧？
突然覺得有點可怕的樣子，我打了個哆嗦。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沒有害我的心思，做的這些事情也都是為了我，即便他心思深，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畏懼他。
我一直在想着，沒有說話，媽媽就有點不滿了，“你看看你，我在說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
“哪有？我這不是仔細聽着嗎？”我趕緊讨好道，“你能喜歡杜深，我真的很開心……”
“那必須的，羊羊比你好多了！”媽媽又給我一個爆栗。
我呀的一聲捂着頭，“我以後天天打電話煩你好了。”
媽媽一副嫌棄的表情，“我還要和朋友打麻将，才沒空理你。”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偷笑着拆穿她，“鄰居阿姨說你今天去菜市場買了一堆菜呢。”
“哎呀，我都忘了！我不和你說了，那些菜還沒處理呢！”媽媽立馬站起來，嘴裏念叨着，“我交待你爸今天早點下班了，不過等他回來再做飯就很晚了。今天就便宜你了，讓你嘗下我的手藝。”
“是是是，謝謝媽！”我看着媽媽的背影大聲說道，這次我很厚道地沒有揭穿她臉紅的事實。
我走過去把大門關上，轉身也進了廚房，打算給我媽幫忙。
一看到我進去，媽媽就不客氣地開始使喚了，“這個青菜要摘一下，完了再把土豆削了。”
我一邊應着，一邊卷起衣袖準備幹活。看素菜就這麽一大堆了，再往流水臺一瞄，果然發現魚蝦肉一應俱全。
我心裏頓時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晚上就我們三個人吃飯，哪吃得了那麽多啊。
我們剛忙活了半個小時，就聽到爸爸的大嗓門，“小晞！來開門！”
我立刻洗幹淨手，就往外面跑，“來了來了！”
一打開門，我就呆住了。
門外站着的除了爸爸，還有一個我最近日夜相對的人。
杜深。
他不是說很忙嗎？這個騙子！
我腦海裏千回百轉，最後愣愣地憋出一句，“你怎麽來了？”
杜深只是目不轉睛看着我不說話，一張俊顏笑得光燦奪目。
爸爸倒是責怪我一句，“你這是什麽話？還不讓羊羊進去坐着？”
我忍不住心裏一陣沉悶，這都是怎麽回事啊？怎麽一個個都是忙着維護杜深，明明我才是親女兒不是嗎？
我惱氣地盯着杜深，這始作俑者卻絲毫沒有反應，依舊站得筆挺，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熱烈歡迎，請進！”我笑着說道，心裏卻在咬牙切齒。
爸爸一進門就把杜深推向我，“你帶羊羊去沙發坐，我去廚房幫忙。”他又轉頭笑眯眯對杜深說，“羊羊，不要客氣，你就當在自己家裏啊！”
杜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好！”
等爸爸去了廚房，我微微蹙眉看着杜深，杜深也回望着我，嘴角勾起，眼裏一片寵溺溫和。他最近真的瘦了許多，眉目間隐約有一絲倦意。
“事情都忙完了嗎？”我心裏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
“差不多了。”杜深伸手撥弄了一下我的劉海，淡淡開口，“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李橋他們了。”
我微抿了一下唇，“其實你不用趕過來的，在家多休息一下。”
“見家長這麽重要的場合，我怎麽可以讓你一個人回來？”他拉着我坐下來，聲音低沉，“再說了，我也想你了。”
他這麽自然地說想我，我倒是不受控制的臉紅了。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眨了眨眼睛問他，“你要不要坦白一下，都和我媽聊什麽了？”
“你猜猜。”杜深笑着回答，眼睛亮亮的，甚是好看。
又在賣關子，我輕哼了一聲，轉頭不理他。
杜深笑聲更大了，把我的臉轉過來對着他，愉悅道，“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彙報一下我們的近況，給媽媽解解悶。有時候還要負責給某人修補一下與父母的關系，你說你是不是獎勵我？”
我還沒說話，杜深馬上又補了一句，“或者你補償我也行。”
補償？我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想到我怎麽求饒都沒用，就不由得心底一顫。這人真是得寸進尺啊，我還是不要答應了。
我咬咬唇，幾乎聽到了自己的磨牙聲，“想都不要想。”
杜深把手指往我唇上一壓，聲音意味深邃，“那就別咬嘴唇。”
這下我聽明白了，臉上又是一紅。心裏只覺得望塵莫及，現在是在我家裏了啊，能不能收斂一點。
我擡眼看他，只覺得他墨色的眼裏深沉如水，卻帶有一分戲谑。
他明顯是在逗我玩！這個家夥！
047一醉方休
我氣呼呼地捶了他胸口一下，心下又有點想笑，笑自己怎麽越來越笨了。
杜深一把抓住我的手，随後把腦袋擱在我肩膀上，嘴裏嘟囔了一句什麽話。我沒有聽清，想推開他，“你說什麽啊？別壓着我。”
他卻一動不動，繼續抱着我，“讓我靠一會，我累了。”
我心裏瞬間泛起一絲心疼，輕柔地回抱着他，這段時間他确實是辛苦了，公司裏那麽忙，根本沒有什麽時間休息。
我只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耳側，要不是他的手還緊緊攥着我，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杜深腦袋終于動了動，我看着他有點懶散地直起身來，手伸過來圈住我的腰。
我低笑，軟軟問道，“要不要去我房間睡一會？晚飯也沒有那麽快做好。”
“你的房間？”杜深挑眉看着我，嘴角帶上一絲笑意，“好啊，那就勞煩杜夫人帶路。”
我不理會他話裏的調侃意味，拉起他就走，路過廚房門前也特意和爸媽交代了一句。
爸爸正在處理海鮮，頭都沒有擡，“你們随意。”
很快我們就來到卧室，發現裏面的一切都還是我走之前的樣子，屋子裏一點灰塵都沒有，想必媽媽都有天天打掃。
想到媽媽之前對我兇巴巴的态度，再看到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的屋子，我心底裏泛起無限的暖意。
我剛想回頭問杜深要不要給他拿一床新被子，卻被他猛地拽進懷裏。我心底一驚，差點沒站穩，雙手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
杜深手腕一動，卧室的門就關上了，随即他的唇直接覆上來了。
這次的吻相比以往更加的熱情淩亂，一點點地灼熱我的唇瓣，我的身體，我的心……
我有點招架不住，不過也沒想着要推開他，只輕輕喘息着回應他。他的手按在我的後頸，把我忘他懷裏拉。
他的手微涼，我忍不住一個激靈，神智恢複了幾分。
“杜深……”我呢喃着，聲音不甚清晰，“你停下來……”
他恍若未聞，反而加重了親吻的力度。
“雲晞，開飯了！”媽媽适時的呼喊，讓我偷偷松了一口氣。
杜深繼續親了幾秒，才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然後緩緩離開。我羞得都不好意思擡眼看他，靠在他懷裏大口地呼吸。
“真不巧，媽媽叫我們吃飯了。”杜深的聲音低沉性感，語氣帶有一分失落。
我嗔怪道，“那是我媽媽。”
杜深嗅着我脖子邊的肌膚，漫不經心道，“很快也是我媽媽了。”
我白了他一眼就往外走，杜深落後我兩步，等回到客廳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平靜如常。
媽媽端着菜經過，看到我就催促我帶杜深去洗手吃飯。
我感覺她的目光在我嘴唇上停留了幾秒，我有點慌，就急忙忙拉着杜深走去洗手間。杜深不動聲色地任憑我拉着，還抽空對媽媽展現了一下笑顏，才收回視線看向我。
“我們沒做虧心事吧。”杜深一進洗手間，就嘴角含笑看着鏡子裏的我，“不過，你嘴唇真的很紅。”
我瞪回去，“都怪你！快點洗手！”
我洗完了手，不等他轉身就走。杜深也沒有攔我，依舊慢悠悠地洗着，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
今晚的晚餐尤其豐盛，椒鹽蝦、紅燒排骨、可樂雞翅……我看着就覺得口水都要留下來了，筷子不自覺地就往碟子裏伸。
“啪！”我的手被媽媽輕拍了一下。
她輕聲呵斥道，“等羊羊來再吃。”
話音剛落，杜深就緩步走過來了，他沖爸媽歉意地一笑。
爸爸拉開旁邊的椅子，“羊羊來坐這裏，咱倆今晚不醉不歸。”
我怕他晚上還要開車，剛想出言阻止，杜深卻給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在椅子上坐下來。
“好的，我晚上讓助理開車來接。”杜深淡笑道，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甚是俊雅。
爸爸拍拍杜深的肩膀，稱贊到，“這才像樣！我們一定要喝個痛快！”
我伸手揉揉鼻子，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每次爸爸說了這話的最後，總是醉得一塌糊塗。受罪的可是我媽，我媽喝醉後雖然不會發酒瘋打人或者砸東西什麽的，但是他會特別多話，一直說個沒完，非常煩人。
好幾次我媽都想要潑一盆冷水上去，硬是被我攔住了。爸爸清醒後只好乖乖認錯，一副悔恨萬分不停忏悔的樣子，可惜下一次還會舊事重演。
我不禁偷瞄一下媽媽的臉色，發現她果然輕輕皺着眉，我心裏只能暗暗叫苦。但願爸爸不要喝太多酒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杜深點點頭，拿起酒杯開始倒酒，還不忘問我們一句，“阿姨，雲晞，你們要喝酒嗎？”
他這話一出，我感覺媽媽的呼吸都窒了一秒，吓得我急忙擺手，“不要，你們喝就好。”
同時我的腦海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他在我面前都是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現在又一本正經地叫阿姨，真是會裝。
媽媽的聲音帶着一絲意味深長，“老夏，你少喝一點。”
我夾菜的手幾不可見地抖了一下，杜深似乎感受到了，直接看過來，臉上有一絲疑惑閃過。
我迅速把剛剛夾的蝦放進他碗裏，“這個給你吃，你也少喝一點。”我一邊說話，一邊朝他打眼色。
不過他好像沒有接收到我的信號，只微笑看着我夾給他的菜，然後拿起筷子給我夾了一筷子青菜。
一股悶氣直接在心裏升騰起來，明知道我不喜歡吃青菜，還給我夾那麽多，肯定是故意的。
媽媽倒是樂了，“雲晞，羊羊給你夾的菜都要吃完啊。”
見媽媽笑了，感覺氣氛都沒有那麽緊張了，我心裏的郁悶也驅散了不少。雖然不喜歡，也得認命道，“是，多吃青菜身體好。”
爸爸喝了半杯酒，笑着說，“就該有人治治她。”說完又有點興奮地對着杜深說，“哎，羊羊你知道嗎？小晞小時候啊，不喜歡吃青菜，又不想讓我們發現，就一股腦塞在嘴裏，然後偷偷跑去廚房吐掉，結果噎到了自己……”
杜深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聲音不大，但是很明顯。
我捂着臉，心底一陣哀嚎，這多丢人的事情啊！
爸爸你話多可以，但能不能不要說我的糗事啊？
048有他在身側
整頓飯吃得賓客盡歡，除了我，心裏有點塞塞的。
爸爸這次表現良好，就是喝醉了酒，也沒有得罪我媽。因為他全程都顧着和杜深說我小時候的故事了，我臉一陣紅一陣白，吃得很不是滋味。
媽媽也笑眯眯地看着他們聊天，偶爾還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順便補充幾句爸爸忘記說的內容。
杜深更是一直眉眼彎彎笑着，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卻毫無醉意地與爸爸對話。他的臉因為酒精作用微微紅着，一雙墨玉般的眼眸此時帶上一絲迷蒙，看起來極具誘惑。
看着這樣的他，我本來有點不爽的心情，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算了，反正也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都過去了，就當給他們的下酒菜了。
不過，我還是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大家快點吃完飯早點散場。
一個小時後，爸爸可能是喝太多了，說話開始有點斷斷續續的。媽媽也看不下去了，去拉他，“老夏，可以了！我扶你去沙發上歇息一會。”
“等會……有……重要的事情……”爸爸揮開媽媽的手，“這小子說，要和小晞……訂婚……”
我一愣，然後看向杜深，他很快解釋，“我來的時候剛好遇到叔叔，就和他說了。”
爸爸醉醺醺地抓住媽媽的手，又繼續道，“可不能……讓他輕易如願啊……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
我心裏一震，眼眶有點發酸，緊緊抿着唇不做聲。這就是一直待我如寶的爸爸啊，很多時候他都不會說，但是我知道，他有多愛我。
媽媽明顯也是一怔，她沒想到爸爸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但是這個時候，他醉得不自知，實在不太适合讨論這個話題。
杜深伸手過來牽起我的手，英俊的臉上表情認真無比，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叔叔，阿姨，我這輩子只會有雲晞一個妻子。我會盡我所能去愛她，呵護她，讓她幸福快樂！”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杜深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似乎也讓媽媽吓了一跳，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
這個場面其實有點搞笑，媽媽扶着胡言亂語的爸爸，杜深在這邊一臉嚴肅地站着，我還呆在旁邊癡癡地看着他。
時間仿佛就這樣定格了，誰都沒有再說話。
在這紛亂的飯桌背景下，他的身形挺立，完美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偏偏眼神又是如此的深情溫柔。我緊緊盯着他不放，一顆心早已激動不已，心甘情願地淪陷在他的目光裏。
媽媽随即反應過來，開口哄爸爸道，“好好好，都聽你的，咱們先去休息一會，改天再談這個。”
爸爸嘴裏嘟嘟囔囔的又說了幾句話，不過實在聽不清他說什麽。幸好他也沒有再堅持，任由媽媽扶着他去沙發那邊躺着休息。
媽媽很快回到飯廳，不好意思地笑笑，“羊羊，讓你見笑了。”
杜深搖搖頭，“是我不對，我應該一早上門拜訪的。但是今天來得匆忙，沒有準備好禮物。”
我吸了吸鼻子，與杜深十指相扣着，柔聲道，“你今天能來，我很開心。”
媽媽看我這樣子說了，也附和說，“對呀，這事情也不急在一時半會，你們兩個多點培養感情，把日子過好。”
她頓了一下，問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今晚要不要留下來休息一晚再走？”
杜深臉上有點為難的樣子，猶豫了幾秒沒有說話。
我趕緊幫他推辭，“媽，我們還是回去吧，明早公司還有會議。”剛說完，我就驚覺自己好像都學壞了，現在撒起慌來都臉不變色心不跳的。
媽媽點點頭，也不勉強我們，“那叫人來接你們回去，羊羊喝了酒就不要開車了。”
杜深笑着應了，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我默默地打心底同情李橋，一天到晚都沒辦法休息，什麽事情都要幫忙。
等杜深打完電話，一轉頭看到我這側隐的表情，就奇怪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的助理真心可憐。”我嘆息了一聲。
他卻好笑地敲了下我的額頭，“我是那樣沒良心的人嗎？我剛剛是給家裏的司機打電話，他最近一直閑着。”
原來是我想多了，我有些尴尬地呵呵幾聲，沒有再說話。
可我沒有看到，杜深的眼裏閃過一絲戲谑。
我們等待司機過來的過程中，順便把飯桌上的碗筷碟子都收拾好，放在廚房裏。我本來想着把碗洗了再離開的，媽媽卻堅持不讓，然後告訴我第二天會有人乖乖洗幹淨的。
我一聽就知道，等爸爸第二天起來，肯定少不了一頓訓，然後就是為期不短的勞工時代了。還好也就是做點家務活，就當鍛煉身體了。
我又想到了爸爸剛剛喝醉酒後，幾乎将我小時候的糗事和杜深都說了個遍，我就覺得讓他受點教訓也挺好的。免得他下次喝醉了又亂說話，再把我其他時期的事情也都透露了，那我的臉往哪裏擱啊。
于是，我特別聽話地沒有去洗碗，帶上我的小包，準備離開。
半個小時後，杜深接到電話，司機說已經到了小區門口。我們和媽媽道別後，就往門口方向走。
杜深今晚喝了不少酒，但是走得依舊穩穩的，看上去也很精神。
我驚嘆于他的酒量，同時也有點悵然，酒量這東西大都是後天培養出來的。他是不是應酬了無數的飯局，才會這般的若無其事。
那他的胃，他的身體……
我的心裏泛起一絲絲刺痛，以後要讓他盡量少喝點酒，我希望他的身體好好的，我們才會走得更長遠。我想要他陪着我一輩子，幸福地度過餘生。
如果物質基礎需要以身體為代價，那我寧可不要，他這個人才是上天賜予我的瑰寶。
我加快腳步，上前挽着他的手臂，肩并着肩走着，我們的步伐慢慢地一致。
今晚的月色朦胧，周圍一片寂靜，偶爾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我看到月亮的清輝傾瀉在他身上，他如玉的臉蒙上一層白光，怎麽看都覺得好看又撩人。
再低頭看着我們的影子，偶爾重疊在一起，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境。突然希望，這段路可以更長一些。
有他在身側，怎樣都好。
049醉酒
可惜也就是我在心裏想象一下罷了，家門到小區門口也就幾分鐘路程，我們很快就到了。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小區門口左邊，一看到我們走出來，司機閃了下車燈，同時打開門走了出來。
“杜總。”司機微微彎腰，語氣裏帶着恭敬。
杜深輕輕嗯了一聲，對他點點頭，“辛苦你了。”
司機立刻欠身，“這是我的分內事，杜總請上車。”
杜深拉開後座的門，讓我先上車。在我上車的時候，他還不忘把手墊在我頭頂上，一副生怕我碰到頭的樣子。
我心中一暖，坐進去後就拉下他的手，緊緊拽着不放。
我們都坐上車後，司機緩緩開動車子。
這時候我才有空打量一下司機，他約莫四十多歲，個子不算很高，看上去憨厚老實。
我在後視鏡看他的時候，他全然不覺地專心開車，倒是一直都沒有顯示出對我好奇的樣子。
也許跟在杜深身邊的，都是這類恪守職責，安守本分的人。
杜深一上車就稍微扯開了領帶，然後一言不發地靠在我身上休息。
我也不好開口說話，車廂裏一直很安靜，只聽見我們的呼吸聲。
等紅綠燈的時候，司機回頭看了一眼我們，似乎想詢問杜深什麽。
我低頭看他，發現他緊緊閉着眼睛，就對着司機笑笑，示意他先別開口，讓杜深休息一會。
杜深估計睡着了，因為靠在我肩上的腦袋越來越重。我嗅着他身上的酒氣，濃烈的氣味讓我不禁皺了眉頭，開始思考家裏有什麽東西可以醒酒的。
幸好他在車上只是安靜地睡覺，沒有胡亂說話或者有什麽大動作，不然我真的搞不定。
到了杜家門口，我發現張姨已經在那裏等着了。司機一停下車，張姨就快步走過來，主動把車門打開。
随着車門的打開，很快就有一股濃烈的酒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杜先生喝多了？”張姨語氣驚訝，同時反應極快，伸手過來要攙扶杜深。
“嗯。”我應答了一聲。
我感覺肩膀和手臂有點麻，就輕輕推了一下杜深，企圖喚醒他。
張姨卻立刻制止了我，語氣平和，“夏小姐請別吵醒他，我和老李可以扶他進去。”
老李？我被她的稱呼和娴熟的語氣驚了一下。
張姨是李橋的媽媽，難道這老李就是李橋的爸爸，張姨的丈夫？
司機這時候也到了跟前，和張姨站在一起扶着杜深。借着客廳的燈光，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果然和李橋有幾分相像。
司機沖我笑了一下，依然是一臉忠厚的模樣。
我不禁覺得杜深真是瞞得住，大晚上的确實不再找李橋了，可是他找李橋的爸爸了啊。
晚上都還讓他跑了一趟，心裏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但是幸好現在還不是很晚，待會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吧。
張姨他們把杜深直接帶回卧室，然後她給他脫了鞋子，蓋好被子就下樓了。
我也到樓下和司機道謝，“謝謝李叔，你早點回家歇息。”
他還在一樓等着，沒有敢離去也沒有坐，就安靜地站在客廳中間。
司機聽到我的話，有點受寵若驚地說道，“夏小姐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你認識我？”我按耐不住心裏的好奇。從剛才到現在，我都還沒有自我介紹過呢，他是怎麽知道我的？
他嘿嘿一笑，“杜先生有和我說過，我也見過照片。不過，夏小姐真人比照片更漂亮。”
我心思一動，杜深何時有我的照片了？我們在一起之後，好像都沒有拍過照片。不過這件事我也不好問司機，只能改天問杜深了。
我禮貌地笑笑，“謝謝誇獎，路上注意安全。”
他和張姨也打過招呼就離開了，張姨送他到院子裏，然後關上大門就匆匆進了廚房。
我連忙跟進去，想問她有沒有解酒的方法。
沒想到張姨動作比我更快，沖調好一碗蜂蜜水，就遞到我手裏。
她看着我，話裏似乎有點為難，“以前杜先生喝醉了都是直接睡，不肯喝這個，怎麽勸都不管用。”
我猜想她是想讓我去嘗試，看能不能喂他喝下去，就立刻接過了碗。
張姨繼續說道，語氣帶着心疼，“他現在表面上看着好好的，但是睡到一半才是遭罪的時候，容易胃疼。”
我一顆心像被揪起來，“那以往這個時候，該怎麽辦？”
我以為他喝醉了就是睡一覺就沒事，看他現在的樣子，感覺不到他有什麽不妥，沒想到他的胃才是更難受的。
張姨搖搖頭，“我們也沒辦法喂他吃藥，杜先生許是忍着疼撐過去。”
她的話，讓我心裏更疼了幾分。
過了一會，我艱澀開口，“張姨，等會麻煩你把藥和溫水都送到樓上。”
“好，辛苦夏小姐了。”張姨點點頭，“我替杜先生謝謝你的照顧。”
我搖搖頭，這本該就是我的責任。
我回到樓上卧室，把蜂蜜水放在桌子上，傾身去看杜深。
以往我都在他懷裏入睡，次日也總是他先醒來，我好像從未看過他的睡顏。
此刻他正靜靜地睡着，閉着眼睛的時候顯得睫毛更長，眉宇間一片靜然。他的睡姿一如他的人，規規矩矩的甚是優雅，呼吸均勻綿長。
我有點不忍心打擾他，但是實在沒辦法，只好輕聲喚他的名字。
我叫了幾聲後，他終于有了動靜，翹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眼皮微微張開。
他沒有完全睜開眼睛，嘴裏嘟囔着什麽。我沒有聽清，便靠近了一點。
這下聲音清晰了一點，他好像在說，“我想睡覺。”
這略帶撒嬌的語氣讓我心軟得不得了，他那迷迷糊糊的神情，活脫脫一個委屈的小孩子。
不過蜂蜜水還是要喝的，于是我加大了音量，“你喝點蜂蜜水再睡。”
我說話的同時一手去托他的頭，一手拉着他的手，想把他拉起來坐着。
他勉強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看我一眼，“雲晞？”随即又閉上眼睛，沒有了反應。
我手上一用力，讓他上半身直起來靠在我胸前，然後哄道，“你喝了，我就不煩你了。”
我右手固定住他的腦袋，左手端着碗湊近他嘴邊，低聲叫他張嘴。
他皺了皺眉，眼睛依然緊閉着，可嘴巴已經微微張開。
我心裏一喜，趕緊把手裏的蜂蜜水小心翼翼地喂進去。
他喝了大半碗就不肯再喝了，拒絕性地抿緊了唇。我也不再勉強，放下碗後給他擦了下嘴巴，然後把他平放回床上。
反正喝了大半碗，總比沒喝的好。
我看着他的睡顏，心裏有許多思緒在胡亂地竄動着。
050給他喂藥
我站在床邊一動不動，想象着他以前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的。
張姨剛好把藥和水送上來，打斷了我的思緒。當她看到蜂蜜水少了大半碗的時候，眼裏掠過一陣驚喜。
“夏小姐，我把藥放這裏了。”她沖我笑了笑，然後拿着碗準備離開，“你也早點休息吧。”
沒走兩步她又回頭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對了，夏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給杜先生擦一擦身體？”
還要給他擦身體？
雖然彼此都已經坦誠相對過了，但是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還是有點尴尬的。
我臉一紅，頓了幾秒，最後還是輕點了下頭。
張姨看見我同意了，才一臉歡喜地離去。
我把門關上，猶猶豫豫地走進浴室，把毛巾打濕了再走回來。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他，還是糾結了一會，站在邊上沒有動作。
片刻，我就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算了，我就給他簡單擦洗一下吧。反正我什麽都見過了，再說了他這樣睡着也不舒服。
我打定了主意，顧不上害羞地直接掀開被子，開始解他的衣服扣子。
還沒解開一個扣子，我的手瞬間被抓住了。一時間，我感覺他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了。
他的力度很大，我忍不住吃疼地低叫了一聲，他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辨認什麽。
“杜深，是我。”我趕緊表明身份。
一聽到我的聲音，他的手立刻松開了，整個人也放松下來。
沒想到他戒備心這麽重，我嘆息着揉揉手，繼續為他解扣子，這過程他再沒有動過。
好不容易把他的衣服脫了，我拿着毛巾給他仔細地擦了擦，還努力翻過他身子給他擦了背後。
擦完他的上身後我都出了一身細汗，然後我苦惱地看着他的褲子，不知道該怎麽辦。糾結了好一會，我決定不管了，只給他松了皮帶，再往他肚子上搭了一角被子。
我把衣服和毛巾都扔進洗衣籃裏，拿上睡衣進了浴室。我也困了累了，就匆匆沖洗過後，也鑽進了被窩。
我擔心他半夜會不舒服，本想着自己不要睡太沉了。結果可能我太疲憊了，直接就睡過去了。
半夜我是被一陣細碎的聲響驚醒的，身邊似乎有人在躁動不安地翻身。
我揉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下。
一轉頭，就看見杜深背對着我，微微蜷縮着身體，似乎在輕輕顫抖。
我心裏警鈴大作，瞌睡蟲立刻被趕跑了，連忙翻過那邊去看他，順手打開了床頭小燈。
只見他眉心緊緊皺起，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整張臉有種痛苦的神情。再往下一看，就發現他的手已經捂在胸口下方，估計是胃疼了。
我語氣帶着不自知的緊張，聲音都在抖，“杜深，你是不是胃難受？”
杜深像沒聽見一般，沒有絲毫回應。
我急了，去拍他的臉，“杜深，你醒醒！”
他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呼吸反而變得有點急促，臉色愈加蒼白了幾分。
我想起了張姨送上來的藥，就手忙腳亂地趴在桌子上，去撕開藥品包裝。
等我弄好了，端着水卻犯難了，我要怎麽喂進去啊？
我想過捏開他的嘴巴，把藥和水都灌進去，但是這樣很容易嗆到。
看着他這個樣子，我心裏又是焦急又是擔憂，想了想幹脆把藥扔進水裏。薄薄的藥片一碰到水就很快化開來，這樣喝可能很苦，不過我也顧不上了。
我像先前喂蜂蜜水那樣扶起他坐着，幸虧他還算配合，順從地靠在我身上。
我哄到他微微張嘴了，就想把混着藥的水喂進去。可是他一接觸到藥，眉頭立馬一皺，就用舌頭往外推着碗，頭還搖了幾下。
他這抗拒的動作差點把碗弄翻了，我連忙移開了一點。
有這麽苦嗎？我盯着碗，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還好，并不是很苦。
我看他怎麽也不肯喝，一狠心就把藥全喝進我嘴裏。然後我捏着他鼻子，逼他嘴巴張開，兩唇緊貼着把藥直接灌進去了。
一陣藥苦味在我們嘴裏蔓延開來，杜深還在抗拒，不過我不讓他有機會躲開，直到感覺藥全部下去了我才松開唇。
離開的一瞬間，我才有點懊惱自己的舉動，以前每次在電視裏看到這種橋段，都會覺得太矯情，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做出這種事。
杜深還在舔着嘴唇，似乎在嫌棄着這苦味，五官皺成一團，很委屈的樣子。
我倏地回神，蹭蹭地跑到客廳去拿水。
等我回來給他喂了一點水後，他才繼續沉沉睡過去。
藥效沒那麽快起作用，他臉上還是一副微帶痛苦的表情，不過呼吸已經平緩下來了。
我懸着的心也落下來了，去浴室漱了漱口，也在他旁邊躺下來。
可能是太累了，到了翌日早上生物鐘都不管用了，沒讓我按時醒來。
不知道杜深是何時起來的，只記得我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空如也。
直到聽見浴室裏傳來的流水聲，我才舒了口氣，又閉眼想繼續休息一會。其實我已經睡不着了，可就是不想起來，就躺着沒動。
沒一會，有輕輕的腳步聲，在往床邊靠近。
我沒有理會，繼續裝睡。
很快感覺有一片陰影覆蓋在上方，空氣中有一股濕意，夾雜着沐浴露的香氣。
杜深的氣息越來越近，呼吸噴在我臉上，癢癢的我幾乎就要忍不住睜眼了。
冷不丁，他的唇就壓下來了，一觸即分。
他低笑着，嗓音磁性十足，“還裝睡，我們今天的行程就趕不上了。”
我立刻睜眼，“要去哪裏？”
“你先起來再說。”他伸手拉我起來。
我一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