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4)

,“好吧,我多帶幾個人一起去。我們不能在大庭廣衆下詢問柴飛羽的,要去盧椒華所在的休息室,說不定以你的名義拜訪反而會順利一些。”

我重重地點頭,“嗯,我都聽你的。”

李橋辦事速度極快,不到半小時就已經駕車到了杜家。等到車子離開大門時,我發現有幾輛黑色車跟着我們,大概就是杜深安排的人了。

李橋簡潔快速地向杜深彙報了情況,杜深聽完便嗯了一聲,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我們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到達了瑞景酒店門口。

我一眼就看到許多印着各種媒體名字的房車,密密麻麻地停在停車場一側。有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酒店門口,臉色冷峻地打量着進出的人們。

李橋率先走上前去和他們交涉,我們站在一旁等候,杜深平靜地看向酒店大堂,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勢氣息。

幾分鐘後,李橋走回來了,“杜總,我們從貴賓電梯上去,可以直達休息室,他們讓我們在那裏等盧總。”

“嗯。”

我們很快到達了休息室,有侍者給我們送上了水果和酒水等,然後就退了出去,室內只剩下我們三人,杜深帶來的人都守在了門口。

過了片刻,盧椒華帶着柴飛羽進來了,身後跟着好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我們在她進來時就站起來了,李橋向前一步送上賀禮,被盧椒華身後的一個人接了過去。

杜深微笑着伸手,“恭喜盧總了,新項目一定會很成功的。”

盧椒華同樣笑着回握手,“謝謝!杜夫人懷孕了不能久站,快請坐。”

柴飛羽神色自若地站在一邊,有意無意地打量着我,我強忍着內心的反感避開他的目光。

我們都坐下後,盧椒華笑容大方得體道,“難得杜總賞面到來,恕我們招呼不周了。”

杜深彎起嘴角,“是我們冒昧打攪了。”随後他拉起我的手,溫聲道,“雲晞聽聞盧氏集團在服裝行業有新投資,她本人對服裝設計甚感興趣,執意要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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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下心裏的緊張,笑着接話,“盧總巾帼不讓須眉,實為現代女性典範,我慕名已久,就跟着我家先生過來了。”

盧椒華聞言,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說辭。不過她依舊維持着笑容,“上次在訂婚宴時,并沒有和杜太太多交流,也是我的遺憾。”

我有些赧然道,“抱歉,那次家人剛好到來,所以我沒有在宴廳。”

“杜夫人多慮了。”盧椒華立刻擺擺手,開門見山道,“兩位這次到訪可是有別的事情?”

我不由得一愣,心底暗暗佩服起盧椒華來,智商情商和觀察力都是頂級的,難怪可以坐上盧氏集團的當家人位置。

217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盧椒華都将事情攤開了,杜深也不再繞圈子,語氣帶着一絲誠懇,“實不相瞞,我們有私事想要詢問一下柴先生。請問盧總,可否讓其他人回避一下?”

盧椒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柴飛羽,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柴飛羽的眼神有一絲閃躲,随即就恢複了正常。我相信剛才絕對不是我的錯覺,他很可能知道了杜雨萱的事情,甚至可能猜到了我們的來意。

“你們先出去吧。”盧椒華淡淡道,“沒有我的吩咐,誰都別進來。”

話音一落,滿含恭敬的聲音就響起了,“是。”

那幾個中年男人順從地退了出去,李橋朝我們點點頭,也跟着離開了。

盧椒華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對柴飛羽說,“小柴,你坐下來。”

我心裏一動,她這個态度,是要護着柴飛羽的意思嗎?

室內只剩下我們四個人,我們分坐在茶幾兩側的沙發上,互相對視着,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幾秒,杜深點明了來意,“柴先生,請問你在舍妹回國後,有沒有和她聯系過?”

“杜總的妹妹是誰啊,請先給我一點時間想想。”柴飛羽裝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語速略慢,“不過,我好像沒什麽印象啊。”

我看不慣他這副嘴臉,心裏一團火冒了起來,卻迫于此場合苦苦壓抑着。

杜深比我冷靜得多,聞言只是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句道,“柴先生,請再仔細想想。我派人查過雨萱的通訊記錄,确實有好幾次是接了你的電話,柴先生總不會忘記自己的號碼吧。”

杜深說完便報出了一串陌生的數字,柴飛羽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盧椒華瞥了我們一眼,端着酒杯小酌了一口紅酒,臉上依舊一片雲淡風輕,似乎毫不在乎事态的發展。

柴飛羽大概是知道瞞不過去了,慢慢擠出一抹笑容,“原來杜總所謂的妹妹是杜雨萱啊。真的很不好意思,我這記性不太好,居然把這事情忘記了。”

柴飛羽說到這裏,突然轉向盧椒華,輕聲道,“之前盧小姐不是喊着出去玩嗎?那時候和她一起去的人裏,正好有杜總的妹妹在。她們年齡相仿,很輕易就玩到一塊去了,後來還約了好幾次。”

“還有這樣的事情?”盧椒華露出一絲驚訝表情,随即面向我們說,“小柴說的盧小姐是我的侄女,前兩周老喜歡往外面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看來,她是和杜總的妹妹一起玩去了。”

盧椒華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笑得坦然無比,語氣十分和藹,甚至隐約讓人感到了一種親近之情。

我心裏憤憤地想,這根本就說不通啊,他們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真的當我們是傻子一樣在耍嗎?我就不信,她會不知道柴飛羽和杜雨萱以前的事情。

杜深微蹙着眉,疑惑道,“如果這是實情,為什麽聯系雨萱的卻是柴先生?”

柴飛羽飛快地摸了一下鼻子,然後解釋道,“那是因為我臨時充當司機了,護送盧小姐去約會地點時,就幫忙聯系了一下她的朋友。”

杜深追問,“你們之間多次的聯系都是這個原因嗎?”

“是的。”柴飛羽語氣很堅定,“雖然我是盧總的保镖,但是有其他需要的時候我還是會幫忙的。”

柴飛羽可能是怕杜深繼續問下去,所以多說了後面那句話。

我總覺得很不對勁,不禁偷偷觀察着柴飛羽。可我看了好一會,也沒有發現端倪,他的表情動作看着都挺正常的。

杜深自然不信他的說辭,可找不到證據反駁,只得和氣道,“那我想問一下柴先生,知不知道雨萱平日會去哪裏?”

盧椒華插話道,“杜總為什麽這樣問?”

“雨萱昨日和我鬧矛盾,一氣之下離開了杜家。我派人去找了許久,可直到現在還不見蹤影,我很擔心她。”杜深略一思索,回答道,“所以希望柴先生可以提供一點線索,好讓我們找到她。”

盧椒華皺了皺眉,再說話時帶上了幾分關切,“杜小姐失蹤了?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杜總盡管開口。”

杜深禮貌地道謝,然後道,“暫時不用麻煩盧總了,雨萱只是發發脾氣,我相信柴先生願意提供線索的話,找到她的機會會大很多。”

柴飛羽眼珠轉了轉,“杜總,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可你問我也沒用,我真的不知道你妹妹會去哪裏。”

我留意到柴飛羽說完話之後,再次用手摸了摸鼻子。我莫名的有種熟悉感,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時,他有時候也會做這個動作。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柴飛羽又道,“我建議杜總去報警吧,畢竟關乎杜小姐的人身安全,還是早點找到她才好,以免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他這話說得不好聽,杜深臉色一沉,就連盧椒華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她的聲音隐隐有些不悅,“小柴,你怎麽這樣說話?”

柴飛羽立刻道歉,“對不起,杜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聽了這麽久,終于憋不住了,“柴先生不要睜眼說謊話才好,你敢不敢指天發誓,說你真的不知道杜雨萱的下落,若有違誓,你就……”

“雲晞,別鬧!”杜深倏地出聲截斷我的話,面向盧椒華道,“盧總不要介意,雲晞只是過于擔憂雨萱的安全了。”

我被他這麽一噎,便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雙眼不甘心地盯着柴飛羽。

盧椒華笑了笑,“這多大點事啊,我怎麽會計較呢。孕婦的情緒不穩定,容易多想是正常的。”說到一半,她話鋒一轉,“其實杜總現階段最重要的是去找人,而不是和我的保镖糾纏不放,我覺得小柴是不知情的。”

柴飛羽一臉委屈道,“盧總,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情。”

我幾乎要被他氣笑了,同時覺得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很惡心人。

218他肯定在撒謊

盧椒華微笑着看向柴飛羽,“我相信你沒用,得杜總相信你才行。”

她這話就是在逼杜深表态了,而且擺明了她是站在柴飛羽那邊的。

杜深到底是久經沙場,神色如常地拉我起來,“既然柴先生一無所知,那就不打擾兩位了。盧總,我們先告辭了,不必送了。”

我怔怔地任由他拉着我往外走,臨走時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發現盧椒華早已轉移了目光,而柴飛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

柴飛羽的聲音不大不小,“杜總,杜太太,慢走。”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扭頭跟着杜深離開。

李橋一直守在門口,見我們出來就迎了上來,“杜總,問出來了沒?”

杜深搖搖頭,沒有說話。李橋立馬懂了,眉間閃過一絲憂色。

我沒好氣道,“柴飛羽那個混蛋一定是在撒謊,明明是他和你妹妹聯系了那麽多次,還編那樣的謊話來騙人。”

“雲晞,我知道你生氣,其實我也很氣憤。”杜深的聲音有些無奈,“可是,我們沒有實際證據,再加上盧氏護着他,我們拿他沒辦法。”

“要是能證明他說謊就好了,要不然就去找那個盧小姐對峙。”我氣呼呼道,“只要盧小姐否認他的話,就證明他騙人。”

杜深揉揉眉心,“盧氏的人是不會幫我們的。而且,我記得他們去找雨萱的朋友問話時,确實有一個姓盧的女孩,不知道和盧氏有沒有關系。”

我大驚失色,“難不成他真的是那個盧小姐的臨時司機?”

不對不對,我迅速在心底将這個念頭否定了,我好像遺漏了什麽。我邊走邊思考着,突然想起了柴飛羽摸鼻子的動作,我知道在哪裏見過了。

以前我和柴飛羽剛開始交往時,有一次吃飯他接了個電話,聽了一會他就對着電話說,他在公司加班暫時走不開。我記得那時候,他說完就摸了一下鼻子。挂斷電話後,他解釋說是個不太熟的朋友約他去喝酒,他不想去就說在加班。

我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好像他每次在我面前撒謊時,都會做這個動作。包括我不知道他和杜雨萱勾搭在一起時,他說過的那些話,到最後我才知道是謊話。而我隐約記得,當時他也摸了一下鼻子。

我靈光一閃,原來這是他撒謊時的下意識動作!

“深,我和你說一件事。”我忍着內心的激動,斟酌着開口,“我可以肯定柴飛羽剛才是在撒謊……”

杜深一邊聽着,臉色一邊冷下去,到最後幾乎陰沉得像烏雲密布的天空。他咬牙切齒道,“這個柴飛羽竟敢這樣做,我一定要把他弄過來問個清楚。”

我為難地撓撓頭,“可盧氏那邊怎麽辦,我們沒法貿然去抓人,要怎樣才可以讓盧椒華把柴飛羽交出來啊?”

“商人利字當頭,我有辦法讓盧椒華交人。”杜深沉聲道,“就憑一個柴飛羽,我不信盧氏會放棄那麽誘人的利益。”

我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杜深沒有回答我,轉身對李橋道,“你給梓風打電話說明情況,讓他去和盧椒華交涉。”

李橋大概一時間沒有聽懂,愣愣問道,“杜總想讓蘇先生去交涉什麽?”

“叫他把手上的項目讓給盧氏。”杜深言簡意赅。

李橋臉上一片驚愕,急切道,“杜總,你是要用M國的那個項目?”

杜深神色自若地看着他,“是的,就是梓風幫忙拿下的那塊地。他最清楚那邊的情況,讓他去談比較好,快點去吧。”

李橋鄭重地答應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辦。”李橋說完就拿着手機匆匆走了。

當我聽明白了他們的對話,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深,你居然要用一塊地去換一個柴飛羽?”

我心裏狠狠吐槽着,那個混蛋根本不值得!一塊磚頭都比他值錢啊!

“你想多了!”杜深敲了一下我的額頭,“那塊地是當時盧氏也感興趣的,我打算轉讓給盧椒華而已。”

我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關乎你妹妹的事情,你真要給盧氏也可以,我只是覺得那樣挺虧的。”

“當然不會白給,可能價格會被壓得很低,不一定能拿回成本。但我不想得罪盧氏,只能出此下策了。”杜深語氣淡淡的,“如今是非常時期,顧不得那麽多了,錢沒了可以再掙回來。”

我附和道,“對,我們不要計較得失了,最重要的是找到你妹妹。希望梓風和盧椒華能盡快達成交易,然後将柴飛羽帶回來。”

杜深深呼吸了一下,“嗯,我們回杜家等消息。”

“走吧。”

我們回到杜家後,張姨見杜深臉色不虞沒敢問他,偷偷來問我有沒有找到杜雨萱。我嘆了一口氣,沖她搖搖頭,她眼圈立馬就紅了,逃跑似的回了廚房。

我根本沒有心情去安慰她,便恹恹地去沙發上坐着。杜深在客廳踱來踱去打電話,聽他的談話就知道他派了更多的人手去找杜雨萱。

他好不容易停下來,坐在我身邊,詢問道,“雲晞你餓不餓,餓了就讓張姨做飯。”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好的,你等會要多吃點。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惦記着她,可你要保證自己的體力,才可以撐下去。給梓風點信心,他一定會成功的。”

杜深淡淡一笑,“我會的,不用擔心我。”

在等待過程中,我怯怯地問了一句,“深,你打算怎樣審問柴飛羽?如果他還是不肯說怎麽辦?”

杜深貌似沒有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頓了頓才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有分寸的。”

我始終有些不放心,“他這人挺拜金主義的,要是在以前說不定能用錢撬開他的嘴,可現在他跟了盧氏,怕是不缺錢了。”

“沒事,我們有辦法的。”杜深拍拍我的腦袋,“這些天你也累了吧,記得多休息養好身體。”

我心知他不想我插手這事,還是叮囑道,“那你有什麽最新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啊。”

杜深很快應了,催促我去飯廳吃飯。

219她受傷了

下午快四點時,李橋風風火火地駕車來到杜家,載上杜深揚長而去。我則是被杜深強制留在杜家,不允許我跟着去。

我忿忿地坐回沙發,掏出手機給蘇梓風發信息,想打探一下情況。

蘇梓風直接回了個電話,語速極快道,“嫂子,柴飛羽已經在我們手上了,很快會問出個結果來,你不要操心這事情了。”

我撇撇嘴,“盧氏真那麽輕易就把他交給你們了?”

“盧椒華又不傻,沒理由為了芝麻丢掉西瓜的。”蘇梓風嗤笑了一聲,“不過杜氏确實虧損了不少,柴飛羽這次惹的禍大了,別說深哥,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他的。想來就氣,我辛辛苦苦拿下的項目啊!”

我嘆了一口氣,“只要人安全找到就好,其他的你以後繼續努力,你會拿下更多的項目的。還有,你們如果問出結果了,麻煩你盡快告訴我。”

“我知道,就是吐槽一下而已。”蘇梓風的語氣變得滿不在乎,“本來我想着直接給你看審問視頻的,可轉念一想,吓到你就不好了,所以我放棄了。再說了深哥也不同意,你就等着他告訴你結果吧。”

我忍不住嘴角一抽,“你正經點,有閑工夫就趕緊幫忙找人。”

他小聲嘟囔道,“我還真是冤枉,我這兩天哪裏閑過了。”随即他加大了音量,“好了好了,嫂子我要先挂了,有消息通知你,再見。”

“嗯,再見。”

結束通話後,我直接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問她明天有沒有時間陪我去産檢。出了這樣的事情,杜深估計沒有心情和精力陪我去醫院了。

媽媽爽快地答應了,然後好奇問我,“羊羊最近很忙嗎?”

“是的,剛好公司有個會議,他走不開。”我不想她擔心,盡量用撒嬌的語氣道,“媽,我很久沒有見到你了嘛,我也挺想你的。”

媽媽笑道,“你這丫頭真是的,媽明天就去找你。”

我也笑了,“好的,謝謝媽!”

這次主要是常規性産檢,我并沒有太擔憂。我一直謹遵醫囑吃飯休息,安安在肚子裏很乖,我除了容易餓和嗜睡外,沒有別的太大問題。

傍晚時分,蘇梓風給我發了信息,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問出來了,我們現在去找雨萱。”

我回了信息問他地點和具體情況,交代他可以晚點再回複我,可他很久都沒有回複。我知道杜深肯定是和他們一起去找杜雨萱的,所以沒有聯系他。

結果到了晚上八九點,他們還是沒有回家,我不由得心慌了。照理說地點都知道了,應該會很快找到杜雨萱了,怎麽還是沒有回來。

我眼皮狠狠一跳,怕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我在客廳轉悠了一會,實在等不及了,就直接撥了杜深的電話。不過電話響了好一會,都沒有人接聽,我悻悻地放下了手機,他估計沒有聽到或者在忙。

後來是蘇梓風給我回撥了電話,語氣帶着一絲沉重,“嫂子,你先別給深哥打電話了,他在處理雨萱的事情,他現在的心情很差很差。”

我聽出了他話裏的情緒,心裏一片慌亂,連忙問道,“杜雨萱她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一時半會沒法和你說清楚,我只能說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蘇梓風語焉不詳道,“等深哥回家再和你說吧,我們這邊還是亂糟糟的,我先去幫忙了。嫂子,你早點休息。”

我急切道,“你不告訴我,我怎麽安心休息?”

“我要是告訴你了,你怕是更難安心休息了。”蘇梓風聲音隐隐有幾分無奈,“嫂子,雨萱吸食違禁品的事情還是你發現的是吧?你該知道,這一旦上瘾了後果有多嚴重。”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探着問,“你是說她染上了……毒瘾?”

蘇梓風沉聲道,“這個我們暫時不清楚,她被柴飛羽扔到了吸毒者聚集的地方,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周圍都是那些瘋了似的吸毒者。說真的,我當時差點不敢認她,因為她真的受傷很嚴重,已經不成人形了。”

蘇梓風說完就是一聲嘆息,讓人聽出裏面包含着十分痛苦的情緒。

我驚愕地捂着嘴巴,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那些場景,就感覺有一塊大石頭堵在喉嚨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原以為杜雨萱只是跑出去買違禁品去了,頂多躲起來不想讓我們找到,可我壓根想不到柴飛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蘇梓風看我沒說話,繼續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深哥生氣成那個樣子,眼神恐怖得像要去殺人一樣。我們把雨萱送到醫院後,他堅持要守在手術室門口,誰勸也不聽。”

我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詢問道,“手術進行多久了,醫生有說了什麽嗎?”

他壓低了聲音,“進去大概兩個小時了,醫生什麽都沒說,只是讓我們在外面等着。”

我怒氣沖沖問道,“那柴飛羽呢?難道他不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蘇梓風咬牙切齒道,“嫂子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他好過的。”

我深吸一口氣,“那你們報警了嗎?”

“沒有,這事最好不要驚動警方。”蘇梓風解釋道,“我們拷問柴飛羽的時候,他死活不肯承認知道雨萱的去向,深哥氣急了便令人狠狠揍了他……”

我氣呼呼地打斷他的話,“那是他活該!應該往死裏揍!”

“不,要讓他生不如死。”蘇梓風一滞,随即冷冷道,“問話時他的态度極其惡劣,直到讓人打斷了他的一雙腿,他吃不住痛才招認了。現在看來,還是太便宜他了,廢了他整個人都不為過!”

我剛聽到時只覺得大快人心,然後不免開始擔憂起他們的安全,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梓風,這樣會不會驚動到警察?萬一他逃出去了後報警怎麽辦?你們會有危險嗎?”

蘇梓風哼了一聲,陰測測道,“要想報警,也得他有能力逃走才行。”

220不值得你弄髒手

我心裏一驚,“可是他的家人總會發現他失蹤的,要是去報案了,還是會驚動到警察。”

蘇梓風的聲音冷到極點,“那就砸錢去把這些問題都解決了,或者幹脆将柴飛羽處理了,誰也找不到他的話,就不會有那麽多事情了。”

“你們想做什麽!”我失聲驚叫道,“那可是犯法的!天啊,你們千萬不要做傻事!”

蘇梓風的火氣也上來了,怒道,“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嫂子你是沒有看到深哥那樣子。說實話,他要做什麽我都不會覺得奇怪,我也不會阻攔,甚至還可以幫忙。畢竟那是柴飛羽罪有應得的,他死一百次都不夠!”

我吶吶道,“你們瘋了,真的瘋了,冷靜一點好不好……”

蘇梓風輕笑了一聲,反問道,“嫂子,那你覺得該怎麽辦?”

我飛快地搖頭,“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那不就是了,總之不會放過罪魁禍首的。”蘇梓風平靜道,“我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憂心太多。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其他事情有我們解決。”

我終于明白了,他們要是真的下了決心,是聽不出任何意見的。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在腦子裏思考對策,想要改變這個局面。

我不希望杜深手上沾上人命,更不願看到他為這樣的人背上負擔。柴飛羽是該死,但是不可以死在他們手上。就算他們不在乎,就算能夠逃脫法律的束縛,那始終是一條人命,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好,我不管這個了。你把醫院的地址告訴我,我去看下深怎樣了。”我狀似無意地轉移話題,“等到雨萱的手術完畢,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蘇梓風斷然拒絕了,“不行,現在太晚了,你不要過來了。如果被深哥知道是我告訴你的,我會被他打死的,嫂子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我忙道,“放心,我今晚不過去,我明天再去,你先告訴我地址吧。”

他卻不肯上當,“那我明天再告訴你吧,或者你自己去問深哥。別問我了,我是不會說的。”

“你!”我深感頭痛,無力地撫着額頭,“你太過分了!”

蘇梓風語氣固執,“就當我是過分吧,反正我不說。”

我無可奈何道,“那你答應我一件事,在我到醫院之前,深要是下達關于處置柴飛羽的命令,你先幫我攔着。一切等我和深談過之後再做決定,可以嗎?”

蘇梓風聞言便沉默了,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我再次勸說,“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生氣,我也很氣憤,但是有很多東西,真的不值得我們去弄髒自己的手。你就答應我吧,當我求你了。”

話音剛落,他立即道,“嫂子言重了!”

我打蛇随棍上,“那你是答應了?好,就這麽說定了!”

“我……”

蘇梓風難得有結巴的時候,我極幹脆撂下一句再見,直接挂了電話。

我翻出通信錄,給李橋發信息問醫院的地址。剛才和蘇梓風說的話全是權宜之計,我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和杜深一樣,理智僅存甚少。我需要一個清醒冷靜的人來幫我,好讓我有機會去改變杜深的想法。

李橋不負所望地回複了地址,可同樣是請求我等到明天早上再去醫院,他表示他會盡力阻止事情惡化的。

我思索了一會,再次撥打了杜深的電話,依然沒人接聽。

我抿抿唇,看來我是非去不可了,等不到第二天了。

想到這裏我就拿上包包,和張姨說了一聲,便打算叫李叔過來接我去醫院。張姨還不知道杜深找到杜雨萱了,一聽到我要去醫院就忙不疊地發問了。

張姨從廚房裏奔出來,“太太,你這麽晚還要去醫院,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心思轉了好幾轉,還是覺得應該讓她有點心理準備,于是如實道,“不是我不舒服,是雨萱她在醫院,我要去看下她。”

“已經找到小姐了?”張姨先是驚喜了幾秒,随即一臉憂慮道,“可小姐到底發生什麽事,怎麽就送去醫院了呢?”

我輕輕擺手,“張姨,其實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這個等我們回來再說吧,我先過去一趟。”

張姨馬上去拿電話,“好,好,那你們盡快回家。”

相比之下,李叔鎮定得多,一路疾馳将我送到了醫院。李橋收到消息就到了樓下等我,然後兩人一起陪着我去找杜深。

剛出電梯,我們就遇到了從廁所出來的蘇梓風,他一見到我們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嫂子你來這裏幹嘛?”蘇梓風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對,是誰告訴你地址的?”

跟在我身後的李橋默不作聲,蘇梓風一瞬間明白了,咬牙道,“李橋,你真是的,別搗亂了行不行啊。”

我不禁瞪了蘇梓風一眼,“你別怪李橋,是我逼着他說的。少廢話,深現在在哪裏?”

蘇梓風被我堵得無話可說,抹了一把臉,擡手指向走廊一側,“跟我來。”

他大步走在前面,我們三人慢慢跟着他,大家都沒有再開口說話。走了不到五分鐘,我就看到了倚牆站着的杜深。

杜深的西裝有些淩亂,還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讓人觸目驚心。他的頭微微垂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他指間夾着的那根香煙已經被折彎了。

我心裏一陣抽痛,低聲叫道,“深。”

他聽到我的聲音,猛地擡起頭,表情不甚好看,“你跑來幹什麽?”

“我來看看你們。”我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眼睛。

杜深很快回避了我的目光,聲音帶着一絲責怪,“你懷孕了還亂跑什麽,趕緊回家去,這裏用不上你!”

我懶得和他争論,徑直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牢牢地盯住了手術室的門。

杜深皺了皺眉,走到我前面,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語氣不悅道,“雲晞,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空氣中隐隐飄着火藥味,周圍的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出,不着痕跡地退後了一步,但又不敢離開太遠。

221讓她們動手

我知道杜深現在心情不好,脾氣比往常暴躁得多,但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離開這裏。

“我不走,我就在這陪着你等。”我柔聲道,觀察了一眼四周,“你不要高聲說話了,這是醫院,有什麽事我們等醫生出來再說。”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裏面走出一個身穿白色醫生外袍,帶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醫生。

他語氣平靜道,“杜先生,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請你跟我來一下。”

“嗯。”杜深淡淡應聲,跟在他身後。

我見狀立馬站起來,緊跟着杜深。杜深看到我的舉動,微微蹙眉,卻沒有再開口阻止。

門一關上,醫生示意我們坐下,解開了口罩,“杜小姐的外傷不算太嚴重,但是……她被檢查出好幾種性病,而且還染上了……毒瘾。”

我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扭頭怔怔地看着杜深,喉嚨裏堵得發緊。

杜深臉色鐵青,半晌才道,“醫生,這件事情需要保密。”

他的眼神很可怕,聲音裏帶着一絲威脅意味,醫生幾乎在他說完的同時點了點頭。

醫生低聲道,“杜先生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杜深倏地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兩步往外走。我反應過來連忙朝醫生道謝一句,匆匆追上杜深。

“深,你等一下。”我急切喊道,“杜深,你要去幹嘛!”

杜深對我的呼喚充耳未聞,直接走到了蘇梓風面前,聲音森寒道,“梓風,打電話讓他們動手。”

蘇梓風臉色一僵,須臾就恢複了正常,微不可見地颔首,然後掏出手機轉過身開始打電話。

我見勢不對,快步走過去想搶蘇梓風的手機,可惜中途被杜深一把抱住了,我被他圈得動彈不得。

我脫口而出,“你瘋了!”

杜深緊緊抿着唇不說話,眼神幽幽地看着我,裏面是翻滾着的怒火。

我當機立斷朝李橋大吼,“李橋,你去攔住梓風!”

遠處有巡邏的護士被驚動,噔噔地跑過來,“哎,醫院裏禁止大聲喧嘩。”

我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并沒有時間理會她,繼續轉向蘇梓風喊道,“梓風,你不要跟着他發瘋,你冷靜一點!”

李叔生怕我們會惹出麻煩,小跑過去和護士交涉,将她帶離了此地。李橋正在搶奪手機,蘇梓風一時不慎被李橋拉住了手,應該還沒有把電話撥出去。

杜深的手用力扣住我的肩膀,聲音裏滿是痛楚,“雲晞,你要護着那混蛋?”

“深!我是在護着你。”我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堅定道,“我不希望你為了這種人而弄髒手。”

杜深咬牙切齒道,“他根本不配活着!”

“是的,他不配!”我腦筋一轉,決定換個方向說服他,“但是你不覺得就這樣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嗎?他就該留在世上受盡折磨來贖罪啊!”

杜深的手松了松,低吼了一聲道,“我要是不弄死他,我怎麽對得起雨萱?我要為她報仇啊,你知道嗎?”

“那就讓他付出代價,死對于他來說相當于解脫。”我靠近他的耳邊小聲道,“深,我知道你不怕手上沾血,可是我怕啊,我不想你這樣活着。”

杜深的神情有一絲松動,“對,你說的對,不能這樣放過他……應該要他生不如死,才可以解我的心頭之恨……”

我擔心他又鑽牛角尖去了,忙不疊道,“要不扔他進監獄裏面?”

“不行,難不成關他幾年又把他放出來?這還不如一槍斃了他。”杜深斷然拒絕了,随即沖蘇梓風喊了一句,“梓風,先不用打電話了。”

不遠處的那兩人的搶奪依舊分不出結果,杜深這話一出,他們就同時放開了對方,喘着粗氣對視着。

我悄然松了一口氣,起碼杜深暫時放棄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懇求的語氣道,“深,答應我,不要讓自己背負人命的重擔,好嗎?”

杜深沉思片刻,“我可以答應留他一條命,至于其他的懲罰,你就不要幹涉了。”

我糾結了一會,吶吶開口,“我不幹涉,不過處理的結果可以告訴我嗎?”

“可以。”

“那我們去看下你妹妹吧,也不知道她醒來沒有。”我試探着說,“這種時候,我們陪着她身邊會好點的。”

剛才在醫生房間裏,醫生說讓杜雨萱轉入VIP病房裏了,我們随時可以進去看望她。

杜深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道,“其實我還沒想好怎麽面對她,安慰都是于事無補的,我真的很害怕她會想不開。”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方,現在只能等它慢慢淡化。”我心裏也愁得很,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們先不要提這些事情,等她的身體好一些了再慢慢開解。”

此時蘇梓風和李橋都平複了情緒,朝我們慢慢走過來。說實話,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偏偏又要擺出友好和平的姿态來。

杜深擡手制止了他們的接近,“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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