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分多鐘過去,彩虹少女們做了最後的ending pose後下臺。

陶祁他們組合便在主持人串詞下緊跟着閃亮登場。

觀衆席還沒來得及緩口氣,緊接着又是更洶湧的尖叫浪潮席卷而來。

節目進行到一半,許苑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許導!”

原來是姜樂瑤過來了。

她已經換上自己的私服,戴着明星标配——帽子和口罩,不過口罩被她拉下并沒有遮住臉。

她笑:“我剛剛下臺就看見你了。”

許苑看她這一身打扮,問:“你沒行程了?”

“有,七點半出發,我跟安妮說我出來上廁所,其實過來看他的。”姜樂瑤沖臺上揚了揚下巴。

此時大屏幕上正好是陶祁在C位,她情不自禁一把拉住許苑的手激動地晃。

這周圍都是演唱會工作人員,前面又站着陶祁的經紀人,姜樂瑤不敢表現得太高調,壓抑着興奮,又拉上口罩。

只是那雙眼裏的喜歡呀,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

這樣濃烈的感情讓許苑莫名有些羨慕,羨慕姜樂瑤能遇見讓自己這麽傾心的人,也羨慕陶祁能被人這樣喜歡着。

而她自己,真的很久沒有好好談過戀愛,好好喜歡過誰了。

節目結束,陶祁跟着隊友下了臺,姜樂瑤也該走了,眼裏的光化為失望。

“我要走啦。”

“嗯,期待你們下一次的相遇。”許苑拍拍她肩,讓她振作。

姜樂瑤重重點頭,“下一次應該就是一起錄節目了,我要讓他好好認識我。”

“啊對了,”許苑舉起手裏的應援扇子,“喏,這是你一個粉絲給我的,她們應該更想給你吧,你拿着。”

“不用,留給你當紀念品啦,這些我粉絲都送我好多了。”姜樂瑤揮揮手,轉身走了。

正好這邊Sara也在叫她,她便跟着Sara回去休息室。

合同很快簽完,許苑想走,卻又被Sara拉着問了好多關于節目的事,比如有沒有危險項目,保險給藝人買了嗎,安全措施到位嗎等等。

可他們節目也不是什麽刺激大冒險啊,哪有那麽多意外,而且合同裏都寫得很清楚。

許苑只好耐心地又一條條解釋。

等到終于能走時,已經快八點,晚上的聚餐都要趕不上了,她匆匆收了東西離開。

直到要出場館了,想起來檢查一下包裏的東西,這一看還真發現那把應援扇不見了。

于是又匆忙往回走,估計是放在桌子上被什麽東西給擋住了。

重新回到那間休息室,一眼便看見那把扇子,陶祁正拿在手裏把玩。

不等許苑開口,陶祁看見她已經主動将扇子遞了過來,“許導,您的扇子?”

“是的,謝謝。”許苑笑着接過來,靈機一動,指着扇面說:“其實應該說,是她的扇子。”

這梗好爛。

不過陶祁看了一眼扇面,很給面子地笑了下。

“你認識她嗎?”許苑問。

“姜樂瑤。”

見許苑稍顯驚訝的睜大眼,陶祁繼而解釋:“因為要一起做節目,所以提前有了解。”

原來只是這樣。

許苑心下了然,笑了下,不再說什麽,打了招呼離開。

晚上的飯局在一家比較知名的中餐館。

部門聚會要了一個大包廂,除了兩個吃飯的大圓桌,還配置着卡拉OK設備,一套配齊,大家吃完也不用重新挪地兒,喝醉了酒的人則往那邊沙發一躺等着被搬走就行。

所以近幾年聚餐都愛往這兒跑。

許苑到時人差不多都齊了,汪嘉坐在靠窗的位置使勁沖她招手,她一路打着招呼過去坐到汪嘉旁邊。

“老大你幹嘛去了,怎麽來這麽晚?”汪嘉邊問邊幫她倒上水。

許苑先喝了大半杯水,說:“簽合同的事兒,順便還看了場演唱會。”

“什麽演唱會?”

許苑正要解釋,手機突然來電,竟然是蘇擇打來的。

難道他還沒到?

她擡頭環視一圈,果然沒看見蘇擇,于是只好接起電話。

“喂蘇總。”

“你到哪兒了?”

“在聚餐的地兒啊,您還沒到?”

“……”

靜等片刻,電話那頭依舊沒聲兒。

“喂喂?蘇總?您說話了嗎?我這邊沒聲音呢?”她還以為信號不好。

蘇擇終于又開口了,壓着聲音質問:“我不是讓你等我嗎?”

“噢!”許苑反應過來,“太晚了,我就直接過來了,您也快來吧,這邊好像就等你了。”

電話那頭沒好氣地輕哼一聲,直接挂掉了。

許苑對着手機用唇語罵了句“等你妹”,随後将手機扔到一邊,跟着汪嘉一起剝開心果吃。

“誰給的?”她嘴裏嚼着一顆,又從汪嘉手裏拿走一顆。

汪嘉沖另外那桌揚了揚下巴,“那位新來的季導。”

這回再看手裏剛剝開的開心果,突然覺得長得實在醜陋。

許苑嫌棄地丢回汪嘉手裏,又喝了一大口水,“不早告訴我。”

汪嘉看她反應異常,湊上去八卦兮兮地問:“喲,你跟她不合?”

許苑看着手機,漫不經心回道:“不合,從氣場到八字都不合。”

“怎麽了?她怎麽惹你了?”

“劉賀那事兒就是她指使的。”

這話一出,汪嘉驚訝地張大了嘴:“我靠,原來是她!”

許苑冷笑,可惜啊,世風日下,就算知道了也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讓季慢慢繼續逍遙。

汪嘉看着手裏這把開心果,也吃不下了,都分給身邊的同事。

又待了一會兒,蘇擇還沒到,汪嘉餓得直想敲碗,“哎呦喂,我說這蘇總怎麽還不到啊,餓死我了!”

許苑在心裏偷笑,順便又罵了蘇擇一句。

不多時,蘇擇總算來了。

包間裏又鬧起來,好些同事都說要罰酒。

已經有積極的人遞了酒杯過去,也不敢太過分,只倒了小半杯的白酒。

蘇擇接過去,灑脫地笑:“我遲到,我認罰。”

他仰頭喝酒,卻将視線落在窗邊的許苑身上。

而對方專注玩手機,根本沒往他的方向施舍半個眼神。

視而不見是許苑無聲的抵抗。

但蘇擇不明白,都是單身,怎麽她就看不上他。

要換別的女人,早就投懷送抱了,就許苑一直無動于衷,要麽像那晚一樣,他稍微對她暧昧一些,就跟只兔子似得急得要咬人。

飯間,許苑喝了點酒,卻是越喝越煩,因為時不時就能聽見隔壁桌她讨厭的那兩個人的聲音。

一個低沉猥瑣,一個高昂聒噪。

這倆才該成為一對。她暗暗地想,否則還要去禍害別人。

吃得差不多,有些人有事陸續離開了,汪嘉也吃完就走了,剩下的人則繼續說笑玩鬧喝酒。

一旦喝了酒,有些男同事便放得更開,講些顏色笑話,說些圈裏八卦。

有些料奇葩到許苑不禁懷疑那位同事是不是趴過明星床底,不然怎麽連人家的床笫之事都了解得這麽清楚。

總之最後這些千奇百怪五花八門又或真或假的爆料都被他們總結為: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裏頭沒一個好貨色。

許苑假裝在聽他們從各處聽來或編來的爆料,思緒早飛了,但要是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喝酒又顯得很孤獨,然後一定會有人看不過去,便過來跟你寒暄。

這種寒暄更難以應付。

其實她也可以說有事先走,而且現在已經十點多。

但想到回家也是一個人待着,在這兒還熱鬧些,她便又繼續假裝很投入他們的聊天,其實全程閉麥狀态,邊喝酒邊神游。

突然就回想起白天看陸棄昨拍廣告的場景,一想起來,那些畫面就如脫缰野馬,再也拉不住,在腦海裏一幀幀地呈現。

原來那時候看得那麽仔細,現在回想起來,陸棄昨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竟都那麽清晰,反倒楚檬的臉卻模糊了。

也許是醉了,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在回放陸棄昨湊近楚檬的那張臉。

仿佛就在眼前。

深邃精致的五官,漆黑清亮的眼眸,微微抿起的薄唇,性感的下颌線,這麽近這麽近……

突然感覺包間裏悶得要不能呼吸了,許苑仰頭一口悶掉剩下的半杯酒,起身出去透透氣。

左拐右拐,推開一扇門,外面是消防通道,一條修在外牆上的長長的樓梯。

她走出去,靠在欄杆上,吹着風醒酒。

圓月害羞地藏在雲後,灑下朦胧的光。

沒過幾分鐘,安靜突然被打破,從後邊門縫裏傳出來兩個女生的說話聲。

許苑聳聳鼻子,還有煙味也順着門縫鑽了出來。

剛想順手将門拉緊,卻聽見自己的名字。

果然,把她跟蘇擇一起提,準沒好話。

并不是第一次聽見這些惡意揣測,反正說來說去就是她能到這個位置都是沾了蘇擇的光。

許苑靜靜地聽,嘴角邊勾起的笑和月光一樣冷。

電視裏那些人是怎麽做到的呢,沖過去直接甩一巴掌,告訴她們自己爬到這個位置是自己的本事,少他媽嘴賤!

這是很常見的女主劇本。

可是,生活裏怎麽能肯定拿女主劇本的不是對方?

如果被打的那位有着女主光環,她不就更慘了?

像季慢慢一樣,到時候随便拖個大靠山出來,有得她受的。

腳邊不知何時多了只野貓,幽幽地目光盯着她看,跟她一樣安靜地聽着那些壞話。

“你說,我要不要過去撕逼?”她用唇語問貓。

貓自然不會回答,見她也沒打算投喂什麽食物,便一躍到欄杆上,拽着貓步離開了。

說話的其中一人突然開始憤憤不平:“蘇擇個賤男人,睡了老子後翻臉就不認人。”

“要不說還是許苑手段高,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懂不懂,跟人家學學怎麽吊男人胃口。”

“我倒是想吊,也得有那張臉才行啊。”

“喲,還挺有自知自明。”

“不說了,煙也抽完了,回去吧。”

許苑覺得自己應該開心,畢竟被誇了句長得好。

可是給她這幅長相的人呢,卻生下她的同時就抛棄了她。

所以,長得再好又有什麽用。

她繼而無聊地盯着空中圓月,腦海裏莫名又冒出那張精致帥氣的臉來。

也不知道那位大明星現在在做什麽?

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吹這麽半天,酒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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