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更）
“想吃什麽？”
陳離倦一直開着車在商圈附近溜達，各種飯館倒是不少，西餐中餐韓餐日料應有盡有。
許苑一擡眼正好看見之前抓劉賀時去的那家飯館，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聞到的他們店裏的烤雞味道還真是不錯。
“去吃烤雞好了。”
“聽你的。”
停好車，進了飯館，找了靠窗的安靜位置坐下。
許苑把菜單推給陳離倦，“吶，今天我請，你随便點。”
陳離倦笑着翻閱菜單，“許大導這是發財了？”
“你回國那天我不是放了你鴿子嘛，今天正好彌補你。”
“夠朋友。”
陳離倦點着菜，許苑則無所事事刷微博。
聖誕節快到了，各類彩妝品牌開始推陳出新打造聖誕限量款，美妝博主們也是卯足了勁開發各種甜美可愛麋鹿造型的聖誕節妝容。
當然也有那麽一兩個比較特別，畫的是聖誕老爺爺的仿妝，看得人一頭問號。
一溜刷下來，別說，還真種草了幾款口紅。
什麽直男斬，溫柔豆沙紅，水嫩番茄紅，溫暖楓葉橘……
“倦哥，幫忙看眼，哪個顏色好看？”許苑把手機屏幕朝向陳離倦。
陳離倦看眼手機，又看看她，又看眼手機。
“粉的吧。”
許苑把手機拿回來，“她們說這個顏色是直男斬诶。”
“所以？”
“嘿嘿嘿，”賤兮兮地壞笑，“看來也不只是斬直男嘛……哎喲！”
被菜單敲了頭。
陳離倦又加了份烤雞，“吃窮你。”
許苑毫不在意，晃着腦袋，“吃吧吃吧，反正馬上月底要發工資咯。”
微博首頁沒啥新鮮的，又點進熱搜榜，熱搜第一正挂着陸棄昨的大名。
許苑突然一聲感嘆：“要說當明星也不容易，動不動就上熱搜，什麽胖了瘦了，高了矮了，美了醜了，你看看現在的熱搜第一，＇陸棄昨牙印’？這有什麽值得上熱搜的。”
邊說邊點進去，被跳出來的一張照片吓了一跳。“我去！他這是被什麽東西咬的，這麽狠？多大仇？”
照片是飯拍，看起來是陸棄昨參加什麽活動被粉絲圍得水洩不通。
某位粉絲的手機貼得非常近，偶然拍到他襯衣領口處的慘烈牙印，發出來後瞬間引爆粉圈。
許苑忍不住摸摸自己脖子，隔着屏幕都覺得疼。
“我看看，”陳離倦湊過去，“這個牙印的位置很敏感，怪不得上熱搜，肯定都在猜測是不是有女朋友。”
許苑往下滑，一溜營銷號都在這麽說。
“還真是，為什麽？”
“這個位置不是女朋友咬的還能是誰？”
“吸血鬼啊。”
“……”
許苑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屁話，笑了笑，又說：“他應該……沒有女朋友吧？”
“不一定。”
許苑繼續浏覽那些營銷號的微博，大部分都猜測是女朋友咬的，不過咬人的原因衆說紛纭。
有的認為是打情罵俏時不小心下口重了，認為咬人是一種情趣。
許苑作為沒什麽戀愛經驗的單身狗，理解不了這種情趣。
還有的營銷號認為是感情出了問題，兩人大打出手的結果。
大部分粉絲也比較傾向這類猜測，畢竟馬上和女朋友分手的消息比有女朋友的消息更令人舒适。
一時看得有些忘我，直到菜上齊了，陳離倦拍拍桌子，“吃飯了。”
飯香味終于将許苑注意力引開，放下手機專心吃飯沒再關注陸棄昨的牙印。
吃完飯，兩人又去看了場電影，講親情的，許苑哭得稀裏嘩啦，一邊哭一邊嚼爆米花。
陳離倦電影沒怎麽看，光給她遞紙了。
早知道就選個輕松點的喜劇片，偏偏忘了許苑淚點低這回事。
從電影院出來，許苑腫着雙眼又逛了逛商場，吃了晚飯，之後陳離倦便送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刷了會兒朋友圈，果不其然看見汪嘉在朋友圈哭嚎：“為什麽咬我們哥哥！我家哥哥這麽好這麽帥，能看上你就很不錯了，為什麽不知道珍惜還咬他，嗚嗚嗚～哥哥好可憐，趕緊分手吧，她給不了你快樂！”
許苑一頭黑線，評論：“也不一定就是女朋友咬的吧……”
拇指繼續往上滑，頁面往下滾，又刷到妹妹林文藝朋友圈動态，比汪嘉直接很多，口吐芬芳一通亂罵。
青春期的小孩兒果然情緒更容易激動。
許苑評論：“林文藝，素質呢，你的素質呢？趕緊删了啊，否則我截圖發給你媽。”
不止這兩位，朋友圈裏不少女性朋友都在讨論這件事，許苑感慨陸棄昨在女性團體裏的影響力，一個小小的牙印竟然能掀起不小的風波。
好吧，這個牙印的确不算小。
事态的持續發酵，讓許苑一顆八卦的心本來只是小小火苗，現在也燒成熊熊大火。
陸棄昨到底是被誰咬的呢？
咬這麽重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這裏面到底藏着什麽隐情？
觀衆朋友們，下一期《走近牙印》将為您揭曉真相，敬請期待！
“嘿嘿嘿……”
“傻笑什麽呢？”陳離倦弓起食指敲她腦袋。
許苑看眼窗外，“到啦？”
“嗯。”
“上去坐坐？”
陳離倦看眼腕表，“下回吧，我待會兒還有個局。”
“那你路上開車小心啊，有空再約。”許苑下了車，沖車窗揮揮手，看着陳離倦離開之後也轉身進了小區。
走到家門口，正按密碼，“叮”的一聲，又有電梯停在這一層。
許苑莫名其妙手抖了下，第一反應是陸棄昨？
一回頭，果真是陸棄昨，單手插兜，一雙大長腿邁着穩健的步伐從電梯裏走出來，低頭全神貫注在手機，似乎都沒注意到她。
“嗨，陸棄昨。”
她主動打了聲招呼，聲音有點怯怯的，因為不确定對方今天心情如何。
陸棄昨擡頭，看見她後眉眼微彎，取下口罩。
“嗨，好巧。”
“是啊，好巧，剛結束行程？”
“嗯。”
看起來陸棄昨心情還行啊。
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許苑沉默了又沉默，微笑了又微笑，見陸棄昨向她笑得實在友善親和，心裏那只名叫沖動的魔鬼一時逃出了牢籠。
“诶你這牙印是怎麽回事啊？女朋友咬的嗎？”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嗎你個頭啊！
你跟人家很熟嗎！
打聽這個有毛病吧！
關你屁事啊！
“不是女朋友，我單身。”陸棄昨沒有尴尬，更沒有黑臉，回答得坦坦蕩蕩。
只不過他的坦蕩讓許苑更加羞愧了，小臉紅撲撲的。
“哈哈好巧我也是……”
是你個大頭鬼！
還是說點正常人該說的話吧，“應該很疼吧？有沒有買什麽藥膏擦一擦？”
陸棄昨嘴角微提，淺淺笑了，“不疼。”
不疼才怪，她看着都疼，“還是擦點藥膏吧，可能消得快點。”
“好。”
許苑剛想說那她就回去了，陸棄昨突然探究般地盯住她雙眼：“你眼睛好像有點腫？”
“啊，”她低了頭拿手揉，“下午看了場電影，哭腫……”
“別揉。”
兩個稀疏平常的字，陸棄昨念出來的語氣卻極盡溫柔。
他輕輕撥開許苑的手，挑起她下颌，借着燈光仔細地看。
許苑一路上都感覺眼皮沉重，此刻陸棄昨的凝視卻仿佛有清涼藥膏的作用，消去了那股腫脹感。
真神奇啊，被盯一下就舒服了。
許苑眨巴兩下眼，那再多盯兩下吧～
對面無辜的眼神突然變得殷切熱情，一下将陸棄昨平靜的心态攪亂，仿佛自己才是被挑起下巴的那位，慌忙閃躲開視線。
“回家記得熱敷一下。”他收回手。
“好！”許苑笑答，“那我回去啦。”
“對了，”陸棄昨突然又提起一個話題，“你下午去看的什麽電影？”
“尋夢環游記。”
“那個啊，我也一直很想去看，就是周圍朋友都沒時間。”
陸棄昨清亮的眼眸後躲着幾點期待的光。
許苑認真回：“那你可得抓緊時間，好像就快下映了。”
期待的光散了。
“好。”
短暫的休息日過去後，許苑又投入到兵荒馬亂的工作中。
離節目錄制期越近，工作就越忙，會議次數也猛增，每天都得和負責策劃、外景、宣傳、藝管等的小組組長開碰頭會。
開完會又會有成堆的問題等待許苑去解決。
比如說現在，制片組的組長說預算有點問題，她必須重新審核節目制作預算。
對着這半天拉不到頭的Excel表，簡直頭大。
“老大，蘇總讓你去趟他辦公室。”汪嘉湊到許苑身邊。
許苑對着滿屏的數字算得一個頭兩個大，“不去，你就跟他說……說我在廁所，便秘，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噢。”汪嘉去了。
等許苑幾乎把這件事抛到九霄雲外之時，身後響起來陰恻恻的聲音：
“許苑，可以啊，在工位上便秘。”
感覺脖子涼涼的，她僵硬轉頭，“蘇總，我這不是忙着工作，忙得廢寝忘食嘛。”
“我看你中午沒少吃啊。”
“……”故意找茬可就沒意思了。
“來我辦公室。”蘇擇冷冷丢下這話。
許苑嘆口氣，只能跟上。
蘇擇坐在辦公桌後，說的卻不是工作的事。
“那晚你喝醉了。”
許苑愣了兩秒，回道：“嗯，聽楠楠說是您送我回的家，謝謝。”
大概耳邊又回響起許苑那句“傻逼領導”，與她現在的假乖巧一對比，蘇擇譏諷地勾起嘴角。
“不用謝。”
許苑那晚喝斷片實在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麽，不過看蘇擇這說話态度和表情，心裏有些毛毛的。
“對了，上回新節目的策劃方案評選，你的結果出來了。”蘇擇把文件扔到她面前，嘴角邊依舊是淡淡地譏笑。
許苑不用翻開就已經知道什麽結果，“落選了。”
蘇擇向下撇了下嘴，假模假樣很可惜的樣子。
他站起身走到許苑身邊，抵着辦公桌雙手環胸盯着她藏不住的沮喪表情看。
“老實告訴你，許苑，有我在，你就別想能通過。除非……你能賄賂賄賂我。”
許苑擡眼，冷然的眼眸裏印着蘇擇略顯無賴和猥瑣的表情，不為所動。
“蘇總，我錄着音呢。”
“咳咳咳、”蘇擇慌亂地咳嗽，瞪她一眼，“我剛剛開玩笑的。”
許苑拿起自己的策劃案，鄭重表明态度：“落選沒關系，反正還有下一次，機會多的是，我每次都會嘗試的。您盡管從中作梗，我無所謂。”
反正我不會跟你妥協，看看誰能熬死誰。
說罷，她轉身往外走。
“喂許苑，錄音删了啊！”蘇擇在身後喊道。
許苑轉身，微笑：“蘇總，我沒有錄音，就是吓唬吓唬你而已。”
蘇擇臉色一下僵住。
許苑用力甩上他辦公室的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