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十九口

十二月的某一天,米松贏來五天半以來難得的周末。

随着天氣逐漸變冷, 她藏在骨子裏的懶惰因子也偷偷摸摸的跑了出來。

解決完如山高的作業, 米松從自己小糧倉裏翻出各種小果凍和薯片,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屏幕裏,

女主持人聲線清脆明亮,字正腔圓的播放着全國各地今明兩天的天氣狀況。

不是小雨轉陰, 就是大到暴雨。

而冬青市迎來了本年度最大強降雨,預計之後一周, 本市的溫度都會持續走低。

成日裏烏雲蔽日, 陰雨連綿。

天空陰森森灰蒙蒙不複往日清明, 雨加冰雹的狀況也常有。

米松懷裏捧着一包黃瓜味的樂事薯片,強迫症似的在上方撕開一個整齊的缺口。

探手進去撚了兩片, 塞進嘴裏咬得嘎嘣脆。

濃郁的黃瓜味兒混合着鹹在口腔間漫開。

聽着天氣預報,邊嚼着酥脆的馬鈴薯, 她仍然心情郁郁的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陰雨天。

室外雨絲傾斜, 古香古色的小城鎮籠罩在迷蒙的雨幕中。

樓下的瀝青路上, 寥寥兩個行人撐着黑色的雨傘, 行色匆匆且神色冷漠的錯身而過,朝着兩個方向逐漸遠去。

米松裹緊自己的小被子, 幽幽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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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天氣什麽時候是個頭哦。

她這口氣還沒嘆完,玄關處驀然傳來鎖舌擰動的碰撞聲。

關夢筠一手提着濕淋淋往下滴水的雨傘,一手提着五顏六色的塑料袋,幾根蔥尖兒從袋子露出來。

她将傘放進雨傘架裏,感受到室內的溫度:“你又把空調打開了?”

米松無辜望天....花板。

南方沒有供暖, 她只能每天開空調熱暖勉強度日了。

關夢筠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卻也沒有關。

米松只得笑嘻嘻的屁颠屁颠的幫她把青菜安頓進冰箱裏,又是一頓捏肩捶背。

勤奮得不行。

關夢筠受不了她這股假殷勤的勁,嫌棄的擺了擺手進廚房準備午飯。

米松甩掉腳上的珊瑚絨拖鞋,重新裹着被子窩進沙發角落裏。

她漫無目的的調着頻道,電視畫面一跳再跳,從家庭劇到科幻片,又跳至游戲綜藝愛情片。

她單手支着臉頰,從睡衣口袋裏摸出手機。

她心念微動,神使鬼差的翻出短信記錄一路翻找至許清讓的那一頁。

兩人的對話停滞在幾天前,那條語音在界面的最末端,在未往上移動分毫。

米松看得有些出神。

她和許清讓已經不能用普通同學、普通同桌、普通朋友這樣的詞一蓋而過,從許清讓做出逾越的親吻舉動開始,就輕而易舉的挑開兩人之間模糊的界線,彼此都再無法回到原來的位置,而現在這份暧昧的氣氛似有似無,僅僅是勉強維持着的相安無事的表面現象也透着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而此時她不得不重新考究這份關系。

米松生活方式單一,對感情方面反映遲鈍且緩慢。

畢竟她是人際關系都懶得細細去打理的人。

她絞盡腦汁的思索片刻,破罐子破摔般的順其自然,就算前方有汽車飛馳而來她避無可避,她就選擇自暴自棄的原地躺下。

如是想通之後,她登時心情舒暢,歡快的拎過茶幾上的薯片,又開了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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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米松再度頂着堪比熊貓的黑眼圈還伴随輕微浮腫的核桃眼爬起來時,關媽媽瞧着都默了默。

哦,她又做噩夢了。

其實這幾天她都沒怎麽睡好,腦海中總浮現零七碎八的瑣碎小事。

失眠成了常态,睡眠質量直線下降。

米松打着哈欠下樓,關夢筠都不禁看了幾秒,旋即一邊念叨一邊拿了兩個熟雞蛋幫她熱敷。

她皮膚瑩潤白皙,貔貅稍微一點兒烏青都顯得分外明顯。

來回滾動近十來分鐘,才消退了幾分。

以至于米松到校以後,角色和姜忻來了個對調。

她撐着千斤重的眼皮,蔫不拉幾的整理桌上爛七八糟的作業。

因着睡眠不足,她眸中酸澀,臉色透着些許蒼白的病态。

姜忻還在火急火燎的補作業,口中嫌棄聲不斷:“這又是W又是Q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宋融在一邊排憂解難:“W功率單位,瓦特,Q是指電熱。”

姜忻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被她壓迫成了習慣的宋融識相的做了個封嘴的動作,抄英語單詞的筆劃的更快。

姜忻是最後一個交作業的,還虧得米松防水等了她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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