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
小小的秦雍握緊了手,又回想起來父親說的另一個陪讀:“那另一個欽點的陪讀是沈閣老的老來子,當今皇後的幼弟沈聿,風評最是穎悟絕倫,你與他好好相處,為父不求你與他一般,只願你多與他讨論學識,莫要空度了時光。”
小小的秦雍慢慢把手松開,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收住性子,不能讓父母親擔憂。
馬車停在了宮門口,秦雍聽見外面有人請過才緩緩起身下了馬車。
小秦雍一路盡量保持着目不斜視,步伐端正,姿态文雅,走了一段路很是乏累,覺得腳底已是有點疼時剛好走到了講學館門前。
皇上的貼身太監夏永立刻迎來了上來:“秦小公子到了,老奴這就帶公子過去。”小秦雍拱了拱手:“秦雍謝過夏公公。”夏永笑眯了眼睛:“秦公子客氣了。”
便引着秦雍進了講學館內,小秦雍目光一掃便注意到了杏花樹下的一個小公子,瞧着那個孩子,秦雍立刻想起了神尊下的小童子,真真是一樣的雪團可愛,讨人歡喜。
夏公公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為他介紹道:“那便是沈閣老家的公子了。”小秦雍高興了,他是要與另一個伴讀日日相對的,若是那張臉太難看自己豈不是太悲催了?
夏公公領着小秦雍到了杏花樹下,為着兩人介紹了一番,等着兩人見過禮,夏公公笑眯眯的說“兩位公子在這稍等片刻,皇子們馬上就到了。咱們七皇子最是活潑開朗,兩位公子不必太拘謹。”
兩人都謝過夏公公指點,只不過沈聿小臉上淡淡的,而小秦雍一直都挂着笑意。
夏公公見他倆不慌不亂,舉止大方,心裏暗自點頭,告罪一聲便快步去門口侯着皇子們。
小秦雍望着身旁的靜靜的小玉童,一下沒收住自己,開始搭話:“我今年已七歲半了,看着你要比我小些,那我就是你的兄長,咱們以後多親近親近些。”
沈聿看着這個朝自己直眨眼的人直接了當的拒絕:“沈聿有兄長。”
小秦雍一愣:“未曾聽說沈閣老還有一個大公子呀,小孩子可不能騙人啊。”
沈聿小嘴一撇,神情嚴肅反駁:“我就是有的。”
秦雍覺得小孩這樣嚴肅的表情更是可愛,忍不住逗他:“那你哥哥肯定沒有我好,我們族裏的弟弟妹妹都喜歡黏着我,我是最會做哥哥的了。”
小小的沈聿那時還沒有現在這麽清冷,不服氣的丢下一句:“我哥哥是最好的,旁人無法比的。回來定要你見識見識我哥哥的厲害。”
是了,就是這了,孽緣就是從此開始的。
正當秦雍要灑下辛酸淚時,清竹及時的出現:“秦公子,公子請您去菡萏亭吃酒。”秦雍一聽有酒吃淚也不灑了,催着清竹快點走。秦雍對這裏熟門熟路,腳下生風倒是把清竹落在了後面。
秦雍淨手漱口後急忙落座,眼巴巴的瞅着顧念,顧念心領神會讓青枝給他倒上了一杯酒。
秦雍甚是滿足,站起來高聲祝道:“恭喜顧兄高中狀元!”
顧念停下給沈聿夾菜的筷子,擡頭一看那一杯酒已是一滴不剩。
顧念站起來親手給秦雍斟滿:“還未給秦探花賀喜。”
秦雍爽快的喝完,立刻給自己倒滿了第三杯,笑嘻嘻的湊到沈聿旁邊來:“沈聿,我敬你,嗯……敬你越來越好看了。”
沈聿看也不看秦雍,開口便道:“滾。”也是仰頭飲完了手中的酒。
秦雍心裏滿足,顧念與自己都是一甲進士,肯定是要一同入朝做官的,以後便又能一起禍害別人了。
越想越快活,手裏的酒也是不用人勸便喝了一杯又一杯。
秦雍似是想到一件事突然站了起來,朝着顧念一拜:“仕途兇險,豺狼虎豹尤多。我與顧兄相交多年,彼此了解,在朝堂上自是要相持相扶,小弟惟願不因一些誤會,小人挑撥而彼此猜忌,漸漸生分。秦雍想着便是為着沈二,咱們也不能彼此鬥心。”
顧念見他說出這樣話來便知他已醉了,沈聿靜靜望着他倆。
起身扶住秦雍:“當是如此,咱們這般的交情你還顧慮這些個。”秦雍安心笑道:“自是,自是。”
顧念正要廚房送來醒酒湯,便聽見清竹來報說是秦家馬車來了,秦言來接他家少爺回家已在正廳候着了。
顧念扶着秦雍向外走去,又不放心對沈聿囑咐道:“你再吃些,若是不想吃了就讓他們撤下去。”沈聿颔首不語。
顧念回來時發現沈聿正站在小池邊上等他,今夜淡月朦胧,疏星布列,沈聿的身影隐隐約約,恰時春風乍起,廣袖清揚,那身姿是越發出塵。
顧念不禁自語了一聲:“小魚。”
沈聿卻是聽得了,轉身走至顧念面前,擡手幫他額前幾縷亂發捋到耳後,一雙桃花眼直盯着他:“此去便身不由己了。”
一時無語,沈聿低聲囑咐:“朝堂上暗流湧動,皇子之争越發明了,你如今是禦上欽點的狀元郎,不知多少目光盯着你,切記萬事忍字在前,平安為重。”
顧念也有了幾分醉意,倚向了沈聿:“小魚,你今日說的話多了些,我歡喜你這般……這般多與我說話。”
沈聿失笑,皎皎若月破雲出,顧念失了神也跟着笑起來。
沈聿扶着他向卧房走去:“我與你說的話還不夠多嗎?算起來我與你說過的話,嗯~不知要比與別人說的多了多少倍。”
顧念突然站直,雙手捧着沈聿的臉扳向自己:“再多多少也是不夠的。”
沈聿看着如此認真的顧念,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轉過頭喚來清竹:“讓廚房熬來一碗醒酒湯,你服侍大公子喝下,千萬不要讓他誤了明日的早朝。”清竹扶着顧念應下。
沈聿望着顧念的背影,心裏似是歡喜,又有點慌,雜亂在一起竟不知是何種滋味。
江山代有才人出
顧念一夜香甜,到起床時自覺精神飽滿,神采奕奕,便自己穿好了官服。
審視着鏡中的自己,顧念覺得自己越發像沈聿口中的小夫子了,不禁失笑,确定了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後,緩緩走出內室。
清竹見顧念自己穿戴好了愣了一瞬,随機反應過來手腳伶俐地打開了門,讨喜道:“老爺穿上官服真是威嚴。”顧念笑笑,長腿跨出房門,伴着微光鑽進了官轎。
顧念在皇宮角門外下了轎子,背過亮眼了些的陽光,心裏約摸着現在是卯時三刻,離上朝還有段時間,便整了整衣衫向偏門處等候。
通常在這個時刻,偏門前都會聚集些小官讨論八卦,互通消息。
顧念未曾想今日便聽到了自己的八卦,“黃兄聽說沒有,昨晚秦探花在顧狀元府前撒潑大吼大叫,而那顧狀元硬氣的很,直接把秦探花塞進馬車裏送走了。”
顧念瞧着那個兩個官員的背影,想起來昨夜秦雍确實是死扒着自己吵着要酒喝,而自己纏不過他,也确實是把他直接塞進了馬車。
另一個瘦削些的背影語調上揚:“老兄還不知吧,那顧狀元與秦探花原是同窗好友,學識不相上下。可顧狀元得七皇子賞識拔得了頭籌,要你是尚書家的秦探花,你服氣嗎?”顧念哭笑不得,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呢。
那一個圓潤的卻是不解:“可那秦探花不是當年七皇子的伴讀嗎?”另一個沉下了聲音:“只聽說那秦探花與七皇子大吵了一回後,七皇子摔了滿屋子的瓷器,而秦探花不再陪讀去了國子監讀書。”顧念摸了摸下巴,這個倒是沒聽過。
那個圓潤的恍然大悟:“還是黃兄消息靈敏。”那個瘦削的笑笑卻是不說了。顧念正聽得有趣見他不說了,向前一望,原是秦雍來了,還是與宋榜眼一起來的。心裏慢慢浮出一個想法,便站在原處思慮起來,不去搭理秦雍。
今日他們一甲三人都是特召上朝,皇上要在宣政殿為他們加官授服,所以他們今日穿的都是一樣的臨時寶藍朝服,顧念一派豐姿潇灑,秦雍則是端正雅秀,那宋榜眼比他們倆大了幾歲,很是溫和,臉上一直帶着笑意。
秦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圍的顧念,想起來今早的傳言,不禁皺眉。
那旁人見秦雍剛才還是滿面春風與宋榜眼談笑風生,想上前套個近乎,這一下子又皺起了眉,衆人心裏遲疑止住了步子,順着秦雍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個臉生的年輕官員,也是一身寶藍朝服,衆人領悟那位肯定就是顧狀元了,想起這兩位不和的傳聞,心裏有了計較也不再随便去與哪一個套近乎。
倒是宋之問看見了顧念走過來問好,邀顧念去與他們一同等待。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