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想着這宋榜眼可不傻,怎會這麽沒眼色的來邀請自己。

看着宋榜眼誠懇的眼神,顧念想起遵循舊例,今日他們三人可是要率百官進宣政殿上朝的,明白過來便向宋之問遞了個感謝的眼神,宋之問只是颔首,微笑不語。

兩人走至偏門中央時,正趕上守偏門的宮人鳴鐘報時:“辰時已至,請各位大人按列站隊,準備上朝。”

顧念他們三人還沒來得及與衆官員寒暄便被請在前面站住了。終于,一片靜默中,朱紅的宮門慢慢開啓。

沈聿輾轉了一夜,到天剛擦亮堪堪睡着,再醒來時天已大亮。聽着外面燕子的啾啾聲,沈聿喚來青枝一問才知已是辰時三刻了,早朝開始了呢。

青枝以為自家公子餓了便勸道:“大公子回來還要一會,公子要不先吃飯?”沈聿緩緩合上眼:“不了,我再睡一會兒。”青枝瞧着沈聿這般,便知他是要等着大公子的,便輕輕放下帷帳退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沈聿睜開了眼,有些恍惚:以往都是顧念晨讀完來哄自己起床的,這個時刻該是一同去吃飯了。沈聿翻了個身,不知顧念現在是否餓了。

顧念現在不知自己餓不餓,卻是肯定自己的膝蓋是有些淤青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一甲進士顧念,天惠聰穎,有諸葛之才,範子遺風。朕心甚悅,着封為翰林修撰。”顧念雙手接過聖旨,叩首謝恩。

“顧愛卿平身。”天啓帝見顧念舉止大方,又是個面容俊秀,身姿挺拔的少年郎,一下子覺得自己也年輕了許多,心下滿意:“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原是顧卿。”顧念內心詫異,面上露出喜意:“陛下贊譽,微臣愧不敢當。”

啓帝微笑,示意夏永繼續宣旨。待宣旨完畢,啓帝闊步走下臺階:“汝皆後起之秀,國之人才,寡人今日特授官服,以此勉勵,願汝不負朕之厚望,不負國之栽培。”三人神色肅穆,叩首雙手捧住官服。

終是禮畢,站在最前面的杜閣老率百官祝道:“今上清明有為,誠感上蒼,天庇大佑,賜國棟梁。實是吾國之幸,吾民之福。賀喜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啓帝龍心大悅:“好!朕有衆愛卿确是天佑吾朝啊!”

顧念聽着杜閣老的聲音,雙手不覺慢慢攥緊了朝服。

秦雍離顧念最近,心思又不在那君臣同喜上,一眼注意到了顧念的小動作,心裏一驚又怕被有心人瞧去,只能用眼神白他可顧念毫無察覺,心下着急便輕咳一聲,倒不想自己的舉動落進了有心人的眼裏。

顧念聽到秦雍的清咳回過神來,望着這恢宏的大殿,又想起來沈聿的囑咐,放松了雙手,心裏清明起來:現在自己只是個剛入仕途的小官員,與杜光德根本無法抗衡。只能忍耐,待我,待我十年劍成,必手刃仇人,濺血四方!

終是熬到下朝,顧念已是餓的肚子也癟了進去,又想到沈聿定在等着自己一同吃飯,便加快了腳步把秦雍那兩人落在了後面。

宋之問笑道“顧大人真是行動利落吶。”秦雍不禁腹诽:他當然是走得快,我家裏要是也有個那樣的人物等着,我比他還快呢!

顧念在轎上閉目籌謀早間的傳言,忽聽得有叫賣山楂糕的,便下車買了一片來。

沈聿喜吃這個,每次吃了都能開心好一陣,而自己沒口福,只是聞見山楂糕的味道嘴裏就開始泛酸。

想到沈聿,顧念把那些念頭暫且放下,專心想着如何讓沈聿驚喜一番。

沒多會就回到了家,顧念換下常服,把山楂糕藏進廣袖喜滋滋的去飯廳找沈聿。

沈聿感到一片黑影,瞧着那長度便知是顧念來了,朗聲問道:“可是餓了?”顧念見沈聿端坐在桌前,似是等了很久,有些心疼:“青枝,以後二公子起來便叫廚房備飯。”

青枝剛脆聲應下,沈聿便攔下:“誰說我等你了,我只是早間不餓。”語調輕揚,像幼貓茸茸的尾巴,撓的顧念心裏癢癢的,想也不想便開口應道:“對,這是自然,你只是不餓可不是在等我。”

沈聿瞥到憋笑的青枝,瞪了顧念一眼。顧念也不再跟他鬧:“現在餓了吧,今日你多吃些,吃完有好東西給你。”

沈聿見顧念神秘兮兮的,心裏倒是有個猜想。吃完飯,顧念獻寶似的把山楂糕捧到沈聿面前,沈聿見真是山楂糕,不免驚喜,眼角眉梢都暈上了笑意,不止因着自己喜吃這個,更感動顧念的上心。

“今日上朝如何?”顧念正滿足着,聽到沈聿問自己,又想起早間的傳言不自覺開始微鎖眉頭:“還好。”

沈聿最不喜看他皺眉,輕嘲道:“再這般下去,想來不過兩年便生出了眉間紋,那時再去國子監,定是個好夫子樣。”

顧念展開眉頭:“将計就計怎麽解?”

為福萬民始操戈

杜府,杜光德看着桌子上的拜貼,眼中晦暗不明。

書房外傳來書童的聲音:“老爺,公子來了。”杜光德頭也不擡:“進來。”

杜慕文輕輕推開門,一眼瞄到了橫在桌子上的拜貼,心裏大致猜到了是什麽,待書童把門關上後問道:“父親收到的可是秦雍的拜貼?”

杜光德擡起頭:“哦?”杜慕文把拜貼拿起嗤笑道:“秦小探花最近可是忙啊,幾位閣老尚書那都有拜貼呢。”

杜光德手指輕敲桌面,“這倒不奇怪,有那麽個八面來風的尚書爹,想來他也差不到哪去。”

杜慕文疑惑:“那父親……?”杜光德背過手走到屏風前:“你可曾聽說新秀之争?”

杜慕文略一思索:“顧念和秦雍?話說那日在朝堂上,我還看到那秦雍無端白了顧念好幾眼。”

杜光德不再搭話,只是靜靜看着屏風上的河清海晏圖,良久嘴角扯出一絲笑:“聽說集芳館今年育活了一株十八學士?”

杜慕文雖不知父親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但想起那株極品茶花,也不禁贊嘆:“還是株玉學士呢,現在開的越發好了,花瓣瑩瑩如玉真是稀罕。”

杜光德轉過身來,面泛紅光:“讓他們今日修好枝葉,明早搬到正廳裏去。”

杜慕文不解地看着父親,杜光德眼露精光“學士還當才子配吶。”杜慕文反應過來,了然一笑:“還是父親考慮的周到。”

顧念如今在翰林院裏當值,不用上朝只是整整古籍,倒是偷來幾分悠閑。

“你倒是惬意!”

顧念聽着秦雍來了,似乎還存着氣,便提壺為他斟了一杯茶:“秦大人今日怎的有空來這?”

秦雍瞧顧念這樣殷勤,心氣順了不少,拿起茶杯給面子的抿了一口,茶剛入口,秦雍的五官就皺在了一起,一口吐了出來,嫌棄地看向顧念:“虧你也是跟沈二生活了這麽些年,這樣的茶也能入口?”

顧念頗是贊同的點點頭,朗聲道:“是不能入口,來人,換盞新茶來。”

門邊的小侍從快步進來收拾了茶具,趁空偷瞄了眼秦大人。

秦雍是一口氣憋在胸中,上也不能,下也不行,直把那白臉憋的通紅,見小侍從也偷看自己笑話,秦雍臉一下子黑了下來,老子這是丢臉丢到哪去了!

小侍從溜了出去:秦大人好可怕~

“有話快說,莫要待時間久。”秦雍順下氣,想起今早的事面露得意:“我得了一個寶貝!”顧念正眼望向秦雍,發現秦雍今日束起了發不免奇怪:“你帶這白玉冠還不夠年歲吧。”

秦雍臉上突現幾絲可疑的紅暈,趕快回到原來話題上:“今日那杜光德送了一株玉學士給我,說是這玉學士只能真君子才配得。”

顧念嗤笑:“那還真不該在他手裏。”秦雍四周望望,湊到顧念耳邊低聲道:“他可是說我定能入閣拜相呢。”

顧念餘光瞥到一個黑影逼近,直接把秦雍推開,聲音有些哽咽:“賢弟家世深厚,廣結人緣,如今又相識伯樂,想來定能平步青雲,顧某自不能相比,也不敢攀高。”

秦雍嘴角噙着笑,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服:“顧兄再怎麽也是與我同窗幾載,小弟會害顧兄嗎?”顧念面色不動:“秦大人用心之苦,念感于肺腑。不過公務繁忙,還請秦編修以公務為重。”

秦雍冷哼一聲,提腳走出門外,餘光向後一探,已然沒了黑影。

顧念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慢慢咧開嘴:魚兒上鈎了呢。

終是快熬到了放衙,顧念站起來捶捶腰,看着滿桌的古籍,覺得造化弄人。

小時候自己最是頭疼古籍課,古籍晦澀,沈伯父又不贊成看批注本,所以理解起來頗覺吃力。

而教授經典夫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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