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脂糕我給你留着,你喜歡珠寶字畫我給你買,你喜歡那些男寵我讓你養……你還不夠?”

靜亭微微一怔,珠寶男寵什麽的也罷了……她喜歡吃胭脂糕,那是多大時候的事情了。當時她住太後宮裏,但是只有敬宣那裏有個宮女會做這種糕點,敬宣就經常用油紙裝一包叫人送給她。後來太後說女孩子不要吃太多甜的,敬宣就偷偷地送。最後還是被太後發現,兩人各抄了一遍《宮訓》。

“父皇去了,母妃去了。除了皇姐你,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敬宣眼中滑過半刻的悲涼,卻又化作一絲狠意,猛然甩開靜亭的手:“連你也這樣!我早就什麽都沒有了!”

敬宣背對着她,單手扶着窗欄,雙肩劇烈地起伏。

靜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似乎說什麽,都不如讓他自己先平靜下來。

空曠的殿內除了兩個孤零零的人影,只餘敬宣不規律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輕輕傳來。

“陛下,宗正寺符央大人求見。”

敬宣淡淡瞥了她一眼——神色中已經不帶濃重的憤怒,卻也沒有任何溫度。

他轉身向外走,沒有對她說話。殿門被重重關上的時候,靜亭聽到他對宮人的吩咐:“看住流芳殿,不要讓公主出去。”

腳步聲漸漸消失。

過了很久,才有宮人試探地敲門,來問她是否需要什麽。

被她揮退了。

坐在空蕩蕩的宮殿中。或許是因為敬宣方才的話,或許是因為這個地方,不得不說,她心裏也很不平靜。

敬宣……是打算被她一直囚禁在這裏麽?

多麽可笑啊,只是因為一條絹帕而已。她俯身将地上的絹帕撿起來,疊好。想放在身上,遲疑了一下,還是放在了一邊。

短期之內,是沒有辦法把它還給楚江陵了。不知他若知道了這條絹帕,給她帶來了這樣大的麻煩,會是何種反應。

再想到符央。

符央面聖的次數還是很少的,這次求見,八成是聽說了她的事情。匆匆從宗正寺趕來。

但是她也清楚,他這樣做起不到到任何效果。如果不是最近他頗受聖眷,這樣往槍口撞,說不定還有被敬宣遷怒的可能。

她幽幽嘆了口氣。

不是不擔心,可是現在,被關在這樣一個地方。她什麽都做不了。

殿內光線昏暗,靜亭發了一會兒呆,起身走到窗前,将封窗用的木條一根根取下來。

20 流芳

兩天之後,她又見到了敬宣。

他依舊是一個人來的,遣退了所有宮人。見到她卻也不發火,只在殿裏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疲憊。臨走之前,問靜亭道:“皇姐有什麽想要解釋的麽?”

他指的是絹帕的事。

靜亭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敬宣也沒有說什麽,淡淡瞥了她一眼,轉身出了殿。

然後是又過幾日——日子久了,靜亭也沒有細數是多少天。反正每隔一兩天,敬宣都會來流芳殿坐一會兒。但通常都是什麽都不說。

他每次都待不多久,就會被通傳的太監叫走。

而還有一兩次,都是“宗正寺符央大人求見”,靜亭可以猜到符央還在為了她能重獲自由不懈努力着。有一次敬宣也和她說:“你府上的那個符央,看來真的是很喜歡你。”

靜亭聽這話心裏惴惴不安,擔心敬宣會找個什麽理由辦了符央。

但是又過了幾天,卻遲遲沒有見他動手,她才松了口氣。

直到夏月之初。

這天,靜亭照例在流芳殿中百無聊賴。她現在的活動範圍是流芳殿內——這個內,就不包括門外的園子。她只能在室內待着。

為此,還有宮人專程來問她要不要看書消遣。她當然說好,結果第二天就有人給她送來了一摞書,除了各種宮規宮訓,居然還有一本《女戒》。

笑話。她一個以收男寵為愛好的人,會惜得看《女戒》消遣麽?

門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以為是敬宣來了,但是支愣着耳朵聽了半天,卻遲遲沒有等到太監的一句“聖駕到”。那人反倒是停留在殿門前,不知和侍衛在交涉些什麽。

不一會兒,殿門打開了。一個侍衛站在門前:“符大人,請吧。”

靜亭怔了一下,望着門前。敬宣會讓符央來見她?

一個戴着墨色兜帽的人走了進來,那侍衛想要跟在他身後,卻被擋在了門外。

他轉過身,修長而白皙的手伸出來去将殿門關上。對那侍衛道:“聖上特許本官一個人來見公主,你們若不想抗旨,就守在外面別讓他人進來。”

……這聲音?

“是、是,大人請!”

幾個侍衛都離開了,他才走到靜亭面前,摘下兜帽:“公主還好麽?”

一張精致的絕色面容露出來。

靜亭呆了一呆:“湛如!”

湛如伸出一根手指,在唇前劃了劃,示意她輕聲。他自己則低聲道:“符央一直求見你,但是聖上不準。所以我讓他将聖上那邊先拖住,扮成他的模樣混進來。”

靜亭張了張嘴,他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片刻之後,她問道:“府上還好麽?”

湛如點了點頭。

“公主,時間不多,先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靜亭将絹帕拿給他,簡略講了一遍事發經過。連同太監謀劃行刺,楚江陵如何受傷,都沒有隐瞞。湛如聽後略沉吟了片刻,手摩挲着帕子:“公主是說,聖上還完全不知道此事與楚大人有關?”

“是。”她似乎也沒聽說楚江陵找過敬宣。

——慢着,這樣想來,楚江陵真是好過分啊!

她不說,他難道不會主動到敬宣面前說兩句好話麽?

湛如望着她的表情,輕輕一笑:“公主無需遷怒楚大人。此事若非是當日符央巧合從宮內打聽到了,我等至今還不知公主在哪裏。”

“敬……不,陛下封鎖了消息?”

湛如點了點頭。

敬宣可真狠。

靜亭心道,這樣雖然讓知道此事的人少了,卻也降低了她離開的難度。而且想必湛如出現在這裏,就是能想出辦法來。

果然,他略略一想,就說道:“公主下次見到聖上,便将楚大人的事情說出來。”見靜亭猶豫,他說,“你救他一命,難道還要為他囚禁終身麽?”

“可……當時知情不報,現在說了,是欺君啊。”

“那麽公主便說,你與楚大人情投意合,這個東西,不過是傳情互遞的信物罷了。”他說着揚了揚手中的絹帕,“再找楚大人或是他的母親來辨認,想必聖上也不會質疑。若是他還留着你的那塊絹帕,便更可信了。”

“……?!”

靜亭以為他是說着玩的。

但是看他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呆了半晌,才道:“……就算是我這樣說了,楚江陵不承認,不是也沒用。”楚江陵一旦承認了這種事,從此名聲就全毀了。

“公主不必擔心,他不會不承認的。”

靜亭不知怎麽才好。

湛如則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我該走了。”

靜亭下意識想拉他,但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着唇收回手。

湛如睨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一向有種讓人安心的氣質,這一笑如雲破月初,讓靜亭一怔之後,又覺得只要按他說的去做,似乎沒有什麽不可能。

湛如握住她的手:“公主信不信我?”

“我信你。”

“那就照我說的做。”

靜亭遲疑了一小下:“……好。”

他輕輕抿唇:“公主,保重。”

說完,他又在她手上用力握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靜亭差不多用了一天時間,将自己要對敬宣胡編的說辭想完整。在她終于下定決心之後,就開始靜靜等着敬宣再次光顧流芳殿。

可是等了幾天之後,最搞笑的事情它發生了——敬宣居然不來了!

之前每次只要他一坐在這裏,靜亭就有點如坐針氈。但是這次直等了四、五,他徹底不來了,靜亭反倒更提心吊膽。要知道敬宣對她的态度是很重要的,而這種重要的東西,它常常比較微妙。不知道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了什麽,或者他自己想到了什麽,都可能把他的态度改變。

要等他自己再變回來,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每次她一将殿門打開,門外幾個看守她的人就會用一種機械的語氣問她需要什麽,一點沒有通融的機會。這天,她終于忍不住問道:“陛下最近都在忙什麽?”

“回殿下的話,奴才也不知。”

她就猜到他們會這麽說,躊躇了一下:“本宮想求見陛下,勞煩你們去禀報一聲。”這是她這些天來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求,那幾個看守本應該很驚訝,但是他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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