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回手,放下她的眼簾。

“我為了你,都這樣狼狽了。公主,就不能忍一下麽。”

他輕輕嘆了口氣。

靜亭死死咬住下唇,明顯是在忍耐。可是不管顫抖的牙關讓她把嘴角都咬破了。

湛如收回了按着她眼睛的手,靜亭睜開眼,視線裏起初一片模糊。但是很快,她将目光定在咫尺之間那一片白皙的肌膚上——湛如的衣服讓她扯亂了,脖頸之下、鎖骨之上,露出那一截優美的形狀,月光灑落。

她突然靠近他。

狠狠地咬下去。

湛如的身體明顯地一僵。

靜亭咬得極狠,或者說,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覺得這樣可以發洩身體中的痛苦一般。而神奇的是,當舌尖嘗到血腥的時候,她居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湛如頸上的脈搏有規律地跳動,看來她也并沒有咬到很致命的地方。

雖然還是很難過,卻不是完全不可抑制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湛如放開了她的手。靜亭意識到自己酸痛的胳膊可以動了,伸手去勾住他的頸項。

湛如的動作頓了片刻,卻沒有推開她。只是抱着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公主累了,睡一會兒吧。”

清晨把靜亭喚醒。

她本來已經累到極點,一夜的毒素侵襲過的身體,幾乎沒有一點力氣。但是偏偏躺在樹林的地上,硌得她十分難受,這才不情願地睜開眼。

身上怎一個疼字了得。

她動了動,這才發現一只手還是被緊緊握着的。轉過頭就看見湛如躺在她身邊,衣衫略顯淩亂,但是眉眼安詳,在晨光中極美。

昨天晚上的事情湧回到她腦海。

臉上有些燙,想要抽回手,可是就在這時,他睜開了眼睛。

四目一對,靜亭無法不尴尬,忙看向別處。湛如卻是怔了一下,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迷茫,随即坐起身。

“公主好了麽?”

“……好了。昨天,謝……謝你。”

湛如搖了搖頭,已經迅速恢複正常。一邊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邊道:“公主可否詳細說一下,昨晚的事情?”

靜亭想到錦繡,悲從中來。于是将錦繡如何慘無人道地謀害自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湛如則自動過濾掉她誇大的成分,沉吟片刻:“先回去。”

靜亭下意識道:“不要!”

見湛如疑惑地望着她,她解釋道:“你回去,我就不去了。”她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錦繡那張臉,想了想,“不要和她說見過我。照顧好左青。”

“那你想一個人待在這兒是麽?”

靜亭皺起眉,這倒也是個問題。

隔了一會兒,她才不情願道:“算了,我也回去。”雖然這樣說,但是不想起身,依舊原地不動。湛如停下來看着她,嘆了口氣:“公主不舒服麽,我抱你回去。”

她忙不敢再撒嬌,跟在他身後走出樹林。

心裏思忖着回去怎麽用潛移默化的方法整死錦繡。

但是意外地,他們還沒有走出樹林,迎面就遇到了穿着整齊的羽林軍。

靜亭十分驚訝,可是那些人更驚訝,慘叫(?)一聲便紛紛跑出了樹林。不一會兒有一人催馬快速沖了進來,一晃就到了她面前:“公主?!”

跳下馬來,居然是楚江陵。

“怎麽是你來了?”

“公主沒事麽?”

“怎麽是你來了?”

“公……大家都在找你,我只是湊巧先找到。公主沒事麽?”

靜亭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麽事也沒有。

楚江陵輕嘆了一聲,“那就好,聖上和各位大人都十分擔憂公主的安危。”停了片刻,他又加上一句,“我也是。”

靜亭怔了一下。這才發現他臉色白得可怕,一只袖管鼓起一塊,顯然是上次的傷還沒有好全。

她受寵若驚了,“你……沒事麽,你從哪裏下來的?走吧,快回去。”

楚江陵點點頭,要把馬讓給她騎。靜亭拒絕了,他又象征性地讓了一下湛如,湛如笑着搖搖頭。

湛如方才一直一個字都沒說,即使楚江陵和靜亭說話的語氣似乎私交甚密,他也什麽都不問——不知為何,他這樣的态度,讓楚江陵有一種挫敗感。目光轉過一圈,最後落在湛如鎖骨上方。

一個殷紅的牙印。

楚江陵忍不住瞥了靜亭一眼,又很快別過頭。沉默了片刻,翻身上馬。

“駕!”

31 雱山的尾巴

“聽說前兩天你見過我姐了。”

回行宮的路上,楚江陵對靜亭道。

他們走的是一天偏僻的小路,原本,這條路是沒有的。但是之前一天的大雨沖垮了山石,這裏才留下了一條可以過人的小路。最窄的地方,也僅僅夠一人通過而已。牽着馬行走都十分困難。

楚江陵能找到這種地方來,也着實不易。

靜亭點頭道:“安陵夫人看上去很是年輕,是在道觀長大的原因麽?”雖然她不喜歡楚安陵,但是她絕不會傻到在人家弟弟面前說她壞話的。

沒想到楚江陵卻冷笑一聲:“她哪裏是在道觀長大。她是打小就被父親送到能人異士那裏去學權謀之術的,你既然見過她,想必已經領教過了。”

靜亭詫異,看這口氣,楚江陵似乎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姐姐啊。

“若不是父親非要我帶着她,我才不願意讓她跟出來丢人。”楚江陵一邊說着,一邊撥開路上橫生出來的樹枝。靜亭低頭從障礙物下面繞過去,道:“丞相大人既然做出如此決定,想必自有道理。”楚江陵的手突然頓了一下,回過頭望了她一眼。

片刻才轉開頭,低聲道:“她是不是又到處給我亂說媒了?”

靜亭被這個“又”驚住了,半晌才喃喃道:“也……不算是亂說。”楚安陵只是想把靜亭和楚江陵說到一塊去罷了,她是絕不會承認這是亂說的。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麽。

楚江陵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向前走去。

很快,他們已經回到了行宮門前。靜亭揮別了楚江陵這個青年才俊,目光四下一掃,就看見自家的青年才俊站在行宮的臺階上。

符央穿着一身便服,像一座石碑一樣筆直地站着。見她和湛如回來,他面上露出釋然的神色,快步走下臺階行禮。

“聽侍衛回報公主找到了,臣特地在此迎接。”他喜憂參半,壓低了聲音道:“公主可曾見過左青?”

靜亭示意他放心:“他受了傷,楚大人已經叫人送他去救治。”至于錦繡麽,不知道楚江陵會作何處理。不過他如果不想橫生枝節、給自己找事兒,應該會先把人送到敬宣那裏去。

她設想了許多打擊報複錦繡的方法,但是無一比直接交給敬宣解恨。不禁想到,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姐弟連心?

符央道:“公主若是累了,不如先回別館去休息。”

靜亭道:“好。”

招手叫來遠遠跟着的湛如,三個人一起走回別館。一路上招來不少人側目,靜亭對上那些目光,只是微微一笑,卻并不怎麽在意。

夏荷新綠,濃蔭如蓋。風搖柳條清香。

她記憶裏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有一種“回家”的感覺。有人惦念,有人陪伴,不總是她獨自一人。

隔了兩日之後,左青終于在禦醫的精心調理之下醒了過來。

彼時靜亭正在床上趴着——自打回來之後,她焚膏繼晷地将這些天少吃的補了回來,壯觀程度把綠衣吓得退避三舍。當她終于覺得差不多了,吃不下了得時候,滿足地上床挺屍。

有床睡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她暗自感慨。湛如則站在門邊掩唇輕笑:“公主剛餓得狠了,回來就這樣吃,身體受的了麽?”

“先吃飽了再說吧。”我就不信你沒吃。

他走進屋來:“左青醒了,公主要去看看他麽?”

靜亭點點頭,兩個人一起去看左青。

這位少爺正扯着自己身上包紮的布條,左看看,右看看,愁眉不展:“當時摔下來的時候只覺得挺疼,沒想到這麽多傷。什麽時候才能好啊?包得好難看。”

靜亭默默嘆了口氣,心道你前兩天比這還難看。

左青醒來,就已經無礙了。他身上只是外傷,處理得當就無事。靜亭陪着他說了一會兒話,左青突然回憶起在山洞裏的事情,眼睛一亮:“公主!我記得我有幾次醒來的時候,看見旁邊有個特漂亮的美人,我沒看錯吧?是有吧?”

靜亭輕咳一聲:“……你是指湛如麽?”

“不是,是個女的!一定有這麽個人,我記得清清楚楚,穿了一身白衣服的美人……”

靜亭打斷他:“你一定是看錯了。”

她沒有想到左青的欣賞眼光是這樣的……而她是絕不會告訴他,錦繡被送到敬宣那裏,已經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