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沈灼看見面前這人就沒什麽好感,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
被蘇淨丞一起遷怒的峰子一看包廂裏蘇老板的臉色,下意識的伸手把沈灼拽住了,他揪了一下沈灼的衣角,朗聲道:“我這才剛來,還給你們帶了瓶好酒,這是怎麽了這是?”
蘇淨丞見人把沈灼拉住了,終于緩了緩臉色,在座位上坐下了,冷冷的“哼”了一聲:“他不是要走嗎,你讓他走啊,給他面子他就要翻了天了!”
沈灼被拖着一時走不開,聽到蘇淨丞說的話後整個人都氣得發抖,站在原地竟是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倒是旁邊拽着他的那人被沈灼這樣子給吓了一跳,戰戰兢兢的松了手跳了好遠,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番:“哇你沒事吧!我也沒幹什麽啊!”
沈灼長長舒了一口氣,勉強彎了彎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得厲害:“沒事,你和蘇董聊吧,我先去結賬。”
峰子把手上的拎着的那瓶紅酒随手的往邊櫃上一放,幾部走過來搭上沈灼的肩膀,慷慨道:“別介啊!自家兄弟買什麽單啊,早給你和姓蘇那家夥把單免了!”
他往沈灼面前一站,露出一個特別爽朗帶點二的笑容來:“久仰大名,第二次見面了沈總!先自我介紹哈,在下蔣峰,你也可以跟阿丞一起叫我峰子。山峰的峰哈。”
蔣峰勾着沈灼的肩膀不撒手:“來來來,過來喝酒喝酒,你別跟阿丞計較,他就是脾氣不行。”
沈灼過了半天才把胸口裏那團火給硬生生壓下去了,他用右手把蔣峰搭在他肩頭的那只胳膊給放了下去,挂上了平時最常見的笑意,向蔣峰伸出手,呈一個握手的姿勢:“沈灼,灼燒的灼。”
蔣峰愣了一下,他跟蘇淨丞都是大院裏長大的,平時混一個圈子,鮮少有個主動示好的時候。
難得看在蘇淨丞的面上給了沈灼這麽大面子,卻被不動聲色的打了回來,還非要回歸正常禮儀交際。
蔣峰下意識摸了兩把後腦勺,剛想摸後腦勺那只手伸出去跟沈灼握手,突然又收了回來,伸了另一只,姿勢頗為別扭的握了握,熱情的招呼道:“知道知道!聽阿丞提過你好幾次了,改天一起去打高爾夫啊,我最近新弄了片草場。”
沈灼溫和的笑了笑:“行,以後有空。今天是不行了,我真有事,打個招呼就準備走了。”
他将手從蔣峰手裏抽了出來,看都沒看裏面的蘇淨丞一眼,一秒沒停的轉身拉開包廂門毫不猶豫的就走了出去。
蔣峰在原地保持握手的姿勢保持了半天,似乎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空懸在中間的手,回過身對蘇淨丞道:“這也走得太快了吧!握手還沒握三秒鐘呢!”
蘇淨丞已經自顧自的拿過了蔣峰提來的那瓶酒倒了一杯,一瞬間半杯酒就下了肚。
聽到這句話後蘇淨丞把玻璃杯往桌面上一擱:“你還想握多久?”
“不是!這還沒握熱和呢,有這麽握手的嘛!”蔣峰把手縮回來揣進兜裏,轉身一看下去了一大截的紅酒,撲過來把酒瓶搶了過去,“卧槽你慢點喝!我好不容易從國外弄來了幾箱子羅曼尼康帝,沒你這個喝法啊!”
蘇淨丞瞥了他一眼,又給自己滿上了,不一會兒滿瓶的酒就下了半。
蔣峰一臉的生無可戀,拿過酒瓶給自己也滿了一杯,把高腳杯放在眼前看了兩眼,語氣憂郁又哀怨:“哎,完全沒有喝好酒的氛圍,感覺在和失戀的兄弟喝街邊二十塊一瓶的江小白。”
蘇淨丞喝酒的動作頓了頓,将一杯紅酒灌了下去,反駁道:“沒失戀。”
“沒失戀?”蔣峰掀了掀眼皮兒,像是看外星來客一樣的看了蘇淨丞一樣,“兄弟!不是我說,你剛那樣活像是剛被踹了的模樣。”
“我哪樣了?”蘇淨丞放下酒,從包裏摸出萬寶路的爆珠,抽出了一根點上。
“暴躁,沒形象,明天我讓人把賠償單寄你辦公室去!”蔣峰毫不客氣的開損,順便随意瞄了蘇淨丞一眼:“你換煙了?不是以前不抽爆珠?”
蘇淨丞似乎怔了怔,沉默一下還是答了:“……沈灼喜歡抽這個,這盒是他上次漏我公寓那兒的。”
“然後你就撿起來自己抽了?兄弟,一盒裏面沒幾根吧,抽多久了都沒舍得抽完?”蔣峰幸災樂禍并開啓了嘲諷模式,語重心長道,“不是,我說你真喜歡人家就好好追,你沒發現沈灼那人心裏什麽事都看得清楚的很?剛剛把人氣得都發抖了,你好受?”
蘇淨丞吸了口煙:“他在發抖?”
“廢話,吓了我一跳!還以為他身體哪裏不合适了!”蔣峰想從蘇淨丞那裏摸根煙出來,又想想他自己都沒舍得抽,最後還是從自己口袋裏翻出來了一盒。
蘇淨丞沒再回答,煙氣袅袅升騰,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過陣子吧。”
“擔心你家那事兒?”蔣峰也抽了口煙,兩個人坐在一片狼藉的包廂裏,倒真有幾分難兄難弟的感覺,“你現在把沈灼推遠點,就不怕以後拉不回來了?”
蘇淨丞似乎很不喜歡蔣峰提到這個話題,他按滅了煙頭,站起身來:“我過陣子去英國處理那邊的事兒,白斯齊那邊你盯着點,我讓他十號搬過去。”
蔣峰點了點頭,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那要是真出個三長兩短,你先告訴我,我是保還是不保啊?”
“随便,看你心情。”蘇淨丞将桌上的煙盒又揣回了兜裏,長腿幾步就走到了門口,“無論怎樣都弄利索點,別不幹不淨的,其他的事兒等我回來再說。”
“不是吧?”蔣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你又要走了?卧槽你和沈灼真TM是一個段位的,翻臉不認人啊,又讓老子辦事還不陪老子喝酒!”
蘇淨丞向後揮了揮手,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沈灼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他剛沖完澡,溫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卧槽沈子,你從哪裏搞來那個神經病的啊?”溫裴這次電話裏難得沒有了敲鍵盤的聲音,挺安靜。
沈灼想象力一下溫裴對上岑今的場景,簡直不要太喜感。
他笑了兩聲:“怎麽,我看過那個劇本了,我覺得他簡直就是本色出演男一號啊,你不滿意?”
溫裴怒道:“就算是本色出演也不能找個神經病來演啊,我覺得我跟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溝通!我看到他要演男一號我就覺得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直視我那篇文了好嗎?”
沈灼在沙發上坐下來,一邊擦頭發一邊輕聲安撫道:“沒事,反正也不是你去溝通,這不是郁臨江該擔心的事嗎?”
溫裴電話那邊像是拿開話筒嘟囔了幾句什麽,沒有聽清,然後又湊近了:“郁臨江剛剛跟我說他嚴重懷疑你幫那個叫岑今的人走後門,要求上報領導嚴肅處理。”
沈灼靠在沙發上笑了起來,十分溫和道:“在‘鼎丞’我就是領導,我已經批準了,反對無效。”
“啧啧啧,山大王啊!”溫裴從小就和沈灼同流合污慣了,關系鐵得要命,其實說有多不滿也說不上。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沈子,說實話,我個人覺得那個岑今可能心思也不在演戲上。昨天試鏡很明顯他就沒再狀态,這樣就算你硬把他搬上去了,效果肯定也不好,你劃不來去捧他的。”
捧岑今?
沈灼搖了搖頭,也沒有想出有什麽好的方法對溫裴解釋,他思考了一下:“行,那我去跟他商量商量。”
溫裴那頭似乎又拿開話筒說了什麽,沈灼估計郁臨江可能也在,又說了幾句便把電話挂了。
他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實在不想晚上給自己找不痛快,便準備換個日子再去和岑今溝通。
猶豫了一會兒,沈灼又從茶幾上摸過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齊遠洋。
齊遠洋接電話倒是很快:“沈總?”
沈灼電話裏的聲音越發顯得溫柔而親切,他帶着笑意道:“睡了嗎,這麽晚打過來,吵到你了?”
齊遠洋趕忙說了幾聲不要緊,語氣越說越誠惶誠恐,最後帶着幾分膽戰心驚問:“這麽晚,沈總有什麽事嗎?”
沈灼用一只手扶着手機,另一只手輕輕敲着桌面,他頓了頓,像是随口問道:“也沒什麽大事,我想問問最近蘇氏過來了幾筆賬?”
齊遠洋電話那頭的呼吸都輕了一下,他猶豫了良久,道:“沈總,是不是柳總監跟你說什麽了?”
沈灼坐直了身子,連敲着桌面的手指都停了下來,他微微皺了皺眉,語氣卻依舊很柔和:“沒有,怎麽了?出了什麽問題嗎?”
“最近蘇氏過來了幾筆很大的款子,也是沒有備注的。是由不同賬目彙過來的,我托人去查了,不是從蘇氏過來的,是從瑞士銀行的分行直接撥過來的。”
齊遠洋那頭似乎在翻資料,傳來了鼠标的點擊聲和紙張的翻頁聲,片刻後他又接了一句,“我托人查了,倒是‘星輝’投給白斯齊電影的那幾筆款,數目也不小,是從蘇氏總部劃過去,但是比起‘鼎丞’的這幾筆款,還是要差很多。”
“我知道了,”沈灼打了個寒顫,他閉了閉眼,對電話那頭慢慢道,“這個電話的內容無論誰你都不要說出去,繼續盯着蘇氏那邊的賬。”
“行,放心吧沈總,我心裏有數。”
沈灼僵着身子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感覺後背全是冷汗,他才慢慢嘆了口氣。
房間裏沒開燈,只有手機屏幕在微微亮着光。
沈灼翻開手機,打開信息欄,給Aimee去了條信息:
打聽蘇淨丞去英國的具體時間,順便再查一下他在英國這幾年的投資項目。
蘇氏總部是蘇淨丞的父親一手做大的,盤根錯節這麽多年,裏面各種勢力争鬥綿綿不絕,加上老公司總有的賬務毛病,搬到它主需要一個絕對的理由。
他知道這一點,蘇淨丞必定也知道這一點。
他死于十一月二十六號,死于蘇淨丞親叔叔的政敵手裏,死在荒郊野外。
死去不問身後事,蘇淨丞以後是真的帶着蘇氏繼續走下去了,還是趁此機會洗牌了總部,架空了他父親,另立爐竈?
把蘇氏的主要資金移至瑞士銀行,再給“星輝”投資了巨大的收益,扣上洗錢的帽子,最後讓白斯齊去擋這一刀。
蘇淨丞……你真是,好算計啊。
作者有話要說: 蘇渣渣:哇_(:з」∠)_我愛我家灼灼,你們卻都不愛我_(:з」∠)_大哭
沈灼:心機X
蘇渣渣:_(:з」∠)_我沒有,我想要灼灼_(:з」∠)_我好委屈
白斯齊馬上炮灰了哈……我還在糾結他的炮灰生涯要怎麽寫得壯烈一點。。要不要見不見血。。
哈哈我已經預感到這一章你們要罵死蘇渣渣了,來來來,征求一下虐他的方法,大家集思廣益一下,不知道怎麽虐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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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祭司南 菇涼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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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跟大家商量一下更新時間,大家比較喜歡中午十二點還是晚上八點?
今天更新突然發現文案上多了個編編推薦的小金牌,有點開心~因為有你們才有了這個小金牌,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麽麽噠(づ ̄ 3 ̄)づ感覺到我對你們的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