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炎熱的夏天拖着尾巴也慢慢走遠了，京城涼爽的秋天終于來到，一場場微涼的秋雨澆滅夏日的燥熱，舒爽得很。M大西門，沒有因為夏天走遠而冷清，仍舊是熙熙攘攘的熱鬧模樣，當然少不了路邊擺攤的小販們。程林的麻辣燙攤子還是首屈一指地受歡迎，他一個人忙前忙後，好客地招攬着路過的帥哥美女，臉上一直挂着笑，看起來心情倍兒好，整個攤子的氣氛也被他渲染得歡快熱鬧起來。

這兩個月，小販程林變化不少，說是重新活過來也不為過。

晚上十一點半，還有不少學生黨出來覓食，程林卻開始收拾攤子了，沖着趕過來的客人們喊着：“帥哥，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事，得提前收攤，要不您明天來吃點？”對方無所謂地移動到旁邊鐵板燒攤子上，程林麻利地打包着自己的東西，裝上三輪車，沖着停在馬路對面的一輛轎車揮揮手，然後蹬上車子朝着自己租的地下室飛奔，那輛轎車默契地跟在後面，停在門外。

程林把東西卸下來，把該存冰箱地東西都存好，也來不及清洗鍋碗瓢盆，鎖好門，抱着裝錢的腰包三步并兩步沖出去，拉開車門笑着坐進去，朝着開車的人興奮道：“哥，今天生意好，賺了不少呢，我先數數。”

任安丢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嘴角卻帶着笑，說着：“我看你笑成花兒似的站街，再不賺着點錢，白賣笑了。”

程林嘿嘿樂道：“哥，我請你吃夜宵，咱點麻辣小龍蝦好不？”

等紅燈的空檔，任安捏過程林下巴，仔細瞅了瞅，說着：“你長了兩個青春痘，上火吧，不能吃麻辣，跟哥吃點清淡的。”

程林拉開副駕駛上面鏡子照了照，不在意道：“哥，沒事，你想吃什麽，我請。”

這兩個月，程林雖然還是固執地住在地下室，不過跟任安走得愈發近，更加熟絡之後就放得開了，平時講話變沒那麽兜着的小心翼翼，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相處愈發舒心。自從上次程林一語驚人，問出“兩個男人能不能談戀愛”這個話題後，任安就多了個心眼，怕程林一不小心信息爆炸長歪了，于是就以周末必須搞家務為理由，給程林提出了要求：周六晚上十二點前必須收攤，去他家住一晚，周日幹家務做飯。

程林答應得痛快，畢竟是年輕人心性，他也有自己的小心眼嘛，他實在是太喜歡在任安家的大浴室裏洗澡了，也實在是太喜歡淩晨時候窩在任安舒服的沙發裏看電影了，自從借着任安的要求每周給自己一天假期，程林都覺得之前的那些歲月全都是白活了。

程林仔仔細細數了兩遍錢，重新裝進自己腰包，滿足道：“哥，這兩個月生意做得順，我大概比預期還早就能攢夠錢。”

任安“嗯”了一聲，繼續專心開車，程林打開自己山寨版大屏大音量金邊手機，上網搜索起來，說着：“哥，咱今天晚上看什麽電影？搞笑的還是驚悚的？功夫片？”

任安說着：“不累？不困？回家洗個澡早點睡呗。”

程林興奮搖搖頭，說着：“哥，看一個吧，就看一個。我現在由奢入儉難啊，就盼着周末去你家了，哥，我看一個片子就睡。”

任安道貌岸然道：“我說程林同志，雖然你偶爾成語用得很對，可你這覺悟可不對，你是去我家幹家務還債的，還是去我家度假的？你是不是該給我點好處賄賂賄賂我這個一家之主啊？”

程林笑道：“哎，哥，我錯了，我過去就給你跪着擦地板，哥，你說還幹點啥？”

任安想起程林跪在地上翹着屁股的模樣，覺得自己想幹的事兒有點多，清清嗓子道：“剛才停車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個店面在貼招租廣告，位置不錯，靠學校近，店面大小也合适，別被腐化得就知道看片兒，明天一早就去打聽打聽，合适就先租下來，聽見沒？”

程林嗯嗯點頭，說着：“哥，我聽你話。”

任安摸他臉一把，笑道：“乖。”

到家後，任安讓程林先洗，程林撒歡的鴨子是的沖進浴室，任安還在玄關那裏放鑰匙呢，笑着尋思着這小子性格開發得還真是快，以前還以為是苦大仇深的主兒，結果是個直神經大條二百五，哭得快笑得快，好哄好騙，真是特單純地什麽都相信他，弄得他這個老司機都不好意思立馬弄上手了。

程林哼着歌用任安的洗發水沐浴液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學着任安教他的模樣仔仔細細拍了化妝水塗了乳液，圍着任安給他買的大浴巾出來，湊到任安面前，問着：“哥，你聞聞我香不香，是不是跟你一個味兒了。”

任安看他嘚瑟樣，挺想把他摁到沙發上扯開礙眼的浴巾狠狠教訓一番，不過總覺得時機不夠成熟，便直接捏着程林的臉，惡狠狠咬了一口程林腮幫子，留下兩排牙印，說着：“自己從盤裏找片看，我去書房寫點東西，餓了就叫餐，麻辣小龍蝦只能叫微辣的，聽見沒？”

程林蹦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目不轉睛找片，任安捏他一把軟軟耳垂，笑着去書房起草東西了。

任安半掩着書房的門，開始工作沒多久，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相當奇怪的聲音！他心裏一咯噔，猛然起身去客廳，就看到程林目瞪口呆地盯着電視屏幕，嘴巴張得能塞進去半個雞蛋。

畫面上，兩個男人正啃在一起打滾呢！還是歐美系！

這事兒吧，不能怪程林，他只是看到一個文件夾叫“經典唯美愛情之白色戀人”就點進去了，影片剛開始也确實挺美，歐洲那種漂亮街道什麽的，只是這屏幕中的兩個男人吧，先是并肩走，走着走着就拉拉手了，再走着走着就拐進小胡同裏親嘴了，然後就去酒店裏滾床單了，全部過程不超過十分鐘，接下來就是漫長的鏡頭，倆人那啥的鏡頭。

程林聽見任安動靜，扭過頭來，直白問着：“哥，倆男人能上床？”

這個問題問得比上次更好，任安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嚴重懷疑眼前這個小屁孩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大雨天撿到的可憐兮兮哭鼻子的那個呆子。

任安突然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麽不幹點什麽，那就不是純爺們了，就當他剛張開嘴巴的時候，影片裏倆男人突然嗷嗷高聲叫起來，叫得特陶醉特激情特沒節操……明顯是高X了，程林被吓了一跳，電視遙控器都掉地上了，特別接地氣兒地“卧槽”了一大聲。

任安默默閉上嘴，幽幽地盯着程林。

作者有話要說： 任安得好好進行教育課程了，歡迎大家提供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