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番外(六)
“姑娘,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兒呀。”
門口的姑娘揮着手中粉色香絹,帶出一陣脂粉風氣。
邀月蹙了眉,道:“尋人。”
那女子聞言便嬌笑起來,大有直不起腰的趨勢,扶着腰喘着氣笑道:“憑姑娘的模樣,竟還留不住一個男人麽?”
此時堂中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都是剛起床的時候。本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神色,聽到這話,互相遞了個眼神,莺莺燕燕百鳥嘲群的偷笑起來。
不是一般男子不住的偷看,而是光明正大的打量起邀月來。
邀月容色更加冰冷,按捺住怒意,冷睨衆人一眼,道:“我尋的,是女子。”
衆人眼中俱是驚豔之色,聽得這話,倒沒幾個露出驚訝的表情來,來尋她們的人,三教九流不是沒有,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不知該不該暗道可惜,畢竟這樣好的相貌,她們也是平生僅見。
門口的女子離邀月最近,媚笑看邀月一眼,道:“那姑娘……想找什麽樣的人兒呢?”
邀月沉默,然而并沒有沉默太久,廳中又過來一人,打破了冰點的氣氛。
面色有些訝異,也不過片刻,同樓裏姑娘招牌式的笑了起來,走近道:“又見到姑娘了,姑娘可是真與奴家有緣。”
其餘姑娘這才露出驚訝的表情,不知這人是何時勾上了這樣一個姑娘。誰人都知她與樓裏另一個姑娘的關系,那位撚酸最在行,醋性大着呢。這位平日也不見勾纏他人,一個就夠吃不消的了,誰知今日是從哪勾來了個這麽貌美的小娘。
這姑娘也知不能惹過火,雖然未曾多接觸過,但也知道邀月絕不是好惹的。見邀月面色愈發難看,道:“姑娘是來尋我的吧,若不嫌,請到奴家房中一敘。”
邀月面色這才稍好一些,微微颔首。不顧衆人好奇眼光,女子引着邀月穿過大堂,進了院中,入了自己剛出來沒多久的房中。
關門前探看了看周圍,才關上門,給邀月斟了杯茶,坐在邀月對面,等邀月發話。
邀月沒有碰那杯茶,看着氤氲的熱氣,眼神飄遠,像是想到了什麽。女子也不急,等了半晌,才聽得邀月道:“兩個女子之間……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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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理了理耳邊鬓發,而後把玩起手中烏絲,道:“姑娘說的可是那磨鏡之事?”
而後不待邀月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以手撫慰厮磨,刺激那谷實金溝即可。不過……姑娘若是想要那人更痛快的話,用口也可。”
邀月捏碎了手邊茶杯。
額上青筋直跳。努力控制住情緒,抑住臉色燙紅血色,冷言道:“我說的是兩個女子,咳……相戀之事。”
說到一半停頓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措辭。
那女子也不害怕,只是點點頭,道:“這樣啊,那姑娘想問奴家什麽呢?”
邀月有些疑惑了,但面上仍是不顯,繼續冷言問道:“你和她不是這樣的關系麽?”
那女子将手撐在桌上,支住頭,笑容爛漫道:“姑娘說的是昨日同我一起的那人罷?”
笑容依然燦爛,自問自答道:“那麽姑娘想問的,奴家大抵是知道了。”
“我雖同她不是那樣關系,不過互相消遣解乏罷了。但對這樣的事,也算是略知一二。”
邀月眸光漸冷,道:“是麽?”
那女子還是笑,道:“自然。”
她不是邀月,聽不到有人停止了片刻的呼吸,遠去的腳步聲。邀月不是宮主,也還未能感受到房頂上的人屏住的氣息。
所以女子只是接着道:“姑娘想問的我知道,姑娘想的人,我也知道。”
不看邀月越來越危險的目光,又道:“是姑娘的妹妹罷,那日她在我這采桑院前,可是哭了不少眼淚。”
邀月的呼吸也凝滞了片刻。
“我問她,明明不想姑娘你走,為什麽一定要那樣相逼。”
“她說,因為她喜歡上了自己的親生姊姊。若我猜得不錯,是姑娘不是?”
其實根本無需猜,單看那同樣絕色的臉,除非姊妹,天下何能出其二?
所以不等邀月回答,又道:“如此看來,既姑娘來尋我,自不是對她無意,反倒是情深意重吶。”
“只是她還顧忌太多,不肯同姑娘做對快活鴛鴦?”
邀月沉默。
見邀月沉默,女子笑笑,心道這是默認了,接着道:“逼她認了,倒也容易。只是情之一字,總歸不能強求。”
“倒也并非不能強求,只是強求了,那人不會快樂,姑娘怕也不會。所以攻心為上。”
邀月挑眉,道:“哦?”
“既是心系于你,天生的便比旁人不同。奴家雖未讀過什麽書,但也知道些道理。如果發生些什麽讓她必須遂了自己心意的事……換個說法就是,做些什麽讓她不得不與姑娘在一起的事,但不能讓她知道是姑娘做的,要讓她當成意外。”
“意外麽,不就成了天意。”
“強求不得,軟磨又太慢,怕姑娘等不起,那就只有這般了。”
其實邀月的本意,只是想知道女子之戀該如何相處。憐星離她太遠,忽遠忽近,距離無際。她想和憐星似夫妻一般,就算一輩子也做不成。誰料聽到了這番話,她明知應當不該的,卻還是控制不住問了下去,道:“怎麽做?”
女子拿起手邊杯子,晃了晃,聽得水聲,才道:“酒後成事,不論到底做沒做,姑娘一口認了便是。”
“若用藥,那是一定成的,不過被發現的機會可是大了許多。”
邀月緊蹙眉頭,隐隐已有了猜測,确定問道:“成什麽事?”
女子笑起來,手撐住頭歪在一邊,道:“姑娘莫不是連這都不知?自然是,成那周公之禮。”
邀月拍碎了桌子。
失去了支撐,女子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手都撐落在了膝蓋上,面色煞白,看起來是的确是吓到了。
但也不過片刻,雖臉色猶餘驚白,馬上調整好坐姿,道:“姑娘莫惱,就是那聖人也說食色性也,本就是人之大欲,姑娘何必惱火。”
“不然怎會有我們這樣的人呢。人之本性,何必壓抑。姑娘怕也只願和她做這樣的事,只要是她,又有何不可?”
“尋常人皆以此為樂,夫妻也一定會做這樣的事。你和她那般,遲早也是要做的,不過是由我提前告訴姑娘罷了。”
确定邀月臉色沒有再難看下去,雖依舊冰冷帶着些顯而易見的怒意。趁熱打鐵道:“所以姑娘不必覺得此事龌龊,有情人間再正常不過,你們只是缺個這樣的機會。”
“酒混合些藥最好,不會被發現,也不擔心不成事。”
“藥我便給姑娘了,奴家還有事,姑娘自便。”
說完火速從櫃中翻找出一個白玉小瓶,看也不看的遞給邀月,一溜煙的出去了。
只留邀月握着手中玉瓶怔神。
作者有話要說: 麻麻那邊的時間線是提前了的……
_(:з)∠)_斷在這裏你們會不會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