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隐隐有着天下第一名聲的顧生玉消匿無蹤,後來新出的英雄榜據說是百曉生的後人填寫。每一個黑道, 白道有名的人物都被記在上面。這可不比之前瞎傳的榜單內容, 公信力明顯比之強出許多。

就連最近幾年名聲不比年輕一代楚留香, 陸小鳳風光的玉羅剎也上了黑榜,乃黑榜第一位。

這下子江湖中更是冒出了“西方一玉, 北方一玉,遇見雙玉,大勢已去”這僅在西北域外流傳的歌謠。

西方魔教玉羅剎與北方一玉飛天玉虎的名頭, 也因此被大大宣傳了一遍。作為新一代江湖不可得罪之人的名言傳了出去, 成了每個新出爐的少俠, 俠女們必不可忘的名言名句。

在不提玉羅剎是怎麽不把飛天玉虎放在眼裏的情況下,這一句歌謠還是很唬人的。

然後短暫的混亂過去, 大家都開始有致一同的尋找起黑榜上劍魔的名字, 然後這一找, 盡皆啞然。

無。

沒有。

上面根本沒有劍魔的名字!

這下子百曉生作為一介幕後工作者, 第一次被推到風尖浪口。

不少人想要找到他讨個說法,誰讓劍魔如今也是新一代代表人物, 其出神入化的劍術不在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之下, 抱不平的人多的是!

百曉上仗着祖傳技巧, 将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的, 非常有職業道德的誰問都不說。

不過背後, 百曉生也忍不住望着一個名字嘆息。

“世上當真有人如此天資絕世。”

白榜上,顧生玉之名名列首位!

戾長心回了空間,顧生玉有短暫機會和這個劍道老師聊個幾句。但是戾長心向來孤僻寡言, 這似乎是高手一直以來的特征。因此顧生玉也不打算打擾他,老老實實起身走人,卻沒想到自己會被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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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生玉望着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無聲中蹦出一個問號。

“?”

戾長心語氣薄涼,沒有一點兒沙啞難聽的意思,反而分外好聽如女子聲線,雀兒吟聲。

“你學不會我的劍。”

顧生玉:“……哦……”

戾長心難得不耐的皺起眉頭,袖子一甩,不悅道:“但你的劍還是我教的!”

顧生玉還是不明所以的樣子。

“……呃……然後……?”

戾長心氣惱的甩袖走人,纖細的背影落到顧生玉眼裏,明晃晃的引出幾縷發自真心的笑意。

長山山人正巧在這裏釣魚,看到這一幕,語氣懶洋洋的道:“別鬧過頭了。”

“怎麽會……”顧生玉轉身行禮,坦言道:“我如此尊師重道。”

長山山人:“……”

“嘿嘿。”

顧生玉出去空間時心情不錯,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也沒急着換掉衣服,而是打量起戾長心挑選好的換人地點。

說起來,每次附身更換的時候都會有短暫的僵硬。那段時間要是被抓住了,自己肯定必死無疑,因為完全沒辦法還手啊!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每個宗師離開時,都會刻意找一個安全的時機或地點。

戾長心雖然被位面裏的其他人擔心,但顧生玉卻覺得他沒有什麽危險。

瞧瞧戾長心挑選的地方多細心,四周樹多卻離自己這裏還有一定距離。周圍空曠,他坐在唯一一塊居高的岩石上,正是居高臨下的絕佳地理位置。有人來能夠第一時間發現,更別說光是登上來耗費的時機就足夠他重新掌握身體。

顧生玉可以百分百相信戾長心,還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出在戾長心這個人上。

看起來什麽都不是,僅僅是一把劍的,其實……心軟的很。

想到這裏,他無聲笑了笑,摘下鬥笠站起身,環顧四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準備離開。

“唔……呃……”

顧生玉斜着眼睛,神情驚愕的咋舌。原本的行動停下,兩道幽綠在他身後恍恍惚惚,還有那青天白日下模糊不清的血紅霧氣。

“劍魔?”

突然出現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發出詭異誘惑的聲音。

顧生玉嘆了口氣,大大方方轉過身,神情清冷淡雅,氣度中自有一股飄然。

在玉羅剎眼中,顧生玉未穿名揚天下之日所穿的深衣長襟,狂士的名冽之氣卻并未因此消減反而越發盛烈。濃豔之紅,宛若入阿鼻,品浮屠,渡過血海,由死向生的天外之人。

其超然的姿态,不愧為白榜榜首。

一想到自己是黑榜第一,玉羅剎嘴角笑意邪魅至極。

“顧生玉,我該叫你哪個名字才好?”

顧生玉勾起嘴角,同樣狂傲的說道:“玉羅剎,西方魔教教主,我又該怎麽叫你才好?”

玉羅剎冷笑:“小子,你真以為你有資格這麽和我說話?”

顧生玉坦然道:“小子出道以來,可是幹過不少世人不可及的事情。”

“那便是你的資本嗎?”玉羅剎語氣輕蔑不已。

顧生玉更是自信的回道:“難道不是嗎?”

同是血紅,前者明麗,後者鬼魅,同不像是人間之人。

玉羅剎放聲大笑,周身濃霧漸漸散去。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那便不藏了,說到底……本無什麽可藏的!”

顧生玉眯起眼睛,血霧過去,模樣異樣俊美妖嬈的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紅衣,碧綠的眼眸說明他有西域血統,線條深邃的五官當真是舉世難尋的美貌男子,但周身危險的氣質又誰都不會将他視作玩物。

他可以是爆發力極高的獵豹,可以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可以是威嚴可怕的地獄閻羅。

但更是人們思想上的鬼魅妖魔聚集體,是西方魔教的神與主人!

玉羅剎嗎?

顧生玉想:真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要是為了吓人好玩的話,玉教主的做法倒是非常有用,”顧生玉眼睛一眨,自己在這期間想了什麽盡數化為無形,頂着玉羅剎興致勃勃的眼神,彎眸說道:“而且還很有神秘感。”

玉羅剎翹起嘴角,神色越發邪意。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

顧生玉神情全無動搖。

“哈,好吧,年輕人就是會玩,”玉羅剎用一種拿你們年輕人沒辦法的語氣說道:“本座前來只為一件事,劍魔不是本座的徒弟!如何讓那些人閉嘴,你懂吧?”

顧生玉笑道:“我也不覺得劍魔需要一個師傅。”

玉羅剎眯眼:“對了,還有一件事,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和令東來什麽關系?”

顧生玉挑眉:“無上宗師令東來?”

“你果然知道!”玉羅剎那種我抓住你小辮子的口吻越發明顯,“除了曾經的魔門和慈航靜齋的人,誰還記得令東來?那位無上宗師早在破碎虛空後成了一個傳說,如今提起來他的名字能一下子反應過來的可是不多了。”

說到這裏,他口氣越發冷冽,“你是魔門後人,還是慈航靜齋傳人?那群尼姑也收男人當徒弟了?”

顧生玉嘴角一抽,為這話裏對慈航靜齋的惡意而無語。

果然是魔門的。

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剎的傳承一直是個迷,但對顧生玉來說,能夠神奇到這種地步的功法,也就四大奇書中的天魔策了。

不過天魔策一向為女子所練,那麽……“道心種魔大法。”顧生玉觀察玉羅剎的表情變化,“玉教主可是邪帝向雨田的傳人?”

玉羅剎冷哼:“不過是有些淵源。”

倒也沒有反對。

這樣看來,雖不中亦不遠。

道心種魔大法本身就在被各代修習者不斷修改,到了玉羅剎這一代有些變化也屬正常。更何況邪帝向雨田為了不讓這門功法傳承下去,可也是做了不少手腳。

不知道自己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落到玉羅剎眼底,更加加深了他對自己的猜測,顧生玉也便見怪不怪的道:“教主既然是魔門傳人,就該知道慈航靜齋不收男弟子,而且我也不會劍典。”

玉羅剎:“我知道。”

顧生玉:“……那你?”單純為了惡心現在人都不知道在那兒的慈航靜齋傳人?無不無聊!

嘴角一抽,算是明白魔門與慈航靜齋數十代以來的冤仇到底有多麽深了。

一見顧生玉,玉羅剎便知道自己多年執念有可能成真,心情頓時大好的勾起嘴角,也不管顧生玉此時在想些什麽,眼底光影重重,看的顧生玉心生不安。

玉羅剎:“本座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消失在原地。

這樣高來高去,無影無蹤似乎是武林人的習慣。

顧生玉望向玉羅剎消失的方向,為對方還會來找自己的這個宣言無言片刻,半響,甩甩頭,決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唔,他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吧。

劍魔的身份已經暴露,君談雲的看來也差不多了。

顧生玉拿起深衣廣袖,淡淡想道:平常心不變,本心不變,看樣子是到了回歸的時候了。

隔日,百花樓迎來許久未見的友人。

花滿樓靜靜矗立在門口,陽光照射到他身上,仿佛畫一般溫柔美好。

顧生玉則長衣深暗,風姿無雙,親見好友,言辭間更是親近。

“花滿樓,我來了。”

花滿樓彎眸笑道:“顧生玉。”

二更

天下第一出現了!

尤其是還在這麽一個敏感的關頭!

執着于黑榜,白榜之別的人翹首以盼,十分想知道天下無雙的顧生玉會有怎樣的反應!

“江湖終于再次熱鬧起來了。”

幹幹瘦瘦的小老頭蹲在石頭上釣魚,模樣普通的就和随處可見的釣魚翁一模一樣。但是之前敢從白雲城主手下搶東西的宮九,如今卻老老實實站在他身前,神情瞧不出絲毫不滿。

小老頭嘆完這句話,瞥眼他:“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對他評價這麽高。”

要知道無論是出現陸小鳳的江湖,出現楚留香的江湖,亦或者是出現西門吹雪,葉孤城的江湖,那江湖都未曾被小老頭評價為熱鬧。

江山代有才人出,吳明活了這麽久,自然非常明白這個道理。但僅僅是多出個顧生玉,各大武林中多了個天下無雙。小老頭便言辭那個感嘆,好像憑空冒出來的這個顧生玉是他的後輩一樣欣喜。

等等!

宮九突然瞪圓了眼睛,小老頭也好似是突然冒出來的!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若不是不願意出名,心中還有着更大的野心,有着天下第一實力的吳明,哪裏會允許外面那些小輩争得要死要活。

更何況就算是百曉生的黑白雙榜,裏面摻水的料子也不少,沒看吳明就可以不上榜被人當猴一樣看嗎?

“顧生玉可以是天下第一,是因為他的‘背景’。”小老頭睨了眼宮九,“你啊,要是有他那麽厲害,我也就放心了!”

宮九蹙緊了眉頭。

“他是誰?他來自哪裏?他又想幹什麽?”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小老頭倒是光棍,但是這話差點兒沒把宮九嗆死。

明明是他故意說些暧昧不明的話,結果勾出別人的興趣了,卻用一句“我怎麽知道”打發了回去!真是相當任性!

宮九氣啊,氣的不行,但面前這人比他強,武功比他高,自覺天賦絕頂的九少爺,對上吳明這個一力降十會的小老頭也是什麽都比不過的。

他無奈的大幅度甩甩袖子,不滿意的哼唧道:“你誇他比我強,我總要知道他比我強在哪裏吧?”

小老頭半睜着一只眼睛自鬥笠下擡起頭,認認真真的打量一通長身玉立的宮九。單從外貌上看,宮九長的絕對不差,應該說皇族人基因就沒差過,全是俊男美女。再說起武功天賦,小老頭也是非常自得的,宮九要是根骨差,他根本不會收他為徒。

這麽些年,無名島裏的任務有不少是宮九自己完成的。因為無名島不養閑人,要是不接任務就算是島主徒弟,也會連飯都吃不起。可是宮九不僅過得奢華享受,還養了無數手下。

想起那個牛肉湯和沙曼兩個女人,小老頭笑意漸深,迎上宮九偏執的目光,漫不經心的道:“你不識數,人家識數,你不認路,人家認路。強在哪裏?人家武功比你高,會的比你多,這樣夠強了吧?”

宮九眉頭深深皺起。

小老頭:“你好似非常不滿意?”

宮九冷哼:“是不是比我強,戰過才知道!”說完大步走了,看樣子是真的要去找顧生玉“切磋切磋”了。

吳明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留給此時離開的宮九,他俨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思考。

“唔,我都看出來了,玉羅剎不會看不出來,若顧生玉真是令東來隔代弟子,那麽十絕關是不是也要現身了?”

他這樣想着,周身氣勢其實已經變得不同了。

從平凡無奇的釣魚老翁,到周身氣勢晦澀的絕世高人。其精氣神宛若蒼山洱海中的一葉小舟,既能随波逐流又能逆流而勇。古樸沉重的氣息是那山寺中沉沉敲起的鐘聲,亦是廣闊無垠的大地上,一株分不出來歷的小草。

異樣的生命力和滄然的氣勢,小老頭這時才有第一高手的氣魄。

突然冷冷地哼了一聲,小老頭眼裏閃着奸滑詭詐的光芒。

“決不能讓他先我一步突破,這天下,是屬于我吳明的!”

口可吞天,日月為明!

自三十年前世間再無敵手,吳明便打起了十絕關的主意,奈何十三年一現的十絕關位置飄忽不定,唯一能夠明确知道那處地點的,也就只有從十絕關裏出來的人!

沒錯,吳明和玉羅剎之所以會那般關注顧生玉,正是因為他來歷不明,卻又偏偏驚絕天下。

這個年代,有實力有能力将一個人教導成如此舉世無雙的模樣的,也只有大宗師遍地的十絕關了!

雖然他們兩個都不敢肯定,但就說顧生玉能夠知道幾代前的秘聞,年紀又是那般輕,他們即使無法肯定,心底也認定了他“出來”的地方,正是——十絕關!

古往今朝,多少人一窺天道而不可得。

十絕關雖然可怕,但對向往至高境界的人,仍像是蜜蜂比之蜜糖——趨之若鹫!

難以形容的理由,若是讓顧生玉知道這便是自己被盯上的原因,他恐怕能笑哭。

為何?

玉羅剎和小老頭猜對了至少八成,結果因為兩成錯誤,導致真相千差萬別什麽的,這可是老師教給顧生玉的第一件必須牢記的典型案例。

初出武林,宗師們也不放心傻白甜的顧生玉,雖說絕對實力比什麽都有用,必要時候還有他們救場,但他們的目的也不是培養出一個武癡來!

所以個別學習過帝王心術,有權謀底蘊的老師,好好的将自己的經驗複制給了顧生玉。

從此顧生玉經歷了,白皮饅頭到黑餡包子的物種層次的轉變。

沒見忽悠葉孤城的時候,顧生玉此人不就是用一堆實話,成功歪了葉孤城的思路嗎?

來自另一個時代什麽的,誰也想不到顧生玉的意思是“盒子外”的世界。

對想象力僅到武道極致,就是破碎虛空的古代人說這種話未免太殘忍了。

時空理論什麽的,就算是二十三世紀的人,也還沒研究明白呢!

與花滿樓見面之後,顧生玉用簡短的話帶過自己最近的經歷,只着重講了葉孤城那裏,畢竟是遲來了,總要向對方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遲。

“沒想到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輸,”他端着花滿樓泡給他的茶,水裏面百花的香味仍是那麽質樸可愛,他喝了一口,便嘆道,語氣中多了幾絲拉的埋怨。

“花滿樓,這下子我天下無雙的帽子要不保了!”

花滿樓不明白顧生玉為何用塵世洗心,但這個道理他是懂的。佛家,道家都有這個說法,甚至個別修為高到一定程度的高人前輩,也講究入世出世。顧生玉年紀輕輕就能到達這個境界,身為朋友的花滿樓是高興的。

而且他也很滿足,好友較之之前的冷淡平緩,多了幾分活躍,這難道不就是此行最大的變化和收獲嗎?

如同普通的小溪,突然躍出幾圈歡快的漣漪,較之原本的水流方向是沒有絲毫變化,但就是比之前要熱鬧靈動。

人嘛,總是喜歡熱鬧的。

花滿樓微笑着,雖然不像是陸小鳳那般憂慮,但他對顧生玉的改變仍是心存擔憂。現在見好友恢複以往,好似比之前更好更妙,他心情愉快起來也是喜形于色。

對顧生玉百年不遇一樣的不滿,花滿樓第一次主動提議道:“那麽,要不要去散散心?”說到這裏,他笑的溫溫和和,“說起來,這也是生玉的功勞。要不是有你幫忙,繡花大盜一案陸小鳳也不會破的那般輕易。現在他正好無事,咱們三人正好一起聚聚,省得他麻煩再次上身,又是一場離別。”

顧生玉聞言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說的沒錯,”他們三人是挺長時間沒聚過了,不過……“你這樣說陸小鳳麻煩纏身,他可是會哭的。”又會埋怨他們勾結到一起排擠他了。

花滿樓好似也想到顧生玉話語中流露出的情景,笑容中透出幾絲調皮。

“不也是趣味嗎?”

顧生玉故作正色的點點頭,“言之有理!”

遠在長安,泡在蛇王那裏打發時間的陸小鳳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誰?是誰?是誰要算計我陸小鳳!”他一躍而起,緊張的舉目四顧,然後發現只有一個店小二在彎着腰擦桌子,他才像是爛泥一灘,軟回椅子上。

桌面躺了不少空酒瓶,身上穿着的藍色衣裳也皺皺巴巴團成一團,那裏有傳言中意氣奮發的模樣。

“薛冰……”

陸小鳳委委屈屈的喊道,但他嘴裏這個名字的主人壓根不在。

看他這副樣子,想也知道一定是薛冰走了。

為什麽走的?

還要說起公孫大娘這個人。

因為繡花大盜是六扇門名捕金九齡以權謀私的身份,陸小鳳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被待守許久的四大名捕帶了回去。

至于受到陷害的公孫大娘,即使案件結束,她身上無數個馬甲仍是沒有逃過被無情扒出來的命運。

熊姥姥,桃花蜂……這些喪心病狂的身份讓無情當場動手,追命更是以絕頂輕功,追了公孫蘭半個長安街道。

要不是公孫蘭腿長,輕功也是一流的,遛了追命半條街,最後還機智的躲進青樓逃走,她鐵定成了四大名捕手下又一個被扔進大牢的犯人。

可雖然成功脫離了危險,公孫蘭仍是被無情盯上了,她也因此恨上了神侯府,連帶着遷怒到陸小鳳身上。

誰讓無論是繡花大盜還是無情名捕,都和他是“朋友”呢?

這下子跟在陸小鳳身邊的“八妹”薛冰,不得不主動前去安撫大姐的怒氣,和情意正濃的陸小鳳依依不舍的分開了。

“唉!司空猴精,你這招可實在太下作了!”看起來喝得爛醉的陸小鳳,在小二靠近之後的瞬間抓住他掏向褲裆的手。兩只和眉毛一模一樣的胡子微微翹起,眼睛瞪大,“你到底想幹嘛!”

被他抓住的小二原本一臉驚慌,但見騙不過他,索性立刻流露出偷王之王的狡猾勁兒,他眼珠子一轉,“你以為我會對你幹嘛?一個被女人抛棄的臭男人,值得我幹嘛?”

陸小鳳膝蓋中了一箭,下意識松開抓住司空摘星的手,一副受傷的表情趴在酒桌上。

司空摘星見狀擦擦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有些感嘆的拍拍他的肩膀。

“要不怎麽說女人遷怒起來沒有道理呢?你還是想想怎麽讨好人家大姐吧。”

“我不想讨好……”陸小鳳把臉埋在胳膊裏,嘴裏嘟囔道。

司空摘星沒聽清,側耳過去,大聲問道:“啥?”

“我說我不想讨好啊!”

陸小鳳一下子蹦了起來,坐下的板凳被他帶的哐當一下子,他大聲吼道,臉色漲得通紅。

一想起顧生玉說的那些劣跡,紅鞋子的女人再美,在他眼中也成了妖魔鬼怪聚集的魔窟。

他向來是個寬容的人,每次幕後黑手總會變成自己朋友也實在是件無力的事情。但陸小鳳從來相信世間自有公道,他也一向以身作則。

他可以是男人口中的混蛋,也可以是女人口中的“混蛋”,但從不做“壞蛋”!

在他眼中,劣跡斑斑好殺平民百姓的公孫蘭哪怕再美,在他心中也只是個妖婦怪物!還是個會帶壞薛冰的怪物!

不然怎麽能對那些善心人動手呢?

不然怎麽能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情呢?

這樣一想,他坐立難安的發現,薛冰身為紅鞋子中的一員,好似和她們沒有差別。

陸小鳳再次大大嘆了口氣,斜眼瞄着司空摘星。

“司空猴精,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司空摘星無辜的眨眨眼睛,攤開手道:“你不知道嗎?我原本以為你知道,還想找你打聽打聽消息。”

陸小鳳:“哈?”

“就是之前顧生玉突然失蹤的事情啊!你說他準備出海隐世的消息不知被誰傳了出去,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再次出現就是辭別的時候,”司空摘星說到這裏,眼裏閃過八卦的光,“然後他最近出現了!跟着他出現在江湖上的另一件大事則是——月圓之夜,紫禁之巅,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決戰紫禁城!”

“現在每個人都在讨論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兩個,你說這裏面有沒有顧生玉的手筆,喂?陸小鳳?喂,我聽說……”

“……”

陸小鳳耳朵裏已經聽不見司空摘星的話了,他滿腦子都是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決戰紫禁城的消息,他想起身,卻沒想到腳軟的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帶倒了滿桌子空酒瓶和屁股下面的板凳。

“乒裏乓啷——”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司空摘星驚道:“陸小鳳!”

不及起身,他嗖的從地上竄了出去。

司空摘星眼中只有陸小鳳藍色的衣擺一閃而過,看速度是完全不亞于他名聲的溜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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