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回到房間,我把包往床上一丢
好跟着他往停車場走去。
其實我是一百個不願意上A叔的車的,我知道等着我的又是說不清的說教。
雖然A叔已經像是同齡人一樣待我,但有時候感覺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長輩“教導”晚輩。
但剛出大樓,還沒走進停車場,我就發現有一個人站在街對面,用譏諷的眼神看着我。
是夏一天。
今天才周四,他怎麽來了?
而且還這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我的辦公樓下。
我對A叔說了句:“你先去開車,我馬上過來。”
看也沒看,就徑直朝夏一天走了過去。
我倒要瞧瞧他又想作出什麽幺蛾子。
“過馬路走人行道啊!”
身後傳來A叔焦急的提示聲。
我撇了撇嘴。
調轉回來,又從一旁的斑馬線走了過去。
來到夏一天的面前,我開門見山的問:“你想幹嘛?”
他沒有直接回複我的話,只是眼睛一直盯着A叔往停車場走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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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宇。看不出來嘛,你的金主爸爸還長得挺帥的,別說給錢了,讓我倒貼都願意呢。”
我眉頭一皺:“別惡心人了,有話快說。”
夏一天把眼神轉回到我身上,嘲弄着說:“我不是來看看你嘛,下周一已經快到了,你的錢要到了嗎?”
“還沒有。”
我不想和他說得太多,只是在想怎麽盡快把他打發走。
這時候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了,單位上的同事如果發現我和他在辦公樓下起了争執,影響不好。
“不想給?還是不敢要?”夏一天往前跨上一步,離我只有半米遠,盛氣淩人的樣子把我硬生生逼退了半步。“還是說要我來幫你開口啊?”
他右手按在口袋中,突出的鋒利刀背若影若現。
我咽了下口水。
“下周一前我會準備好的,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說完我轉身想走,夏一天一把拉在我的手臂上。
“小宇,我可警告你,別打什麽歪主意。我現在可是一無所有了,一個心情不好,可能會讓你也身敗名裂。”
撂下這句話,夏一天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被他抓住的手臂處紅的有些發紫,輕輕揉搓了下,反而更痛了。
夏一天真的是個瘋子。
來到停車場時,A叔已經打好火,停在路邊等我了。
我很熟練的拉開副座,坐了上去。
上一次坐在他的副駕……還是在去霓虹之前。
A叔有些疑惑的問:“剛才那是誰啊?”
“一個同學。”
“他怎麽找到你工作的地方來了?快把他一起叫上吃頓飯吧,別人大老遠的來了。”
“……”
我覺得A叔有些看不懂氣場。
“A叔,快走吧,我想回家了。”
“好吧……诶,小宇兒你的手?”
A叔看見了我手臂上的掌印,很明顯的拉扯痕跡。
我把衣袖往下使勁拉了拉。
“沒事,剛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樹上了。”
一路上,A叔也沒有像我想象中一樣,一直對我說教。
而是開了會兒車,偷偷瞥我一眼。
再開會兒車,又偷偷瞥我一眼。
“快說吧,想問什麽?”
我轉過頭,直視A叔的眼睛,讓他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的路。
“小宇兒,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
A叔用拇指在方向盤上摩挲了下。
“那就好,小宇兒你知道的,就算我們之間發生了……那種事情,但我還是你的A叔,有什麽事你盡管來找我。”
我差點就信了。
但嘴巴上還是答應到:“嗯,我知道。”
我家離單位并不遠,坐公交車也就五站路。
A叔的車速也不慢,很快就到了我家樓下。
随着他停靠在路邊,我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下車,背過腦袋給他說了句:“謝謝A叔。”
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徹底将我和他分隔開來。
我松了口氣,終于卸下了身上的僞裝。
這短短的十幾分鐘車程下來,我明明已經以為自己不會在對他有所眷戀。
但實際上……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車裏密閉的空間中,回蕩的是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木香,讓我頓時回想起在他懷裏、在他肩下的瞬間。
也想起在他被子下,一起擡頭看着天上的銀河。
那麽的熟悉。
我心裏無數次做着鬥争。
A叔就在我身旁,讓我産生迫切的依賴情緒,極其想将一切告訴他,我知道他一定會找到合适的解決辦法。我也知道他一定會幫我。
但是我不可以,我的自尊不允許我這樣做。
A叔是A叔,我是我。
我明明已經二十多歲了,卻天天還想着如何依賴別人。
依賴夏一天的下場正是我現在如鲠在喉的苦果。
“小宇兒。”A叔将車窗降了下來,喊了我一聲。
“嗯?”我沒有回頭,只是停住了腳步。
“你知道的,”A叔頓了頓繼續說:“我的肩膀是可以讓你依靠的,有什麽事不要憋在心裏,給叔說,叔幫你解決。”
“我沒事兒。”
我落荒般的逃進了小區。
我不敢回頭,因為我只要一回頭A叔就會發現我淚流滿面的樣子。
該死!
為什麽要在我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伸出這滿是荊棘的橄榄枝。
☆、咄咄逼人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要思考下怎麽對付夏一天。
給錢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麽剩下的就是……
告他父母!(攤手.jpg)
我也是實在沒有法子了,加上以前我做班委幹部的時候,是有統計過大家的家庭信息的。
要聯系上夏一天的家人,也不需要費多大的功夫。
但是……怎麽和他們說呢?
我對夏一天的家庭背景其實還算有些了解。
我知道他是來自外省的一個小縣城,家裏也不算小康,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就因如此,大學中的夏一天才格外的勤奮和努力,每個暑假寒假基本沒回過家,都是在外實習和兼職渡過的。
要是讓他媽知道了現在走上歧途的他,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一個人太迫切得到某樣東西時,的确會想要抄近路。
但人生的捷徑,往往通向的就是萬丈深淵。
思索了一陣,我組織了下語言,還是決定給他母親打了電話。
手機中傳來的滴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電話對面傳來的是一聲有些熱情的中年婦女聲:“喂?哪位呀?”
我沉默了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開口叫她。
夏一天的母親頓了下,顫抖着聲音問:“是一天嗎?”
我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夏一天現在和自己的父母都沒有聯系了嗎?
“不是的,阿姨,我是蕭宇,一天的大學同學。”
“哦,這樣啊,”夏一天的母親聲音聽着有些失落:“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阿姨……”
我咬了咬牙,還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其實并不是很複雜的一件事,但我還是足足說了十多分鐘。
當然,我并沒有說出和夏一天曾經的關系,只是說以前是關系很要好的朋友。
幫別人出櫃這種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
聽完我的話後,夏一天的母親沉默了好一會。
“阿姨,你還在聽嗎?”
“在的,在的,”她的聲音很淳樸:“孩子,這樣……阿姨現在也聯系不上一天,如果你再遇見他麻煩給阿姨打個電話,讓我來跟他說好不好?放心吧,阿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謝謝阿姨。”
挂了電話,我靜坐着想了很久。
我沒想到夏一天的母親竟然是這麽的善良,完全沒有包庇自己的兒子。
而且透過她有些戰栗的話音,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複雜情緒。
失望?傷心?憤怒?
我感同身受,卻又無能為力。
夏一天的家人,同樣也是受害者。
夏一天的號碼我打了過去,已經是空號了。他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個新號碼了。
朋友圈也拉黑了,根本沒有能聯系上他的辦法。
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坐等他來找我算了。
反正下周一前,他肯定會出現的。
心懷不安的度過了個周末,等星期一上班時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有些害怕他會直接找到單位上來。
幸好,直到下班,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在單位上沒見着。
在辦公樓下也沒見着。
就當我以為他會不會已經心懷愧疚,就此打住的時候。
在公寓樓下,我有些意外、又有些預料之中的見到了他。
夏一天正在和物業起了争執。
“明明就是我租的房子,你們憑什麽不讓我進?”夏一天咄咄逼人。
物業經理微微躬了躬身:“抱歉,夏先生,蕭先生的确沒有給我留下備用鑰匙,我們也進不去。”
夏一天恨不得用鼻孔看人:“那你立馬給我找開鎖的來,把門給我撬開!”
“這……”
話到一半,物業經理看見了我從門廳中進來的身影,連忙對着我喊了一句:“蕭先生!”
我給他遞了個沒事的眼神,對着夏一天說:“走吧,跟我上來。”
夏一天當着物業經理啐了一口後,仍然罵罵咧咧的向我走來。
“好啊,蕭宇,鎖也換了,是打定主意要把我拒之門外是嗎?”
“上來再說。”
我瘋狂的按動着電梯的等待按鈕,有夏一天在身邊讓我感覺渾身不适。
門廳裏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無疑在好奇我和他之間的關系。
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熱鬧,還是打算把夏一天帶回家裏說。
好在一起等電梯的人還挺多的,擁擠着進了電梯,夏一天也沒就地發作。
可是一到樓層就有些忍不住了。
我才剛把房門打開,夏一天就用胳膊肘抵在我的腰間問:“怎麽樣?錢準備好了沒?”
這玄關上沒有其他人,我也沒有心思再忍耐下去了。
掏出手機快速撥打了個號碼,對着他說:“等一下,馬上就好。”
“別搞什麽有的沒的,”夏一天耐心已經被磨光了,大聲的喊出:“再問你一次,錢呢!”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通了。
我把電話遞在夏一天的手中,對他說:“你聽。”
夏一天眯着眼睛,忍着怒火想看我搞什麽花樣。
把手機拿在耳朵前,剛一放上去,就傳來了中年婦女的聲音。
“是……一天嗎?”
聽到這個聲音,夏一天直接怒了。
我原本是想讓他母親勸說一下他,讓他迷途知返,但哪想到他根本聽都不聽。
“砰”的一聲,直接把我的手機摔在了地上,發出一陣劇烈的響聲。
夏一天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氣。
“蕭宇,你是什麽賤貨,以為聯系上我媽就制伏我了?”
他渾身上來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讓我有些怔住了。
我覺得他已經有些失了智。
“夏一天,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幹什麽嗎?你好歹聽聽你媽的話!”
我的話剛說出來,掉在地上的手機也開始瘋狂的震動。
是他母親打回來的電話。
他本來就失聯了很久,這是唯一能聯系上他的辦法,他母親肯定也不想就這樣放棄。
夏一天本來不想理會手機的震動,握緊拳頭準備向我走過來。
我一邊後退,一邊喊道:“夏一天,你已經失聯這麽久了,就沒想過和家裏聯系嗎?你知不知道你媽有多擔心你,但你竟然連她的電話都不敢接。”
他停住了腳步,戲谑得看着我:“我不敢接?我以為你像你那樣幼稚?”
說完他起身把地上的電話撿了起來,按了接聽鍵。
“喂~”他的聲音還是那麽玩世不恭。
他母親一聲“喂”就聽出了是他的聲音,連忙說道:“一天?是媽媽啊!”
“我知道,有什麽事你說。”
夏一天冷漠的就像是和陌生人說話一樣。
“你快回來好不好,媽媽已經大半年沒聯系到你了,很擔心你,你現在在哪?”
“在C市,我好得很。”
“你是不是勒索你同學的錢?一天啊,這種犯.法的事情咱們不能做啊!”
“同學?他是這樣給你說的嗎?”
夏一天盯了我一眼,眼中盡是嘲笑,讓我心中發慌。
他母親還想再說什麽,但卻被夏一天直接打斷了。
“停,不要再說了,呱呱呱的聽的我心煩。”
“一天,你聽我說……”
夏一天鼻孔微張,我知道他又要發火了。
“臭婆娘,我讓你閉嘴聽不見嗎?逼逼叨叨的有完沒完”
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還将手機關了機。
做完這一切,夏一天把手機随意的仍在地上,看着我冷笑:“賤.狗,還會通風報信了?我看現在還有誰能來救的了你。”
大門雖然沒關,但我已經被一步步逼退到了房內,這時候想再沖出去求救已經晚了。
夏一天搖動着手關節嘎吱嘎吱的響,看着已經半坐在地上的我,笑的極為恐怖。
我手裏捏着剛退進房間時揀的水杯,咬着牙望着他。
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吧。
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格鬥”能力,走過來的夏一天早就發現了我手中握着的水杯,左手一翻使勁直接把我的雙手反鎖在身後。
右手抖動着握着拳狀,呼哧着向我的頭部襲來。
我閉着眼睛的最後一刻,看到的還是夏一天他眼中的肆虐。
身體就算再怎麽掙紮,也動不了,只有靜靜的等待這一拳的到來。
但半秒後,預計的疼痛卻并沒有到來。
反而聽見了面前一聲沉悶的碰撞聲。
鎖在我手腕上的力道也随之松懈,我重新恢複了自由。
睜開眼一看。
夏一天已經倒卧在了地上,右臉上被劇烈的力道摩擦下已經出了血,立馬變得烏青烏青的。
而他的身前,又多了一位站着的人影。
我喉結滾動了下,慢慢擡頭望過去。
不是別人,正是A叔。
他本就高大的體魄在半坐在地上我看來,顯得更加高聳。
一身整潔的西服卻和有些挂着血跡的右手格格不入。
因為才使了勁,身上的肌肉充了血,将貼身的西服漲的鼓鼓的。發絲也淩亂了不少,一縷原本梳在腦後的發絲正懸空在額頭前,随着剛才還未散的力道不斷的晃蕩。
想必夏一天臉上就是他的傑作了。
“A叔……”
在自己家裏看見A叔,我心裏五味雜陳,他怎麽會在這裏?有些疑惑又有些慶幸,眼眶濕潤了。
A叔背着光,我看不太清他現在臉上的表情,但渾身上下透出的淩厲氣場是我從未見過的。
平時的他溫文爾雅,永遠是笑呵呵的暖男。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他也有這一面。
夏一天身高和我差不多,體格也差不多,能把我制伏得死死的完全靠的是我心裏的魔障。
但A叔卻不一樣了,本來就比他高出一個頭,身材更是不知道魁梧了多少。
他低頭看着夏一天,用像是看蝼蟻一樣的表情問。
“找死?”
☆、A叔太A。
夏一天受了拳頭後倒在地上,搖了搖腦袋,緩和了不少。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賤狗的金主爸爸,怎麽?這種野狗你也來護着?”
夏一天雖然嘴上說着橫話,但右手卻在口袋裏掏着什麽。
是匕首。
我立馬反應了過來,對着A叔喊道:“他包裏有刀!”
才說完,夏一天已經将匕首舉了出來,橫在胸前咧着嘴看着A叔。
A叔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朝着夏一天走了兩步。
夏一天沒想到A叔不僅不怕,還主動迎了上來,有些詫異,但還是嘴上還是不饒人:“別過來,再過來我手中刀可是沒有分寸的。”
A叔沒有理會他,皮鞋在瓷磚上踏出清晰的聲響。
夏一天臉色微微一凝,暗沉着舉起右手,扯起刀鋒就往A叔身上招呼了上去。
“叔!”我叫了一聲,眼睛幾乎不敢睜開看。
夏一天是一直有些格鬥技巧的,以前在學校他就經常和人打架,出了社會不用想我也知道肯定少不了,我怕A叔真的被傷到。
但A叔顯然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刀鋒上的寒光襲來,A叔不緊不慢,一腳飛快的踢出。
快到我幾乎沒看清,只看見一串黑影,準确的擊打在夏一天握刀的手背上。
“铛~”
夏一天的手應痛松開,匕首滾落在了一遍,只剩下他瞪大着眼睛捂手也不是,撿匕首也不是。
而A叔的動作還沒有停止。
一腳踩在夏一天的肩膀上,死死的把他半起的身子再次壓倒在地板上。
夏一天拼命的掙紮,想從A叔的腳下逃出來,去撿掉落在一旁的匕首。
但卻怎麽動也動不了,像是一個被牢牢控制住的囚犯。
“啊!!”夏一天嘶吼的咆哮着:“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蕭宇的男朋……”
我聽到這話眉頭一皺,但A叔并沒有讓他把話說完的意思。
A叔腳下一使勁,黑色的皮鞋抵在夏一天的喉嚨上,劇烈的力道讓他說不出話,只是幹咳了起來。
“我管你是誰,”A叔将右手枕在壓住夏一天那只腿的膝蓋上,俯着身子對着地上的夏一天說:“你敢碰蕭宇,我就敢打你。碰一次,我打十次,十倍奉還。”
頓了頓,A叔補充着說:“蕭宇,是我的人。”
A叔的話剛說完,我明顯感覺到夏一天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沒想到,他的臉上也會出現這種表情。
“大哥,我嗚嗚……”夏一天口中呢喃着,但哽噎在喉間的皮鞋讓他說不清楚。
A叔側了側耳朵,但腳下的力道并沒有減:“什麽?大聲點。”
夏一天憋紅着眼,磕磕絆絆的叫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大哥。”
以往的盛氣淩人和高高在上的模樣蕩然無存,現在的他只剩下了狼狽和畏懼。
真是個恃強淩弱的家夥!
A叔腳下的力道一松,夏一天立馬開始大口喘着空氣。
要是A叔再堅持十多秒,說不定夏一天就要昏厥過去了。
胸口上和脖子上暗紅一片。
A叔扭過頭,看也不看他,只是怕了怕褲子上的灰塵,對着他淡淡的說了句:“滾吧。”
夏一天一秒也不敢呆了,立馬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惡毒的看了我一眼,喉嚨滾動想說什麽,但又被A叔懾住了,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我感覺上一秒,我還被夏一天逼退到茶幾旁的地板上。下一秒,A叔就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壓制性的将夏一天制伏。
随着夏一天的離開,房間裏只有我和A叔兩個人了。
我扶着茶幾起身,冷靜了會兒,讓血液充分湧向大腦,仔細思考一下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A叔,你怎麽會過來?”
“先別說這個了,快把旅行箱拿出來,趕緊收拾東西。”A叔東瞧瞧西看看,也沒發現我家裏的旅行箱放在哪裏的。
我有些疑惑:“收拾東西幹嘛啊?”
A叔停止了翻找的動作,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不會還想住這裏吧?小混混都找到家裏來了,還不快搬走。”
搬……走嗎?我走到衣櫃前,從衣櫃頂上将旅行箱拉了出來。
“搬哪裏去?”
“當然是我家。”
我有些暈眩,什麽意思?讓我搬去他家?在另外尋得去處外暫時收留下我的意思嗎?
還有剛才他對夏一天說的那句“他是我的人”是什麽意思?不過想想也對,大侄子也算是他的人。
不管怎麽說,這次能從夏一天手中逃出來還是全靠了A叔。
我雖然覺得這裏也住的好好的,夏一天雖然找得到但卻沒有鑰匙,加上今天A叔這一番教訓,肯定也近期也不敢過來搗亂了。
但……能搬去A叔家?我還能矜持的了?
立馬開始收拾起行李了。
直到坐上A叔的車後,我整個人都還是蒙圈的。
什麽鬼,怎麽貌似突然就開始同居了?我整個人都好起來了。
YES!YES!YES!
在車上,我好好的“審訊”了下A叔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我的公寓了。
這老東西瞬間變成了矜持的小媳婦模樣,哪裏還有剛才霸氣的氣質,支支吾吾的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但最終還是架不住我的嚴刑逼供(指撓癢癢)。
原來A叔在送我回家的那天,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哪裏有同學之間下手這麽沒輕重,手臂都被抓的烏紫烏紫的。
當時他看見吓了一跳,皮都要被扯掉了,還以為我和夏一天打了架,但看我不說也沒好細問。
聽他這樣一說,我撈起袖子一看,手臂上哪裏還有什麽印記。
“你也說的忒誇張了點,還皮都扯掉了,這才沒幾天呢,一點痕跡都沒有。”
A叔淡淡一笑,在我手臂上摩挲了會兒,摩得我酥癢酥癢的,有些害羞想把手臂抽回來,但又舍不得他手指間的觸感。
他繼續說了下去。
接下來幾天,他下班都會開車在後面跟着我,我坐公交車,他就不緊不慢的跟在公交車後面。因為直覺告訴他,那個小子看樣子就不是善類,怕他找我的茬。
結果沒想到,果然遇見了今天。
A叔本來看見我進了公寓大樓已經放心了,剛打好轉向燈準備調頭時,眼睛一瞟正好看見在物業和經理争執的夏一天。
而我居然還把夏一天帶上了樓。
A叔他原先不知道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麽,在樓下左等右等,還是決定上來瞧瞧。
結果沒想到,剛上來,就看見夏一天舉着拳頭對着我的腦袋揮來。
據A叔說所,當時他就“毛”了,大步跨過來就準備一腳踢飛夏一天的腦袋,但畢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都還不知道,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怒氣值壓住,只是給了夏一天一拳頭。
聽見故事的原委,我只想說:“還好當時事發突然,門還沒來得及關。”
A叔:“……”
剛好遇見了個紅燈,A叔正和我講着話,一個分神有些沒注意,連忙踩了一腳急剎。
我的甚至随着慣性往前靠了靠,又被安全帶牢牢固定在座椅上。
但我明明已經系好了安全帶,但A叔還是伸了右手過來,把我攔在座位上。
這種下意識的舉動讓我感覺……好暖。
但A叔好像沒意識到撩到我了,只是轉過頭用挂着長長眼睫毛的眼睛問我:“小宇兒,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轉頭看向窗外,有些猶豫。
我在想要不要告訴A叔,因為這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無論是被勒索,還是夏一天是我前男友。
我都覺得不太光彩。
想到這裏,我恨不得“啐”夏一天一臉。
A叔看出了我的猶豫,抿了一下嘴巴說:“小宇兒,我說過,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可以跟我講。”
該死!請停止散發魅力好不好!
我一咬牙,決定還是一五一十的和A叔說清楚事實。
交往過這樣的男朋友是我眼瞎、是我笨,但卻不是我的錯。
沒想到,聽完我對整個事件的描述後,A叔問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小宇兒……你竟然喜歡……男生?還交過男朋友?”
WTF?!?
不然你以為呢,老子要是不喜歡男生會來攻略你?會在你身上浪費這麽多時間?
再加上前段時間對霓虹旅行中的經歷,雖然沒有戳破,但我還以為A叔或多或少知道我的性取向。
感情他只是以為我對他叔侄情深呢?
我有些疑惑:“不然我前段時間,對你的所作所為是什麽?”
A叔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嗯……那個……你對我的感覺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沒想到你早就……”
我明白了,原來A叔一直以為是他用醇厚的“男性魅力”把我掰彎的。
不好意思,本可人兒早就彎成了一盤蚊香了,讓你失望了。
我盯着他,眼神變得有些火熱:“是的,夏一天是我交往過的第一個男朋友。”
A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整個表情都像是在訴說:怎麽可能!兩個男人怎麽可能在一起。
但看了看我篤定的表情,也知道我肯定沒有開玩笑。
“那……”A叔的喉結抖動了下,問道:“你們有做過……那個嗎?”
“……哪個?”
“那個啊!”
我知道A叔在問什麽,但我卻故意逗他,聽不明白似得答非所問。
☆、搬家
“還真沒有,”我也不準備逗A叔,笑着對他說:“夏一天是個性無能,那東西沒用。”
A叔噗嗤一笑。
“看得出來。”
就這樣,我光明正大的搬進了A叔家。
可惜的是,我住的是……客房。
夏一天那邊我暫時不想去想了,要鬧就鬧吧。
晚上我在客房的床上左滾過去,右滾過來。
不知道是認床還是什麽原因,有些睡不着。
我一直在腦海中回想A叔教訓夏一天時候的模樣。
太帥了,A到爆炸。
這麽天菜的人怎麽會被我遇見了,我把頭壓在枕頭上,拼命不讓自己笑的太大聲。
還有,他說的那句“蕭宇是我的人”,再加上每天開車“護送”我回家這些舉動。
貌似都超出了尋常叔侄關系吧?不是我一個人在亂想吧?
這老東西,絕壁對我有意思,還裝蒜。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想到這裏,我幹脆不睡了。
從行李箱裏東挑西選,勉強穿搭出一身還算心機的睡衣look。
若隐若現的真絲白T和短到膝蓋上的淺藍色睡褲。
清純、楚楚可憐又不失“魅惑”,就這了。
我悄悄打開卧室門,探了個頭出去。
黑燈瞎火的,看來A叔也睡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拖鞋也懶得穿了,免得發出噪音。光起腳,墊着腳尖,就穿過客廳往A叔的房間蹭過去。
還好A叔家裏沒有監控,不然我這偷雞摸狗的滑稽樣子要是被拍下來,上傳到B站上的話,肯定會小火一把的。
輕輕拉開A叔的房門,側耳聽了聽。
嗯,是熟睡的呼吸聲,一進一出,很淺但在深夜中還是聽的清楚。
再不害臊的嗅起鼻尖聞了聞,就是這個久違的味道,心曠神怡。
不敢開燈,我在黑夜裏也看不清全貌,只能依靠着床的大概位置摸黑過去。
大概走了五六步,聽着呼吸聲越來越近,我知道就是這裏了。
用雙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紅的臉龐,壓抑着心中的尖叫。
我張開雙臂,傻笑着往A叔的方向撲了過去。
“A叔,我來啦!”
誰知道我的身體還在半空中就被阻攔了下來。
原本預想的和A叔的body親密接觸也沒有到來。
一團毛茸茸的物體迎着我的懷抱撲了上來,一人一毛在半空中相遇,“砰”的發出碰撞聲,倒在了地上。
“哎喲。”我哪裏想到半空中還殺出個“程咬金”,受力點一個沒控制住,屁股着地了。
聽到我發出的一聲痛響,A叔立馬也一個驚醒,翻身把臺燈打開了。
“小宇兒?”他看着我有些意外,擦拭着模糊的眼睛,沒看明白我在幹嘛。
我這才借助着臺燈的餘光看見自己身前的“物體”,是大黃。
服了,這大金毛竟然和A叔睡一個房間,而且還就睡A叔的床下。
這麽寵溺的嗎?
大黃正伸出舌頭,挑釁般的看着我,晃着尾巴好不快樂。
那模樣像極了在說:小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沒門兒。
“哎喲喲,”我站起身來,揉搓着自己的屁股,噘着嘴說:“疼死我了。”
A叔也漸漸清醒了過來,坐在床邊問我:“小宇兒,你怎麽在這啊?”
對了哦,這是A的房間,差點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了。
我垂着眼眸,靈光一閃。
“哦,我……我……我找廁所呢。”
說完眼睛一瞟,找到了A叔主卧裏衛生間的位置,飛速沖了進去,還把門鎖的死死的。
這找的什麽爛借口。
找廁所找到別人房間裏來了,外面又不是沒有廁所。
我坐在馬桶上,越想越覺得窒息,這都是些什麽騷操作啊。
蹲了半天,什麽反應也沒有。
我開始左顧右看的打量A叔的衛生間了。
其實以前來A叔家蹭飯的時候,我就多多少少對他家有些熟悉了,但是只有這個地方,是我還從未涉足過的,好奇心爆棚。
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邪惡的東西啊?
但是A叔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極簡。
不太大的衛生間簡簡單單的放了些洗漱用品,就什麽都沒有了,反而顯得有些空曠。
別說,還真和他的裝修風格類似,能不要的東西就不要,房間永永遠遠是幹淨整潔的,這和我那雜物堆似得小公寓對比起來可真是天差地別。
讓妄想找到某些東西的我失望了。
算了,還是出去吧。
我在洗臉臺沖刷了半分鐘的手,又用冷水拍了拍發紅的臉。
冷靜、冷靜,這才住進來的第一天呢,以後機會還多。
總有一天我要把這大金毛給關在寝室外,大人睡覺的地方怎能有這種小動物的存在。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默認把A叔的房間也當成了自己的房間。
等我從洗手間裏出來時,A叔已經半靠在床頭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