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嶼依在門框上,他特意等在這裏,見顧栩徑直略過他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有些說不清的不舒服。

“顧栩,你和那個女人認識嗎。”

“離我遠一點。”

可溫嶼沒聽進,他依然走了過來,說道“顧栩,你離她遠一點,她..”

顧栩從鏡子裏狠狠瞪着他,如果是熟悉顧栩的人,怕也會一刻認不出這個人。可是溫嶼不了解他,更看不出他驟然變了的臉色,他固執的說道“江崇律說過,她們家黑道出生…”

顧栩要比溫嶼高出許多。溫嶼一走近,站在他身後就看不見鏡子,他伸手淺淺落在顧栩的肩上,那裏有一塊彩色的紙屑,是剛才大堂裏慶祝年慶時的掉下的禮花碎片。他剛捉住那小小紙片,只覺得有什麽一閃而過,水龍頭未關,顧栩濕淋淋的手便卡着他的脖子将他推了老遠。

“我有沒有叫你,離我遠!一!點!”

後腦被磕在衛生間陶瓷牆磚上發出悶悶的一聲,溫嶼皺着眉還沒覺得疼,顧栩已經一手撐着牆,擋住了他的半截視線。

溫潤是他,刻薄也是他,柔風細雨是他,暴戾無常也是他。顧栩此刻的眼中帶着溫嶼無法想明白的恨意,切骨的寒冷刺人的令人脊背發涼。他臉上、手上的水都未來得及擦,眯着眼睛連聲音都似乎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

“你…”溫嶼後腦勺磕到了牆,腦中一片暈眩,他才剛開口,鼻子裏就留下血來,他來不及說話兩手擦着鼻子,很快就将手上臉上擦出一片紅色。顧栩望着這片紅,凝不住神,手中力道不松,只是狠狠的閉上眼。

遠一點,這麽多年,還不夠遠嗎!溫嶼被保護的純白的像一只紙,脆弱的像一只白兔,憑什麽呢,憑什麽他就可以這麽輕易的拿走所有呢。那痛苦和驚慌的表情,讓顧栩心裏有種變态的舒适。甚至是細瘦的脖子,都讓他忍不住想要就這樣掐斷。

“你算什麽東西..”

“…你快松手..我。。…”溫嶼的血止不住,他不但很快感到頭暈,被掐住的脖子也覺得難以呼吸。而那片血色讓顧栩不願睜眼,他腦中混亂的記憶讓他緊緊握着拳。

“顧栩!你在幹什麽!”梁紀被眼前一幕震的呆在當場,他從未見過顧栩這般狠絕陰鸷的樣子,他仿佛被惡鬼附身一樣陷入另一個世界。顧正中上前兩步正要去拉開他。顧栩就已經被大力的的扯開了,那人把顧栩抓穩,顧栩才似回神,只是還沒來得及清醒,一個清脆的巴掌喚回神志。

一個巴掌。巴這個字,總是聽上去看上去都不優雅,顧栩從小就被教的要端正,要優雅,要有氣質,他從沒挨過巴掌,人生中連巴和掌一起出現的幾率都很小。

可它還是出現了。

江崇律從頭到尾只望了他一眼,幹脆利落。他可以為那個眼神想很多很多形容詞,但是沒必要。

他抱着流血的溫嶼迅速的出了門,只剩下愣住的幾個人,全都被施了咒,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

稍麻過後起碼三秒才覺得疼,臉疼,太陽穴疼,一下子所有地方,都疼了起來。他抿着唇,擡眼望了望門外,覺得視線不清晰。

宋蔚來得遲,清醒的快,跑來抓着他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着急道“顧栩,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啊?”

顧栩被他扯的搖搖晃晃,看看他格外着急的樣子,又突然笑了。

不夠,還不夠。

不夠疼,不夠難堪,不夠失望,也還不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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