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榮與期攬着路明月的腰走出門外。
等出了門, 路明月立即閃身脫離他的手掌,拉開一個身體的距離,笑笑說:“非親非故, 還是保持點距離好。”
榮與期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瞥她一眼, 插進西褲兜裏。
路明月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心虛,剛剛才在裏頭不費吹灰之力談成兩筆生意, 雖說她不是有意, 卻也實實在在借了他的光,現在就這麽急于撇開關系, 不是過河拆橋是什麽?她瞬間對自己有點不恥,抿抿嘴,也只能在心裏頭忏悔意思一下。
剛才的包間在最裏頭,要通過一個長長的走廊才能轉角下樓。
二樓僅向vip開放,此時走廊上并沒什麽人。
也不知道頂上挂的是什麽燈, 明明光線昏暗,卻變幻着隐隐的五彩, 硬是給長長的走道渲染出一片暧昧不明的氣氛。
路明月聽着身後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心跳有些加速,也不知道緊張什麽, 越走越快。
這時前頭突然有扇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胖胖的男人,似乎喝的有些多,腳步微微踉跄。
他扶着牆站住, 聽到聲音轉頭朝這邊望,大概見她穿着這裏的制服,眯起眼睛打量,“新……來的?我怎……麽不認識你?”
接着竟然指着她,“來……陪老子進去喝一杯。”
路明月皺眉,往外繞一步,沒想到他竟然張開雙臂,醉醺醺地朝她撲過來,想要抱她。
她剛想要躲,身後就有一個溫涼的身體貼過來,手臂環在她的腰上,同時她聽到後面有什麽重物轟然倒地,接着“哎喲哎喲”叫喚着疼。
她被擁着往前走,也顧不得回頭看。
等臨近樓梯口,樓下的喧鬧聲也越來越清晰。
路明月低頭看看又重新回到自己腰上的手,心中一嘆,轉臉看他,“對不起,還是剛才那話,我們保持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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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佯裝潇灑地笑笑,“對你對我都好。”
榮與期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過了兩秒,輕問:“什麽意思?”
他聲音低沉,帶着慵懶,面上也沒什麽表情,路明月卻聽出一絲不高興來。
應該說,從剛才在包廂裏見着他,她就感覺到他隐隐的不高興。
她已經無暇顧及他為什麽不高興,此時只有快刀斬亂麻,免得自己陷進去。
她攤攤手,“我的意思是,以後就當陌生人吧。”
想起路程程以及另外一個男人,榮與期眼底閃過一絲惱意。
難道她真的見異思遷,看上別的男人?
他放下她腰間的手,嗤笑,“上次是誰說——要睡我?”
他一字一句,笑容帶着諷意。
路明月心虛,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笑,“男歡女愛而已,我想睡的男人多了去了。”
“是嗎?”榮與期眉頭輕跳,語氣極淡,“你再說一遍。”
路明月暗暗心驚,鼓起勇氣,“我……”
剛說出一個字,他的氣息就襲過來,用着一股蠻力,準确無誤地堵住她的嘴。
直撞得她嘴生疼。
路明月“嗚嗚”兩聲,身體後仰,一手握住樓梯扶手,一手去推他,他的舌已經靈巧地鑽了進來,用力吸-吮。
她心中頓惱,想咬他也只敢微微用力怕真咬疼他,一猶豫就給人可乘之機,他順勢抱住她,幾步把她帶離樓梯口,直接抵在牆上,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護住她的後腦勺。
在這過程中,他的唇舌就沒離開過她的,極盡兇猛,像是要吞了她。
路明月有點被震到,被吻的暈暈乎乎,早就沒了多少抵抗的力氣,只不痛不癢地推他兩下,看在他眼裏更像是欲拒還迎,于是更加肆無忌憚。
終于,榮與期滿意地舔.舔.她嘴角,暫時放過已經缺氧的她,啞着聲音問:“還說不說了?”
路明月此時大腦已經當機,喘着氣,一臉發懵,“說……說什麽?”
榮與期輕哼一聲,看着她被吻得紅紅的唇,忍不住輕啄一口,低語,“再說那種話還親你。”
路明月神智漸漸歸位,偷偷觑一眼,這才記起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兇狠地吻她。
她窺到他依舊膠在自己唇上的灼-熱眼神,忙捂住自己嘴巴。
榮與期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焦灼幾天的心情終于在這一刻放松下來。
幾天前從葡萄園離開去機場的路上他就已經在想她,甚至有一瞬間想讓徐時調轉車頭帶她一起去德國,他當時只是很驚訝自己竟然會有這種沖動的想法,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等到了德國,他心無旁骛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果然不再總是想她,卻也不再享受工作,而是想着怎麽更快結束工作回到國內。
當他聽到電話那頭路程程的聲音時,他只是有點不高興,可當他發現微信被拉黑,打電話又聽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時,他有些慌了。
“慌”這個字竟然會出現在他身上,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情緒。
于是,他不眠不休像個機器人一樣,盡快把工作處理完,留徐時在那收尾,自己火速飛回來,卻沒想到今天見到她會是在那樣一個場景下。
她出現在包廂裏,他有些措手不及。那一刻,卻讓他更加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才知道比他以為的還要在意她,還要喜歡她。
他此時看着她有些茫然有些躲避的眼神,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心急,反正她現在在自己懷裏,還能逃走不成。
想是這樣想,他卻不由自主地低下頭,親在她捂在唇上白白的手背上。
路明月吓了一跳,立即抽開手去。
榮與期被她的動作逗笑,眼裏閃過一絲捉弄的意味,徑自又親上她的唇。
本只想逗弄她,卻難以克制。他心內喟嘆一聲,在她嘴邊叫了一聲“明月”,又不依不饒地吻進去。
這次卻溫柔很多。
路明月被他叫的那兩個字俘獲,心裏一軟,圈上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
一個長長的帶着無盡思念的吻。
樓梯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像是有很多人。
路明月下意識推他,他只是伸出左臂抵在牆上,掩住她,嘴上動作不減半分。
“快看那邊。”有年輕女孩的聲音,興奮,好奇。
“別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快點。”
另一個女孩不耐煩地催促,随即聲音又變得嬌嗲,“親愛的,人家到都到樓底下了,還帶了好幾個同學,上來打個招呼嘛!”
“啊,可以上來?好好,我們馬上就到,拜拜,麽麽噠!”
女孩似乎在和誰打電話。
“路喬,一會你們放機靈點,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別丢我的臉。”
還是剛剛那個女孩的聲音,此刻又全然沒了那種嬌嗲,有的只是不加掩飾的優越感和得意。
“知道了,放心好啦!”
……
聲音漸去漸遠,直到進入某個包廂。
路明月大概猜到什麽,不過這事跟她也沒什麽關系。
路喬一心想要找這種路子,那就祝她成功。
她更多的只是想到自己,他一個動作一句話語自己就已抵擋不住,難保他将來有另一半時她能及時抽身。她今天刷微博甚至看到有人爆料,榮家和趙家要聯姻。
她不想置自己于那種難堪的境地,不由開始後悔剛才對他的妥協。
察覺她的三心二意,榮與期意猶未盡地放開她,牽她的手,“走吧。”
路明月靠在牆上,瞪着他。
榮與期微微挑眉,“怎麽?”
路明月站直身體,語氣認真,“我怕被人罵小三,不想将來明月酒莊因為我品行不端有污點。”
榮與期訝異,“什麽小三?”
路明月看着他眼睛,“網上傳你和趙西西正在談婚論嫁。”
榮與期心中了然,“這就是你拉黑我微信和電話的原因?”
算是吧。不是趙西西,還會有李西西。
路明月沒吱聲。
榮與期放下心來,“你信?”
路明月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你們同游德國,一起參加酒會。”
榮與期皺眉,“沒有同游。”
路明月撇嘴,不以為然。
榮與期看着她,“博金已經放棄在葡萄小鎮投資酒莊。”
路明月驚訝,心思微動,“所以,你答應了什麽?”
“德國那個項目讓博金分一杯羹。”
原來如此。
這個項目必定比投資酒莊要重要得多得多,不然趙西西不會放棄能夠夷平明月酒莊這麽爽的事,畢竟那麽高傲的一個人曾在自己引以為豪的事上輸過她,至今避免與她碰面。
這麽說來,她又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她神色有些複雜,因為,這個恩情無以為報,若是叫她以身相許她都不能拒絕。
“走吧,送你回去。”
他英俊的面容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散發着致命的誘惑,她無法抗拒,被他擁着走下樓梯。
一路上,榮與期除了剛上車時看她一眼,之後一直閉目養神,更沒有任何身體接觸。
路明月靠門坐着,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車子直接開到小區樓底下。
榮與期依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
路明月暗松一口氣,打開車門下車,剛要和司機打聲招呼,就見榮與期不知什麽時候坐直身體,竟然也要跟着下來。
她驚訝,以為他客氣,忙說:“不用下來,你繼續睡吧。”
榮與期仿若未聞,還是下了車,對前頭做了一個手勢。
下一秒,路明月就見車子往後倒,利索地調了個頭,徑自開走了。
她目瞪口呆看着車離開的方向,又回過臉看看榮與期。
榮與期眉頭緊鎖,扶着額,“這酒後勁挺大?”
說着,身體竟不勝酒力地晃了下。
之前親她不是站得穩的很?
路明月心裏翻個白眼,不過看他也不像裝的,要不然剛才車上也不至于一路睡着。
她還是扶住他,想了想說:“我送你去酒店。”
榮與期竟順勢把頭歪在她肩膀上,低喃一聲,“我頭暈。”
路明月無語,聲音大起來,“那你幹嘛讓司機走?”
榮與期“嘶”一聲,像是被她吵到,皺皺眉,自顧自又說:“我口渴。”
路明月惱怒,手指戳起他腦袋,“我送你去南港酒店,裏面有的是水,管飽。”
他頭又歪下來,身體一半的重量靠在她身上,伸手揪揪眉心,“離這太遠。”
南港酒店離這确實有段距離,別的酒店估計他也不住。
路明月不讓步,咬牙撐住他越來越重的身體,冷哼,“也就三十分鐘,你眯一會就到了。”
他微擡了眼看她,喃喃,“我昨天開了一天的會,開完會連夜飛南港,中午到的機場,回公司處理完緊急事務直接去小橘燈找你,一天沒吃飯,只喝了三杯烈酒。”
不知道是因為有了醉意還是真的很疲憊,他說這段話時語氣可憐又乖巧。
路明月向來吃軟不吃硬,哪見過他這副樣子,一下子就投降了。
先前在小橘燈燈光不明,她也沒太敢看他,只覺得他一副懶洋洋不想說話的樣子,因為他平常也差不多這德性所以并沒多想,此時湊近了仔細看,這才發現他眼裏充斥着紅血絲,臉上也有些倦意。
照他剛才說的,他已經至少三十六個小時沒休息,剛在小橘燈還空着腹連喝三杯烈酒。
她心裏舍不得,又有些生氣,忍不住又戳他腦袋兩下。
一咬牙,扶他往樓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