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江曉見到兩人表情, 不由樂了,“你們本人也不知道?”
榮與期微微訝異之後心中已經有數,知道是奶奶出手了, 不過她如此雷厲風行一點口風都沒露,确實有些出乎他意料。
路明月懷疑地看他, “真不是你的安排?”
榮與期按捺住心中的欣喜,搖頭, “不是。”
路明月有點不信, 如果不是他的授意,誰還能讓官博發這樣一條微博?
榮夫人?更不可能, 她并不喜歡自己。
榮與期見她皺着一張小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擰眉,“你不高興?”
路明月心裏頭還有點不太真切,瞥他一眼,“總要知道是怎麽回事, 免得白高興一場。”
消息是由榮華集團官方微博發出來的,說明這事已經得到榮家的同意, 她此時可以說是又驚又喜, 驚喜之餘還有些小小的忐忑。
聽她這麽一說,榮與期頓時眉頭舒展開來, 嘴角微翹,“晚上和我一起去見奶奶。”
路明月愕然,“是……”
榮與期點頭。
路明月心中驚訝不已,竟然是榮老夫人?
怎麽會?兩人并沒交集, 除了她十歲時跟着奶奶去榮家見過一面之外,再就是病房那次,兩人甚至都沒有打照面。
路明月很自然地想到榮與期,他此時面帶微笑,神色從容,剛剛微微驚訝之後立即知道是榮老夫人的手筆,竟像是早有心理準備。
是啊,如果不是他在背後做了些動作,榮老夫人又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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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微微蹙起,“怎麽辦?”
榮與期見她一會喜一會憂的,自己的開心都減了大半,暗忖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她看起來并不是太開心。
這樣一想,他又有些煩躁起來。
暗嘆口氣,心裏再不情願他還是道,“如果你不願……”
路明月此時心裏一團亂麻,并沒注意到他的神情,打斷他,語氣責怪,“你幹嘛不早點和我說,今晚就去?我什麽東西都沒準備。”
榮與期微怔,笑起來,“人準備好就行。”
“那怎麽可以!你奶奶喜歡什麽,我現在就去挑禮物。”
“放心,早就準備好放家裏了,是一串佛珠。我們先回去拿,你正好可以再摘些花帶過去,奶奶喜歡。”
他準備的那串佛珠想也知道很貴重,她拿着倒不太合适,再說,老夫人什麽貴重的東西沒見過,一束親手采摘的花反而更能代表她的心意。
他想的很周到。
路明月點頭,“好。”
江曉豎着耳朵聽了全程,這時忙對路明月說:“馬上就閉館了,我和王梁收拾,你趕緊走吧。”
路明月也不和她客氣,“行,酒展結束請你吃飯。”
江曉搖搖手指,“不不不不,一頓飯可打發不了我,結婚的時候給伴娘紅包包大一點才是正經。”
路明月笑罵一句,“得寸進尺!”
榮與期倒是翹起嘴角,很爽快地答應,“好。”
江曉笑看一眼路明月,心滿意足地豎起大拇指,“還是榮老板實在。”
回到明山別墅,司機直接開去後花園。
旁邊園藝師傅的工作房裏工具齊全,就連包花紙都有。
路明月搭配着摘了些花和枝葉,在師傅的指導下精心修剪過後包起來,前前後後也花了快一個小時。
等兩人一進別墅大門,榮管家就告知,“老夫人來了。”
榮與期微微挑眉,“奶奶今天不是去歐家?”
“是啊,昨晚打電話時老夫人确實說今天約了歐老夫人打牌,等過兩天再來這邊看房子。”
“什麽時候到的?”
“就在四五分鐘前,我正準備要給您打電話。”
榮與期轉臉,摟住身邊的人,聲音溫柔,“走吧。”
路明月剛剛乍一聽到榮老夫人在還有些緊張,此時看到他淡定平靜的臉,也慢慢冷靜下來。
她低頭看看自己手中捧着的鮮花,輕輕吸上一口,随他一起往裏。
走進廳裏,路明月卻是忍不住叫出聲,“奶奶!”
她驚愕不已,廳裏的沙發上坐着的除了榮老夫人,竟然還有她奶奶。
她仔細觀察,雖說奶奶表面上還算平靜,但她在奶奶身邊長大,很容易就看出她心底的不安,不由心下一沉。
奶奶拍拍她的手,向她解釋道,“老夫人特地讓司機去接我過來,剛到一會。”
事實上,榮老夫人中午吃過飯确實去了歐家,心不在焉打了幾局牌就早早回來了,她思前想後一番,幹脆打了電話給路明月奶奶,只說請她來南港一趟,随即派司機去小鎮接人。
所以,路奶奶這也是剛到,榮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什麽。
榮與期瞥一眼管家。
管家忏愧地低下頭,這才後知後覺這位從前在榮家做事的曹阿姨竟然是路小姐的奶奶。
曹阿姨在的時候,他雖不住榮家但偶爾會來看他爸,對她有點印象。
他剛剛确實很奇怪老夫人怎麽會帶了曹阿姨來,正要探聽,榮與期就回來了。
榮與期這時上前牽了路明月的手,走到老夫人面前,“奶奶,這是明月,我們本來準備晚上去看您。”
路明月送上手裏的花,微微一笑,“老夫人,這是我剛剛在後花園采的花,希望您喜歡。”
榮老夫人自打他們一進門,就在不動聲色觀察着路明月。
她笑着接過花,看了看,點頭,“好看,這花包的可不比外頭賣的差。”
路明月實事求是道,“是管園藝的楊叔教我的,不過,花是我自己搭配的,與期說您喜歡顏色多一些的,我就多挑了幾種。”
榮老夫人擡頭望着她,仔細端詳。
雪白的臉蛋真如月亮一般皎潔,一雙修長的眉毛幾乎要飛入鬓裏,眼角微微上翹,七分溫柔,三分英氣,真是有着一副好相貌。
此時,她和面如冠玉的與期站在一起,很是登對。
她笑起來,“人上了年紀反倒喜歡五顏六色的,看着就熱鬧。這麽好看得多放兩天,你看用什麽花瓶好?”
路明月彎起嘴角,盈盈一笑,“我摘的時候貪多,白色的砂岩花瓶最合适,簡簡單單反倒能襯出這捧繁花的馥郁典雅。”
榮老夫人滿意地點頭,喚着榮管家,“就按路丫頭說的,找個白色的砂岩花瓶插起來,放我房間去,我今晚在這住。”
管家立即恭聲應是。
路奶奶來時路上本已做好被興師問罪的準備,甚至連路明月都沒有提前告訴,聽到老夫人剛才的話,心裏頭的石頭頓時放下一半,但心裏總歸有些不安,她真情實意道,“老夫人,我真是忏……”
榮老夫人打斷她,“芬娥,你真是教出一個好孫女啊,聰明又能幹,與期眼光高,一般的女孩他可看不上。”
她伸出手,“明月,來。”
她拉起路明月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和藹地問:“今天酒展怎麽樣?”
路明月這時心中也已大定,笑着說:“已經超出我的預期,明月酒莊會越來越好。”
“那就好,我早上去打牌可是聽到不少人在我面前誇你。”
說話間,榮老夫人瞥一眼榮與期。
路明月微微驚訝,稍一想就回過味來,不由也看向他。
榮與期面色淡淡,眼中卻是一片柔和,朝兩人笑了笑。
榮老夫人看在眼裏,心中嘆氣,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好在這個看來也是個懂事知分寸的。
其實她下午讓人發布消息時就已經做了決定,而這個決定不過是基于對榮與期的信任。她始終相信,能被他看上的女孩,不會差。
今天見到人,她心裏更踏實了。
她笑道,“想當初明月的名字還是與期取的,這也算是從小定下的緣分了。 ”
路奶奶也由衷感嘆道,“還真是,我們明月的福氣大概從那時候就積下來了。”
“兩個人感情這麽好,那還等什麽,還不如早點結婚讓我們抱重孫子,芬娥你說是不是?”
路奶奶可不敢随便接這話,只是笑笑。
榮老夫人繼續說道,“我特地找人算過,下個月二十八號是個好日子,咱們先把婚訂了,後頭再慢慢準備結婚的事。”
榮與期這時開口,“媽那……”
榮老夫人淡淡道,“我已經和她說過了,她和你歐姨早早定了去歐洲的行程,得過些天才能回來。你放心,你的婚事由我來張羅。”
事實上昨天榮管家給她打電話,把榮與期的話原封不動告訴她,她當時就有些不淡定。
她已經一把年紀,沒多少年好活,也就與期的婚事和榮家未來的子嗣這兩件讓她挂心而已。
榮與期點頭。
榮老夫人興致勃勃,“芬娥,你和我今晚住一個屋,咱們好好商量商量他們結婚的事。”
路奶奶當然欣然同意,“好,都聽您的。”
榮管家适時開口,“老夫人,是不是現在開飯?”
榮老夫人不由笑起來,“瞧我,說的開心,把飯都忘了,我們先吃飯。”
晚飯後,榮老夫人果然迫不及待拉了路奶奶進樓下房間商量大事去了。
路明月也早早上樓洗了個澡。
正擦頭發,門上響起敲門聲。
“誰?”
“是我。”
猜就是他。
路明月理理身上的睡衣,打開門,瞧他還穿着白天的襯衫,問:“做什麽?”
榮與期理所當然道,“洗澡睡覺。”
“房間不是多的很,你回你原來那間睡吧。”
“為什麽?”
路明月斜眼看他,“兩位老人家都在這……”
榮與期突然笑,“你知道奶奶為什麽急着過來?”
路明月搖頭。
“她是來看兒童房的。”
路明月臉一燙,“都是你胡說八道。”
說着,就要把他往外推。
榮與期往樓梯方向看一眼,“讓我進去,奶奶上來了。”
“騙人。”
路明月才不信,用力推門要把他擠出去。
就在門要關上的時候,門外傳來榮老夫人的聲音,“咦,站門口做什麽?”
路明月一慌,忙放下手,站在門後。
榮與期輕咳一聲,“我和明月讨論是不是把最大的那個房間改成兒童房。”
榮老夫人立即來了興趣,“那肯定要,兩三個孩子在一塊,可不就是要大點的空間才好讓他們跑動!芬娥,你說是不是?”
路奶奶竟然也在。
兩三個……
路明月窘的不行,偷偷想關上門,卻沒想榮與期明目張膽伸進來一只腳,她不敢用力,也不好意思此時探頭在兩位奶奶面前露臉。
“行了,快進去睡吧,明天你們都還要工作。兒童房的事就交給我,保證叫你們滿意。”
說着,榮老夫人很善解人意地推一把自己孫子。
榮與期順勢推開門,踏進去。
門虛掩着,外面榮老夫人還在說話,“這麽早也睡不着,我們去看看兒童房,說不定哪天就用着了。”
“老夫人,您也太心急了。”
老夫人壓着聲音笑,“我還沒老眼昏花呢,與期眼睛都快膠在路丫頭身上了,現在正是柔情蜜意的時候,最容易懷上。所以我才這麽快讓他們把婚給定下來,萬一懷上了,外面也少點閑話。”
路奶奶看出榮老夫人是真的開心,心下這時徹底定下來。
點頭,“還是老夫人想的周到。”
……
外面的聲音漸去漸遠,裏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路明月咬着嘴唇,臉上有點火辣辣。
榮與期看着好笑,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去洗澡。”
路明月噘着嘴關上門,不搭理他,自顧自地繼續擦頭發。
猝不及防,一雙胳膊伸過來,攔腰把她抱起。
路明月驚呼一聲,忙捂住嘴,“榮與期,你幹嘛?”
“陪我一起洗。”
“我洗過了!”
“再洗一遍,順便讨論婚禮的事,我們明天先挑婚紗。”
“幹嘛去浴室讨論,床上讨論不行?”
“床上有別的事要幹。”
路明月被他的厚顏無恥給驚住,接着,就已經被這個男人給抱進浴室。
幾分鐘後,只聽得到路明月嗚嗚嗚的聲音。
終于在某個間隙,她喘息着叫,“榮與期!你不是說要讨論婚禮的事?”
男人也在輕喘,從她的唇一路往下親吻着,“你說,我聽。”
手上動作卻不停,三下五除二地把她睡衣給扒了。
這樣她還能說個鬼啊……
昨晚都是兩人的第一次,此時這麽“坦誠相見”幾乎是一碰就着,路明月被他親的意亂,忍不住嘤咛一聲,立即咬住自己的唇。
他撐在她上方,看着她媚意橫生卻又極力克制的臉,低低地說:“不準咬自己,咬我。”
說話間,手又在她敏感的一處肌膚上緩緩撫-弄一把。
她忍不住抖起來,昨晚的記憶全都回來,第一次的疼痛,第二次的難耐,第三次的銷魂極樂……
她再不克制,擡起脖子主動拉下他。
夜深,兩人終于消停下來。
她躺在他懷裏,如溫順的貓一般,明明累極,卻沒有睡意。
她知道自己還在為訂婚的事亢奮着,原本以為自己并不在意,實際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渴望嫁給他。
她輕輕嘆了口氣。
榮與期卻莫名的高興,整個人懶洋洋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滑膩的肌膚。
路明月身體動動,背後溫熱的胸膛立即貼上來。
“怎麽了,睡不着?”
她低低“嗯”了一聲。
他把她轉過來,打開床頭燈,看她的臉。
路明月盯着他黑亮的眼睛,無比認真地問:“我們……真的要訂婚了?”
“千真萬确。”
榮與期溫柔地親親她眉心。
路明月撇撇嘴,“奶奶說,我的名字沾了你的福氣。”
榮與期支着肘,輕聲說:“那你往後好好報答我。”
路明月瞪他,“怎麽報答?”
榮與期沉思片刻,一本正經說道,“上了床都聽我的,下了床都聽你的。”
路明月羞得捂他眼睛,咬牙叫,“榮與期!”
随後又小聲得不能再小聲地嘀咕,“剛才不……不已經全都聽你的了?”
榮與期卻聽清楚了,低低地笑,拿下她的手,忍不住啄她一口,嘉獎道,“今天很乖。”
她嘴角也已經翹得老高,不想讓他看見,捂着自己發燙的臉,整個人埋進他懷裏。
他笑着抱緊她。
良久,四周安靜得能讓他們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她聽見他沉聲說道,“明月,我只有一個要求。”
她聲音悶悶,“什麽?”
“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她毫不猶豫地擡起頭,看着他再認真不過的臉,無比虔誠地說:“好。”
夜很長,一輩子更長。
但她對未來充滿期待,因為有身邊這個男人的陪伴。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