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六,從睡夢中醒來,只記得做了許多的夢,夢裏似乎伴着歡笑和淚水,醒來卻想不起一丁點。

經歷了幾天灰蒙蒙的天氣,今天難得的已經放晴,陽光和煦溫暖,金色的陽光灑在身上舒服極了。

安路已經早早的在客廳裏耍了幾關游戲了,早餐随便一個三明治解決,她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書桌上開始畫圖,最近接了幾個雜志社的圖稿單子。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胸懷抱負的人,随遇而安,做什麽都沒有做的很出色,似乎一切都弄得一團糟,不過有門技術總是餓不死的。

坐了幾小時卻毫無頭緒,手頭的素描薄倒是撕了好幾頁,看着窗外的樹木光禿禿的枝桠已經冒出新綠的枝葉,青翠欲滴,泛着勃勃生機。

手裏的鉛筆在紙上勾勒着,寥寥幾筆,一個熟悉的側臉曲線便已躍然紙上,安楊苦笑,看來畫的最順手的還是他了吧。

“媽咪。”安路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桌子邊上,他偷偷瞄了眼她手裏的紙張。

“怎麽了?”

“這個人是誰啊?”

“沒有,随便畫的。”

中午帶着安路出去吃午飯,在小區外的小餐館裏,這個像團白雪般的孩子很是引人注目,幾個人輪番着想要親密一番。

“小朋友,你爸爸呢?”人群中有人問道。

安路看了看安楊,臉上表情不明,小嘴撅着,不知道是不是委屈,安楊突然有些難過。

“媽咪,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回去的時候安路突然很認真的問。

安楊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他現在已經有自己的認知觀,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引導他,彎下腰,“安路想要個爸爸嗎?”

“媽咪會給我找個爸爸嗎?”他黑白分明的大眼裏寫滿了期待。

“那安楊想要誰給你當爸爸呢?”

“媽咪,我看到過一個叔叔,長的太好看了。”他突然想起什麽的大叫。

安楊苦笑,這人這麽小年紀都以貌取人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好習慣。

周一安楊吃過飯後,便接到了安嚴的電話,事實上,她很是驚訝。

“姐。”

“什麽事嗎?”她的語氣略冷淡。

“今晚能不能回家一趟,有很重要的事。”

安楊輕按太陽穴,眉心緊蹙。

“有什麽事電話說吧。”

“電話說不清,我想要當面對你說。”

晚上安楊還是去了,下班後将安路帶到唐潇那裏,她直接打的去的,說實話她恨死了自己的心軟,唐潇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她。

安家一如既往,開門的阿姨已經認識她了,直接請她進去。

客廳裏,安家一家大小都坐在那裏等着,楊茹坐在首位上,下面依次坐着安嚴和安心。

她以為是有什麽事的,結果一直沒人開口,很平靜的吃着晚餐,只是安楊食不下咽。

“這菜吃不習慣嗎?”楊茹問。

“沒有。”

飯桌上一直很安靜,只有碗筷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一股沉悶的氣氛很是壓抑。

飯後上了些甜品,都是安楊曾經喜歡吃的,甜而不膩,如果不是在這裏看到,她都已經忘了,曾經最喜歡吃的東西原來已經很久不曾嘗過了。

“楊楊,搬回家住吧。”

安楊擡頭迷茫着看着楊茹一張美麗的臉孔,這張臉仍舊美麗而有光澤,怎麽也不像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

“不用了,那邊離我上班挺近的。”她解釋。

“那沒事可以常回家,你回來都不回家兩次,像什麽話。”她嬌嗔斥道。

安楊默默的點頭。

晚飯後安楊要告辭,安嚴去送她,現在這個時間,外面是沒有車的,況且這裏平日本就很少有出租車進來。

下車前,安嚴叫住了她,走到她面前緩緩的,沉重的說:“對不起,姐。”

安楊皺眉,挑起一邊眉毛,輕笑,“直到現在我還是想要問你,一直以來我沒有一點虧欠你的地方,為什麽當初你要那麽說。”

昏黃的路燈,他眼底滿是痛苦,搖頭,“對不起。”

安楊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試探卻又篤定的口氣,“你喜歡沈憙?”

他猛然擡頭,有驚訝,慌亂閃過。

安楊深吸口氣,她真是笨,居然到現在才看出來,一個是自己的弟弟,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她喜歡陸以莫,沒錯吧?”到如今,事情已經完全明朗。

她現在甚至不敢想象,曾經她将自己的那點小幸福在沈憙面前炫耀,她該怎樣的難過,而她居然還要做到笑着開導她,打趣她,而自己簡直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原來,她曾經的幸福已經妨礙到了這麽多人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他捂着臉,一遍一遍的重複着,聲音怪異,昏暗中,安楊看到有水光從他指縫中滑了出來。

“這麽多年我都很自責,當初是我不懂事,才會害了你們,要不然,你可能也不會走。以莫他也不會出車禍,他告訴我他在那裏等你,不過,後來他是直接送進醫院的……”

他的語調斷斷續續,但安楊還是聽懂了,“什麽意思?車禍?誰出車禍了?”

“你走的那天,他說要等你,可是……”

安楊呆若木雞,許久,她擦了擦眼睛,“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那些讓人崩潰的話不想要再聽到,心髒仿佛一寸寸的受着絞刑。

跌跌撞撞的跑走,失魂落魄的關上門,将自己整個人陷在沙發裏,頭腦眩暈,思緒紛亂。

兩天後,夜晚,外面下着蒙蒙細雨,安楊沒打傘,凹凸不平的道路上有些積水,有時濺起一身的污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只是很難過,事實上這種狀态從安嚴告訴自己那件事便已經開始,她以為曾經是他放棄她了,可是當她自憐自哀的時候,卻從來不知道,他正面臨着生死難關。

難怪,難怪陸爺爺要那副口氣對她說話,從前他一直對她慈眉善目,想來她傷透了他們的心吧!所以寧願不要見到她,不要再想起,就能不再難過了對嗎?

不遠處有電話亭,她放進一塊硬幣,靈活的輸入手機號碼,原以為早已忘記,卻原來是記得清清楚楚。

她心底驟然升騰起一股類似于害怕的情緒,如果他早就已經換號了怎麽辦?

幸好,電話響了幾秒便已經接通了。

“你好,哪位?”

他富有磁性的熟悉聲音通過話筒傳來,安楊鼻尖一酸,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哪位?”那邊重複一遍,聲音也提高幾度,耐心已經到達邊緣,陸以莫随即準備挂斷電話,這個電話號碼只有家人朋友才有的,也僅僅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或許只有打錯的情況,那邊低低的呼吸聲傳來伴着壓抑的喘氣,陸以莫腦門一跳,突然想到了什麽。

篤定的問:“安楊?”

已經不需要再說任何話,身份已經明晰,她的哭泣聲終于放開來。

“安楊,怎麽了?”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口氣滿是緊張,向來面對她,他早已失了一貫的冷靜自持。

“對不起……”許久,她伴着哭泣,重複着。

“安楊,你在哪?”

“對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事到如今,她僅僅想要跟他說一句那遲來的對不起,可是對不起能說明什麽,你說對不起,不代表別人一定要回答沒關系。而你說了,除了僅僅讓你心底覺得好受一點,別的還能代表什麽嗎?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雖然她知道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經了。

接着她挂斷電話,整個城市華燈初上,霓虹閃爍,這個世界這麽大,她只是其中一粒微不足道、低到塵埃的微塵。

可是再卑微渺小又怎樣?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而你不知道,你再渺小,或許在別人心中卻是整個世界。

她邊走邊哭,腳步歪斜,跌跌撞撞,活似喝多酒的酒鬼般,一邊抹着眼淚,風很快将臉吹得又幹又疼。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身後的卻的車子卻一直刺耳的鳴笛,安楊皺眉,回頭有些不悅。

直到車子熄火停下,從車上走下一個身材瘦削,英俊優雅的男人,她睜大眼,眼裏滿是驚訝,剛剛不久還跟她通話的人,此刻就這麽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微微挑高一邊眉毛,臉色不明的盯着她,安楊在這樣目光注視下低下頭來,她在雨下站了許久,發絲上已經滿滿的籠罩着白茫茫的雨絲。

他的心卻在剛剛短短的一個小時的時間裏經歷了焦慮痛苦難安的過程,他将來電顯示號碼交給張曉謙,讓他立馬查出那個號碼的具體地址,夜晚了還這樣打饒人好事,他這個老板還真是罪過罪過。

她使勁眨了眨眼,仍舊是不敢相信,仿佛像一場夢般,他又這樣飄然而至,許久靜默,兩人這樣對視,如古老的黑白無聲電影,任這世界馬革裹屍,而我只想與你共享黃昏。

“上車吧。”他皺眉看着她發絲濕潤的水霧。

上了車,卻沒有發動,車內的暖氣很足,時光緩緩流逝。

“說吧?怎麽回事?”

“沒有,就想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她嗓音仍舊哽塞。

他轉首,冷笑着盯着她,拖長音調帶着顯而易見的嘲諷,“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晚給我打電話弄得雞飛狗跳,就僅僅為了跟我說聲對不起。”接着看着她淚盈于睫的模樣,突然想到什麽,“等等……你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

她鼻子一酸,眼淚快要湧了出來,曾經一直糾結于那句,如果真的愛我,那為什麽不讓我留下?而今才發現一切都只是個錯。

可是哪有怎樣?如今她早已不在他的世界裏,明明他早就大步向前,過着跟她無關的幸福生活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出了車禍,不知道你差一點死掉。”對不起,我什麽都不知道,對不起,我仍舊愛你。

他收斂了笑意,俊臉深沉,“你怎麽知道?難道說你現在知道了,所以覺得對不起我?”

“對不起……”她仍舊呢喃。

他這才注意到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臉色也異常蒼白,鼻尖冒着汗珠,他一摸,額頭燙的吓人,不由惱怒,大吼,“你在發燒知道嗎?”

他迅速啓動車子,一路直飙至陸宅,邊開車邊打電話問陸家的家庭醫生,他記得今天是爺爺的循例檢查,他應該還在的。

回到家,罔顧所有人驚奇的打量,抱着她進房間,而且是自己的房間,要知道,平時他是不準任何人進自己房間的。

戴着大的黑框眼鏡的中年醫師姓張,他好奇的打量着床上的女人,是挺漂亮,但比她漂亮的也不少,臉色很蒼白,臉頰又帶着異樣的緋紅。

“我是心內科,真是的。”不滿的抱怨道。

安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頭腦已經清醒了許多,她起身,陸以莫整個人躺在藤椅上,身上蓋着薄毯,下颌有着青色胡茬。

本想再給她加一床毯子,只是還未近身,他已經睜開了眼,安楊仿佛做壞事被當場抓住般的難堪。

“你醒了?”

陸以莫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伸伸了手臂,說老實話在這上面蜷縮了一晚真是腰酸背疼,“去洗漱下吧,準備吃飯了。”

接着準備下樓,看了看她,“浴室裏有新的毛巾牙刷。”

她愣愣的點頭,早餐是在陸家用的,陸爺爺一直很平靜,上一次那個對她疾言厲色的人仿佛不存在,甚至溫聲細語的問候她。

安楊實在是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今天陽光異常的好,昨夜的一場雨,洗去了角落的塵埃,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以莫,你今天不上班嗎?”陸爺爺問。

“現在還早,爺爺。”

“幫爺爺把房間的外套給拿來一下吧。”他笑,連胡子都在微微顫抖,對于這個孫子,是真的疼進了骨子裏面。

陸以莫無奈,只得回去,花園裏風景不錯,他拉了拉安楊的手臂。

“你還怕我會吃了她嗎?”他怒斥,很是生氣。

陸以莫這才姍姍離去。

他當然不會吃了安楊了,原本以為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才短短時間就又在一起了,他不是不生氣。

“你前面答應我的話,這麽快就忘記了嗎?”他臉色很不好,語氣自然也很是嚴厲。

安楊無話可說,有什麽可說的,多說無益,自己做的錯事,就要自己承擔後果的。

“對不起。”

“哼。”他冷哼一聲,“別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以莫就是心腸軟,我可不會。”

“爺爺。”以莫的聲音響起,兩人很自覺的中斷了談話,他好奇的打量了下兩人:“你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接着話鋒一轉,“叫司機送楊楊回去吧,這樣也不像話。”

安楊知道此刻是該告辭了,不好再多留,直接起身,“麻煩您了,再見爺爺。”

“我送你吧安楊。”

“不用了。”安楊拒絕。

等到安楊走後許久,陸以莫靜靜的喝了口茶,看着遠方藍色的天空,“爺爺,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你還是決定跟她在一起。”他的語氣裏帶着不贊同。

“沒錯。”他點頭,這個決定從來都不曾變過,反而愈演愈烈。

“爺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她對我很重要,我在意她,那是我的底線,爺爺,可不可以為了我不要去為難她。”

“為難她?到頭來,我倒是落得個罵名了。”

“爺爺,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難道爺爺就不重要了。”他怒目而視。

陸以莫扯唇一笑,“怎麽會?”

怎麽比較的出來,在他心中,他們都是他的親人般重要,沒了誰都會讓他心裏如生生割去塊血肉般痛苦不堪。

中午,成業辦公樓的十七層,陸以莫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俯視整個城市,身心愉悅,拿過一邊的手機,慢慢的編輯短信,“中午一起吃飯吧?”

張曉謙輕輕的敲門聲裏面的男人沒聽到,他果斷的直接推門進去,看到陸以莫居然在跟人發短信,嘴角輕輕上揚,看的出心情不壞。

“今天心情很好嗎?”

“何以見得?”他反問,坐會辦公椅上。

“老板高興,全公司員工的福利。”他戲谑。

陸以莫随意瞄了他眼,壓力太大,算了,識相的閉上嘴吧。

“你是在發短信嗎?”他仿佛見了天大的怪事般。

“有問題?”他擡眸威脅的看了他眼。

“沒……沒。”張曉謙讪笑,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有事?”

張曉謙算是聽出來了,自己是人品多差啊,居然這麽不受這家夥歡迎。

“中午有飯局。”

以莫皺眉,“你代我去,我中午需要私人時間。”

“你也要私人時間?”

他不是一向都沒什麽私事的嗎?

“嗯哼?”陸以莫挑眉。

“沒,好好,我下去了。”他點頭哈腰沒出息的退出房間。

恰這時,電話短信提示音響起,他接了過來,揉了揉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好。”

張特助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驚叫,難道說萬年鐵樹居然開花了,看來公司的女員工們又要心碎一地啊!

陸以莫駕車去安楊工作的地點,離市中心頗遠,安楊出來跟着保安打招呼,便看到路邊的人正等着她。

“想吃什麽?”以莫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

“唔,我可不可以說想吃你做的?”她笑,心情很好,特別是看到他。

原本只是開個玩笑的,倒沒想到他會真的答應,陸以莫開車去了自己公寓,兩人在附近超市買了許多食材。

趁着陸以莫挑選魚的時間,安楊順便去拿了幾袋薯片放進了購物車。

他們現在這樣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要說合好了,卻又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要說沒合好,卻相處的很是融洽。

“中午吃清蒸魚還是酸菜魚?”以莫一邊問,一邊看着還需要買什麽東西,順便扯了扯某人的頭發,防止她得意忘形走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扯我頭發?”她憤怒的沖他龇牙咧嘴。

“跟小孩子沒差別。”他冷冷的回應。

“哪裏跟小孩子差不多?”

陸以莫揚起一抹怪異的笑,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眼神示意了下她胸前,“那裏跟小孩子差不多。”

安楊羞憤欲死,他是說自己胸小嗎?可是哪有那麽小,也還可以啊,她簡直郁悶死了。

其實陸以莫沒說實話,她現在跟五年前比起來,長大了很多。他不過是喜歡逗她,她那副模樣真是讓人愛死了。

上一次在陸以莫公寓沒仔細打量,趁着陸以莫在廚房準備,安楊趁機參觀了下四周,裝修的典雅而精致,偏向瑞典風格,正是安楊喜歡的調調。

書房上層放着裝裱精致的畫框,卻沒有挂在牆上,而是就那樣放在了上面看不到是什麽?

看一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她端來板凳,小心翼翼爬上了凳子,只是看到畫的那瞬間她幾乎要淚崩了。那是她畫的,她的時光隧道。

那副塗鴉之作,居然會在他這裏。

她忍不住想要哭了出來,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見到了的。

“你這樣不經過我允許看我的東西是不是有點不禮貌啊?”門口不知道多久已經站了個人,陸以莫雙手抱臂,看着她語氣不善。

安楊撇嘴,“可是這是我的東西。”

“抱歉,頂多算的上是你創造的,不過,現在被我買回來了,要不要看發票。”

安楊被說的啞口無言,決定不跟他計較這幅畫的歸屬問題。

她站起身來,沖到他面前狠狠的抱住他的勁腰,嘴唇也同樣力度不小的吻上,陸以莫倒抽一口涼氣。

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一親芳澤的機會,更深的回吻,抽空說道,“這算是投懷送抱嗎?”語氣很是戲谑。

他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真怕這樣下去他會控制不住的擦槍走火,慢慢降下心底的□□,“吃飯去吧。”一出口,聲音帶着異樣的嘶啞,滿是情丨欲。

他的廚藝依舊很好,熟悉不變的味道,“你有跟別人做過飯嗎?”

“你以為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好福氣?”他憤憤的盯着她。

他下廚的機會何其少,而每次都是跟她相關。

安楊喝了口湯,真是味鮮滋美。

“那幅畫怎麽在你這裏的?”她仍舊忘不掉這個問題。

“飯不好吃嗎?”

“額,好吃。”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老實回答。

“那為什麽還堵不住你的嘴?”

安楊差點一口水想要噴他那張精致的臉上,他這是變相的嘲笑自己吃貨吧,以前她在對着好吃的東西都可以放開不計較的。

“你就告訴我嘛。”開始了,撒嬌。

陸以莫頭開始疼了,他皺眉,按了按太陽穴。

“朋友送的。”

“哪個朋友?”

“以前跟幾個生意上的夥伴去逛美術館,有人看到我一直對着那副畫看,便買下來送我了,其實我倒并沒有想要買下來的念頭,不過別人的買了也不好推辭。”

安楊狐疑的打量他臉色,一切如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

安楊疑問解決了,她開始繼續吃飯,不過陸以莫有問題了。

他放下筷子,看了眼安楊正色道:“你以前不是說生孩子那麽痛,不想要孩子的嘛。”

“嗯?”

“那你為什麽還要畫兩個孩子?”

安楊白皙的臉上出現一圈紅暈,嘴硬的說:“誰說要跟你生孩子了?”

“哦,原來不是我嗎?”他一本正經。

安楊絞着手指,愧疚難安,“就算不是你,也不會有別人的。”

陸以莫臉色仍舊不是很好,狠狠的反問,“是嗎?”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安楊急了。

“哪樣?”

“不理你了。”

陸以莫嘆氣,“生氣了?”

“才沒有。”

“那就好。”

“再好不過。”

陸以莫頭又開始痛了……

快兩點的時間,他送安楊去上班,安楊想了想,“不用了吧,我們方向不一樣。”

“沒事,順路。”他不由分說,将她塞在了車裏。

其實,送親愛的人,到哪裏都是順路。

下車之際,陸以莫打趣道,“不來個吻別嗎?”

“你別老不正經。”她訓斥,不過還是偷偷看了眼四周,快速在他側臉吻了下,有些後悔自己怎麽不塗口紅,想想那場景就覺得挺好笑的。

“楊楊,其實那天給你吃的只是我平時吃的維生素片而已。”說完這句車子已經遠去。

安楊臉色一僵,有些難過。

第二天中午陸以莫仍舊過來接她,這一周,他換着花樣的煮,紅燒排骨,回鍋香辣豬蹄,紅燒肉,這樣吃下去的後果便是她長胖了不少。

以至于一周後安路看着她突然問:“媽咪,你最近戀愛了嗎?”

安楊想着難道這麽明顯嗎?不過還是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陸凱叔叔說過,戀愛會使人心情保持愉悅,而心情愉悅,胃口自然就好,胃口好了,吃的飯就多了,吃的多了,自然就會長胖了。”

安楊沒被這一大串連射炮般的問題給搞懵已經算不錯,反正就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了,她是長胖了,妥妥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哭瞎,收藏不漲就算了 還掉 偶已哀怨而死,有事燒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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