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窗明幾淨,一路景致如浮光掠影,不介入,不深究,只是在光色形聲中飄過。

安楊倚在窗沿,眼角不自主地劃過一抹晶瑩。她努力維持着心底的寧靜,試圖割舍與陸以莫的一切牽連,她屬于遠方——不知名的的遠方,從遠方回來,再逃到遠方。

漫漫路,長長情,愁濃濃,心倦倦。

安楊沒坐飛機,飛機不好,太短的時間經過太多空間。說到底,她舍不得,舍不得走,無他,只不過因為這座城有他。

漫不經心地點開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S市,今晴,22~24℃。

驀地,安楊想起一條深受大衆擁趸的微博,如是說道,“愛上一個人,戀上一座城”。也許真的是這樣,她愛他,愛這座城,留着這座城市的天氣。

就連安楊都在唾棄自己的矯情,簡直就是犯賤!可她怎麽也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根正苗紅如陸以莫,不應該被她拖累,他應該擁有一個完美的女人,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構造那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完美畫面。她安楊,給不了。

安楊去了B市,手機刻意關機,沒有關注電視新聞,仿佛與世隔絕。她每日只需要做的事便是一覺睡到醒,接着陪奶奶去買菜,或者跟爺爺去小區口看人下棋。

她貌似已經許久不曾這樣輕松了吧!不過今天安楊做了件錯事,前不久爺爺一直在她面前抱怨,跟小區的張老頭下象棋就從來就沒贏過。

于是第二天安楊趁着出去逛的機會跟爺爺所說的張老頭下了幾把象棋,結果後果是張老頭後面一直跟着她要拜她為師,吓的安楊幾天都沒好意思出門。

就連爺爺奶奶都好奇的不行,“楊楊,你是好久學的象棋?棋藝如此精湛,張老頭說你邊下棋還能邊玩手機居然也能贏過他!”安楊囧死了,都不好意思告訴他們自己手機上下載了個象棋大師的軟件,特意調到專家級別與張老頭下的。

這樣過了兩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奶奶問道:“楊楊,昨天以莫有打家裏座機,你手機沒接到嗎?”

安楊擺弄了下手機,自己一直開的飛行模式怎麽會打得進來電話,随口敷衍道:“沒有看到啊,他說什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叫你好好耍,不過怎麽想起過來了啊?”

“人家想你們了嘛。”

她嬌嗔的撒嬌,引得兩老哈哈大笑,“哪有,我們天天就巴着你能來呢!”

今日去了離家不遠的小鎮,那裏今天異常熱鬧,一年一度的廟會,倒是讓一些過客為此停留兩日。

安楊去拜了佛,照例的許願,買了佛珠,一個人居然也能逛的不亦樂乎。

下午坐着客車回市裏,這趟車人挺多,處于這樣的喧嚣環境,仿佛也有了些鄉裏氣息。

“姑娘,你要去哪兒啊?”

一聲詢問,讓安楊一怔,她頓了頓,沖眼前人莞爾。

“回市裏。”

安楊并不善于與陌生人交流,說的,卻也是實話,車票的目的地是終點站B市。事實上,哪裏都好,她只是想要逃開,逃得遠遠的,讓陸以莫再也找不到她才好。

眼前人,估摸着三十出頭,保養得不錯,只是在笑時眼角浮現幾條細細的紋路。邊上,是個面目俊朗的男人,他也沖安楊笑了笑,大抵是為了讓兩個女人方便聊天,他很适時地走到一邊。

安楊生性一向薄涼,尤其是對待陌生人。可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伸手不打笑臉人。說話的姐姐笑容可掬,一抹笑,讓她這個女人都暖到心坎裏。

“我前面看到過你!”

看安楊一臉疑惑,女人微笑着解釋,“大約七天前,你是從S市坐火車過來對吧?”

安楊愣愣的點頭,不敢确定的問,“你當時也在那趟車上?”

女人的點頭顯然坐實了她的猜想,不禁有些感嘆,她們還真是有緣。

“對啊,上次我愛人陪我回娘家去的。你呢?是跟男朋友分開,所以,不開心嗎?”

女人有些惴惴,惶恐觸及到她傷心處,她仍舊記得上一次在候車室裏看的情景,安楊和陸以莫分離的模樣,就是局外人看着也格外心酸。兩個如此相貌出色的男人,旁人看着真的是讓人移不開眼睛,要不然她也不會今天還記得,因為那天的安楊哭的像個小孩。

這一問,讓安楊有些尴尬,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女人淺笑,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她繼續道:“姑娘,別逞強,喜歡千萬別放手,別等到以後來後悔。”

堅強如安楊卻不由得鼻間一酸,霎時眼睛酸脹難耐,她緊緊抿着唇,彙成一線。

不知為何,安楊竟幽幽開口:“不可能了,我……我可能生不了孩子,我——我不想耽誤他。”

以前,看《無間道》時,男主角做事向來小心翼翼,卻在心理醫生那裏睡得極為安穩,甚至還吐露自己是警察的秘密。當時的安楊不理解,想不通為什麽有時候人會在陌生人面前說出心裏話,甚至是秘密。

但當安楊脫口而出之時,反倒像是籲出一口氣。

女人先是一怔,頓了頓,主動伸手去握安楊的手,稍稍攥緊。

“姑娘,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不等安楊的回答,女人悠然開口,“我不孕,确診了,求醫無門。以前,我也跟你一樣,覺得只能‘相夫’不能‘教子’,是不完整的。那時候,我想跟他離婚,想一走了之。”

聞言,安楊微微發顫,沒想到竟在這裏遇到“同病相憐”的女人。

“那你們……”

“後來,他跟我說——你生氣我哄,你想走我留,你自以為是的‘對我好’,好像很理所應該,我簽訂的這愛情條約多他媽不平等啊!”

話音未落,女人盯着安楊的眼眸,繼續認真道:“姑娘,別只聽自己的,試着聽聽他的心聲。別怕,回去找他。而且,你做過檢查了嗎?你還這麽年輕,能治好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吶!”

安楊頓覺自己一直在鑽牛角尖,此時卻被陌生人一言點醒。

“陸以莫,莫莫……”

仄仄之音,于唇舌間輕緩呢喃,似綻放出一朵花兒來。

她想他了,想見他,想抱住他,想在他耳畔叫着他的名字!

安楊悔了,她話音顫顫:“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話音剛落,廣播恰巧響起:前方到站,B市……

向女人道完謝,安楊匆忙收拾行裝,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車,她要回頭!要回去找陸以莫!

安楊跟這對夫婦揮手道別,也在他們臉上看到暖如煦光的笑,這樣的笑,并非因為沒有孩童相伴而不完整,是令人豔羨的,是無缺失的!

她,也想要。

剛一下車,她擡頭看了看路标,準備沿着指向出站,再搭乘最快的航班,回到S市,回到陸以莫身邊……

她将手機飛行模式關閉,先是一陣短信提示震動音震的安楊手麻,她大略看了下,許多未接來電提醒,接着是許多短信,催她回電話的。

還不等她做什麽,電話鈴聲已經不休不饒的響起,是沈憙,她立馬按了接聽,便聽沈憙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安楊,你怎麽回事?一直不開機,我都急死了。”

“怎麽了?”安楊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陸以莫的爺爺生病了,聽說挺嚴重的,前兩天我看了到以莫,憔悴的不像話。”

安楊的腦子仿佛被人給狠狠的錘了一錘,重重的敲打着,腦袋木木的甚至沒辦法思考,安楊覺得大腦一片空茫,仿佛自己是一個穿越到蠻荒世界的人類,擦肩而過的人都像一個個未知的怪物。

她的臉色一片蒼白,她知道,陸爺爺年紀大了,這麽長時間也一直在藥物治療,而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只是特別害怕,如果莫莫沒了爺爺,那麽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她害怕不能在他需要她的時候陪在他身邊,想到他一個人承受着這些委屈與壓力,更加悲從中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

她似乎聽到有過往的路人詢問:“姑娘,你沒事吧?”

安楊機械的搖頭,重複,“我沒事。”

她的情緒一下爆發出來,她一抹臉,手上滿是淚水,她從包裏找出身份證,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機場,可是到了機場才知道,今天到S市的最後一趟航班在一個小時前已經起飛了。

安楊站在大街上,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群,像個被抛棄的小孩,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卻再一次嗚嗚哭了起來。

輾轉了一個小時,在好心司機的幫助下,她在候車室用原價三倍的價格說服下一位乘客将票轉讓給安楊。

因為現在天色已晚,這已經是今天最後一班火車了,而她的心現在刻不容緩的需要回去。她甚至胡思亂想着陸以莫前面打自己電話時肯定很想要跟她說話,她越想越覺得害怕,單薄的衣裳出了一身汗,此刻濕噠噠的貼着她的身體,異常難受。

半個時辰後,安楊已經坐在了開往S市的列車,此刻她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她先是給爺爺奶奶打了電話,面不改色的說着謊話,她也不想要他們擔心,只是身體微微顫抖。

稍後她給陸以莫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卻都是顯示無法接通,不安的心更加慌亂,将心比心,她一想到他給自己打電話時也是如此,不由更加難過了。

列車到達S市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天色灰蒙蒙一片,幸好是夏天,天黑的稍晚。

她一番周折之下終于打聽到了是哪家醫院,于是馬不停蹄的打車到目的地,這個時間段卻又恰逢堵車,因而半個小時不到的車程卻生生走了整整一個小時。

陸爺爺住的那層病房是特護病房,安楊很快打聽到了房間號。

“病人現在正在休息,你還是明天來吧!”醫生好心的說道。

“你知道就是病人的親人,他現在在哪你知道嗎?”她不否認自己是急病亂投醫。

“他?陸以莫,今天來過,大概一個小時前離開的,去哪裏我也不知道。”醫生攤攤手無能為力。

安楊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問過後醫生告知病人現在病情得到控制,她這才落下心底的一塊大石頭。

她道了謝,又坐出租車向家裏趕。

敲了許久的門卻根本沒人,她這一天如此奔波下來,早已累的快要虛脫,趴在門口嗚嗚的又哭了起來,周圍鄰居被她吵醒,告訴她,他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安楊就知道陸以莫的一個住處,給唐潇打了電話,他告訴她,安路在他那裏,安楊突然覺得自己被人抛棄了一般的難過,他現在不要他們了嗎?

安楊不知所措,這個街頭燈火闌珊,霓虹閃爍,她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她開始有了強迫症,每隔五分鐘便打下陸以莫的電話,一遍一遍卻始終顯示暫時無法接通,她的心開始焦灼不安,漸漸下沉。

她想不到陸以莫會去哪裏?如此想來,她現在對于他的了解實在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這個城市這麽大,如果他誠心要讓人找不到,又是何其簡單的一件事。

半夜醒來,卻是被噩夢驚醒,手機仍舊被自己抓在手裏,她看着窗外黑寂的夜空,身上驚起一身虛汗。

而枕頭則已經濕了大半,她抹幹眼淚,翻來覆去,卻再也沒了睡意。

恍恍惚惚這麽多年在自己眼前一晃而過,一直以來便是他在追,而她在逃,自私、別扭、自以為是,此刻想起她甚至後悔的想要死的感覺。

可是有什麽辦法,世上沒有後悔藥,更何況就算再來一次,說不定她也會重複同樣的軌道,不死心不罷休。

她驟然想到了什麽,于是飛速起身,已經是深夜了,她看着手機上顯示的3:0

0,好在這一帶夜間出租也挺多,因而沒幾分鐘安楊便坐上了車,報了地址。

到達目的地已近4點,心緒繁繁,腳步匆匆,這裏真是他們大學時校園外租住的那件房子,許久沒來,此刻借着昏黃的路燈打量下,安楊險些快要認不出來了。

謝天謝地,房門上放着的那把鑰匙沒被收走,安楊開了門,進去,房間裏熟悉的氣息,卧室裏開着一盞夜燈,幽暗的光線,燈光亮度被調到了最低度,燈光角度刻意避開眼睛。

此刻她心心念念,提心吊膽了整整一天的男人此刻正躺在不是很大的床上,借着昏暗的燈光,安楊打量着陸以莫,半張臉隐匿在黑暗裏,臉色蠟黃,唇色蒼白無血色。安楊心底一痛,他比之前見到的時候更加的瘦了,她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或許是兩人都太累了,因而安楊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在陸以莫的身邊躺下,他身上蓋着一條薄毯,安楊順勢拉過幾分,陸以莫一向淺眠的人,此刻竟然毫無知覺,她的心如針紮般的疼痛。

整日的難過、心焦,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安楊終于沉沉睡去,房間裏裝的空調,室內26攝氏度的溫度很舒适。

翌日。

床上已經沒有了人,整個房間很是昏暗,窗戶被三層防光窗簾遮擋住,沒有一絲光線漏了進來。

安楊一個鯉魚翻身從床上翻了下來,心底空落落的,她什麽都來不及管,叫了幾聲卻都沒人應,她吸了吸鼻子,眼淚又快要出來了。

他這樣的态度讓她捉摸不定,他還在為她當初那樣離去而生氣嗎?

她此刻頭沒梳,臉沒洗,昨天整整一天的奔波,整個人看着憔悴的吓人。她去浴室洗了澡,出來的時候,

她的心揣揣不安,她不知道陸以莫是什麽打算?難道說他是決定要放棄她了嗎?雖然她一早就存了這樣的打算,可是此刻才知道,要是讓他放棄她,她的心就疼的難以抑制。

此刻,她終于能承認,她放不下他,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放下,可是現在的一切都很明确的提醒着自己,她愛他,她不能離開他!

想通這一點,對于自己這麽久以來鑽牛角尖的事業終于能放開,或許她應該去至少争取一下不是嗎?

“安楊。”

低醇好聽的聲音,極具辨識度,于身後飄來。

安楊頓住腳步,驀地一個轉身。

一如那詩詞,驀然回首,那人就在闌珊處。

因為太過震驚,安陽下意識地單手捂住嘴唇,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男人西裝筆挺地站着,星眉朗目間。光束斜傾,落在他左側,一道身影拉長,再拉長。

他唇間翕動,還拖着那尾音,安楊知道,那是他在無聲地默念着自己的名字。

“莫莫……”

安楊喚他。聲音極輕,如飄落的羽毛,落在她心坎上,卻重如鏈鎖,禁锢住她的腳步。

長腿一邁,陸以莫很快抵達她的跟前。

未等她出聲,陸以莫伸出雙臂,将安楊帶入懷中。他力道足,似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生怕她再次逃開。

“莫莫,我不走,我再不走了。”她哭着說了出來,此刻那些什麽自尊高傲的都去見鬼吧,誰還在乎什麽狗屁面子啊!

她以為,她以為他不要她了,她以為他已經決定放棄她了。

“爺爺沒事吧?”她問的急切。

陸以莫臉色陰郁,“不太好……”

安楊心底一痛,她伸出手臂擁抱住他略僵硬的身體,她試着拍了怕他的背脊,如母親包容自己孩子般的溫和,他在她的撫摸下放緩了身體。

當兩人滾在了床上,他們都很急切,脫衣服時簡直是用撕的,陸以莫的眼裏染上一股暴戾,手上一用力,安楊身上的那件襯衣便随着脫離身體,甚至能清晰的聽到紐扣落地的清脆響聲。

他很粗暴的親吻着她的唇角,仿佛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去證明什麽,看吧,他愛的人,此刻正在自己身邊。

她緊緊的擁抱住他的身體,當他終于進入她身體時,終于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并沒有做前戲,因而安楊感覺很疼,她并沒有拒絕他如此粗暴的求愛方式,他進擊的猛烈而兇狠,安楊的眼底蓄滿了淚水。

“痛嗎?”他的唇吻着她敏感的身體,擡眼問道。

“不痛。”她搖頭。

身體被翻個方向,她整個人趴在床上,一只腿被人從後面拉高,這個動作安楊仍舊很羞澀,她不安的扭動幾下。

他就着這個體位已經猛然的沖了進來,這樣的方式讓他深入的更加徹底,安楊禁不住這樣生猛的撞擊,悲悲戚戚的哭着求饒:“哥哥……哥哥……”

卻不知道,她這樣的乞求反而更加加深了身上人的欲望,不消一分鐘,揠旗息鼓的某人又重整雄風。

等到他終于放開了她,安楊已經累得渾身黏濕,陸以莫裹着床單抱她去浴室,身子清爽的被他擁抱着,兩人在床上說着話。

抵在陸以莫的肩上,安楊低聲:“對不起……”

陸以莫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不由得用側臉去貼着,這是,他才緩緩開口。

“為什麽要回來?”

這一個星期來,所遭受的所有事,陸以莫幾乎心如刀絞。

“我……”安楊如鲠在喉,不知說什麽好。

愛情裏,最忌諱的事,大抵就是逃吧。而她,一逃,再逃。罪無可赦的人吶,卻有一個人一直在等。

陸以莫的臉色徹底隐了下去,陰郁的氣氛,安楊突然害怕的想要哭出聲來,只是她沒那個膽子。

“對不起,莫莫……”

不是不傷心難過,他想要聽的話,她始終不肯開頭說,至少不肯清醒的時候對他昭告天下。

“安楊,讓我猜猜,是不是聽說我爺爺要去世了,所以趕着回來見最後一面?”他挑眉,嘴角下拉,語氣嘲谑。

即使他說的是對的,可是安楊還是想要哭,“不是的,對不起,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離開了。”

“如果你是可憐我,大可不必如此。”他此刻是完全的冰冷無情,語氣冷漠的可以殺死人。

安楊一直哭,哭的抽不上來氣,只是搖頭,她從來沒這麽想過,她沒想過可憐他,他在她心底一直是最棒的男人。

明明剛剛經歷的一場激烈的性事,此刻她的身體卻仿佛掉入冰窖裏般四肢百骸冷的徹骨。陸以莫的眼底黑眸染着冰冷的寒意。

她的臉上滿是淚水,看着分外惹人憐愛,只是陸以莫一直冷眼以對,這讓安楊失了一貫的冷靜,她吻上他的嘴角,此刻卻被他給毫不留情的偏開。

她難堪極了,仿佛一個跟人求愛的女人被人當衆毫不留情的拒絕。

她拿不準他的心思,因而只是哭泣,手上不依不饒的去撫摸他的身體,他冷着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一直很清醒,清醒的知道她是愛他的,她不想要失去他,如果安楊的人生沒有了陸以莫,那比堕入深淵黑暗還要讓人絕望。

“我知道,我愛你,莫莫。”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最後甚至聲線微微顫抖。

陸以莫的身體瞬間僵硬的不像話。

這次他不再猶豫,就着這直接再度接入了她的身體,經過前面的潤滑,此刻兩人都發出舒服的吟聲。

“安楊。”

她的發絲和他的發絲交纏在一起,彼此的喘息起起伏伏。

“哥哥……”安楊淚眼朦胧的看他,語氣裏透着可憐兮兮的乞求味道。

陸以莫知道她想要求證什麽,只是他并沒有遂她的心,他想如果他們注定在一起,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證明那句話。

陸以莫愛安楊!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孩子會,作者君表示會大開金手指的。

☆、番外

番外:關于孩子。

朝陽是個二十八歲正正經經的大齡剩女一枚,在這個女人越留越不值錢的年代,她不得不接受周圍三姑六婆,同事朋友的各種介紹相親。

已經将近2點了,出于禮貌,朝陽仍舊等着對方的到來,已經遲到了将近半小時。這在平時的朝陽看來簡直是不能容忍,要知道她的老板顧韶城是個極其有時間觀念的人,受老板影響,她因而從來不會遲到,無論任何場合。

她攪拌這面前的咖啡,不遠處坐着一位卷發小帥哥,大概只有五六歲的模樣,長的格外漂亮,他的對面坐着一位長發女士,因為背着朝陽,因而她只能看到她纖細的後背,黑色長直發,不過給她的感覺便是一位優雅知性的美麗女人。

此刻咖啡館裏人并不怎麽多,這個時間段已經是快到上班時間了,周圍辦公樓的男女都回去上班了。

“媽咪,給妹妹喝這個吧?”卷發小帥哥對女人說道。

朝陽這才仔細看清,對面坐着的女人懷裏還抱着一個孩子。

真是讓人豔羨的一家人啊!

大約十分鐘後,走進來一位長相英俊,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朝陽看了幾眼覺得頗眼熟,似乎是在哪裏看見過。

他視線幾乎是一眼便已經鎖定了自己要找的人,長腿幾步邁到跟前,男人對着女人笑得溫和,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暖意,或許這便是做父親的男人所獨具的魅力。

他親了親女人,從她懷裏接過女兒,仿佛像看着自己的珍寶般,那女人果然不出意料的很美麗,膚色雪白,身材苗條,完全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特別是那股氣質顯得特別出衆。

朝陽目送着這一家人離開,突然有些憧憬自己以後的婚後生活了。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大約五分鐘後,朝陽起身準備走人,要知道這樣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男人,她是絕對跟對方相處不下去的,不用見過對方人便已經知曉。

“哎,我說你這女人怎麽不給我點起啊?”匆匆趕來的男人坐在自己對面,首先不是道歉,反而是質問。

“先生,抱歉,我現在有急事,需要走了,再見。”朝陽耐着性子說道。

那男人叫了杯拿鐵,聽她這麽說,臉色頗不好,“你這人怎麽這樣沒禮貌,居然這樣提前走?”

朝陽深深吸口氣,決定了這是誰給自己介紹的相親對象,回去後咱絕交算了吧,這是誠心的嗎?

“先生,抱歉,我真有事。”

那先生賊眉鼠眼,一轉,嚷嚷道:“竟然這樣,那你走吧。”

還好對方不刁難自己,朝陽簡直是想要感恩戴德的感謝他了,不過後面那句話顯然告訴她,是自己想多了。

“那你先去将帳結了再走吧。”

“好。”我忍。

朝陽在心底罵罵咧咧,怎麽這些奇葩極品都被自己給遇到了,想到方才見到的那男子,真是讓人心馳神往。

不過她要求向來不多,只要有那一半就好了吧!

許多天後,朝陽看財經新聞時,看到那意氣風發,英俊優雅的男人才後知後覺,我勒個擦,上次見到的那人不就是成業的陸以莫嗎?

雖然其後由于工作關系,她曾多次在公開場合見過陸以莫,她卻始終忘不了他對着一個女人時的溫柔笑意。

她想,那副畫面她會記得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俺大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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