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麽比在外面面對莫雲琛來得更糟糕!

“冉冉,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葉奚看着安冉削瘦下去的臉蛋,內疚地說道。她一直覺得顧安冉坐牢是當初她慫恿安冉開車逃跑開始的。

“小奚,不許這麽想。我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系!”顧安冉正色回道。她的事情怪不得任何人,是她将自己放棄掉。

“冉冉!”葉奚看着安冉的笑容,忍不住地哽咽出聲。

安冉出事後,她去求莫雲琛,跑到莫雲琛的住處,說他沒有回來過。再去莫雲琛的公司,說他已經出國走了。

莫雲琛就這麽将安冉丢在這裏,他不知道裏面的生活很糟糕嗎?就算是安冉開車撞傷了蔣雅,也不需要冉冉用七年的時間去補償!他們莫家有的是錢,一定可以擺平冉冉的事。

冉冉七年的牢獄,是他們造成的。他們故意這麽做的。

葉奚曾以為,莫雲琛不過是傳言得比較狠,就是心狠,也不會對自己的家人,冉冉在莫家呆了十八年,連着人都是莫雲琛的,他為什麽一走了之,見死不救!

葉奚恨着莫雲琛,也恨起自己的爸爸!

她後頭去求葉父,葉父只丢下一句話。

“你敢去管顧安冉的事,就給我滾出葉家!”

她去管了,也滾了!

更糟的是,她不止滾出葉家,連着未婚夫都将她抛棄。

葉奚覺得自己與顧安冉同病相憐,她們一個在裏面一個在外面,誰都不好過。

“小奚,你是不是出事了?”顧安冉看出葉奚的異樣,葉奚坐下來的時候,她覺得葉奚不對勁。

葉奚怎麽肯說自己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搖搖頭,露出笑意。“沒有,冉冉你別亂想,在裏面好好活。今年高考,我打算讀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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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奚,要讀自己喜歡的。”

“我現在就喜歡做警察,冉冉,你會支持我吧!”葉奚笑着回道。

是她将冉冉送進這裏,當了警察就能離冉冉近點!

後面,探訪的時間到了,安冉等着葉奚離去她才站起身。她站起身時,寬大的囚衣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沒有告訴小奚,她有了莫雲琛的孩子,她用肚子裏的孩子去交換孩子的出世。

——

她有了莫雲琛的孩子,知道孩子存在的時候人已經進了監獄。一共和莫雲琛發生三次關系,唯有那次她不自量力地跑來找莫雲琛求他放過自己和媽媽,沒有任何措施,她傷心得忘記吃藥。

一次,就那麽一次,她竟然有了莫雲琛的孩子。

對于孩子,她還沒有想好怎麽辦?如今的她有什麽能力去要他?

但是,莫雲琛一向來比她狠!

她将蔣雅撞得雙腿殘缺,被關進監獄是她罪有應得。只是原本三年的牢獄期限被莫家請的律師打成七年。

莫雲琛一向來比她狠!

在這裏活着比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來得辛苦!

她吃不下任何東西,監獄裏的食物對孩子來說沒有任何營養。因為懷孕,她可以申請監外執行,但是她沒有想好要不要這個孩子。

“你懷孕了?”

住在一起的獄友見安冉吃一口吐一口,說道。

她叫關瑩,以前安冉認為進來的人或是殺了人,或是心底惡毒,來了以後,她發現錯了。有些人或許是十惡不赦進來的,有些人卻不是,就如面前的關瑩。

關瑩犯的賄賂罪,一關三年,她比安冉提早離開。

“沒有。”安冉搖頭說道。

“不用騙我,我懷過。”關瑩笑得僵硬,将着自己碗裏的雞肉夾到安冉碗裏,“多吃點,孩子需要。”她輕聲地說完,吃起飯了。

“這裏的生活是不舒服,但是也要過下去。你過得好,那些讨厭你的人才會過得差。而且人是為自己活,不是為別人!”

活着,為了自己!

安冉心中一動,低頭吃了幾口飯。

“生下孩子,不然你以後會後悔的。”

“我養不起他。就是生下,他也會成為孤兒!”安冉低低地說道,況且,是莫雲琛的孩子。

關瑩沒有立即回話,她自顧地吃着。

安冉想,這個孩子,她真的要不起!可是,他是她的希望,她丢棄不了!

————————

五年後

很久沒有回國,很久沒有回莫家,這裏的每一處他陌生又是熟悉着。這五年來,他不願回來。許是在國外待慣了,時差還沒調整過來,他一夜未睡,躺在床上一根又一根抽着香煙。床頭的煙灰缸裏裝滿煙頭,滿屋子濃濃的煙味。

再起身的時候,天很亮,外面的陽光很好。他走下樓,聽見屋外花園的狗貓叫聲,詫異起。

莫家老宅什麽時候喜歡養動物?他記得爺爺很是讨厭帶毛的東西。

“這是十一少爺養的。”老宅的女傭看穿莫雲琛的心思,微笑着走過來回答。

十一少爺?莫雲琛皺眉,他好像聽說四年前爺爺将外面的一私生子抱回家裏養。七十歲的莫老爺子老當益壯,四年前在外生了一子,因為是莫老爺子第十一個兒子,小名叫十一。

莫雲琛對老爺子的風流不敢議論,但是讓他喚一個四歲的孩子“叔叔”,這着實令他不悅。

外面的狗聲和貓聲叫得凄涼,莫雲琛喝了口水透過窗子看出來,才發現院裏不止有狗貓,還有雞鴨。他莫家何時成了動物園。再看着雞飛狗跳的,安寧的清晨頓時變得亂糟糟的。

他走向門口,伸腳穿自己的鞋子,一只腳進去,頓時聞到一股腥臊味,鞋裏濕淋淋的。

他沉下臉,看向屋裏的女傭。

“琛少,不關我的事!”

莫雲琛縮回腳,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緊跟着一陣哈哈大笑聲。

他未轉身,見着女傭急急地走向門口,“十一爺。”在莫家待久了,多少了解莫雲琛的脾性,生怕莫十一的笑聲惹怒了莫雲琛。

“哈哈,他這笨蛋,腳下都是我的尿!”

話音剛落,女傭白了臉,“十一爺,你別亂說了。”她上前去抱莫十一,莫十一躲開,笑嘻嘻地盯着莫雲琛看。

莫雲琛冷着臉,轉身,看到一個小人仰着一臉得意的笑看着他。

“是你将尿撒在我鞋裏。”莫雲琛淡淡地問道。

莫十一不顧女傭的眼神示意,點點頭,“早上尿太急,剛好看見你的鞋子喽!”

他一點都不怕莫雲琛,好不高興地說着自己調皮的事。

莫雲琛未見着如此頑皮的孩童,他上前一把将莫十一拎高。

“你還真是頑皮!”莫雲琛冷聲說道。

莫十一聽出莫雲琛話裏的怒意,他被拽得難受,卻不服氣地瞪着莫雲琛。

莫雲琛欲要拎着他扔到地上,還沒下手,聽到莫十一大聲的哭泣聲。他愕然地看着莫十一突然落下的眼淚,不解為什麽他變臉的迅速。

“雲琛,快放下十一!”二樓傳來莫老爺子緊張的聲音。

莫雲琛看了一眼哭得更發厲害的莫十一,明白過來這孩子是見有人來給他撐腰,故意哭泣。

四歲的孩子,頑皮又會耍心計,莫雲琛不禁想,莫十一的媽媽也是不這樣的人!

“老爺子!”莫十一看着莫老爺子下樓,邊哭邊喚道,“他欺負我!”

“還不放開十一。”莫老爺子心疼道。

莫雲琛冷哼一聲,松開了手,莫十一不穩地被他突地一放,整個人摔在地上。

莫十一連着爬起身,朝莫老爺子的懷裏鑽去。“老爺子,他欺負十一。十一這裏被摔得好痛!”

莫十一拉高自己的褲子,他未露出自己的膝蓋,莫老爺子已将他摟在懷裏。

“十一不哭,我幫你教訓他!”

莫老爺子說完,莫十一吸了口氣,鼻涕混着眼淚一塊流下,他再瞧了一眼莫雲琛,看着莫雲琛冷沉的臉,不由地往老爺子懷裏鑽了又鑽。

“十一,他是你二哥的兒子!”莫老爺子突地說了句。

莫十一一愣,他雙目裏的黑珍珠快速地轉了轉,突然想到什麽,數着自己的手指,自言道,“1、2、3、4、5、6、7、8、9、10。”

“咦,老爺子,他叫我十一叔叔對嗎?”莫十一扳完自己的手指,歡喜地說道。

莫老爺子點點頭,贊賞地看着莫十一,“十一,聰明!”

☆、她平淡的面容,仿佛對着一個陌生人

他說完,對沉着臉站在自己面前的莫雲琛道,“他是你的十一叔,別動不動對他繃着臉。”

莫雲琛臉色更沉,“十一叔”這一聲,他怎麽都喚不出。

“爺爺,我過幾天去寧城一趟。”莫雲琛扯開話題,說道瑚。

“寧城?”莫老爺子琢磨着這兩個字,雙目停留在莫雲琛身上許久。這五年來,莫雲琛一心打理國外的生意,五年過後,就回國。

五年,這時間很蹊跷,他不得不往那個女人身上想铄。

“去吧。”

“恩。”莫雲琛說着,轉身上樓,瞥見莫老爺子懷裏的莫十一朝着他扮鬼臉。

跟着又傳來小孩子稚氣的聲音,“老爺子,我要買田螺。”

“十一想吃?”

莫十一搖搖頭,訝異地看着莫老爺子,“老爺子,你沒有看過田螺姑娘嗎?”

“田螺裏會變出姑娘來,她就能照顧十一和你了。”

他說完,惹得莫老爺子哈哈大笑,連着誇莫十一懂事聰明。

莫雲琛站在二樓看着莫老爺子笑得開心,他很少看見爺爺這般開懷,再看老爺子懷裏的莫十一,難怪會是老爺子的掌中寶,頑皮之餘倒有幾分可愛。

——

莫雲琛換好襪子出來,開了房門剛要一腳踏出去,聽着稚氣的聲音傳來。

“你別踩到我家灰灰!”

莫雲琛低頭,瞧見一只白色絨毛的東西從腳底穿過,再定眼一眼,連着縮回腳,往後退了幾步。

“哪來的老鼠!把這東西給我扔掉!”他沉下臉,瞪着小跑到他面前已将小鼠抱到手上的莫十一。

莫十一不悅地回瞪莫雲琛,說道,“它不是老鼠?它叫灰灰!”說時,莫十一将捧在手心的珍珠熊往莫雲琛面前湊去。

莫雲琛連着向後再退了一步,“別讓我看到它!”

他冷聲警告道,莫十一不高興地哼了哼。

莫十一轉身走到一半時,想起一事,扭頭對着莫雲琛說道,“老爺子說你叫莫雲琛,那我以後就叫你琛琛!”

被個四歲的孩子叫“琛琛”,莫雲琛的臉不得不黑下來。

“琛琛,你好沒禮貌!我是你十一叔,以後得叫我十一叔,去掉十一也沒事,就‘叔’吧!”莫十一擡着頭,正聲地告訴莫雲琛。

莫雲琛直接想走人,卻看着莫十一懷裏的小鼠,只能等着莫十一先走。

莫十一似乎看出莫雲琛怕他懷裏的“灰灰”,他的小手捧在灰灰到莫雲琛面前。

“琛琛,你要是聽我的話,等你晚上睡着,我就讓灰灰跑進來和你一起睡。”

莫雲琛沉着臉,瞪着他。

“你可以試試!”

莫十一感覺到莫雲琛的殺氣,連連縮了腦袋,不悅地說了一句話走人,“我是你十一叔,沒有禮貌!”

看着莫十一小身子的離去,莫雲琛心想,讓他喚莫十一“叔叔”真是笑話!莫東城在他面前都得客客氣氣,這四歲的小毛頭算得了什麽!不過莫十一長得好看,倒真的有趣!

——

安冉又做了那個夢,夢裏的場景灰暗灰暗的,她看不清楚對面的人,卻知道他是誰,也聽出他聲音的威脅與陰狠。

“生下孩子,交給我!”

那聲音冷硬得不帶任何感情,她搖頭拒絕,孩子生下她也不許他回到莫家。

她不想再與莫雲琛有任何聯系,更不想自己沒了這個孩子。

“你拿什麽養他?”低啞的聲音帶着嘲諷,灰暗處,安冉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看來牢裏的日子太舒服!”又聽着他陰冷的聲音。

夢裏的畫面再一轉,最令她不敢回憶的片段突地跳入腦海。

四周都是人,她們圍着她,掄起手中的拳頭或是巴掌,朝她打來。

她拼命地掙紮,死死地護住自己的小腹。

“你牢裏的日子太舒服,有人來我們問候問候你!”

她們收了別人的錢,又都是有罪在身,不懼怕什麽,她們專門朝她的小腹打去。

她恐懼,有一拳打中小腹時,才知道莫家到底是怎麽地狠!也才明白,她真的護不住肚裏的孩子,更明白這個世上,自己不夠狠,便只能被人欺負着。

若不是關穎發現她不見,及時叫來獄警,她許是倒在血泊裏。

安冉被噩夢驚醒,她看了時間才是淩晨三點!再去睡,也沒了睡意,往事一幕幕地占據腦海裏。離出獄過了半年,她沒有回A市,而是在這座叫寧城的小城市過着簡單的生活。

監獄裏的生活不容易,卻也學到不少的東西。五年的時間,她失去很多也得到很多!

安冉坐起身,因為被噩夢纏着,心緒煩起,她打開床頭的櫃子看到裏面的香煙,嘴角不由地笑了笑。

曾經,她很不明白莫雲琛為什麽喜歡抽煙!現在的她懂了!

不是喜歡它的味道,而是沉于它的煙霧中使人忘記過去。

她不癡迷,卻也喜歡上!

後面,沒有什麽睡意,索性起身想一些事情。寧城是座安逸的城市,沒有A市的經濟發達,但能使人慢下腳步的生活,靜靜地享受生活的點滴。

————

剛出獄那會,安冉走在寧城街上,一片迷茫!與外界隔絕五年,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她竟然覺得不适應。那時候,手中除了在獄中勞動賺的錢,沒有一點存款,若不是比她早出獄的關瑩姐來接她,她怕是露宿街頭。

如今,她找到份簡單的工作,不需要她出示學歷證書,只是需要她忍受別人的嘲笑。

五年前的莫安冉十八歲,幸福愛笑,以為生活就是愛情那麽一事,簡單單純,哪裏會想到五年後她一窮二白,連着找份工作也得受盡別人的白眼。

以她的姿色,去夜總會賣,應該能養活自己。她不想,關瑩姐說過,得為自己活,她想靠自己活得好點!

報複或是再去與那人牽扯,她再也不想。那年的車禍報仇,她失去得太多,幾乎将她送命在監獄中。

———

安冉如往常般到公司更衣室換工作服,未走進工作室,就聽到裏頭嬉戲的聲音。她進去,是一起在工作的同事正在化着妝。

化淡妝,是工作中的要求,但是她們的妝畫得精致,比平日還要漂亮幾分。

不關自己的事,安冉不會去問,就是去問,又有幾個人會理她。她也并不想融入這些人的圈子。

“別理她,繼續給我畫眼線。”同事撇了安冉一眼,淡淡地說道。

安冉走到自己的櫃子前,打開,拿出自己的工作服。記得剛來這裏的時候,她們得知她是做過牢後,熱情友好的态度一下子變了。

冷漠、嘲諷,這是平常人對個做錯事人的态度,甚至是陷害,這在她的意料中。

“你千萬別給我化醜了。”

安冉換好衣服,那邊的同事繼續在化妝,說話的是秘書辦的組長。

組長也是個美人,比安冉大兩歲,她想着追随着沈總,憑着自己的美貌攀個金龜婿回去。

安冉所在的是酒店,這家酒店是寧城最頂級的。

安冉離開後,身後傳來她們的嘲諷聲。

“怎麽都想不通,一個監獄出來的女人,總經理硬是留她在這工作。”

“聽人說,她和沈總有一腿。”

“總經理不是有老婆嗎?那她想給沈總當情人,這人真不可貌相,看着清純!沒想到這般不要臉!”

“不過話說回來,沈總長得夠帥的!他現在的妻子管着他很嚴,這要是沈總妻子知道,有顧安冉好看的!”

她們嘻嘻地亂說着,而對自己的猜測越發肯定。

然而,這些話,她們就背後說說,從那件事後,沒有人敢當着安冉的面罵她是囚犯,也沒人敢陷害她。

那次組長故意将自己的手機放進安冉的衣櫃,之後說自己丢了手機,是顧安冉偷的。

她們還記着,安冉從櫃子裏拿出一把刀扔在她們面前。

“如果是我偷得,就剁了我的手指,如果是別人放進來的,就剁了她們的。”

她說這話時,眸底冷淡,卻看得人心驚。

她們想衣櫃裏沒有攝像頭,壯着膽硬是咬定是安冉偷的。

“我早上用了三分鐘的時間換衣服,之後沒有再出現過這裏。更衣室外的監控,還有走廊電梯的監控都可以調出來看。”

“至于,當時更衣室還有誰,從監控裏也看得出來!”

兩句話堵得她們無語,她們以為咬定安冉偷東西,她定是慌神哭着跑開。沒有想到,安冉冷靜得駭人,特別是她從包裏掏出刀子的時候,那眼神吓人得很。

她們想起安冉是因為進過監獄的,連殺人都敢的女人,哪裏不敢再惹。

“劉組長,聽說這次來和我們酒店談生意的是個大人物,那是不是很厲害。”有人出聲問領班。

劉領班照着鏡子查看自己的妝容哪裏不足,她笑笑,“這人沈總都不敢惹,你說厲害嗎?”

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妝扮,那人随時會過來和沈總談生意,一定要好好表現,以自己的姿色,不定能被人看中。

安冉回到辦公室,她做的工作簡單,負責接待來的貴賓,說到底她只要聽從沈庭軒的安排。

她剛坐下,接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

安冉進去,看到正埋頭工作的沈庭軒擡起頭,嚴肅的面容頓時化成,眼底溢出笑意。

“安冉。”

“沈總。”安冉展顏笑着喚道。

面前的男人就是方才她們口中議論的“沈總”。

沈庭軒是寧城出名的青年才俊,三十歲的年紀擁有兩家寧城最頂級的酒店,旗下的餐廳開遍寧城。不過,沈庭軒的感情比他的創業史來得有趣,他離過婚,前妻跟着他一起創業,後頭,妻子瞞着他犯了經濟罪,被關進監獄。他重情重義,在外頭等着前妻出來,沒想一張離婚協議書斷了他們之前的感情。

現在的妻子聽說和A市的某家有親戚關系,對沈庭軒的事業發展給了極大的幫助。

沈庭軒看着安冉,笑着說道“我晚上有個飯局,缺個女伴!”

“沈總是想我陪你去?”

“恩,衣服幫你準備好了!怎樣?”

安冉尴尬地笑笑,拒絕道,“沈太太知道不太好。”

“她有事不在寧城,我找不到女伴可得被人笑話!”沈庭軒故裝作傷心的模樣,他又說道,“你是我的助理,這也是工作分內的事!”

“是雞尾酒會,陪在我身邊就可以!”

“放心,我給你加工資,三倍!”

像安冉這樣的人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她進這家公司時,若不是遇到沈庭軒,進不了這裏,怕還在哪個角落刷碗,洗菜!

“好!那加班費你絕不能忘記給!”安冉應下,雙目裏笑意濃濃地看着沈庭軒,沈庭軒看得愣了愣,他轉身時,顧安冉看着他的後背,嘴角的笑意迅速地淡下去,眼底一片冰涼。

酒會六點開始,安冉穿着長裙挽着沈庭軒的手進入酒會。

酒會是在沈庭軒開的另一家酒店舉行,這家酒店出名的是自助餐,所以這裏經常被作為名人的聚會場所。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來了很多人。

穿過人群時,不少的男人盯着安冉看,黑色的禮服很好地将安冉的身材顯露出來,十八歲的安冉說是青澀的,那如今的她經過痛的沉澱,時間賦予她一種魅力,她不慌忙也不羞澀,亦是回了他們一笑。

曾經以為坐過五年牢的她,出來以後定是跌倒爬也爬不起,卑微低賤地活着。

後來,她出來了,人變得沉默,受盡白眼,但是沒有就這麽将自己踩在腳底。

安冉覺得自己很慶幸,在最難的時候遇見關瑩姐。

“表現得很好!”沈庭軒挽着安冉到了角落,他溫笑地說道。

“沈總在身邊,我怎麽會緊張。”安冉順着沈庭軒的話說道。

沈庭軒受用地笑笑,他看着黑裙露出雪白的肌膚,不由地咽了口水,神色跟着變了變。

有老總看見沈庭軒,端着酒杯過來與他打招呼,沈庭軒低頭湊到安冉的耳邊,低聲淡笑道,“今天我若是醉了,你得需要幫我送回房間。”

“好!”安冉朝他笑笑。

沈庭軒滿意安冉的回答,過去融入人群當中。

安冉看着沈庭軒穿梭着那些老總中間,她淡了眸子,亦走到擺放着東西的餐桌前去。

她餓了!

——

一時,整個會場自動安靜下來,原本的說話聲輕下去,最後只看到人站在兩側他們,低聲地耳語着。

安冉品嘗着美食,奇怪來的人是誰,竟讓寧城所有的老總聚集在這,還讓他們乖乖地兩旁相迎,這人物着實不簡單。

“莫總,這邊請。”

安靜的會場,外面迎賓美女的聲音似如劃破天空的雷聲撞進安冉的心底,美女的聲音很輕柔,不過是聽到那個“莫總”二字才覺得可怕。

莫總?是莫家?

莫雲琛還是莫東城!

安冉勾着嘴角想着,然後莫家的事好像與她沒有半點關系,她管來的人是誰!

跟着一聲聲恭敬問候的聲音,安冉微微撇過頭,透過人群的縫隙無意間地看到從門口進來的男人。

她見着他被衆星拱月般,緩緩踏進來。

一如五年前,安冉記憶裏的男人,高貴,冷傲,甚至比過去更為霸道,帶着不容他人正視的威嚴。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專注地吃着自己手中的點心。

莫雲琛來了!

那又如何!

那些不好的事,她早不記得。

她轉身,打算穿過人群找個僻靜的地方吃東西,然後等着沈庭軒來找她,回家。轉身時,身後的人急着上前要同莫雲琛握手,穿過時一手推向安冉,安冉腳下的七寸高跟鞋不穩,身子地撞向旁側,旁邊桌上疊好的酒杯塔嘩嘩嘩地砸向地上。

地上鋪着地毯,杯子沒碎開,但是酒杯裏的酒全數倒了出來,灑向那條獨獨一人走着的毯上。

那轟然倒下的酒杯塔,驚得所有人朝後看去。

☆、五年不見,顧安冉你竟然變了

安冉站在酒杯塔外,已經有人竊竊私語,說她用這計吸引莫雲琛的注意。

安冉覺得冤枉,她真的被推不小心撞上的。

“你長眼睛沒有!”有人出聲惱怒朝安冉罵道瑚。

“對不起各位!”安冉躬身歉意地說道铄。

她轉過身子,打算撤走,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莫雲琛看見她平靜地站在那裏然後道歉,那模樣讓他恍惚。

“是你摔過來的。”莫雲琛開口,他淡淡地看着安冉,猶如看個陌生人,厭惡又疏離。

安冉看過去,原來酒杯掉地,酒水溢出來濕了莫雲琛的皮鞋。

黑亮皮鞋上的水珠在燈光下格外地閃眼。

“呀,莫總,你鞋子髒了。”酒會裏的負責人跑出來,着急地說道。

“莫總,我替你擦幹淨。”他欲蹲下身,去擦莫雲琛的皮鞋。

誰都知,莫雲琛無人可以得罪,寧市裏也沒有一個人敢得罪他。

沈庭軒站到前面,他淡着眸子看向顧安冉。

莫雲琛是他請來的,這場酒會專門為了迎接莫雲琛而開設的。莫雲琛不悅,他和他的合作怕會泡湯。

——

莫雲琛邁開腳步,不需要酒會的負責人替他的鞋子擦幹淨,他的視線落在安冉身上。

“誰砸的,誰擦。”莫雲琛淡聲說道。

安冉亦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五年來,她為這個男人哭過、痛過,曾也在愛與恨間糾結,想自殺了了一生。

然而,她還是活過來,慢慢地将自己從一段無果的癡戀中拉出來。

她走過去,溫笑着看着莫雲琛。“莫總,對不起,髒了你的皮鞋。”

她蹲下身子用自己裙子替莫雲琛将皮鞋上的水珠擦去。

她平淡的面容,仿佛對着一個陌生人,沒有悲,更沒有重遇後的喜悅。

“你看,可以了嗎?”她見莫雲琛盯着她,不說話,開口笑着又道。

莫雲琛怒氣染了眸底,張口冷道,“滾!”

安冉轉身從他的視線裏滾開。

他不想見她,她也不想,那些往事,那些恩怨,随着風散了,她只想安靜地在這生活。

安冉去洗手間上了廁所後,回來的時候看到人群中談笑風生的莫雲琛,看着他身側圍繞的美女,心底淡淡的,竟是那般地平靜。

莫雲琛的出現,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沒有想到今晚會遇到莫雲琛,只希望他們永遠像兩條平行線,不會交集!

依然記得她進監獄前,最後一次見她。

“莫安冉,雅雅被你撞得失去雙腿,你滿意了!你不是想殺我,那好,我要你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他給她七年的牢獄時間!她那時竟是不恨他,覺得自己錯了,不該狠到去撞他,而害得蔣雅雙腿殘缺。

直到,後頭,她被他們奪去孩子,才明白,這世上有種人不能去愛,也不能去恨。

安冉沒有因為莫雲琛而匆忙離場,她很清除自己此時的身份,也清楚自己不會再與莫雲琛有任何牽扯,便是他在自己面前結婚,她也只是淡淡地看着。

不會哭泣,因為她不想再愛;

不會祝福,因為她無法原諒莫雲琛的狠。

他們莫家太狠,她鬥不過,也不想去惹!遠遠地離開他們,得到自己最在意的東西就可以。進莫家的門,再和莫雲琛一起,她沒有想過!

——

宴會差不多時,安冉走到喝得醉醺醺的沈庭軒面前,“沈總,我送你回家!”

沈庭軒正與寧城的幾個老總聊着天,他笑容滿面,意氣風發,像他這個年紀,擁有嬌妻又成功地進入寧城的上流社會,怎會不開心!

這些老總不認得安冉,見着安冉年輕貌美,又與沈庭軒溫聲細語着,個個不由地出聲說笑,“沈總好福氣!”

“沈太太美豔動人,這位小姐溫柔娴靜,沈總真是令人羨慕!”

聽這些話,想他們誤會安冉和沈庭軒的關系,但是沈庭軒沒有辯解,反而笑着接道,“各位下次再聚,我們先走了!”

沈庭軒轉身離去時,他脫了外套替安冉披上。

男才女貌,看得身後的男人好不羨慕,紛紛說着沈庭軒的好運,先是遇到現在的沈太太,與莫家扯上關系,如今又得一美人在側,左擁右抱可是男人的美夢。

“不過,這沈庭軒真夠大膽,他這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燈!”有人出聲嘲諷道,他們連連點頭,對沈庭軒的老婆只兩個字形容“潑辣”!

再看安靜乖巧的顧安冉,他們擔憂起,“別害了這小美人!”

說時,已經有人的眼底露出饑饞的眼神!

“莫先生!”說安冉的話剛落,一人無意地轉身,瞧見莫雲琛站在自己身後,慌亂地喚道,連着端着酒杯敬過去。

他酒杯才觸到莫雲琛的,莫雲琛寒着臉瞧都沒瞧他,人直接從旁穿過,看都沒看敬酒的人。

這些老總在寧城有頭有臉,平日裏都是別人巴結自己,幾時遇到被冷落的時候。可是,偏給他們冷臉的是莫雲琛,有氣只能往肚子裏咽,對着離去的莫雲琛還得露着笑臉,說聲“莫先生,您走好!”

這就是權勢!

這五年來,莫雲琛雖然在國外發展,但是莫氏的影響早深入整個國內,莫雲琛又是莫老爺子內定的莫氏繼承人,任是誰見着都得巴結着他!

——

沈庭軒醉了,他命司機先送顧安冉回去,靠在椅背上,他眯着雙目看着身側的顧安冉。

瘦削的臉蛋,白皙的肌膚,還有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地撲在,安冉很美,她安靜下來的模樣更讓沈庭軒喜歡着。

第一次見到安冉,他不顧人事部的意見,直接将人安排到自己的助理位上。

到了安冉的住宿,安冉先下了車,沈庭軒跟着出來,他按住安冉脫去肩上外套的手,說道,“天冷,穿着,明天還給我!”

“沈總!”安冉擡頭看着英俊的男人,他滿眼溫柔地笑着。“謝謝你!”

“你呀,不要老住這破地方,不安全。”沈庭軒看着旁側破舊的樓房,說道,“我有一屋一直空着,不如你搬過去!”

“這!”安冉遲疑,她想了想,笑着說道,“沈太太知道會不高興的。”

“沈總,我不希望破壞你們的關系!”安冉說着,低下了頭。

沈庭軒聽進去顧安冉的話,他想起自己的妻子,心知安冉鬥不過她,“安冉,你放心,她不會拿你怎樣!”

“安冉,你有沒有想過找個人......”沈庭軒還想說下去,比如說自己喜歡顧安冉,比如說,他想和她在一起。

看着安冉晶亮迷茫的眼神,他笑了笑,沒有再往下去說。

安冉卻是接過沈庭軒的話,她淡淡地說道,“想過,不過喜歡的人.......”

她說了一半,只是看着沈庭軒,沒再往下去說。

“沈總,我先進去了。”安冉在沈庭軒的注視下轉了話題,她扭頭看着黑暗的屋子處,眼底的光變冷。

沈庭軒看着安冉,不由地伸手去摸她的面頰。

安冉身子一怔,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沈庭軒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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