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委屈

一刻鐘後清風見我還在那裏呆愣,不由得好笑:“你今日來書庫不會就是來找我讨說法的吧,畢竟我從沒見過江疑,判斷失誤也在情理之中啊。”

“不是這件事,我來查別的事情。”就是我不知道要查什麽書,我看了看他,問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女人,我們……我們……”我面上又熱起來,見清風認真在聽,又接着說道,“我很喜歡她……但是我很難受……心裏很快活,身上很難受……”

“噗——哈哈哈……”清風像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我又羞又惱,以手凝氣朝他攻擊,他忙禦術格擋,還不忘笑我,我正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卻連連擺手,似要拼命忍住笑,“朔月長大了,”又隐隐撇向我身下,“小朔月也長大了,都已經到了思春的年紀了。”

我又要發怒,他卻忽然扔過來一本書,我下意識伸手接過,一看封面上書《雙修紀》,我心中疑惑,随手翻了一頁,雙眼随即瞪大,立刻合上了書,但那男女糾合的身軀卻印在了我的腦海裏,若是未央……

“滴答——”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沾上嘴唇,我低頭看去,泛黃的宣紙上“修”字已被一滴血色浸染,我動作遲緩地抹了抹唇鼻,驚駭地看着手指上的鮮血,內心翻湧着茫然。

“啊,反應這麽大?”我聽到清風喃喃自語,把書從我手中抽了去,随手又扔我一條帕子,道:“你現在滿心邪念,不适合看這種書,還是自行覺悟吧。”

邪念?我莫名的心虛了。

正要回殿靜心練功,忽然瞥見對面書架上有本《妖神錄》,心中一動,取書來讀。

我滿懷期待掀開扉頁,看到前言中的一段話,頓時心中涼透,有如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驚得我四肢發冷,手指顫抖不止,啪的一聲合上書,跑出煙海樓,連身後清風的詢問也無意去回答。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這樣?

我在星語閣靜坐到半夜,心中空曠茫然。

怎麽辦呢?成為妖神,保護未央,這已是我變強的終生意義,如果永遠不會實現,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無法入眠,我一個人跑到山頂練習刀法。天色漸亮,我駐刀休息,看着不遠處未央的谧汐殿,初生的朝陽将玉白色的宮殿一點點染成暖黃色。此刻,我終于下定決心。

不論我是否武功蓋世,是否能夠成為妖神,今生今世,只要未央不棄,我願為她出生入死肝腦塗地,這便夠了。

想通了這些,心中頓時輕松許多,我緩步欲要下山,忽然看見山腰處有一只九尾白狐正攀山而上,我心中一凜,這不是青丘帝姬風鈴麽?她怎麽到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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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禦術下山迎她,直覺地不想讓她與未央見面。

“風鈴,你怎麽來了?”

“朔月!”風鈴見是我,立刻化作了人形,藍色的大眼睛裏滿含喜悅,“我終于找到你了!”說着便要撲到我懷裏。

我忙按住她肩膀,皺眉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風鈴仰頭看我:“上次……你不辭而別,我很想你,但是哥哥不肯告訴我你去了哪裏,我找了好久,不過幸好,”風鈴笑得很甜,“我終于尋到你了……”

我皺眉看着她:“你孤身一人便離開青丘,你哥哥該多着急,快回去吧。”

風鈴不理會我的話,看着韶玉山的滿山青翠嘆道:“我從未出過青丘,以為青丘便是天下最美,想不到你住的這處也極是漂亮,”說着她抱住我的小臂,笑着仰頭,“你帶我随處逛逛好不好?”

我正要拒絕她,忽聽得一聲冷笑,轉頭一看,竟是琳琅和明邪。琳琅只是看着我冷笑了一下,便轉過頭去,似是這一眼已經玷污了她作為神侍的尊嚴。

我面無表情收回視線,也不打算與明邪寒暄,自從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成為妖神之後,越發的對明邪客氣不起來。

他以為他的笑容很緩和人心嗎?虛僞!

我拉着風鈴下山,道:“我送你回青丘。”琳琅向來看不慣我,若是她将今日之事在未央面前添油加醋誣陷我,惹得未央誤會便不好了。

很快走出他們的視線,我松了一口氣,無意間低頭竟發現我與風鈴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我趕忙松開,但那柔滑細膩的感覺卻如影随形,我有些不自在,作嚴肅狀對她道:“你術法不高,今後不可随意跑出青丘,倘若遇到危險,我怎向暮吟交代?”

風鈴扳着手指低頭低聲反駁:“都來教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兇我……”說着說着竟掉下淚來。

“……”我無奈地看着她,實在不懂怎麽安慰,“別哭了……我不說你便是了。”

誰知她不但止了眼淚,反而越哭越兇,我手足無措站在一旁,漸漸感到有些厭煩,我為什麽不好好在山上練功,為什麽要去招惹她啊!

“朔月!”正當我不知作何是好時,忽聽到暮吟的聲音傳來,我轉頭看去,卻是一陣掌風席卷而來,我慌忙閃避,但臉頰還是被擦到一些,火辣辣的疼。

“你在做什麽?!”暮吟拿出手絹給風鈴擦眼淚,瞪着我質問道。

“這話我還想問你呢!”我沒好氣道,“我正要送風鈴回青丘,剛走到這裏,她就哭起來了。”

“哥哥,不關朔月的事,”風鈴擡起哭得通紅的雙眼看向暮吟,“是風鈴想起了一路上受到的苦難,本來風鈴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委屈,但現下終于尋到了朔月,風鈴卻……”她神色迷茫疑惑向我看來,“看到朔月風鈴卻很想哭,哥哥,你說是為什麽呢?”

我轉開視線,這算什麽奇葩理由,她是故意消遣我嗎!

暮吟悠悠嘆氣,看我良久,方低頭對風鈴道:“傻妹妹,我們回青丘吧。”

如此正好,我正想與他們作別,忽然瞥到遠處有一線紅光騰雲而去,看她形容正是未央。

我忙追随而去,她身邊的那身白衣,若沒猜錯便是明邪。怎麽?三月之期未到,便趕着要去給相繇拜壽了麽!

“朔月!等等我!”聽到身後風鈴的焦急聲音傳來,我沒有理會,滿心皆是前方那襲緋色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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