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顧玄染上完洗手間回來,許京樂還在埋頭寫作業,她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身材纖細,漂亮得不行。
顧玄染靠在門上看了一會兒,聽見身後許扶承的腳步聲,才突然驚醒,兩步走進去,把房門給關上了。
“京樂。”
許京樂頭也不擡,顧玄染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是也沒聽見對方的聲音,她不由得有些疑惑。
難道是做作業太認真了?
許京樂一筆一劃地寫字,動作很慢,筆劃在紙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顧玄染尚且還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只覺得她安靜得過分了。
“京樂,我看見你的房間裏有書,可以借我一本看看嗎?”
許京樂很輕地應了一聲,如果不是房間裏安靜得過分了,顧玄染幾乎聽不見她的聲音。
許京樂努力壓抑住心裏的情緒,只是眼睛還是漸漸模糊了,她寫字的動作停了下來,腦海裏一片空白,哪裏還能想到問題的答案。
顧玄染書也沒怎麽看進去,她只是有點兒無聊,又不想離開,所以給自己找個事情做。其實她視線也沒有落在書本上,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盯着許京樂瞧,怎麽也看不夠。
房間裏很靜,顧玄染突然聽見了一聲哭音,很輕,像是努力克制住了。
她凝眸看去,許京樂的身體輕顫,頭還是埋着。
顧玄染微微皺起眉頭,放下手裏的書,“京樂?”
許京樂沒回答,甚至沒有任何動作,顧玄染這才有些肯定,剛才不是她的錯覺,許京樂是真的在哭。
“你怎麽了?”
等顧玄染走到許京樂面前,坐着的人才突然擡起了頭。
顧玄染頓時僵住了身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許京樂滿臉的淚水,一雙眼眸紅通通的,蓄滿了水珠,她牙齒咬着自己的嘴唇,眉眼發紅,哭得狼狽,卻又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顧玄染手忙腳亂,心裏慌的不行,“京樂,你怎麽了,你別哭。”
她急着給許京樂擦眼淚,手都已經擡起來了,又嫌棄自己的手不幹淨,趕緊去拿紙巾。
許京樂拍開她的手,連着紙巾也掉在了地上。
顧玄染頓了頓,“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許京樂狠狠地咬了咬唇瓣,漂亮的唇被咬的發白,她聲音都是顫抖的,帶着濃濃的鼻音,“顧玄染,你是不是覺得玩我特別有意思?”
顧玄染呆住了,她聲音也加大了一些,“我沒有,我怎麽就玩你了?”
天地良心,她有那個賊心,沒有那個賊膽,對許京樂,她從來都是認真的。
許京樂吸了吸鼻子,“我問你,顧玄染,你為什麽要接近我?”
顧玄染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明白了什麽,“我說過了,我要對你負責。”
“負責?”許京樂唇邊勾起一個冷笑,“難道不是因為賭約嗎?”
賭約?
顧玄染想起了那個荒唐的玩笑,她從沒當真,也從沒實踐過,許京樂是怎麽知道的?
“誰告訴你的?”
“這麽說,你承認了?”許京樂只覺得心裏疼痛難忍,她可以接受顧玄染只是為了補償才圍在她身邊,但她沒辦法忍受這只不過是一個賭約,一個玩笑。
顧玄染,究竟把她當什麽呢?
“我沒有這麽說。”顧玄染深吸了一口氣,“京樂你能問我,說明你是願意聽我解釋的。這件事誰告訴你的不重要,我希望你能聽聽我的話,好嗎?”
許京樂偏了偏臉,長長的睫毛上面都挂了淚珠,她表情冷漠,偏偏又眼角帶紅,說不出來的委屈和可憐。
顧玄染深吸了一口氣,“京樂,我從來沒把你當成賭約過。我承認,在更衣室那一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見你。高一入學的時候,你作為新生代表發言,那才是我第一次認識你。”
“那時我的朋友梁斯羽也來了學校,他确實開了一些玩笑,也提出了一個荒唐的賭約,可我從沒答應我。”
“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要答應他,何必等一年多呢?”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兒,許京樂不說話,從書桌上拿起手機,把音頻放給顧玄染聽。
她這會兒倒是願意看着顧玄染了,只是表情依舊冷漠,眼睛裏還帶着審視和打量。
顧玄染聽完,眼裏帶了兩分狠厲,許京樂沒瞞着她,顧玄染看見了,這音頻果然是華心程發過來的。
“她發的音頻不完整。”
許京樂收回手機,“我沒親眼所見,全憑你說。”
顧玄染半蹲下來,一條腿跪在地上,拉着許京樂的手,“你相信我,好嗎。”
“華心程從來和我不和,她給你說的更加不可信,你現在不完全信我,我理解,我會自己證明的。”
“你給我個機會。”
許京樂抽回了自己的手,哭了一場,她又出了汗,感覺渾身不舒服,濕答答的,可她現在不想回答顧玄染。
顧玄染看她這模樣,大概也猜到了。
許京樂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正如她剛才所說,如果許京樂真的不相信她,就不會當着她的面說這件事了。
按照許京樂的性格,大概只會憋在心裏,然後慢慢疏遠,哪裏還會給時間讓她解釋呢。
顧玄染放下心來,看着許京樂臉頰通紅的模樣,又喜歡得緊。
能看着許京樂哭泣的樣子,大概她是第一個吧?
“京樂,不哭了好不好,你生氣就打我,別氣壞了身子。”
她就跟哄小孩子似的,許京樂橫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幹脆側臉對着她,唇角緊抿。
顧玄染知道她心情還沒平靜,也不多貧嘴,只是沉默地站在她身邊,算作無聲的安慰。
許京樂臉上不舒服,自己拿紙巾擦了擦眼淚。
哭的時候沒在乎這麽多,現在心裏倒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但她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顧玄染還在溫柔地安慰她,聲音溫柔,哪兒有平時在同學面前嚣張的樣子。
許京樂唇邊露出了一點兒笑容,很快又收斂了,她清了清嗓子。
“你什麽也沒看見。”
“好好好。”
反正她都記住了。
顧玄染笑眯了眼,許京樂是什麽大寶貝啊,對別人冷臉,對自己哭唧唧。
真可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眼裏的京樂:高冷,淡漠
玄染眼裏的京樂:可愛,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