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

兩年後。

這裏的天氣好像小女孩,脾氣時陰時晴,變幻莫測。十二月裏可以穿着小短裙,溫暖得像夏天,也可以在短短一天之內脫下僞裝變成兇狠的老太太,讓你在寒風中瘋狂抖腿。

晚上十點半,舒辭從醫院出來,把自己的小電驢艱難地從停車處拖出來時,他的手指已經被凍得通紅了。

開車回到住處已經差不多十一點。

這裏是沈臣的房子。

舒辭打開門之後,開了燈便蹲下來換鞋。無法避免地看到了另一雙沈臣的鞋子,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舒辭心裏還是禁不住酸澀起來。

他換好鞋之後轉了身,看到對面牆壁上挂着的畫。

畫裏的男生四肢都被鐐铐铐住了,他渾身赤裸,乳頭被人狠狠蹂躏過,性器軟軟地垂在沾滿精液的黑色毛發間。

這個人是他。

在沈臣被他封印之後的第一年,舒辭打掃房間時發現了這幅被人刻意藏起來的畫。

尺寸剛好适合挂在玄關。

不知懷着什麽心思,舒辭把這幅畫挂上了。

他想着如果有一天沈臣能回來……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舒辭的胡思亂想。

拿起來一看發現是那個人,他猶豫了一下才接起來:“喂,寧大哥。”

“什麽時候回家?”寧風的聲音很柔和,像他這個人給舒辭的感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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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太晚了。我在同學家裏過夜吧,他這邊離醫院近。”

他又撒謊了。

寧風卻沒有動氣,他語氣平穩地說着明天的氣溫,讓舒辭注意穿多點,晚上早點休息,失眠可以給他打電話……

說到最後,寧風還是說了沒關系,讓他慢慢來,他會等他。

挂了電話之後,舒辭一個人站在原地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很久。

直到小腿變得麻木,他才往裏面走去。

晚飯吃得太少,洗澡的時候胃痛了起來,舒辭捂着肚子吃了兩顆奧美拉唑便把自己裹在了床上。

關了燈之後閉上眼睛逼自己睡覺,輾轉反側三個小時之後又爬起來把燈開了,盯着天花板上的畫開始發呆。

沈臣走得太快,舒辭沒有他的照片。思念得狠了他便跑去學了速寫,想他的時候舒辭就畫他。

直到今天,這個房間已經貼滿了他畫的沈臣。

舒辭看了一會兒又爬起來畫沈臣生氣的樣子。如果沈臣知道他晚上不回家睡覺,肯定是要生氣的,一定會很生氣。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沈臣,可他又舍不掉寧風。

這樣對寧風太不公平,可舒辭沒有辦法。

寧風……和沈臣長得太像了,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可他們的性格又太不像了。寧風由內而外地溫柔,他像是沒有脾氣的,包容了舒辭的一切。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旁邊的餐館裏,舒辭那天本來是要在醫院食堂吃飯的,但是忙到太晚,只能來外面吃。

點了一份套餐飯狼吞虎咽地吃完,快要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他把筆記本落在那邊了。

匆匆走回去,在嘈雜的餐館裏,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西裝的寧風,而他的筆記本就在他的手裏。

他吃飯的時候還翻着筆記本記知識點,走的時候應該也沒蓋上。

現在寧風正低着頭看着那一頁,眉頭微微皺着,像在思考什麽難題。

看到他側臉的那一瞬間,舒辭就僵在了原地,有電流在他的心髒爆開,迅速傳向全身,流到四肢讓他的指尖都麻了起來。

他試着想喊,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站在過道太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走開,舒辭愣愣地回過頭去,恐怖的臉色和通紅的眼睛讓對方把髒話都咽了回去。

舒辭動了動腿,踉跄着往那邊走去。

接近寧風的時候,舒辭幾乎跪在地上。

他仰着頭,哽咽道:“阿臣……”

寧風以為他出了什麽事,伸手扶他,“你怎麽了?”

“阿臣,你回來了……”舒辭伸手摸他的臉,淚如泉湧。

寧風沒有生氣,他看着這個傷心欲絕的男生,溫柔說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寧風。”

“怎麽會呢?”舒辭緊緊抱着他的手臂,“你明明就是阿臣……”

“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裝作不認識我……”

那一天,舒辭幾乎哭到暈厥。

寧風就這樣被他抱着絮絮叨叨說了一天一夜與沈臣有關的事情。

自始至終他都陪着舒辭,沒有一絲不耐煩。舒辭睡着了,他也不會悄悄離開。舒辭每一個噩夢的驚醒,都有他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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