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表白

洛飛鳥見布玄文是這幅子态度,也不再多說了。獨自一人默默轉身回了房間,收拾了行裝,然後離開。

下山的山路走了一半,後頭追上來個人。

“跟着我幹嘛?”

“看着你。”岑清酒答得直接,不去管他如何想,“剩的你去作死。”

洛飛鳥不大樂意去跟他搭話,萬一說多了,刺激到他腦子了,又做出昨天那種出格事來,那他可招架不住,難道自己不要面子的啊!

昨晚喝了那湯藥,現在覺得甚是怪異,感覺靈脈淤堵,靈力有些運轉不過來。怕是這湯藥跟那符咒一樣是配套的,專門用來封印他體內的什麽的。

所以他們究竟在擔心什麽?

總不能自己是魔族吧?洛飛鳥心裏頭暗笑。

他下定決心,既然他們一個個都不肯說,那他就自己去查,總有人能知道。

下了山,洛飛鳥去了最近的鎮子裏,修整一下。

他想試着禦劍,可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劍沒了蹤影。回想半天,收拾行李之時也未曾見過。他想問問岑清酒自己的劍在何處,想了想,不是很樂意跟他搭話。那禦劍便不能用了,這一路只能靠自己腳走的了。

點了點自己身上的盤纏,若是省着用的話,在這兩三天的路上應是夠的。他出了鎮子就往南邊兒走,後邊岑清酒一直默默地在後頭不遠不近之處跟着,誰也不說話,洛飛鳥也就當他是死的。

跟着走了一路,岑清酒總算覺得不對勁了:“你往南邊走作甚?你們落霞不在東邊兒?”

“對啊,去你們南山啊。”洛飛鳥随意答答,後邊岑清酒倒還一頭霧水。

洛飛鳥想起,當時在場的,除了那兩個打死不肯說的,還有岑清決。這南山派的副門主,當然是要去南山派找。

兩人就這麽悶頭走了一整天,進了個叫“金城”的小鎮子,偏遠得很,裏面的人煙都相當稀少,真不知為何要叫“城”。

此地乃三大城交界之處,近海,百姓多靠漁業為生,這一點同他們落霞相似。可這打漁是個力氣活兒,他倆在城中轉了一圈找今夜下榻之所,看了半天,除了幾個風燭殘年的老頭,竟是沒瞧見任何別的男性。多是些老弱婦孺,不知是何緣故。

這金城地勢偏高,站在稍微高的地方便可眺望見那邊的海。岸邊停了幾條小漁船,破敗了,不知是多少年沒有使用過。

暫且先不去研究其中緣故,光是這住處就是極為難找的了。好歹也是個鎮子,竟就這麽一家小小的客棧,位置藏得還挺深,三間房剛剛好就剩了這麽兩間。日頭已經落下了,終于是安頓了下來。

各要了一間房。客棧雖小,但收拾得算幹淨。二人收拾好各自行李後出來吃飯。這家店沒有廳堂,飯桌子是就這麽放在院子裏的。方才收錢給房門鑰匙的那人在那兒忙忙活活地布置桌子。

洛飛鳥挑了張最邊上的一桌就這麽坐下,後來的岑清酒也挨了過去坐他對面。洛飛鳥擡眼看看他,一語不發地挪到旁邊一桌。看着他這麽明顯地躲着自己,岑清酒也不厚着臉皮再蹭上去。

見洛飛鳥二人從房裏出來落座,那小二就這麽湊到二人中間問道:“二位客官,可要點些什麽?莫要看着我們這地方小,該有的什麽都有。海鮮是盛的。”

洛飛鳥想了半天,想想自己不多的盤纏,正想點菜,卻聽岑清酒道:“小二,你們這邊所有的海鮮,我全包了。”

那人笑容就這麽僵在臉上:“客官,我就是這兒老板。”

......

所以洛飛鳥相當不能理解他為什麽要這麽糾結這個,然後順便吐槽了一下岑清酒,這人腦子沒病吧,有錢點這麽多海産還不如多剩點,萬一自己錢不夠了好借點兒給自己。

想想又有什麽不對的。

且不說這些,各自都點好了菜。半晌,飯菜是都上來了。

洛飛鳥這邊吃得清淡,旁邊岑清酒倒是一堆海鮮要了個齊活,什麽魚啊蝦啊蟹啊的,滿滿一大桌。雖然算不上很多,但也讓人完全不覺得他一個人能夠吃的完。

洛飛鳥還想着他會否分自己一些,然後自己如何能夠冷漠的拒絕都已經想好了。目光一瞥,就見那廂很自然地撬開一只螃蟹,卸下幾條修長的腿,自顧自在那兒吃了起來。

好的,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知是住了什麽人的最後那間房裏,這時也出來個人。大晚上的一襲黑衣,頭上頂個鬥笠,長長的黑紗幕挂在鬥笠上垂下,遮了一圈。如同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出門一般,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看這身形,高大健壯,像是個男人。手上還持了把長劍,看不出是什麽名號,落座時就這麽輕輕放在桌上。手一擡,那店家就這麽過來招呼了。

整個人氣場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沒有殺氣,卻有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那老板也不大想同他在一塊兒的感覺,點了菜便速速退下了。

這人就這麽在那兒正坐。似是察覺到這邊兩道赤果裸的目光,他偏過頭來,可能是看了二人一眼。岑清酒倒不大好意思再看下去,繼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幾盤菜上。洛飛鳥倒不很在意這些,開口就問:“這位閣下也是至此地來游玩的?”

這問題問得相當微妙,洛飛鳥自己也覺得,但也沒什麽好去糾結的。就見那人轉過頭來,也不說話,微微點了點頭,倒也沒什麽別的舉動。

洛飛鳥一懵,剛才的問題就已經是憋了半天問出來的,這下他不說話,空氣裏的尴尬就更濃了啊!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突然就聽見後院那邊突然傳來人的驚叫。

這僵局是破了,但好像是又陷入了別的麻煩當中。

一個沒攔住,洛飛鳥又跑了。

那店家就這麽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裏邊還混着血,張牙舞爪地倒在廚房門口。洛飛鳥上前查看,探探脈搏,已經死了。清開口中白沫,其中已經空了,舌頭已經被人連根拔下,不知何處。

洛飛鳥一聽叫喊就沖了過來,期間,這犯人還拔了他的舌頭再走,定還未跑遠。剛要動身去追,身後有一人問道:“洛宗主,是何事?”

“這店家死了。兇手還未跑遠,先去追。”他也未看清來人是誰,一道黑影就這麽一躍而起,跳上旁邊那顆大槐樹的樹頂,張望片刻,朝着一個方向就這麽躍了出去,倒也是輕功了得。

有人去追了洛飛鳥自然是不用再去,再者說,自己現在靈力運轉不周,去了也沒用,不如留在此處調查,說不定還能有什麽別的發現。

又是一個人在他身後喊他:“洛飛鳥,怎麽?這店家怎麽躺在此處?”稍停一會兒,又驚叫道:“這......這是死了?!”

這聲音聽着不對,竟是岑清酒,那方才那人是誰?洛飛鳥猛一個回頭,看向那黑影遠去的方向,是方才那黑衣人麽?不過一面之緣,為何他會知道自己是誰?

岑清酒單膝跪在屍體旁邊。看這店家倒着的方位,像是要去廚房之時遇害。看似是被吓死的,實則是因經脈全部爆裂;頸部一道被狠狠掐住過的紅痕,有靈力的殘留,像是魔氣,但是過于微弱而不能分辨是什麽人留下的。

“又是曾竹溪?”洛飛鳥問岑清酒。

“不确定。”他起身,看向門大開的廚房,“修魔道的又不止他一個。”然後大步邁了進去。

洛飛鳥站在院內思考,半晌,見岑清酒從那房間裏出來,端了碗藥,遞到他面前:“喝了。”

洛飛鳥眉頭一皺,甚是煩躁,推開:“這東西喝了又能如何,你們也不告訴我是要作甚,一句為我好又能如何?鎖了我的靈力等會兒打起來我毫無還手之力。”他也不再講下去,轉身離開。

“我會護着你的,你先喝了。”岑清酒語氣相當強硬地說了這樣的話,洛飛鳥确定他是瘋了。鄙夷地看了他兩眼,奪過碗來仰頭喝了。仍舊是那麽苦。

“煩死了!”空碗就這麽被塞了回去,岑清酒一個沒拿穩,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這店家的屍體就這麽被晾在這兒。二人各自回了屋。

洛飛鳥仍是在糾結這黑衣人是如何知曉自己身份的,然後開始懷疑此人身份不單純。就在他細細思索只是,卻被人敲開了房門。洛飛鳥相當警惕地問了門外人一聲是誰,無人應答。

提劍已經準備好攻擊時,門就這麽被人推開了。洛飛鳥動作敏捷,瞬間出劍,卻一劍紮在了一層紗布上。

是那個可疑的黑衣人。

被用劍這樣指着,對方也一句話也不說。這便輪到洛飛鳥先來開口了:“你究竟是何人?”

“霜降。”

這應該是他名字。

“犯人,沒找到。舌頭,季繁森。”他又道,惜字如金。

洛飛鳥嘆口氣,他是說,這拔舌頭的作案手法,像那個江湖著名大盜季繁森。暫且先不管那些。洛飛鳥仍是用劍指着他,語氣也依舊警惕:“你是為何知曉我的身份?”

被黑紗遮住臉,看不見他表情,卻明顯感覺到他愣了一愣,也不答話。

“不要想着欺瞞,方才你如何叫我應該自己清楚。”洛飛鳥冷冷地、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霜降還是不說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二人就如此對峙着。忽然,那霜降身形一動,還以為他要發難了,洛飛鳥也随機應變往前一攻。出了招式才反應過來,他不是要攻擊,而是在躲。

在他身後,還有人要傷他。

他這麽一閃,換了個姿勢将洛飛鳥一攔,原地轉了個圈,将洛飛鳥擋在身後。洛飛鳥看這局面,心道不對啊,霜降這是在保護自己?

這怎麽好似自己跟個弱女子一般,竟還要他人護着了?!

他極度不爽,雖知此人好像不會攻擊自己,但他仍是将他一把推開。自己就算現在靈力運轉不周,那他也還沒有弱到要被人保護的地步。

岑清酒看了這一幕是更不爽了,臉都黑了,端着長劍的手都抖了兩抖。他沖着洛飛鳥嘲諷道:“洛宗主還真是,誰都要把您護着,真真兒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洛飛鳥白了他一眼,心道他這時候就別在這兒講怪話毀氣氛了,搞得跟他倆內讧一樣的。

雖然好像還真是。

這人來路不明,雖然對自己是沒什麽惡意,可洛飛鳥看着他,他看着岑清酒,整個人周身的殺意已經滿得要溢出來,根本壓抑不住。

洛飛鳥站在兩人之間,一臉無奈:“二位,停一下可好?”

店家死了,院子裏的飯桌無人收拾,然後就順便在這兒坐着讨論店家的死。那個霜降好像真的不怎麽愛講話,全程就洛飛鳥跟岑清酒兩個人說着說着就吵起來。偶爾問他兩句話,回答不是“嗯”“啊”,就是及其簡短的話語。所有人都感受得到他黑紗幕之下,盯着洛飛鳥的灼灼目光,一刻不停。

洛飛鳥被盯得發毛,就像當初被岑清酒強吻之後一般的渾身不自在。岑清酒也察覺得到,全程就沒給過那霜降好臉色看,整個人的氣場陰沉得可怕。

三人之間這幅子見鬼了一般的氣氛,再讨論下去當然是沒有意義的。三個人不歡而散,各自回屋。這霜降瞧見岑清酒已經回去,居然在半道兒忙改了方向,跟在了洛飛鳥的身後。

“你,什麽意思?是誰派你來監視我的麽?”洛飛鳥忍不下去了,問他。語氣陰冷得可怕。

那人沉默半天,忽然繞到洛飛鳥面前,揭下了頭上的鬥笠。

“洛宗主,在下,喜歡您。”

看着霜降同志俊美無比的臉龐上挂着的兩顆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眼神特別真摯。

洛飛鳥就這麽看着他,他看着洛飛鳥,搞得洛飛鳥此刻竟然無法反駁。

瘋了瘋了,都他娘的瘋了。

難道現今的主流是男的喜歡男的?!

岑清酒是個龍陽已經沒跑了,這才過了多久,又來一個?!

自己看上去長得就那麽像一個龍陽?!

怪不得霜降和岑清酒這倆人咋看都互相不對眼兒,氣氛相當之凝重。喲吼,還是情敵呢。

洛飛鳥昨天那鬼事兒還沒消化過來呢,今天自己都有後宮了!

他是該慶祝一下還是咋樣啊?!

“有病。”洛飛鳥一臉懵逼,回身進屋,猛地一關門,把那個霜降關在了外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過度章,開始要走劇情了,前面幾章覺得水的你們眼光相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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