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追求者

第二日清晨,三人倒是都醒了。洛飛鳥想着院子裏還有具屍體在那兒躺着,渾身不自在。他是根本不能容忍有人死了,兇手沒有查出來,然後自己一走了之的。所以自己必定要将這兇犯查出,否則誓不姓……

他鬥志滿滿地推開房門,就見霜降坐靠在門口,懷裏抱着劍睡着。一聽身後有動靜,馬上就跳了起來,沖洛飛鳥做了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洛宗主,早。”真是可惜了這幅皮相,長得再好看不會笑也是醜。洛飛鳥如是嘆道。

那邊岑清酒早就起了,靠在自己房間牆邊兒,隔了個院子,黑着張臉冷冷看着這一幕。

洛飛鳥滿腔熱血在看見這兩人的瞬間就被澆滅了。他直接将這二人無視,繞去了後院。

這句屍體就在這兒停了一夜,開始浮現屍斑,看上去吓人了些。不過好在別的也沒什麽變化,應該沒人動過。就算昨夜來不及好好檢查,現在也可趁着天光正明亮,好好檢查一番。

他應當是在去廚房間的路上被人掐住,将其經脈全部爆裂而亡,舌頭在其死後迅速拔出,然後犯人将屍體抛棄逃離。屍體以十分扭曲的姿勢倒在地上,雙腿彎曲,一只右手還壓在身下,是被拎起來,然後直接落下來的。

洛飛鳥想不出,一個普通的店家,為何有人要殺他?若是為了劫財還是有可能,但這麽短的時間不可能将他身上的錢財再摸索出來拿走,他的荷包還在。就算是這竊賊在犯案時被發現,那誰會去廚房找錢。作業三人讨論之時洛飛鳥就去店主房裏查過了,錢箱一律在他房裏,櫃臺裏都沒錢。

仇殺?那就更不可能。一個生活在閉塞小鎮的普通人,會這麽輕易的去招惹到魔修?不存在的。

洛飛鳥又在屍體上翻翻找找,除了那個空荷包之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繞着屍體轉了一圈,看看也想不通為啥有人要來殺他。把他整個翻過來,原本壓在後頭的那只手就這麽滑了下來,緊緊握着着個拳頭,一個黃色的東西從指縫中冒個頭,不知那是什麽東西。

過去這麽久,屍僵已經緩解,縱然他生前捏得再緊,這時輕輕一掰也打開了。

是一張四四方方的紙,裏面有些白色的粉末,不知是什麽。若是有毒,去聞時不小心吸入,那就得不償失了。

剩得不多,他好好将其包好,放入袖袋之中。一會兒拿去問問那倆人,指不定其中有人是知道的。

可等他從後院轉出來,發覺這倆人的氣氛貌似更凝重了啊......

“洛飛鳥,離這個變态遠點!這人......這人是個斷袖啊!”岑清酒說得義憤填膺,結果被洛飛鳥白了一眼。洛飛鳥一臉“你難道不是麽”的表情,就這麽看着他。岑清酒瞬間啞口無言。

洛飛鳥在桌旁坐下來,另外兩個忙蹭了過來,洛飛鳥也懶得管他們,從袖袋中取出剛才在屍體上發現的紙包,打開,攤在桌上:“你們有誰知道,此乃何物?”

“毒。”就見霜降神色短暫地一凜,然後一下子道破了此物。

岑清酒輕輕拿起紙包,細細看看,也十分嫌棄地放下了:“是毒,一種非常常見的毒丨藥,毒性不是很強,致死的時間上花得久些,且必須入口才發作。倒是想不起叫什麽了,只是記得這毒誤服之後會導致呼吸困難,窒息而亡。”

“三七散。”旁邊霜降回答簡單,語氣充滿鄙夷,仍舊是無表情。

另外兩人都不去管他。岑清酒問洛飛鳥:“你哪兒弄來這東西的?”

“屍體手上,捏着的。昨天沒仔細查屍體,剛才找到的。”他一聽是毒丨藥,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人為什麽要下毒?是沖着誰來的?很大可能就是自己和岑清酒二人。

洛飛鳥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曾竹溪派這人來的,畢竟自己與這店主無冤無仇。但是想想,曾竹溪這人自從在他們面前現身以來,做什麽事向來都正大光明出面,豈會用背後偷偷下毒這樣的下三濫手段?

再者說,此毒需要通過服食來使人中毒,當時廚房中只有在給霜降準備的飯食,只可能是對他下手。但此人在此住了多日,有很多的機會能夠殺了他,為何要在現在人多之時,如此不方便,再出手殺他?

洛飛鳥這般推斷一出,立馬遭到了岑清酒的反對。說是當時廚房裏不光有給霜降備的食物,還有洛飛鳥的藥。

見洛飛鳥疑惑,岑清酒看他一眼:“不然你覺得我那藥是從哪裏憑空變出來的。”

洛飛鳥想了想,那這店家如果不是沖着霜降去,那要害的人應該是自己了。想想就覺脊背發涼。

那這兇手殺了店主,阻止了他下毒豈不是在幫自己?

“不對。”岑清酒突然這麽一說。

“什麽不對?”

“下毒只是這店家的第二個計劃,他原本是要用海鮮與你的藥之間的反應來害你的。”岑清酒解釋,“這店家一直不懷好心。他知道自己的目标,知道你服的什麽藥。而且你和他都疏忽了一點,這地方連個能幹活的人都沒有,哪裏來這麽多海産,自然是假的。”

那麽,他知道這麽多,有這麽多海産,其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并且提供幫助的說法就更加确定了。

“你破壞了他的計劃,他當時就決定用第二個計劃,給我下毒。”洛飛鳥又順着他的推斷這麽講下去,“可這跟殺他的人又什麽關系?哪裏不對?”

岑清酒“啧”一聲:“那藥只封你靈力,居然還把你腦子封起來了?!這店家用毒是臨時決定的。這毒的毒性并不強,若是其背後的人要給,必定不會用這樣毫無效率可計的毒。他剛臨時決定要下毒,然後就被殺了,什麽樣的人能如此快速的知道消息?要麽是一直在暗中監視他,要麽,這人就一直正大光明地融入我們周圍。”

二人忽然都擡眼看了看霜降。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但他本人仍是沒有一點反應。

“總歸就是一直知道這店家的舉動計劃的。但在店主施行一計劃的時候,此人卻沒有出面阻止。不知......是何居心呢?”

岑清酒的表情已經很不好,手已經悄悄移到劍上随時準備讓其出鞘。

洛飛鳥并不信任這人。兇手是他去追的,說是沒有結果,誰知這兇手是否真的存在。還有,當時他回來時,特意提到那個江洋大盜季繁森,此人現在已經十多年未出現過,據說是為一個朝中命官殒命,怎可能是他。再者說,就算這店家死的時候,這霜降人與他們在一起;但若是個魔修,那會點分丨身術之類的也不足為奇。

霜降一雙眼睛,看看洛飛鳥,又看看岑清酒,其中的溫度都不一樣。面無表情:“人,我殺的;保護,洛宗主。”

洛飛鳥還沒說話,旁邊岑清酒倒是狠狠地不屑了一番,“哼”的那叫一個憤怒,開口嘲諷:“那你知道他第一個計劃,你為何那時不去攔他?”

“這人我就說靠不大住,臨時反水嘛。”又一道不存在于三人中的聲音出現,轉頭,是一人搖着扇子從院子門口進來。洛飛鳥看了頭大,又他娘的是曾竹溪。

霜降看了看,猶豫一番,還是站到了洛飛鳥面前護住。

“随你,反正你任務沒完成,還反水,那我也管不了你了。”曾竹溪停在門口,扇子擋了他下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沒有,你一個,我一個,說好的。”

洛飛鳥聽了又是一懵,什麽意思?

“洛哥哥,這人可是喜歡你喜歡得緊呢,我給他你的屍體,他就幫我殺岑哥哥呢!”他語調都變得詭異起來,壓抑不住的笑意。

洛飛鳥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霜降,忽然發現自己又被他擋在身後,靠得這麽近,他只覺得惡心。微不可查地挪到了岑清酒的身邊。

“洛......”霜降看着洛飛鳥,眼裏滿是絕望;可洛飛鳥只是回給他一個冷淡如霜的眼神,其中還滿是嫌棄與鄙視。

“可惜啊可惜,這人不大想跟我合作呢。要得有點多啊,給他屍體就已經很便宜他了,現在還想要活的。”曾竹溪仍在一旁自說自話。

忽然,那個霜降就這麽沖了上來,目标卻不是洛飛鳥,是岑清酒。後者忙将洛飛鳥推開,拔劍相抵。

“還真是聽話啊。可惜你先背叛了我們的的約定,現在就算殺了他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東西的哦。”曾竹溪簡直就是個瘋子,收了扇子,在一旁高興地鼓起掌來。

“果然是瘋子跟瘋子才在一起合作啊。”洛飛鳥見他身後沒跟着羅堯遙和魔王,倒是放心了不少,但仍舊是警惕着那倆說不定在何處躲着,偷偷四下張望了一下,“我的屍體給不給他,用得着你來安排?”

洛飛鳥暗暗提了氣,貌似還能調動一些靈力,但他為保險還是不去同他近距離打,這人有“修雲”,自己現在這幅模樣還不保證能死得完整一些。紅色的弓取下,搭弓,瞄準了那頭的曾竹溪。這人被瞄準了也毫不慌張,淡淡看他一眼:“為什麽不能好好再聊聊呢?”

“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阿雲了;現在的你不過是個瘋子,同你沒有什麽好再聊的。本還指望你能回頭,現在我看看,應該是不能了,若是有誰容得下你,也就霜降這種瘋子了。”他一點也看不慣這倆人,順帶連那頭的迷弟一起傷了,他也毫不在乎。手一松,箭矢就這麽飛了出去。

這嘴炮攻擊确實有用。一聽這話,霜降手頭攻擊一下子就弱了下來,被岑清酒找準機會劃破了他那張白淨的面皮。

曾竹溪見這離弦之箭沖着自己快速飛來,忽然撐開一個魔氣四溢的立場。一進入這空間,箭的速度變得緩慢下來,可是看見那箭頭處的靈力波動,攻擊力卻是沒減少。曾竹溪手頭扇子一轉,整個動作就是一瞬,羽箭朝着洛飛鳥的方向飛了回來。

洛飛鳥可不像曾竹溪一樣能開個結界擋一下,方才那一箭已經用了他不少靈力,再調動一次又十分艱難。怕是躲不開了,不過是中一箭,也死不掉。他這樣在內心輕輕嘲諷着,卻有一劍一瞬之間擋在他面前,把羽箭給彈了開去。

身後靠上來一人,緊緊地貼着。手裏端着那劍,從洛飛鳥身體一側刺出,他斜眼看了看,不是岑清酒的積雲。

“洛宗主,我會護着你的。”此人語氣相當誠懇,若是他洛飛鳥是個女人,這貨又不是什麽變态的話,這樣的話,幾乎快要讓他動心了。

霜降比洛飛鳥高處半個頭,這樣從後邊靠過去,幾乎就像是将他懷抱在懷中。岑清酒看了氣得不行:“你個死變态給我滾開!要打就專心!”這麽怒吼着在旁邊劍花一挽,攻了過去。

曾竹溪小孩子一樣哈哈哈大笑,拍起了掌:“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繼續啊,洛、宗、主!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像個瘋子。

洛飛鳥眉頭一皺,滿面嫌惡。他從未在除了岑清酒以外的人面前如此失态,往日的他,無論如何,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倒是相當有風度的了;而這群人,這次是真的過頭了。

“夠了!”他一聲怒吼,靜了全場,就連一直在耳邊響起的兵刃相接之聲都消停了下來。

“你們一個個的,可是都想要我?”他站在那裏,冷笑。腳下,四周,空氣仿似要凝結成寒冰。

“好啊,來啊。”他歪頭一笑,眼中瞬間被血絲爬滿。

下一秒,他又取箭搭弓,靈氣充盈。

沒有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進入狂暴狀态的。

“糟了!還差一副藥沒吃。”

此刻也不知是誰這麽來了一句,已經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不适合當反派...我是好孩子...嗯...

上一章進行了小小的細節上的修改...emmmm...不是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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