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狼狗

說完,張奕澤掀起頭紗,親吻了她的新娘。雖然眼淚啪嗒啪嗒掉得兇,好在彩妝防水,美人垂淚依舊傾城。

樂晨安心生感慨,他這個從小就不靠譜的發小這一刻是真真切切讓人覺得長大了。

欣慰的同時,他也不免有些羨慕。

暮寒就坐在第一排,與他的家人一起。樂晨安此刻很想知道他臉上是什麽表情,可又實在不敢在衆目睽睽,尤其是他父母大哥都在場的情況下輕舉妄動。他強忍住回頭的沖動,又不好近距離直愣愣盯着新人接吻一直看,只好禮貌地跟伴娘對視了一下,點點頭。

伴娘是暮雪的閨蜜,兩人大學同寝,影子似得連去廁所都要手牽手的那種。暮雪哭,伴娘這會兒哭的比暮雪還厲害,樂晨安身上裝了不少東西,趕緊抽了張紙偷偷遞給她。對方感激得邊掉眼淚邊點頭致謝。

儀式結束後,所有賓客在花門前和新人合照。大部分長輩合照過後便趕去了婚宴場地,新郎新娘繼續留下拍照,樂晨安和伴娘跟在身邊。

“你多大了啊帥哥?”伴娘哭過後簡單補了補妝,鼻頭還有點泛紅。她穿着和樂晨安同色系的銀灰色連身短裙,俏皮可愛。

“再過3個多月23了。”樂晨安一直架着胳膊給她扶,姑娘腳上細細的鞋跟至少有10厘米高,看得他驚心動魄,覺得她随時要扭到腳。

“果然,我看着你就不大,比奕澤還小……有女朋友嗎?”如果女孩跟暮雪差不多年紀,那的确大他一些,不過看着還是挺可愛的。不過怎麽第一次見面就随便說一個男人看着不大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姐姐。

樂晨安一向健談,忍不住逗她:“你看着也沒有幾歲啊妹妹,幹嘛故意裝老成。”

“你太假了!我跟暮雪同年,大你六歲呢。”女孩嘴上罵他,可臉上笑得開心。

他沒注意暮寒就站在身後,手裏拿着一瓶插着吸管的礦泉水,正舉到暮雪的嘴邊喂她喝。

樂晨安并不知道自己背後的人看他逗姑娘看了多久,回過頭正對上暮寒玩味的眼神,似乎在說小哥哥你很受歡迎啊。

“哎,你叫樂晨安是吧!”伴娘可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繼續開着玩笑:“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

“女朋友是沒有……”樂晨安正在猶豫要不要提男朋友,結果伴娘直接沖張奕澤喊了一句:

“張奕澤,你發小這麽帥還單身,又是我喜歡的款,我就笑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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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奕澤和暮雪同時望向旁邊的暮寒,那人神色自若,用瓶蓋把吸管壓回瓶子裏,擰緊。

“姐姐啊,您的魔爪能放過我可憐的兒子嗎!他還小!”張奕澤尴尬得看了看暮寒,見他轉身離開,拼命給樂晨安使眼色,示意他跟過去。

“來來來伴郎伴娘,新郎新娘,拍一下那個複古大噴泉。你們四個站到噴泉池上去。”

攝影師們早不來晚不來,恰巧這個時間攔住了要跟過去的樂晨安,他無奈只得轉身。

噴泉池在幾顆環抱在一起遮蔽住整片天空的巨樹下,有樂晨安齊腰高,他幫暮雪和伴娘拿了張凳子踩着爬上了池邊,緊接着自己也跟着爬上去。池底是一片深藍色燈光,中間綴着零星的黃色光,站在上方望下去,翻騰的水波覆蓋着一片神秘美麗的光芒,正午的陽光被樹影遮住,他們像站在某個異世界的入口處,樂晨安忽然理解了攝影師的意思。

“幫新娘整理一下裙擺,怎麽這麽亂!”攝影師盯着鏡頭裏沖他們喊。

伴娘聽後立刻彎腰,樂晨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我來吧。”

伴娘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穿着短裙站在高處很容易走光,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小心地越過女孩來到暮雪身邊,彎腰整理層次繁複的拖尾。每一層蕾絲幾乎都有手繡圖案,從腰部往下,手工縫滿了珍珠和貝殼的釘珠,一看就價格不菲。剛剛暮雪忙于合照,跑來跑去,現有一些釘珠突出的部分勾住了蕾絲層,所以裙子後擺才顯得異常淩亂,于是伸手拽住裙擺,想将糾結在一起的部分分開。

他剛掀起表面一層想要動作的時候,原本正跟張奕澤輕聲細語交流的暮雪卻猛然轉身,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瞪着他,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大力一推,噴泉池的邊沿很窄,樂晨安毫無防備,在伴娘一聲驚呼中仰面倒了下去,撲通一聲落入底部布滿凹凸不平的金屬噴嘴的池子裏。

張奕澤最先反應過來,一邊将驚慌失措的妻子摟進懷裏安撫,一邊大聲沖在場的人喊:“斷電斷電!別噴了!”

大家手忙腳亂地将池邊的幾個人扶下地面,工作人員迅速沖進教堂關閉了噴泉控制閥門,噴口停工,池底的燈光也全部滅掉,樂晨安已經自己爬了起來,站在齊腿根的水裏反手捂着後背,猛烈咳嗽。

“對不起,對不起……”暮雪趴在池邊自責地看着他。樂晨安嗆了幾口水,咳得眼淚直飙說不出話,只得沖他搖搖手示意沒關系。

“傷着了麽晨晨?”張奕澤盯着他凍得發青的嘴唇問。

“沒……咳咳……”他後背磕到那些凸起的金屬噴泉口時,池水的浮力緩沖掉大部分沖擊,他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還好只是疼,并沒有傷及筋骨。

西裝被刺骨寒冷的池水浸透變得沉重,樂晨安哆哆嗦嗦地爬出池子。他脫下西裝外套的同時,伴娘在一邊伸出手準備接過,一只白皙的手腕驀地擋開了姑娘的動作:“我來吧。”

樂晨安只覺得頭上一沉,被一條大毛毯蓋住了。

“姐,我帶他回去換衣服。”

暮寒抓着毛毯兩邊裹緊他,拖着領口處走向停車場。

一上車,對方就将暖風開到最大,樂晨安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濕淋淋地坐在副駕駛沒反應。暮寒幹脆探身過來幫他系好安全帶。

直到那一縷熟悉的沐浴露香氣擦過鼻尖,他才緩緩問出一句:“暮雪她,怎麽回事?”

“……可能你剛剛整理裙擺的動作有點大。”暮寒發動起引擎。

“她這樣多久了?”樂晨安問。

“事情發生之後,一直這樣。”暮寒嘆了口氣:“冷嗎?”

“不冷。”樂晨安勉強笑笑。濕噠噠的襯衣西褲貼着皮膚,滲進冬天裏刺骨的寒,牙齒都在微微打顫。

暮寒的手心貼着他的臉蹭了蹭,皺皺眉頭:“這麽冰。”

那只手像是施展了什麽魔法,一股難以言喻得溫暖從那一小片皮膚擴散開,他舒服地閉上了眼,沉溺于這片刻的觸碰。

樂晨安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這麽狼狽的狀态下進了暮寒的家門。

“呀,這!”家裏的保姆阿姨看到渾身在滴水的樂晨安吓了一跳,暮寒依舊拽着他前襟的位置說了句:“他沒事。”緊接着帶他上了樓。

“你家好大……”暮寒家依山而建,他的卧室在三樓,遠處是依稀可見的懸崖海景。

“脫衣服。”暮寒将他推進浴室。

他哆哆嗦嗦脫掉上衣,暮寒就站在旁邊近距離看着,頓時讓他有些不自在。

“還害羞?”暮寒側頭笑了一下,拽下他已經透明的襯衣,輕輕摸了摸他的後背,将他轉了30度背對鏡子:“你自己看。”

樂晨安向鏡子一轉頭,發現背後不少磕碰傷,一片紅,大概明天會變成淤青。

“如果讓伴娘整理裙子,就沒這事了。”暮寒将他的濕衣服卷起,扔到水池裏:“抓緊時間沖個熱水。還要趕回去。”

樂晨安一愣,暮寒轉身要出去,他搶先一步将人圈在懷裏:“你……”

他才想起今天暮寒時不時地就出現在他跟伴娘附近,有意無意地瞄他。

暮寒沒做聲,也沒掙紮。

樂晨安大着膽子将他轉過來,咧嘴一笑:“你是不是吃醋了。”

那人擡眼:“那姑娘是獨生女,家裏有礦。鈾礦。”

“還有呢?”樂晨安收斂了笑,漸漸靠近他的臉。

“看着小鳥依人,其實喜歡玩機車。重機。”暮寒後退了一步,卻被樂晨安的胳膊箍得緊緊的。

“所,嘶,所以呢……”樂晨安一只胳膊被對方大力扭到身後,咬着牙不做理會,右胳膊依舊不放松,暮寒如果繼續使勁兒,大概肩膀都要給他擰脫臼。

“喜歡比自己小的男孩,說是調教小狼狗很刺激。”暮寒聲音漸漸放輕,手上也松了勁兒,沒忍心真傷到他。

“那你呢。”樂晨安一側頭,輕輕咬過他尖尖的耳廓,冰涼柔軟的耳垂:“你喜歡嗎。”

暮寒在他懷裏輕輕抽了口氣,轉而将他推到牆邊狠狠堵住了他的唇。樂晨安一愣,剛醞釀好的一肚子甜言蜜語被久違的激烈攻勢沖得七零八落,此刻只剩下本能的回應。他雙臂收緊緊緊摟住暮寒的腰,盡力享受着這具讓他着迷的身體,和源源不斷注入他心靈的熱流。

熟悉的唇舌,熟悉的呼吸,熟悉的節奏,一切都像是順理成章,樂晨安很快放棄了理性思考,順其自然地伸手解開對方的衣扣,卻被一雙手按住:“唔……來不及。”

暮寒用巧勁兒掰開了腰間的雙臂:“小朋友,你抓緊時間處理,我在外面等你。”說完目光掃了一眼他不可描述的下半身。

樂晨安幹脆丢了臉皮,這人吃軟不吃硬:“哥,你不能這麽欺負人。管撩不管滅啊……”

他看到對方被他吻到殷紅的唇明顯抖動了一下,雖然只有一瞬的變化,卻被他精準捕捉。

他常常回想到每次他有意無意叫暮寒哥,哥哥之類的詞,那人都會有點受不了,不知是心軟還是享受,雖然那人臉上不太表現,氣場變化非常明顯。

果然,暮寒微微泛紅的面色依舊平靜,卻還是嘆了口氣,脫掉西裝外套,解開衣袖的扣子挽了幾道上去,背身鎖門關燈一氣呵成,他靠過來伸手解開了樂晨安的腰帶:“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那只手握上來的時候,樂晨安頭皮唰的就麻了。

“你穿西裝很好看。”暮寒伏在他耳邊輕聲說話,小氣流一絲一絲地蹿進他的耳朵,雞皮疙瘩瞬間從後頸蔓延到後腰。

樂晨安用力咬緊下嘴唇,還是有舒服的悶哼溢出,暮寒手上配合着他哼出的節奏動作,低頭吻他,不停地舔舐那顆特別的虎牙。他幾乎控制不住力道,兇狠吻回去。

微光從浴室門上大片的毛玻璃透進來,樂晨安貪婪得盯住那雙明亮到駭人的眼睛,不躲不閃,恨不能當場就被這令他神魂颠倒的磁場吞噬,碾碎。他的手不安分地拽出暮寒紮在腰帶裏的衣角,握上那人平滑的側腰。

“喜歡嗎。”他喘得亂七八糟依舊不忘問道:“還喜歡嗎?”

“嗯。”對方側頭輕輕叼住他的喉結一挫,樂晨安立時繳械,結束了這場意外的歡愉。頭腦發懵得被推進了淋浴間。

“抓緊時間。”暮寒迅速洗手,轉身帶上門扔他一個人在花灑下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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