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妹婿冊

前文有言,穆盺自小就身在軍營,那酒量自也是甚好,所以月上中天,喝趴了一桌的人後,她一個人,還穩穩地坐在條凳上。

小二打了個呵欠,擡頭瞧見,便小跑過來,“官爺,可還要上酒?”

“不用。”穆盺拒絕,想了下,又指了指旁邊橫七豎八,有些直接都縮到桌子底下的人,“勞煩你把這些人都送到廂房中休息。”

說罷,穆盺丢下了一錠銀子,然後起身走人。

小二本還有些不情願,畢竟酒醉之人那是死沉死沉的,可是一見足足五兩銀子的辛苦費,頓時就樂的眉開眼笑,以至于都沒功夫多看走出去的穆盺一眼。

今日的月色甚好,想來明日的天氣也是極好的。

夜風很涼,兜頭這麽一吹,因為喝酒喝的全身發熱的穆盺,眯了眯眼,露出三分惬意來。

“救命——”

“救、救命啊——”

“救……”

似有若無的驚呼聲,夾雜着刀劍的碰撞聲,随着靜谧的夜風灌入穆盺的耳中。

穆盺腳步頓住,她側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巷子,聲音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不過。

她并不打算去救。

無他,只聽相互之間你來我往的這動靜,就知道叫救命的不是什麽平頭百姓,所以是,尋仇?

穆盺摸了摸下巴,在原地駐足了片刻,在暗地裏的人幾乎要坐不住的時候,繼續擡腳往既定的路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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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個黑衣人長舒一口氣,“這人可算是走了,吓死我了!”

“切,區區一個少年郎,你就吓成這樣?老劉,你不行了啊!”

“滾,你懂個什麽?這穆盺可是實打實的軍功出身,砍下的人頭比你睡的女人還多!”

老劉說到這,又低頭看了眼下面的局勢,見入局的蠢貨已然在做困獸之鬥,便冷哼一聲,繼續道,“穆盺如今是京畿衛的小隊長,這才三日的功夫,他手底下的人已經都□□練了十來遍,呵!那群人往日裏多傲氣啊,現在,各個都是一條死狗!”

此話一出,本來還想要調侃的同伴頓時就卡殼了,但是很快,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發出了好一陣愉悅的“哈哈”聲。

如此猖獗的笑聲,刺激的正被圍堵的王營長面色漲紅發紫,真氣鼓脹之間,似乎就要自爆。

恰在此時,一道銀色的光芒飛來,“噗嗤”一聲紮入了王營長的太陽穴中,王營長轟然倒下。

“什麽人?”老劉霍地扭頭看去,手中握緊□□,擺出一副随時要開始厮殺的準備。

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巷口某處的時候,眼底的兇光和警惕霎時間化為烏有。

老劉面色赧然,“主上,您怎麽來了?”

翌日,休沐。

穆盺是在陽光的深情注視中醒過來的,暖烘烘的日光從紙窗外投射進來,讓人瞧一眼,就恨不得翻個身,繼續睡。

“爺,您醒了?”

聽到動靜的來喜探頭看來,在對上自家主子的視線後,臉就一招手,帶着兩個端盆拿毛巾的丫鬟進了內室。

這叫人起床的方式,真的讓人不好說出拒絕的話。

穆盺撫額幾息,終究還是決定起床,只是一舉一動都懶洋洋的,透着散漫的味道,直到——

“大少爺,大少爺,小姐出門了!”來喜急吼吼跑進來,抹了一把汗,道,“大少爺,您先前讓門房的人盯着小姐的行程,剛才小厮來報,說小姐上了馬車去、去了閑王府。”

穆盺一聽這話眉頭就蹙了起來,正想要再問,又有一個跑腿的小厮快步跑了進來。

“大少爺,不好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人來了——”

大夏設有六部:兵部、刑部、戶部、禮部和工部,其中刑部負責審理核查各地呈報上的大小案件,根據輕重緩急進行批複。

然而,工部面向的群體是平民百姓,是高官顯貴,卻不包括皇家宗室。

大理寺,乃是獨屬于六部之外的機構,不同于刑部忙碌于各種雞毛蒜皮小案件中,它負責的乃是重案、要案;而皇家宗室之人,一旦牽扯到案件,理所當然的就歸屬于大理寺。

那麽問題來了,大理寺的人,又是為什麽會盯上自己的?

是太子妃暴斃之事,還是王聰這個國舅爺之死?

穆盺心中各種思量,在見到大理寺少卿時,卻擺出一副疑惑模樣,抱拳行禮之後,更是開門見山道:“徐少卿,不知您今日前來,究竟是所為何事?”

大理寺少卿姓徐,名長林,家中乃是豪富(大夏商人子弟可科舉),少年即有美名傳聞于外,弱冠之年金銮殿上更是被元帝點為探花郎。

如今短短三年的時間,這位徐少卿就坐穩了大理寺少卿一職,可見其本事不凡。

當然,穆盺之所以會知曉徐長林這些事兒,純粹是因為——對方長得好,年齡合适,還未婚,完全有資格進入自己的妹婿名冊中!

并且,一入名冊就沖入了前三名!

穆盺在徐長林那張俊逸的臉上飛快地掃了一圈,耳中則是聽着對方口中所說的來意,待聽到“壽誕前夕”以及“別院”這類關鍵詞後,便心下了然。

“徐少卿,莫非是為了……王聰而來?”穆盺一副試探的模樣,話音才落,就見徐長林眸光一厲,倏然看來,她微微一嘆,“徐少卿勿怪,非是我穆某多心,實在是前一段時間,能勞煩少卿大駕的,除了太子妃之事,就是這位國舅爺的事兒了。”

“……穆将軍所言有理,不過,還請穆将軍将案發之日的行程,告知徐某。”

“這是自然,不過,穆某聽聞王聰死在夜裏,這……若是白日,穆某在外交際,人證物證俱全,可是晚上——”

穆盺無奈聳肩,“穆某府上人本就不多,又未娶妻,晚上兩眼一閉就是一個囫囵覺,可謂是天知地知自己知,這穆某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自證?”

徐長林來之前就已經将穆盺的底細徹查了一番,自然知曉如今将軍府的現狀,是以倒也沒有就這個問題多問,只是話鋒一轉,和穆盺聊起了西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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