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年聽雨歌樓上9
見林轶熟睡,她好奇心頓起。
有次與施謹瑜,司馬明禹一道進過林轶的茅屋,然而那次也只是淺嘗辄止,連床都沒有看到,所以屋中必然另有溝壑。
她悄悄地摸進去,又怕驚醒林轶,自然不敢點燈只能靠着摸索。好在林轶從前也講授過機關消息的知識,這裏可見的室內逼仄,想必肯定有機關在陳設上或是牆上。
青櫻順着桌子一直摸了過去,最後在牆上叩了三下,果然牆體轉開,裏面出現了另外一間房間。
青櫻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不忘将牆體又轉回了原處。
這間內室的陳設更加簡單,僅僅一張床和一張書桌,青櫻的目光很快便被書桌上一個沒上鎖的匣子吸引住了,心想反正在屋內外面的人也看不見,索性點上了火折子。
仿佛能預料到匣子裏面有什麽一樣,青櫻打開的時候手微微一抖。
裏面的紙張堆滿了這個體積不算小的匣子,青櫻拿出來時發現最下面的紙張已然發黃發脆,顯然是有些年頭了。後面的紙張越來越新,有的注明了日期,有的沒有,有的字跡隽秀,有的潦草,但多半都是開始工整越寫越淩亂,可見書寫的人情難自已。
青櫻的心呯呯亂跳,随手抽出中間的一張,見上面寫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無緣得結發為夫妻,而情深兩不相疑。握手一長歡,淚別為此生。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再取一張,“梧桐半死清霜後,鴛鴦頭白為何憂。原上草,露初晞,舊栖新垅兩依依。而今空床卧聽南窗雨,卻不見伊人挑燈同夜語。”寫到此處,紙上竟有斑斑血跡,想來是林轶當時寫的時候心中大恸。
最下面的那封已經年頭久遠的信上一字一句地寫道:“卿嘗與吾約定,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予何以狠心至此,囑我獨活百年,奈何風霜寒苦,卿可安好?”
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字字堪似千斤,到底是怎樣驚世駭俗的生死相許才會有這樣深情的誓言?青櫻心亂如麻,思緒紛飛,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真的存在于這個世上過嗎?數十年前,她與林轶又是怎樣的深情?一時間胸口仿佛喘不過氣,悲喜紛至沓來,說不清楚心中的感情,仿佛替他們活了一世,體會過歡喜,也體會過斷腸。
直到牆體慢慢地轉開,林轶的身影伴着晨光拉得極長。他什麽都沒有說,更沒有責怪的眼神,只是溫柔地看着她。
晨光射了進來,照亮了內室的牆壁,只見上面滿滿地都挂着一個女子的畫像,有言笑晏晏,有愁眉不展,有沉思之中,仿佛天地之間都在這女子的眉目當中。
青櫻見了,心中大悲大喜一般,看着林轶的眼睛聲音略有哽咽道:“對不起……我……也想一直陪着你,但是……我不是她……”聲音漸低下去道:“我能成為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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